“這麽行呢?”阿厭笑的賊兮兮:“我見這公主不同於常人,都說利用女子最好的辦法就是利用其感情,不如你……”


    “胡言。”


    “我倒是沒見你對誰如此認真過,總之不過是棋子,你何必顧慮那麽多。”


    “你以為她是那種容易親信於人的?”


    “也是。”


    此時花解語就在傅顏懷中有些人事不醒,按常理傅顏自是應該將之放下,喚來府邸侍女扶她迴去。


    站著花架之下傅顏環著花解語想了些許。看著月色,就覺得現下天色已晚,再瞧懷裏人,今晚借著酒勁好糊弄,待明日醒來,怕是要找自己理論一番。


    思及至此,心中有了定奪,幹脆橫抱了花解語就去往她小院中去。


    西院中月光清冷鍍到窗前梨樹上,一層皎潔。


    花解語未歸。鶯兒自是燃燈等待,此時她正坐著廳前一小凳之上,一聽響動就跑了出去。近才看到傅顏就抱著花解語迴來,鶯兒心中一驚,連忙上前幫忙就花解語扶了下來。


    跟著就聽傅顏比月光還清冷的聲音:“你家公子醉了,你先替她換衣物,等下有人會送醒酒湯,你可喂她喝下。”


    “多謝太傅。”鶯兒想福一福,卻扶著花解語多有不便,最終隻是低頭頷首以示尊敬。


    傅顏交待完畢,就轉身離開。行到一半,似又想起什麽一頓。


    但終是沒有迴頭,轉身離去。


    鶯兒看傅顏背影,連忙將花解語扶了進內閣,替她梳洗換衣好一番整理,饒是這樣花解語竟也未醒。許是有傅顏吩咐,很快就有人送來了醒酒湯,還有一瓶不知名藥物,說是用於燙傷最好不過。鶯兒為花解語換衣之時,未見花解語身上有傷,自是未將那人之話聽到心中。隻是扶了花解語,端了醒酒湯欲喂給花解語。可是,花解語如何都喚不醒。鶯兒無奈,隻得任她沉沉就此睡去。


    第二日,快近午時,花解語這才堪堪醒來。


    剛剛睜眼,花解語就覺得頭疼欲裂,這分明醉酒之後表現,花解語迴憶之夜事,隻記得她找到越恆之,她用計將越恆之灌酒,她給越恆之留下字條,迴來的時候好似遇到了傅顏……


    想到此,花解語就再也坐不住,看向外麵天色。她連忙喚來鶯兒,問著現在時辰。


    鶯兒送來嶄新的衣裳放下:“您昨個兒迴來的晚,現如今已經午時,日頭正好,要出去走走?”


    “都這般時候了?怎麽都不叫我。”


    聽到已午時,花解語連催鶯兒替她梳洗更衣。鶯兒連忙上前,一邊伺候花解語,一邊嘴裏念叨著,花解語被傅顏抱迴之事。


    聽著鶯兒念叨,花解語頓時一愣。


    “你說什麽?”


    “昨晚你昏睡迴來,一身的酒氣,是太傅將你送迴來。”


    “他有說什麽沒有?”


    “這個,倒是不曾。”


    花解語皺了眉頭,昨夜她迴府遇到傅顏,他們似在煮茶賞月,然後……然後,花解語就沒了記憶,或者記憶紛亂,根本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


    “你說傅顏抱著我迴來?”


    “看樣子,似乎是您纏著太傅的。”


    “什麽?”


    鶯兒跟著花解語時間久了,膽子自然大些,見她這般模樣,便知道她不記得,於是細致形容一番,花解語恨不得尋個地縫鑽進去。


    “你說,是我自己掛在傅顏身上,他是一臉的無奈之色?”


    “似是如此吧。”


    花解語聽了鶯兒之語,心中有些驚訝,一邊是因傅顏抱她迴房之事,另一則,她隻是總覺得昨夜,傅顏似問過她什麽,她卻記不起來。


    不過,當下她顧不得許多,眼下最重要之事,當然還是越恆之。


    梳洗完畢,花解語就離開,卻想起今天是大朝之日,宋宰輔必定上朝了去,那宋裴是不是已經來了?


    想到此,花解語就有些慌亂,今日必是不能帶了宋裴。可是,要怎麽說服宋裴不跟呢?


    之前那宋裴便一直跟著插科打諢,花解語隻當他是習慣無聊,現在仔細想想,卻可能是自己大意。


    他們這種官場上混的,怕是自己一開口,他便知道了自己日後目的,跟著自己或許早已跟著好奇了越恆之。


    擔心宋裴壞事,花解語皺眉,抱著僥幸問鶯兒:“宋裴今日是否過府?”


    “來了,見公主你正睡著,就被百裏太傅邀了過去。”


    果然如此。


    本來花解語聽到宋裴已到就有些泄氣,沒想到傅顏把他找了去,花解語一下頓覺得有上天相助。連拿起準備好的物件,就想快快出府,免得被宋裴抓個正著。


    一時間,花解語也不理鶯兒在後麵喚她,匆匆忙忙離府去找越恆之。


    卻說,越恆之醉酒之後,早晨醒來想著昨日之事,心中鬱結稍減。正想再去何處毛遂自薦一番,就見花解語在桌案之上所留紙條。看了上麵所書之語,越恆之不由苦笑,隻是看到那字條最後落款,越恆之卻是有些愣住。


    易染,此次京都百花大會詩魁。身為當界百花大會詩魁,自是名滿京都。加之,今年百花大會詩魁比選之法不同往年,由此讓易染當下詩魁之事,又多了幾分傳奇。


    現下京都說起易染之名,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隻是越恆之沒想到,他運氣竟會如此之好,京兆府尹前相助之人竟是當界詩魁——易染。


    如若是他,那可能真的能助他一次……


    越恆之心中大定,於是在聽了花解語之話,留在家中等待花解語。隻是,他有些疑惑,想著昨日喝酒他竟將心中之事全然吐出,如若遇到不軌之人,如何還有活路?


    一時不由感歎自己運氣好,一時暗暗告誡自己以後不得再如此喝酒……


    越恆之原是在家中待花解語,誰料小坐片刻,便來一錦衣貴客,不過俊逸的臉上,因眉梢一道傷疤而稍稍褪色。


    但好在來人笑意溫和,看樣子並不是什麽兇神惡煞之徒。


    越恆之連忙起身,朝對方行了一書生禮:“敢問閣下駕臨寒舍,有何貴幹?”


    那錦衣男子抬眼打量眼周圍,笑眯眯朝越恆之道:“我們是易染公子派來。”


    “哦?”越恆之微愣,再看男子身後,卻未瞧見易染,神色有些疑惑。


    “那易染兄本人呢?”


    “他……有些事情,怕是耽擱了,但你們昨夜暢談一事,他已經和我們說過,我們也知你入朝有難處,故而想先將你收入太子翼下,好生庇護,待時機成熟,我們會令尋時機將您引薦。”


    “太子?”


    越恆之萬萬沒有想到,因為易染的一句話,竟然讓自己成為了太子的謀士,端又是激動又是詫異。


    “那論理說,易染兄該識得太子才是,可昨晚他卻……”


    阿厭心中歎息一聲這越恆之的確是個榆木腦袋,但傅顏有令在上,也隻得繼續假裝含笑:“是是,易染兄的確是我們太子貴客,不過因為身份崇高,不宜時時刻刻掛在嘴上,所以……”


    “哦,在下明白,在下明白。”


    越恆之連忙頷首:“那我現在跟閣下一同,是去見太子?”


    “我帶你去見引薦之人。”


    越恆之連忙頷首:“您稍等,容小生修飾一番,再麵見引薦恩人。”


    阿厭頷首,估算時辰夠用便答應。


    醉仙樓瓊花釀酒勁後勁大,花解語一覺到午時,醒來匆匆趕往越恆之院子時,卻不知越恆之已經出去一趟,複又迴來。


    花解語不敢讓越恆之多等,本已約了時辰,自然應該按時應約才是禮數。再加之,花解語心中也是激動,自然也就加快了行程。午時末刻,花解語已到越恆之家中。


    越恆之本在家中看書,一見花解語心頭閃過疑惑,但還是前來相迎,連忙拱手道:“易兄,在下眼拙,易兄為當界詩魁,還請原諒在下有眼無珠。”


    越恆之為人到底直爽,不懂圓滑曲折,心中所想是所做之事。故而看見花解語前來,就覺自己所謀之事能成,而當下迎上去,也不懂迂迴反轉,隻是把心中所想道了出來。


    花解語連忙拱手還之禮,口中謙虛道:“越兄哪裏話,不過一點虛名罷了。”說完,臉上一派溫潤之色,似乎真不將名利看進眼中模樣。


    然後,花解語走到桌案之前,示意越恆之將門窗關閉後,又招手讓他前來書案之前。見越恆之已立於書案邊,花解語這才從袖中掏出用絲帛抱著的物品。


    纖手緩緩打開絲帛,攤在書案之前。這時,越恆之這才看法,這包裹之物竟是此次詩魁信物,玲瓏玉如意。


    越恆之有些驚訝,他不懂花解語為何會將詩魁信物拿與他看。花解語自是知道越恆之心中所惑,到也不賣關子,隻是問到:“越兄,你畢生所願是什麽?”


    一聽花解語說起此事,越恆之突然神情一肅,:“學之致用。若己之所學,能福澤一方水土,此生足以。”


    “嗯。”花解語點頭,然後將詩魁信物向他推去:“既越兄有如此宏願,小弟就將此送與兄長,希望兄長如願以償。”


    “你送我?”越恆之心中大驚。


    “嗯。”花解語再次點頭,神情嚴肅認真看向越恆之,:“趙兄,昨日小弟聽兄長之語,很是感動。兄長之事,我本想推薦兄長前去京中權勢之士。可……”


    越恆之聽這話覺得有些奇怪,但猜想太子那邊可能另有安排,為花解語所不知,也沒有多問。


    但對花解語所贈,越恆之還是推脫並不敢接:“易兄,這東西太過貴重,在下受不起。”


    “不,此物唯有你受得起。”花解語眉頭輕皺,頓了頓又說到:“隻是,現今京都朝中局勢雲譎波詭。當朝聖上已是快到知天命之年,諸皇子又已成年,如真若薦了你哪府權臣之處,怕是都存變數,以後若真有一天……兄長,恐難自處,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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