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拓見到金劍門的那位太上長老和屠夫一碰麵就擦出了矛盾的火花,心中大喜,巴不得兩人立刻約戰。


    “加油啊!太上長老!給力啊!屠夫!快打起來啊!”時拓混在一群被強大氣勢威懾成鵪鶉樣的練氣修士之中,偷偷地捏緊了拳頭,在心裏大唿道。


    隻是,金劍門門主這個偽道學突然出來壞事。隻見他踏前一步,看似畢恭畢敬地對著太上長老頷首作揖,說道:“長老您且息怒,不妨讓我想與他交談一番,以免誤傷和氣。”


    那位暴脾氣的太上長老雖然暴脾氣,但同時也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對於金劍門門主這一套彬彬有禮的做派,他頗為受用。


    時拓明顯地看到那名原本怒氣衝衝的太上長老,此時已經消了氣,恢複成了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似乎剛才對著別人吹胡子瞪眼的根本不是他。


    “我去,這家夥比金劍門門主還要虛偽。看來上梁不正下梁歪果然是至理名言。


    這金劍門門主,又過來阻礙自己,而且看起來效果還不錯。現在就看屠夫的表現了。”


    時拓偷偷關注著雙方之間的氛圍,偷偷地腹誹道。


    “這位道友,你就是屠夫吧?真是久仰大名!隻是你找的時拓,我們……”金劍門門主對著屠夫客客氣氣地解釋道。


    隻是,還沒等他解釋完,半空中的血霧裏就傳出了屠夫霸道的言語。


    “啥?久仰大名?老子這個刺客你也久仰大名?騙誰呢你!若是你說的是真的,看來我也留你不得了。這個小癟犢子,爺爺的名諱是你叫的?”


    時拓對屠夫的性格實際上並不了解,就算血紗在殺神殿待了五年的時間,也不比時拓多了解多少。


    原本時拓隻是從對方的身形,氣息,以及僅有的那次接觸中推測對方的性格有些霸道,卻沒有想到這屠夫竟然霸道如斯,而且一張破嘴奇臭無比,一出口就是得罪人的話。


    饒是時拓這個旁人,聽著屠夫無緣無故罵出這等難聽的言語,也是心頭莫名蕩起一絲火氣。


    不過,此時他卻是鍾愛於對方的這張破嘴了,情不自禁地在心中對屠夫說了聲“真給力啊!哥們!”


    隻要屠夫這張破嘴能把對方得罪死了,自己那可以說是漏洞百出的計劃,也會有成功的希望。


    然而,金劍門門主的忍耐力卻遠遠超過了時拓的預估。堂堂金丹期修士,邊荒西境第一大派門主,在這樣的情況之下竟然沒有當場爆發,看來對方也不是隻知道死要麵子而已。


    隻見他眉頭深深一皺,凝噎了片刻,隨後便恢複了平靜,接著又換上了一副笑臉,整個由怒轉喜的過程演繹地十分生動。


    敢於用最熱烈的笑臉,去貼別人最冷最臭的屁股,就衝這一點,時拓心裏雖然對這金劍門門主很是憤恨,此時也不得不為他暗道一聲牛比!


    “這位道友,有話好說,其實我們金劍門同你一樣,也在尋找時拓這個臭小子。你看,我們不妨……”金劍門門主試圖解除雙方的誤會,甚至合作來搜尋時拓。


    時拓聽到金劍門門主突發奇想的提議,心中暗道這金劍門門主的手段果然高明。


    若是讓他站在金劍門門主此時的立場,定然也會做出這樣一番決定。不得不說,這確實是一個好主意。


    不過,時拓現在卻用不著替自己擔心,因為他現在感覺,這屠夫簡直就是在罩著他呀。


    隻見屠夫再一次地打斷了金劍門門主的話,用近乎咆哮的語調說道:“別給老子套近乎。爺爺我一個人就能夠搞定那小子,你們乖乖得把他交出來就行!


    老子可是從血神教的總壇一直追到了這裏。瑪德!真不知道那小子怎麽知道這麽一條古怪的密道。看來這次的獵物真是太狡猾了!”


    言語中充滿了不屑於輕蔑,而到了話末,則成了對鬱悶和怒氣的發泄。他身邊的紅霧也隨著他的語調不停地收縮膨脹著。


    不屑也好,輕蔑也罷,就算被當做出氣筒,這些在可能引起無意義戰鬥的情況麵前,金劍門門主都能忍。


    隻是他聽見對麵這莽漢一股腦兒的,竟然將血神教密道的事情都說了出來,這就讓他不能忍了。


    之前那些小事上的麵子丟了沒關係,他還能夠換著法子自圓其說,將其說成自我犧牲,化腐朽為神奇。


    但若是他與血神教暗中勾結的事情被道破,這就讓他不能容忍了。正道第一大派門主竟然與邪修勢力勾結,這是他事後無論如何都無法顛倒的黑白之分。


    於是,堪比萬年老王八的金劍門門主終於不淡定了。


    幾乎和兩位太上長老同時,金劍門門主駕馭起了飛劍,想要讓屠夫閉上那張惹人厭的破嘴。


    “終於要忍不住了,終於要開始了,真是不容易啊!”時拓看著雙方終於擺出了一副劍拔弩張的架勢,輕輕地籲了一口氣,心中暗道。


    “哈哈哈!金劍門是吧?邊荒西境第一大派是吧?我呸!今天就讓你們見見什麽你屠夫爺爺的厲害!”屠夫在半空中啐了一口唾沫,狂笑起來。


    隨著他狂笑的聲音不斷提高,廣場上的練氣中期弟子全都抱頭哀嚎起來。一時間,廣場上站立著的修士少了不少,許多人都倒在了地上抱著頭滾來滾去。


    時拓和血紗也感受到了對方笑聲中的威能。這倒不是神魂攻擊,之所以笑聲造成了傷害,隻是因為其中摻雜著屠夫的真氣。


    據說真氣凝練到了一定程度,即使不用施展任何法術,也能凝成真氣大手,或是其他具體形象。這和練氣期修士就能修習的牽引術不同,境界隻見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傳說中,這種真氣凝練的程度,隻有傳說中的元嬰期修士才能做到。真氣大手可直接抓取萬物,不僅限於牽引術一般的有形之物,據說連修士的魂魄都能直接抓取。


    而如今屠夫的真氣中就有一點凝練的感覺。從這裏就能夠看出,屠夫絕對不止金丹初期的修為。


    當然,從之前關於他曾斬殺過金丹後期修士的傳言中,就能夠知道他不僅僅是金丹初期而已。


    雖然時拓和血紗都不知道,這邊荒竟然是否曾出現過金丹後期修士,但是對於之前的傳言,兩人倒是又相信了幾分。


    “你現在能夠看出屠夫的真實修為嗎?”


    時拓望著半空中的屠夫,對一旁的血紗偷偷傳音問道。血紗偷偷地打量了屠夫幾眼,搖了搖頭。


    時拓見狀倒也釋然,畢竟血紗隻是剛晉級金丹期而起,甚至連境界都沒有完全鞏固,看不出屠夫的修為也是正常。至於時拓自己,憑借著築基八層的修為?那就更不可能看出什麽了。


    “哼!口無遮攔的狂徒,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既然如此,就休怪我三人聯手誅邪了!”之前未有言語的太上長老正氣凜然地喝道,實則他的眼中卻閃現過一絲忌憚。


    很明顯,這位更為陰沉的太上長老,是被屠夫展現出的修為給驚駭到了。


    金劍門的三人之中,就屬他修為最高,然而麵對屠夫,他自忖就算能夠單獨取勝,也要落得個兩敗俱傷。


    因此,剛才一直保持著沉默的他,才搶先提出了這種三人聯手的主意,並自然而然地美其名曰聯手誅邪。


    說完之後,他還偷偷地瞥了眼金劍門門主,以及自己的那位暴脾氣師弟。


    在見到他們聽到自己的言語,果然表現出一副大義凜然地模樣之後,這位陰沉長老心中得意地竊笑了幾聲。


    隻是,屠夫接下來的話卻讓他猶如被掐住了脖子的老鴨子,不禁呆愣地張開了嘴巴,臉色也慢慢發生了變化。


    “打不過就直說打不過,說什麽聯手誅邪,你看老子是邪嗎?就算是,輪得到你們誅?我看你們都是豬吧,要以多欺少的直說,別在那裏扯皮子,爺爺我全接著了!”


    屠夫的話,絲毫沒有給這三人留什麽麵子,大刀闊斧地將他們的遮羞布扯下,讓金劍門的三人還沒開打,就先氣了個半死。


    時拓在下麵聽著雙方的戰前叫罵,心中暗道痛快,此時這屠夫在他的眼中,似乎也不是那麽痛快了。


    也許,這就是真小人和偽君子給人的不同感官吧!看著偽君子的麵具被赤裸裸地揭下,真可謂是人生一大快事!


    “你……”陰沉老者憋了半天,才舉起手指著屠夫,蹦出了一個字。


    一旁的暴躁長老看不下去了,吼道:“師兄!跟他扯什麽犢子,隻要把他給宰了,到時候過程如何還不是咱們說了算!”


    “嗯,這暴躁長老走得也是霸道風格啊。雖然也是個愛麵子的主,不過比起其他兩位,這家夥的彎彎繞繞就少得多了。”時拓見狀,在心裏暗暗評論道,儼然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暴躁長老似乎言行一致,剛吼完話,就將自己的飛劍送到了屠夫的對麵。


    隻是,這一送,好像就真是送了。隻見他的飛劍插入了屠夫周圍的紅霧之後,就停滯在了半空中,一時間竟然隻能在原處不停顫抖了。


    暴躁長老感受到飛劍上突然出現的古怪吸力,心中暗道一聲:“不好,輕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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