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徐嬤嬤看到從密道走出來的一身丫環裝扮的穆祁然,頓時就欣喜的湊了上來,因為不是紅袖樓迎客的時間,就連裝扮都清爽了不少,隻是一件灰色梅花底紋緞衣,烏黑的發絲隻是用一根白玉簪子固定著,不施粉黛,反倒年輕了一些。


    穆祁然對著激動的徐嬤嬤輕輕的點點頭吩咐道:“去拿身丫環的衣裳,我跟你去看看。”


    徐嬤嬤明白穆祁然的用意,紅袖樓屹立京城十八年,期間不知道多少人明裏暗裏找麻煩,能夠支撐到今日,其中杜先生的作用不可言喻,隻不過,他並不是紅袖樓的主人。穆祁然的身邊他絕對會保護的好好的,不會讓人有所察覺。


    雖然穆祁然此次孤身一人前來,即便她換了一張臉,但是徐嬤嬤很確定穆祁然的身份,這是她十幾年來每天接待不同身份的人練出來的本事。


    “這兒就備了不少,少主直接換上就好。”密道的出口直接對著她的房間,自從穆祁然出現過後,她就備了不少的衣服,就連易容的工具都有好幾套,藏在不同的地方,以防萬一。


    穆祁然快速的換好了衣服,為了不泄露自己的行蹤,特意的又換了一張臉,離開定王府後她就發現自己的身後跟著兩條尾巴,雖然進入密道之前她已經將人甩掉了,但是入口距離紅袖樓並不遠,她還是小心行事為上。


    期間,徐嬤嬤已經將現在查明的情況向穆祁然解說了一遍。


    “你是說阮竹中了蠱蟲就是我出現的那晚?”穆祁然的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而且更讓她在意的是那晚阮竹的客人是禦君傾,難不成是禦君傾下的手,但是他這麽做的緣由呢。


    徐嬤嬤滿腹疑問的迴道:“老身也感覺奇怪,居然這麽巧合,恐怕是衝著少主子來的。”


    “那晚的客人都排查過了?”穆祁然眉頭一挑,這會兒她的臉上有不少的雀斑,放在人群中絕對是最不起眼的那一種。


    徐嬤嬤點點頭:“全部排查過了,不過有暗樁發現有身份不明的人曾經進入過紅袖樓,但是在跟蹤的途中被甩掉了。”


    “阮竹呢,這個丫頭調查過沒有。”穆祁然可從來不會相信什麽巧合,所有的巧合都是人精心安排的結果,既然來人那邊暫時查不出什麽,他們能夠得到信息的地方自然就剩了阮竹一個地方。


    “阮竹那個死丫頭那邊什麽都問不出來,似乎那一晚她的記憶被人給剪除了?”徐嬤嬤最想不通的地方就是這兒,催眠術的事情她是知道的,但是會這個的幾個人都是杜先生手下的,根本就沒有道理這麽做,這世上難道還有人精通這項記憶,想到這兒徐嬤嬤不寒而栗。


    既然猜不透,那就去阮竹那兒看看,總歸會留下蛛絲馬跡的。


    發現阮竹中了蠱蟲就是昨日的事情,徐嬤嬤當即就將阮竹關在了她院中的一個偏房中,對外封鎖了消息。而且徐嬤嬤的院落常年有人把守,不擔心有人會忽然闖進來。


    打開房門,頓時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撲麵而來。穆祁然微微皺了皺眉,看著緊閉著的窗戶,卻發現右側靠走廊的窗欞上有些灰塵,別的地方都是幹幹淨淨的,當下就側過頭詢問徐嬤嬤:“這屋子每天都有人打掃?”


    徐嬤嬤點點頭,轉身將幾個窗戶全部打開透氣,迴稟道:“這個是自然,每天上午都會打開兩個時辰通通氣,這窗戶也是方才關了不久的。”不過這會兒穆祁然來了,她知道這味道有多難聞,既然少主子在這兒,再通會兒氣就好。


    “你就是阮竹?”穆祁然踱步走到床邊,看著躺在床上麵色蠟黃的女子,眉梢一挑,壓低了聲音帶著幾分寒氣詢問道。


    阮竹望著站在床頭其貌不揚的穆祁然,尖銳的聲音都是就吼了出來:“哪兒來的死丫頭,我可是紅袖樓的紅牌,滾出去,這兒可沒有你說話的地方,咳咳……”喘了一陣才朝著穆祁然身後麵色冷凝的徐嬤嬤埋怨道:“嬤嬤,好歹我也是紅袖樓的頭牌,怎麽現在連一個丫頭都敢騎到我的頭上。”


    穆祁然伸手攔住了正欲向前的徐嬤嬤,嘴角現出一抹危險的笑容,似是漫不經心的開口詢問:“你一向就是這麽囂張跋扈的?”


    “她性子一向張揚,就算是客人,她也會時不時的嘲弄幾句。”徐嬤嬤當即就在穆祁然身後恭敬開口。


    阮竹得意的挑挑眉頭,頗為自傲的開口:“那些人根本就不懂風月,隻不過是為了顯示身價,我為何要好言相待,我的主客可是定王世子,他們算個什麽東西。”徐嬤嬤聽阮竹越來越不像話的迴答,很想走上前直接給她幾個巴掌,但是卻被穆祁然伸手攔住了。


    “徐嬤嬤,這個阮竹可是個妙人兒,先去門外守著,有什麽事情我會喚你進來的。”


    徐嬤嬤狠狠的瞪了一眼躺在床上,看似毫無氣力的阮竹,低下頭畢恭畢敬的對穆祁然說道:“老身就在門口,有什麽事情喚一聲就是。”


    “怎麽,還要繼續裝下去,我既然沒在你麵前演戲我就不怕你會將今日發生的事情說出去。”穆祁然在床頭的椅子上坐下,翹著二郎腿,嘴角噙著一絲笑容。


    “裝?裝什麽裝!”阮竹不以為然的笑笑,破罐子破摔:“我中了蠱,沒幾天好活,又何必要裝呢。”


    “怎麽,方才還出去了一趟,現在居然在這兒要死要活的,你不知道過猶不及嗎,若是你這樣不想活,我現在就送你下黃泉。”穆祁然周身的氣勢頓時就變了,一臉肅殺的望著臉皮終於僵硬下來的阮竹。


    “原本我還是不太確認的,不過徐嬤嬤方才的話提醒了我,不好好接客斷了自己被贖的後路,看到徐嬤嬤對我的公斤態度反而更加囂張,你不是太笨就是太聰明。”手指輕輕的敲擊著扶手,對著阮竹冰冷的目光繼續說道:“紅袖樓的紅牌一共十八人,但是整個紅袖樓卻有一百多人,更別提還有好些備選的,憑你這種脾氣能夠穩坐紅牌沒幾把刷子我可不相信。你是糊弄人糊弄慣了,就沒有想過人家是懶得搭理你嗎?與其留著你敗壞紅袖樓的聲譽,不如早早的消失。”


    一席話說得阮竹瞪著穆祁然的目光愈發的淩厲,可惜穆祁然似乎是沒有看到,手指依舊輕輕的敲著扶手,敲得她愈加的心煩氣躁。


    一個阮竹不足為慮,重要的是她背後的那個人。那晚她的客人是禦君傾,但是禦君傾離開的時間與她離開的時間是差不多的,後來有沒有人接觸過阮竹,再加上暗樁曾經發現身份不明的人闖入,這其中的關聯由不得她不重視。


    阮竹目不轉睛的看著陷入沉思中的穆祁然,棉被下的身體繃得緊緊的,雙手成爪忽然暴起朝著床邊的人胸膛抓去。


    穆祁然眼底精光一閃,身體一歪,膝蓋曲起,對著阮竹的小腹狠狠的一撞,冷眼看著裝在床邊又栽倒在地的人譏笑著開口:“當真是個吃裏扒外的混賬,紅袖樓養了你,居然還幫著外人來禍害對你有恩的人。”她生平最恨的就是吃裏扒外的人,原本還準備慢慢的從阮竹的口中得到她想要的信息,現在看來沒有這個必要了,直接交給綠葵搜索她的記憶就好。


    當夜,京城某個院落的書房。


    “主子,阮竹消失了,還有那個從定王府出來的丫頭也跟丟了。”男子跪在地上,額頭緊緊貼著地麵,惶恐不安。


    “跟丟了?”顯然對於這個答案,坐在書案後的男子不滿意,翻看著手中的書信,口氣平淡的說道:“這點兒事情都做不好,我留你何用,去刑堂吧。”


    “主子擾民,雖然失了那個丫頭的下落,但是屬下可以確定定王府一定和紅袖樓有關係。”冷汗連連,跪著的人慌張開口。


    “哦?說來聽聽。”翻過一頁,男人漫不經心的開口,似乎對於自己手下的說法並不關注。


    咽了一口吐沫,跪著的人將自己的猜測一簍子的全部倒了出來:“假設禦君傾就是紅袖樓背後的主子,發現了阮竹的不對勁想要從她的口中得知主子的下落,就可以解釋禦君傾要給她喂下蠱蟲。再者,那個丫頭是從定王府出來的,接下來阮竹就徹底的失了消息,很有可能就是禦君傾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殺人滅口。”


    “那日在牡丹閣出現的人可不是禦君傾,不過不能排除他欲蓋彌彰的可能性,”不屑的眼神停在了書桌前跪著的人,恩賜一般開口道:“你的功力就暫時寄存著,若是下次還沒有我要知道的消息,自己直接去刑堂吧。”


    “多謝主子恩典,屬下定不負重托。”手腳並用的爬了出去,在門口站起來,心有餘悸的離開了這個猶如地獄一般的書房。


    “禦君傾,紅袖樓究竟與你有沒有關係呢?”男子抬頭透過窗戶看著懸掛在天際的彎月,若有所思的低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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