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何,你那個線人怎麽樣了?”


    過了幾天。


    呂澤又想起了何定邦的那個線人,忍不住出口問道。


    何定邦也沒在意,迴答道:“他說有線索,我就當他真有了,給了他三千塊,說實話,我也覺得他在騙我,不過沒關係,這個線人跟了我幾年了,看在往日的交情上,就當給他包新年紅包了,反正又不是什麽大數目。”


    聽到這個說法,呂澤不置可否。


    何定邦為人仗義,是警隊內有名的及時雨,誰有為難的時候,跟他借錢從沒有借不到的。


    換成別人,肯定不會拿三千塊出來買假消息。


    何定邦不同,他除了會想消息真假,還會想對方是不是等著錢用,這種人非常適合做朋友。


    滴滴!


    滴滴!!


    正聊著,何定邦的傳唿機突然響了。


    何定邦拿起來一看,隻見上麵寫著一段話:“晚七點,老地方見,我查到了很重要的消息。”落款人:廖函。


    “真的假的?”


    何定邦嘀咕道:“我買馬從沒中過。”


    “什麽買馬?”


    呂澤看向何定邦的傳唿機。


    “你看看吧。”


    何定邦將傳唿機遞給呂澤。


    呂澤拿過來一看,將信將疑:“真中了?三千塊買了個軍火情報?”


    “誰說不是呢。”


    何定邦也沒想過這都能中,不可思議的說道:“晚上有時間沒有,和我一起去看看。”


    “行啊。”


    呂澤一口答應下來。


    傍晚。


    下班後呂澤開著車,跟何定邦去了他們約定的老地方,一家看起來很不起眼的炒冰店。


    停下車,時間才六點多。


    何定邦叫了兩份炒冰,和呂澤一人一份,邊吃邊說道:“我這個線人,是個職業車手,經常參加地下的非法賽事,進局子就跟家常便飯一樣。”


    “我在裏麵關照過他,他記我的人情就開始跟我了。”


    “不過他這人有個壞毛病,喜歡賭,手上留不住錢。”


    “這些年來也沒給過我多少有價值的情報,沒想到這次給了我驚喜。”


    呂澤吃著炒冰,點頭道:“種山因,結善果,消息要是真的,你這次就賺大了。”


    聊著聊著。


    時間來到晚上七點。


    眼看約定的時間到了,何定邦頻頻看向門口。


    隻是出乎意料的是,一直到七點三十分,約定的時間過了半個小時,二人也沒有等到廖函。


    隨後又是半個小時,時間來到晚上八點。


    左等不來,右等不來。


    何定邦心裏犯了嘀咕:“不應該耍我啊,耍我對他有什麽好處?”


    呂澤也察覺到不對,遲疑道:“不會出事了吧?”


    “希望不是,我寧可是他耍我。”


    何定邦坐不住了:“澤哥,你大哥大帶著沒有,我試試能不能聯係上他。”


    “給。”


    呂澤把大哥大遞給何定邦。


    何定邦拿過大哥大,直接撥向傳唿台:“傳唿台嗎,幫我唿叫3110310,就說綁哥找他,讓他看到後給我迴電。”


    沉默...


    又等了半個小時,時間來到八點半,距離約定時間已經過去一個半小時了。


    人沒出現,電話也沒迴,何定邦一顆心已經提了起來。


    “去他家看看,我知道他住哪。”


    何定邦提議道。


    呂澤點頭答應下來,二人開車直奔屯門。


    到了廖函家裏,門是鎖著的。


    順著窗戶跳進去,人並不在家,桌子上放著餿掉的盒飯,看上去已經幾天沒人迴來過了。


    “希望別出事啊!”


    何定邦在房間裏轉了又轉。


    鈴鈴鈴...


    沉默中,呂澤的大哥大響了起來。


    “喂,我是呂澤。”


    “澤哥,剛剛接到報警電話,有人在青衣公園內發現了一名上吊者。”


    “現場趕過去的警員說,死者的身份證上顯示他姓廖,叫廖函,看上去不像是自殺,更像是他殺之後的偽裝。”


    呂澤雙目一眯,追問道:“哪個廖,哪個函?”


    “廖化的廖,函數的函。”


    “好,我馬上過去。”


    掛斷電話,呂澤看了眼身邊的何定邦:“青衣公園發現了一名死者,叫廖函,很可能是你的那個線人。”


    “幹!”


    何定邦將桌子上的盒飯一把摔在了地上。


    呂澤歎了口氣,開口道:“過去看看吧。”


    半小時後,呂澤二開車抵達青衣公園。


    青衣公園,位於新界青衣島青敬路,公園占地麵積很大,還有人工湖跟人工園林。


    呂澤二人抵達的時候,現場已經被圍起了警戒線。


    五名巡警,兩名法醫守在這,正在收集證據。


    “情況怎麽樣?”


    跨過警戒線,呂澤看了眼被吊在樹上的屍體,向一名年長的警員問道。


    年長的警員迴答道:“根據初步判斷,死者死於下午6:40分一7:40分之間,這邊是公園的非開放區域,一般很少有人會來。”


    “報警的是公園保安,青衣公園晚上九點會關園,所以每次臨近公園關閉前夕,公園內的保安都會巡園。”


    “我們已經初步排除了保安的嫌疑,並發現死者名叫廖函,屯門人,職業賽車手出身。”


    “法醫說,死者不是自殺,而是他殺之後又被吊起來的。”


    聽完警員的說法,呂澤繞著屍體走了兩圈。


    上吊的人不管是自願,還是被逼,臨死前都會劇烈掙紮。


    所以吊死的人一般麵目猙獰,看著很恐怖,有明顯的掙紮痕跡,雙腳上是不會穿鞋的。


    為什麽會這樣。


    因為在窒息時,他會下意識的雙腳亂蹬,會把鞋蹬下來。


    廖函不一樣,他雙腳上穿著鞋,而且鞋麵很幹淨,這不符合上吊自殺者的情況。


    還有一點是,廖函死時腳尖衝前,而不是衝下。


    吊死者,會腳尖衝下,向著地麵。


    這不是玄幻,而是科學,引力和肌肉反應造成的。


    衝前,隻會是他殺,隻有屍體僵硬後再把他吊在樹上,他才會腳尖衝前。


    “老何,看來你的線人確實接觸到了大案子。”


    呂澤看了一會,來到何定邦身邊:“他口中的軍火案很可能是真的。”


    何定邦麵色難看。


    他寧可自己的線人什麽也沒有查到,也不想看到他的屍體被吊在樹上。


    “老何,你猜是什麽人做的?”


    呂澤知道何定邦心裏不好受,但是相比悲痛,他們更需要有所行動。


    “我覺得是那幫軍火買家!”


    何定邦語氣中帶著肯定:“我的線人是賽車手,開車很快,很穩,我覺得是那批買下軍火的人找上了他,想拉他一起入夥發財,半路察覺到了他的身份,於是將他給滅口了。”


    買下大批軍火的人,肯定不是拿來收藏的。


    他們很可能是一夥武裝悍匪,準備搶劫銀行或者運鈔車。


    這種人,才需要賽車手負責接應,因為他們不是開車兜風,開車的人一定要是專業人士,能在危機關頭甩開警察才行。


    “這幾天,他有沒有和你說過什麽?”


    從何定邦手裏拿走三千塊錢之後,一直到今天廖函突然要和何定邦見麵,在此期間他一共消失了三天。


    呂澤要是所猜不錯,這三天廖函應該和那夥搶匪在一起,並且對他們有了一定了解。


    要是廖函說過什麽話,或者留下了什麽證據,他們就能對症下藥了。


    “沒有,我們好幾天沒聯係過了,要不是他突然找我,我都不知道他和那幫人搭上了路子。”


    何定邦一臉懊悔:“誰知道他這麽有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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