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聽到紅衣穀主忽然這麽說,眾女子不由得一下子都安靜了下來,“姐姐,你在說什麽呀?找不到五爺,宮主她……”

    “所有的責罰都有我呢,但是,我們不能找到五爺。”紅衣穀主努力鎮定的說,“黃兒說得沒錯,不管是不是玉靈兒迴來了。現在,都有五爺這件事在拖著宮主,所以,我們一定不能找到他。粉兒,我來問你,宮主說這話的時候,是不是很著急?”

    “沒錯,”粉兒連忙迴答,“當我說,咱們還沒有調查清楚他們的來曆時,宮主一下子就惱了,還說我們桃花穀大不如前了呢!”

    紅衣穀主點了點頭,“如此說來,就更不能找到這個五爺了。”

    黃兒率先反應過來,她握緊了紅兒的手,激動的叫了一聲,“姐姐!”

    眾女子也都反應過來,她們紛紛濕了眼眶。

    “姐姐!我們怎麽會讓你一個人扛?宮主要是責怪下來,自然是咱們姐妹一起麵對。”眾女子嘰嘰喳喳的說道。

    紅衣穀主的眼圈也紅了,“姐妹們,若是能保住明月宮,即使犧牲咱們整個桃花穀,也是值得的,你們說,對嗎?”

    眾女子認真的點著頭。

    “可是,姐姐,”粉兒欲語還休的看了看大家。

    “怎麽了?”紅衣穀主不明白的看著粉兒。

    “宮主也不確定,五爺就是他們三個當中的人。”粉兒看著紅衣穀主著急的說,“我想,她肯定不止會讓我們桃花穀去尋找五爺吧?”

    “是啊,姐姐,”眾女子立刻又開始嘰嘰喳喳,商量不定起來,“倘若宮主也讓其他兄弟姐妹尋找五爺,萬一誰就找到了,那又該怎麽辦呢?”

    黃兒看看紅衣穀主,果斷的一擦臉蛋兒上的淚珠,說道,“姐妹們,不要慌。以粉兒的功力,她應該趕在了大家的前麵。事不宜遲,姐妹們,咱們也趕快到各處去,告訴兄弟姐妹們,千萬不能找到五爺!”

    “是啊!”眾女子齊聲答應一聲,立刻分散開,各自走開去了。

    湘雨愣在原地,不知道自己該幹些什麽。

    紅衣穀主看著一下子四散分開的眾女子,呆呆的站在原地,許久都沒有動。轉頭,她看到湘雨,輕聲吩咐道,“她們一走,咱們桃花穀就隻剩下丫頭們了。彩兒,你現在就是她們的頭領了,去吧,去帶著她們照顧客人們去吧。”

    湘雨看著忽然憂傷下來的紅衣穀主,乖乖地答應了一聲。紅衣穀主卻也並不走開,湘雨走了一小步,終於忍不住迴頭,小心翼翼的問道,“為什麽玉靈兒來了,明月宮就要解散呢?為什麽,你們這麽怕她?”

    紅衣穀主看一眼湘雨,輕聲感歎說,“看來,你到明月宮來,也沒有多久。”

    湘雨連忙點頭。

    紅衣穀主說,“難怪你什麽都不知道。”她輕輕感歎一聲,竟是無限傷感起來。“說起來,這件禍事也源自我們桃花穀。”

    湘雨一愣,心想,怎麽又和桃花穀扯上關係了?

    “五年前,我的師父,也就是我們桃花穀的上一代穀主,無意間從沙漠中救了玉靈兒迴來。彩兒,你沒有見過玉靈兒。你若是看見了她,絕對不會相信,這世界上,竟然會有如此美麗的女子的。當時,我師父一見她,便滿心歡喜。她想,如果這樣的女子都不能討宮主歡心的話,就沒有人能了。所以,她立刻畫了玉靈兒的畫像,帶著它進了明月宮。果然,宮主一見到她的畫像,立刻便跟著我的師父下了山。而且,她一見到玉靈兒,臉上不但大放光彩,還決定立刻將她帶進明月宮。”

    “可是,她不是從沙漠裏被救迴來的嗎?她……”

    “當時,和玉靈兒一起陷入沙漠的,還有玉靈兒的未婚夫,楚文生。因為,楚文生用自己的身體保護了玉靈兒,所以,她傷的並不重。說也奇怪,玉靈兒來到明月宮那一天,桃花穀裏,百花齊放,百鳥爭鳴,一時間,熱鬧非凡。我師父開始認為那是一個好兆頭。可是,沒想到,後來,宮主對玉靈兒,迷戀太深了……”說到這裏,紅衣穀主微微轉頭,看向湘雨,“彩兒,關於宮主,你知道的也不多吧?”

    湘雨連忙拚命點頭。

    “我們的宮主,本來是祁州第一富翁的獨生女兒。在她剛十幾歲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和常人不太一樣——她發現自己不但喜歡男人,還喜歡女人。她害怕極了,不敢把這件事告訴給任何人,但事實,她身邊的奶娘,也就是我們的紫衣長老,還是發現了。紫衣長老愛護宮主,如同愛惜自己的生命一樣。她一直都想要解救她。事有湊巧,不久後,老爺因為在經商迴家的路上,遇見了沙塵暴,葬身於沙漠;太太得到這個消息之後,一病不起,很快也撒手西歸。紫衣長老見宮主沒有了什麽家人,就更想讓宮主躲避開世人的嘲笑。後來,她們便帶著所有的家產,躲到了這深山裏,建起了這明月宮。這明月宮耗費了宮主所有的資產。後來,她無意間又救了我們姐妹,她本無意收留我們,可惜,我們除了這裏,也無處可去。後來,才有了今天的桃花穀等穀地。”

    “後來,宮主救的人,就越來越多。咱們這些兄弟姐妹跟著宮主,開銷極大。後來,宮主發現了這沙漠的好處,那就是:每當有風沙經過,都會有遇難的人,留下金銀珠寶在沙漠裏。開始,我們也不過是救人,收取財富。直到有一天,宮主看上了一個從沙漠裏救迴來的女子。”

    “宮主和那個女子在一起度過了一段開心的日子,直到,那女子的家人來尋找她,宮主心軟,不得不送她離開……我們心裏都清楚,咱們這些孤零零的人,如果沒有宮主的庇護,早就不知道已經拋屍在何處了。為了哄宮主開心,咱們央求紫衣長老組建了桃花穀,專門為宮主從救迴來的人當中,挑選能哄她喜歡的俊男美女。我們也知道,這些年,外麵已經有人開始盛傳宮主是什麽人。可其實,宮主她隻是喜歡流連於俊男美女之中,並沒有惡意。這麽多年來,我們這樣生活的好好的。可是,玉靈兒來了之後,一切就變了。”

    “怎麽可能?她不是一個性情溫柔善良的女子嗎?”湘雨大聲說。

    紅衣穀主轉頭看向湘雨,“你對她倒是知道的清楚!”

    “哦,”湘雨連忙說,“我聽粉兒姐姐講的嘛!”

    “原來是粉兒告訴你的,”紅衣穀主鬆了一口氣,繼續說,“這個玉靈兒,性情溫柔善良,倒也不假。但,她錯就錯在,被宮主迷戀太深。”

    湘雨忍不住又要為玉靈兒辯解,抬頭看看緊皺眉頭的紅衣穀主,勉強忍住了。

    “宮主將玉靈兒帶到明月宮後,便什麽都不再理了,一心隻想著要哄玉靈兒開心。她每天都陪在玉靈兒的身邊,聽她撫琴唱曲兒,看她作詩填詞;她還帶著她,遊遍了明月宮上下。每天陪她觀日出,看日落。兩個人徜徉於山間小徑,流連在瀑布小溪之間。宮主為了得到她的歡心,甚至,不惜將一身的醫術都傳了給她。”

    “哦,”湘雨這才明白玉靈兒的一身醫術來自何處,心想,怪不得當時她能救得了麟兒呢!

    “本來,宮主也是非常喜歡楚文生的。但為了玉靈兒,宮主卻決定,放他離開。然而,我們還沒有來得及讓他走,楚文生就用計,逃離了桃花穀。我們也都知道,他根本不相信我們的話。其實,我們也早想到,他不會信。玉靈兒那麽柔弱的女人,不可能一個人迴去的。他一定是去尋找玉靈兒了。得到這樣的消息之後,咱們馬上就找他。但是,宮主也知道了,宮主命我們將他送上山。那時,我們才知道,宮主已經改變了主意。我想,宮主恐怕也沒有想到,她的主意一變,竟然,讓她後悔良久!”

    湘雨吃驚的看著悲傷的紅衣穀主,她想不到,紅衣穀主竟然這麽忠心。這樣的一件往事,都能令她這麽悲傷!

    “後來,楚文生一個偶然的機會,終於找到了玉靈兒。玉靈兒與宮主便翻了臉。宮主思來想去,竟然還是不忍心讓玉靈兒為了她,忍受空閨之苦。她決定將楚文生也留下來,三個人共做夫妻。卻沒想到玉靈兒寧死也不依。宮主竟然拗不過玉靈兒,最終決定放他們下山。”

    湘雨此刻才終於意識到,明月宮主的用情之深,“她終究還是個懂道理的人,同是女人,怎麽可能做夫妻呢?”

    紅衣穀主疑惑的看了湘雨一眼,又說,“玉靈兒走後,宮主每天都守在明月宮中,宮主和玉靈兒共處的大殿裏。時不時的,便坐在她為玉靈兒搜羅來的古琴前麵,彈奏玉靈兒曾經為她彈奏過的曲子。那時候的宮主,幾乎要發了瘋。沒過多久,她就忽然宣布,要拆散明月宮,遁入空門。”

    “啊?”湘雨吃驚得瞪大了眼睛,“這,她也太……”

    紅衣穀主點了點頭,“是啊,宮主用情太深。後來,還是多虧了紫衣長老一句話,明月宮才得以逃過劫難。”

    “什麽話?”

    “紫衣長老說,宮主已經向玉靈兒許諾,明月宮會做她的後盾。倘若那玉靈兒有一天真的有難,前來求救於明月宮,她問宮主,讓玉靈兒何處去尋明月宮,何處去尋找宮主。長老料定,宮主不忍心讓玉靈兒失望。隻是,我們誰也沒有想到,她竟然真的迴來了。”

    “或許,”湘雨終於明白桃花穀這些人,到底在擔心些什麽了。她看著紅衣穀主,心虛的說,“來人並不是玉靈兒。又或者,她已經嫁人了!她要是嫁人了,你們就不必擔心這些了呀!”

    紅衣穀主苦笑了,“宮主向來不守禮教,哪裏會在乎玉靈兒有沒有嫁人?”沉默了一下,她又說,“不管怎麽樣,我們都不能讓禍事重起。彩兒,你記住,你到了那位客人的房裏,告訴他,花兒沒找到。然後,你旁敲側擊的小心打探一下,他是不是那個五爺。如果是,你馬上來報告我。”

    “如果是的話,你打算怎麽辦?”湘雨小心翼翼的看著紅兒。

    “我是不會讓宮主找到五爺的。”紅衣穀主像是答非所問地,堅定的說。她看一眼湘雨,輕聲吩咐,“你快去吧,行事謹慎些。”

    湘雨懵懂的點了點頭,轉身就奔向皇帝所在的房間。

    此時,陳皓已經從蘇白那裏迴來了,想到黃兒提到五爺,陳皓正和皇帝在房間裏,擔心湘雨沉不住氣,而被紅衣穀主識破了身份。忽然,兩個人就同時看見湘雨飛一樣奔了迴來。皇帝和陳皓的第一反應都是出事了。皇帝連忙站起來,接住了像彈進來一樣的湘雨;陳皓則一個箭步衝到門邊。

    湘雨看著兩人的反應,吃驚的眨眨眼睛,“你們幹什麽?”

    陳皓沒有看到湘雨身後的追兵,反應過來。他知道,即使出了事,湘雨也會顧及到皇帝,不會朝著這裏跑的。聽到湘雨的這句話,皇帝也立刻就明白了。這肯定是湘雨又莽撞了,害大家還以為出了什麽事。他鬆開了湘雨的手,責怪道,“你跑這麽快幹什麽,我們還以為出什麽事了呢!”

    “是出大事了。”湘雨無辜的瞪大了眼睛,著急的轉身拉住陳皓。陳皓向前走了一步,忽然一下掙開了湘雨的手,猛地向後攻去。再看皇帝,他也已經轉過身,向後麵攻去。

    湘雨愣一下,轉過身,看見蘇白帶著李樂,正好和皇帝、陳皓四個人鬥在一處。她不禁著急的喊道,“哎,自己人,別打了!”

    四個人也都認出了彼此,都不慌不忙的收了招數。蘇白看著皇帝,笑道,“五爺,才幾天不見,你的反應靈敏了不少呀!”

    李樂朝著陳皓麵無表情的拱了拱手,轉頭看向皇帝。湘雨看到李樂的眼神,著急的叫道,“別叫,別叫!”

    大家莫名其妙的轉頭,看向叫的最大聲的湘雨,“別叫什麽?”

    “哎呀,”湘雨著急指指皇帝,“別叫他五爺!”

    “為什麽?”陳皓好笑的看著,著急的手忙腳亂的湘雨,問道,“我們不叫五爺,又該怎麽稱唿他呢?”

    “哎呀,隨便怎麽稱唿,就是不能叫五爺!”

    蘇白和陳皓對視一眼,都想起了黃兒在蘇白房間裏的話,心想,恐怕又出了事了。

    “湘兒,你別著急,慢慢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蘇白連忙安撫湘雨。

    “是這樣,……”湘雨連忙著急的把紅衣穀主等人的話,重複了一遍,“她們說,她們一定不會讓明月宮主找到表哥的。”

    “奇怪,明月宮主怎麽會這麽快就知道了我?”皇帝奇怪的皺緊了眉頭。

    “會不會是靈兒?她無意間流露出了對五爺的擔心,”陳皓說,“所以,這個明月宮主就……”

    “她吃醋了?”皇帝不禁冷笑了。

    “那,她找你要做什麽?要殺了你麽?”

    “現在,明月宮主要找五爺幹什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桃花穀的女子們是不會讓明月宮主找到他的。”蘇白在一旁說道。

    “那不是正好麽?”湘雨心裏隱隱覺得不對,卻還是說道。

    “傻丫頭,這世界上隻有一種方法,可以讓明月宮主永遠都找不到我。”皇帝冷笑了,說,“那就是,殺了我!”

    “什麽!”湘雨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向大家。可是,顯然,除了她之外,大家都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

    “那,現在我們要怎麽辦?”湘雨心驚的看著大家。

    “其實也沒有什麽,”蘇白淡淡的笑道,“隻要,不讓她們知道五爺在這裏就好了。”

    “可是,她們萬一知道了呢?”

    “隻要我們誰都不透露出去,她們是不會知道的。”陳皓安慰湘雨道,“從現在開始,我們就要對五爺改個稱唿了。”說著,看向皇帝。

    皇帝微微一笑,剛想說什麽。李樂忽然開口,聲音沙啞的說道,“太後娘娘姓李,五爺不如就改稱為李爺。”

    聽到李樂聲音沙啞的厲害,皇帝才知道李樂其實不是在裝啞巴,也不是他一貫的性格使然,而是,他真的傷的不輕。

    蘇白看著皇帝的神色,立刻明白的他的心思。他一拍李樂的肩膀,輕輕笑道,“這一次多虧了樂瘋子,要不然,我的嗓子也要變成這樣了。”——原來,慌亂中,蘇白不顧一切的捂住了皇帝的嘴,而李樂則用自己的手,捂住了蘇白的嘴。

    看到皇帝的神情,又聽到蘇白這樣說,李樂仍是麵無表情的扒拉掉蘇白的手,“不是為你,本能而已。”

    大家都知道,李樂這麽說,是不想讓皇帝和蘇白對他心懷感激。看到他這樣,大家心裏,對他的人品又多敬重了幾分。

    陳皓說,“這倒是個好主意。隻要不讓桃花穀發現五爺的身份,就能確保五爺的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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