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去買了一個攝像頭。接下來隻要是在我休假的日子,每天她真的都會跟我見一麵。認識她三年多了,竟是到這時通過qq我才看到她更多,看到她清晨黃昏喜怒哀樂,看到她穿各種不同的衣服,甚至是內衣。知道她更多,包括她吃不出西瓜籽,甚至是洗澡不能進行盆浴。我們海闊天空的聊著一切,天南地北,古往今來,柔情蜜語,癡呆夢話說盡。

    我們生活在一起。而這一切都是通過網絡來完成的。

    然而事情並不象她預料的那樣,半年以後就可以有一個結果。她的病並沒有馬上進行手術。隻是已沒有再想法繼續求學,完全是呆在屋子裏做快樂的小女孩。

    而我卻在單位搞的一次優化組合中被“優化”出來了。那樣的“優化組合”其實質完全是“劣化組合”。那些平時喜歡拉幫結派,須溜拍馬的家夥往往在這時“組合”起來。正直的人往往在這時被排斥在外,於是下崗。其實我人緣也還不是這麽差,我很清楚裏麵有了什麽問題。果然在我找到指導員懇切地說出心裏話時,他透露了一點。他說,你的事情有人告狀了。而且本來也不用除職,但有人一直扛著不放。我們也是沒辦法。

    我清楚了,臨走時找到我們小分隊的隊長表示友好的抽了一支煙。他非常難堪又非常感激地低下了頭。(就是他不再選我,致使我成了沒人要的黑名,這是事情最直接的表麵。)他難堪是因為愧對於我,感激是因為我的理解,他完全是別人手中的一顆棋子。

    然而我心裏雖然非常清楚,但是我不合格被除職這種假象還是使我心灰暗。而強權下的腐敗真正加到自己頭上,痛恨才能油然而生。我沒跟母親說,也沒跟天使說。跟鄧君他們說了。他們都知道是那天我在執勤時擅自離崗的事。結果所有的兄弟達成協議,每人每月給我一百塊錢.。毛猴子說:“這樣你比以前更牛了。”

    他的意思是說,以前他們羨慕我上五天班休假五天,每月有2000的收入。現在我每天休假都有2000的收入。隻有鄧君惡狠狠的說當初老子就該一刀劈了他。也許當初他被打趴在地上時,就開始一直暗暗咬著這口牙。大家都覺得他不過是說氣話,我也沒有更多跟他深談。誰知道他一直暗中做了些什麽,直到有一天他單獨對我說:“老大,我給你報仇了。”我問是怎麽迴事。他說他們四個有三個進了監獄,還有一個挨槍斃了。我沒有問他具體的事情。估計是他看準時機點了水(舉報)。想到惡有惡報,心頭還是大大的出了一口氣。(卻沒想到,這世界的險惡往往不是如此簡單的就結束了。鄧軍為此付出了他年輕的生命。且看後文)

    我當然不能象黑社會老大一樣,收他們的錢過日子。我加入了他們,但是我沒有大車駕照。便跟在車上喊喊旅客,幫著提提行李。雖然辛苦一點,但收入也不算少,兩天一趟,可得一百塊錢。想休息就沒有錢了。因此我的時間緊迫起來,我種的果樹需要勞動時,就把鄧君他們也一並抓了去勞動。而對天使則說我的時間有很多要用來在果園勞動了。因此不能象以往一樣有規律的跟她見麵聊天。而她對“我們的莊園”非常的感興趣。在她的要求下,我拿了普通的傻瓜相機去拍了幾次照。掃描到電腦裏然後發給她看。

    直到又一次白雪降臨,我在發照片給天使時不小心說漏了嘴。她知道了我下崗的事。

    我說我沒在乎,我所在單位名字聽起來確實響亮。可我在裏麵充其量不過是一守門的。我又不懂什麽彈道導彈,一輩子別想出頭。她說也是。你的理想根本就不是升官發財嘛。然後她告訴了媽媽。就在那年元旦,我奇跡般的被作為複員軍人安排到一個水電站上班。那是一個不大的水電站,卻有著亞洲紀錄。依然是在山裏,依然是看門的,所不同的是收入反而還高一點,休假日子更多一點,而紀律卻幾乎是一紙空文,我們值班時的警惕跟原來的崗位更是天壤之別。

    一切都似乎正常而又有條不紊的進行著。然而有些命運的降臨似乎完全違背了所有偶然都是必然的結果這一真理,突如其來的襲擊令你防不勝防,措手不及從而毫無力量承擔。我相信人是有著異常神靈的生命。對許多大事往往有著清晰的預感。然而命運捉弄人的地方就表現在這裏,無論多清晰多強烈的預感都隻能是預感,你無法用意識去把它變成一個信息從而分析從而認知從而改變了自己的態度或決定!致使命運之神得意的惡笑:它可以讓你事先知道,但你就是無法改變。

    時間推移到再一個炎炎暑日。7月7號我休假迴家。媽媽跟我說她準備去深圳大姐姐那裏帶黃祉璿去了。其實她一直是想看著我結婚了,甚至帶了小孩她才放心。可是看我現在這個情況,她知道一下子不會有結果(楚楚當時已住在了醫院),就答應了大姐姐的請求,準備前往深圳生活。她對我一個人住在家裏,十分的不放心,甚至擔心我會挨餓。想到我可以買快餐吃時,感到由衷的欣慰。

    那天小姐姐也特意迴家來吃飯。她也是很大了沒結婚。一個人住在自己單位。孩子見了母親,無論是多大的孩子,都永遠是孩子。我和姐姐在客廳說話。卻由母親煮菜給我們吃。吃飯時母親說了一些交代的話,小姐姐迴單位去了。當我一個人靜靜的玩著電腦的時候,母親卻反常的站在我身後站了很久。

    最後她說:“等我走了,魚缸裏的魚沒人幫你喂,可能會餓死了。”

    我想了想,說:“那可能不會,隻是陽台上的花,可能會枯死。”

    母親沒有接著我的話說,而是突然改了話題,聲音也變了:“就是小姐姐太可憐了,那麽大了還沒有對象。”我吃驚的迴頭看她時,她已經低下頭要哭了。然後沉重的走到廚房收拾去了。我有些意外,但是覺得她不過是想到自己要到深圳去了,有離別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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