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櫃,傳說中記載著每個人的輪迴轉世,是人類存活六界的依托。時光老人是它執掌者,掌握著人類的六世輪迴,調配著時間和空間。

    古時期,炎皇帝掌控著大部分的部落。可在東方蚩尤的部落卻不服從統治。因此在公元前2837年,炎黃帝與蚩尤大戰於涿鹿之野。

    蚩尤是位猛將又武藝超群,久戰不倒。皇帝不尤想到了自己的女兒,與蚩尤相戀多年的瑤姬。他便以女兒相要挾。巫師、占卜師、將士輪翻上陣。稱蚩尤不備,巫師把他變成了饕餮,人類眼中最醜陋、兇殘、貪婪的動物。瑤姬看見自己的愛人因己而死,含憤自殺。死後,卻化成了西邊的那片血紅的雲彩。

    雲彩是美,卻永遠的失去了生命力,失去了重新為人的機會。而饕餮成了時光老人的坐騎,卻始終存在著生命力。日新月移,王朝在不斷的更替,歲月悠悠。卻有層層的大地,炎炎的烈日,永遠的空氣惦記著這蚩尤和瑤姬的那很深很深的愛,很深很深的思。

    也正因為這種愛意、這種思念,感動了上天、感動了時光老人。使兩人意識產生的形體,吸收了日月精華成人,並得以在六界中有一立足之地。而時光老人用萬年寒冰和千滴世上最歡愉的眼淚為二人建立了一個與眾不同的水晶前世櫃,使其二人的意識有真正可以依托的載體,可以正常的進行輪迴轉世。但如果前世櫃翻了,那麽兩個意識人死後隻能煙飛雲散了,再沒成人的可能了。

    從此相識、相戀、相愛幕幕展開。

    雨一直在下,閃電雷鳴也跟著湊熱鬧。而熱鬧得隻是它們,一派喜氣的王府卻顯得十二分的淒清,沒有嬉鬧的賓客,也沒有鬧洞房的醉漢,隻有傷心焦急的人們。可為何大宋公主趙芷天和連王府連城的婚禮會如此的淒涼呢?隻見在洞房內,唯一的紅燭在閃爍著微弱的光,這也似乎預告著一個生命的結束。

    一道閃電劃過了烏黑的天空照亮了那張絕美的臉,她臉上有些滿足有些絕望,更有堅定。昏暗中,“城哥哥,我終於做了你的新娘,隻是以後天兒無法盡為人妻、為人媳的責任了。”聲音婉約淒涼。

    趙芷天笑了笑,又道:“城哥哥,現在的天兒是不是特別的醜,從小天兒的願望就是做城哥哥最美的新娘,結果,一定讓你失望了吧。”

    連城張著他那空洞的眼,卻溢著滿臉的溫柔,“不會的,我的天兒是天下最美的新娘,這種美隻為城哥哥一人綻放,城哥哥隻會感到自豪。”

    “城哥哥怎麽不和天兒鬥嘴了,是不是因為城哥哥知道天兒的時間不多了。”

    “不,天兒,我不允許你這麽說,今天是我們的大喜日子,是我們幸福日子的開始,以後的日子還很長呢。天兒怎麽會舍得仍下城哥哥一個人呢。”

    “生死是不由人控製的,想也沒辦法。隻是如今已經沒有遺憾了。”

    “真的?”

    “人本來就應該學會滿足,城哥哥,你相信有下輩子麽?下輩子我們一定要一起,是嗎!”趙芷天那蒼白的臉,因為有了期盼有了光彩。

    “嗬,如果真得有,你不要當公主,我也不必做王爺。我寧願,我們是一對愚夫婦,一輩子廝守,平平淡淡,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閑時,遊蕩江湖,寄情山水。不必背負太多的責任,太多的寄望。”一向不信鬼神之說的連城,現在巴不得它是世上最真的事實。人在得不到一樣東西時,總把希望寄托於渺茫。那份渺茫是傷心人的最好期盼。

    “城,不要怪父皇和老王爺了,他們也有自己的苦衷。等……等我走了之後便把雲奇放了吧,讓他永遠迴到自己的國家。”

    “放了他,放……”連城喃喃的叨念著這句話,腦中卻浮現出雲奇向他射出那一箭時的獰笑,迴響起擋在他前麵的天兒的慘叫聲。他要滅了雲奇那個小國家,怎會如此輕易得放了他。

    “是的,由因得果,況且,你也一定不希望再感受到那無盡的糾纏,有時放手是愛得最深的表現,忘記是恨的最高的境界。”

    “好,城哥哥聽天兒的。”依舊是那無隻盡的寵溺。當然他也想到了“因”。

    “城,以後你會很寂寞,會很傷心。但天兒不允許你絕望,不允許你拒絕任何一個人善意的關心。如果城真得想天兒,不如在立秋再去娥眉山看看枯葉蝶,在嚴冬賞賞紅梅。平時,就彈彈琴,舞舞劍,隻是絕對不能讓自己活在絕望中,活在冰冷的世界裏。”天兒繼續叮囑,“現在我可以走的很安詳,隻是城卻要活的好累,好痛苦。城要繼承老王爺的事業,要助父皇管理國家。說不定還會遭到許多人的非議……。”

    “不會的”,連城打斷了天兒的話,“城會想天兒對我的鼓勵,想一起的快樂,一起走過的路程。有了這些迴憶即使再冷也會感到溫暖。我們說好要一起度過生生世世。下輩子,再下輩子我們都一定會一起……”

    “好的,我們一起哭,一起笑,一起承擔歡樂和痛苦,然後白頭偕老……”

    紅燭燒的很慢,但最終還是不能給黑夜帶來永遠的光亮。連城握著那雙冰冷的手,定定的望著遠方,似乎在用目光送天兒的靈魂遠去,遠去……

    青色帳幔,黃色錦被,嫋嫋的香,在徐徐上升,使空氣中有了淡淡的鬆花香。

    “這是在哪裏,我怎麽在這裏。啊!頭好痛。”我躺在床上努力得想多抓住點信息,可是除了頭痛,什麽都想不起來,甚至忘了自己是誰。掙紮著,正要爬起來。

    突然聽到一個聲音:“姑娘,你醒了,真是太好了,你已經昏迷了半個月了。”

    “昏迷,我為什麽要昏迷,我是誰,這是哪裏?”仿佛溺水的人好不容易抓到一根樹枝,我緊緊的抓住她的手臂問到。

    “姑娘是誰,奴婢也不知道。奴婢是掌門叫來服侍姑娘的。”我的過分激動,明顯嚇到了她,她的聲音變的怯怯的。

    我低頭思索著,又聽到,“姑娘,掌門來了。”

    “掌門”便是他把我帶到這裏的嗎?抬頭,隻見向我走來的是一名中年男子,大概五十來歲,輪廓分明,滿臉嚴肅,威風凜凜,但臉上始終有著些許的滄桑。

    “姑娘,你可感到好些,有沒有哪裏還不舒服?”為什麽對著這聲音我會感覺到許多的疼愛和對一切的了然。

    “你是誰,我又是誰,我為什麽在這裏?”我定定的望著他,我是不記得什麽。可是直覺告訴我,我一定不屬於這裏。

    “你真的什麽都忘記了?忘記了自己是誰,來自何方?”

    “是的,什麽都沒有印象了。”我如實相告,相信他不會害我。

    “再仔細想想。”說完他便飄然而去,“其實,有時忘記也不是壞事。”

    會麽?忘記了還是好事。隻是想不起來是事實,努力的迴憶隻是加重了頭痛。沒有絲毫其他。在晚上,還有無盡的模糊噩夢。三天就如此過去了,除了這房間我沒有走到過任何地方。見我的人有隻有小若—服侍我的那人。

    中午,掌門忽然而至,“這樣痛苦麽?”

    “痛苦,那是什麽。我隻是不想讓自己出生就這麽大,我想知道自己是誰,有沒有親人?”

    “這裏是振霞圓,我是北異派掌門人北異絕。你是……”北異絕停頓了片刻,終於似乎下定決心似的,“你是北異……小采。對,你是我北異絕的關門弟子,北異小采。”這象是在告訴我,又象是在告訴他自己。

    從這天起,我便開始了北異小采的人生。我有許許多多的師弟、師妹。但是,師父卻從來隻教我和雲奇師兄武功。再讓雲奇去教那些師弟、師妹。師父說我是他的關門弟子,讓我好好練武。師父說,我是習武天才,北異派的將來就靠我來發揚光大了。師父還說,為了北異派他付出了很多,傷了自己最不願傷害的人。說這些的時候師父臉上又有了初見時的那種疼愛還有些遺憾後悔和特別明顯的滄桑。而在雲奇師兄他們麵前,他永遠是最威風,最不可一世的霸主形象。

    漸漸的我明白師父不僅僅是教人武功,他有很多的手下,分布在全國的各地。北異派是武林中的一個大門派,從我的入派儀式、場麵的熱鬧還有許多人羨慕的眼神中也不難看出它勢力的龐大。北異派與蘭竺樓、絕塵宮平起平坐,在江湖中的地位僅次於江南舒家。而舒家是幾百年來江湖的一個神話,一直統領著武林已整整幾百年。代代相傳,無人能去打敗它。

    其實,很大的可能是無人敢去打敗它,打破神話隻會出現在人的夢中。就像第一個吃螃蟹的人,需要的是最大的勇氣。而人們隻是把無數的希望寄托在別人的身上。當我講這個想法時,師父那眼神有些吃驚。是我點破了他的心思麽,現在的北異派、蘭竺樓、絕塵宮就是江湖人最大的希望。其中北異派與絕塵宮的勢力最強。

    有了名字,有了去處,卻始終沒迴憶,師父找人占卜,定了我的年紀16歲,生日六月十一戌時。十六歲卻沒有十六年的記憶,不知道自己從前是誰,從哪裏來,要去哪裏,是不是有家人。我一真是個散漫的人,對許多的東西都提不起興趣,對於自己的身世,我並不是不想弄明白,隻是沒有這能力及勇氣。從開始北異小采的人生得到師父的青睞,卻一直能感受到雲奇師兄們的排斥。從小若的嘴中及別人驚豔的眼神中,我讀懂了自己的那份美麗,烏黑長發,白衣長裙。無論走到哪兒都備受關注。但是我的生活除了練武、打坐還是練武、打坐。偶爾師父會和我聊聊天告訴我江湖的時局,告訴我北異派的實力的強大。

    小若告訴我失憶的人,有兩種可能,一是頭部受了重傷,二是受過很大很大的刺激。小若還說她來照顧的時候,沒發現我有受傷的跡象,隻是一直昏迷,象是在躲避什麽。昏迷是在躲避什麽,那麽失憶呢?每每想到此,就感覺到心中那一份無盡的痛苦,也就沒了那份勇氣。

    師父在教我練劍起就告訴我,活著是為了北異派,是為了師父。師父還讓我一定要成為一名成功的劍客,有足夠的能力去趕一番事業,去阻止一切不喜歡的。北異派的主壇是振霞園,而振霞園坐落在向陽山上。我一直認為它是一座孤獨的山,雖然這裏每天人來人往,笑聲不斷,卻給我深深的孤獨感。我喜歡一個人靜靜的待在萬葉林練劍、休息。不過我也知道小若關心的眼神。

    慢慢地,兩年的時間過去了。我也知道振霞園很大、很空,有雁秋院,非塵館,浩異樓,天虹閣,焚香館等許多獨立的庭院和許多景園、假山、池塘。許許多多如雲煙過眼即逝,兩年中也就隻有劍和夢是一直相伴的。夢當然是從一開始就有的噩夢,隨著時間的推移,也漸漸明白,它就如同腦中的那一份空白一直如同陰影包裹著我。

    在夢中,一直有兩對情侶。人的麵部很模糊。記得一個女子會用那甜美的聲音叫“城哥哥”, “城哥哥”總會報以最寵溺的笑。而另一個女子卻有冰一樣的冷漠,另一男子則有一雙像天空一樣藍的眼睛。這些都是美好的。但在最後,這兩個模糊的麵容就會變成自己,接著不是被一箭射中痛苦的倒在血泊中,便是迷失了方向,在諾大的樹叢裏,努力的向前跑、向前跑,卻始終找不到方向,最終無助的癱坐在樹叢中。往往夢到此,我便在滿頭大汗或滿臉淚水中驚醒。然後是在無止盡的黑暗和無休止的恐怖中慢慢等待黎明。

    三月初十。昨天,師父便鄭重地告訴告誡我,今天是一個很重要的日子,要迎來一位很重要的人。不管對我還是對北異派都要緊,師父送給我幾套粉色的衣裙,許多珠叉首飾。打破了我以往清一色的白色穿著,不加編飾的頭發。師父還說十年磨劍現在是派上用產,我不解。習慣了淡如水的生活,沒有責任,不追求什麽,這樣蠻好的。何必一定去爭奪更多的責任呢?師父說明天來的人是師姑和師叔的得意弟子。師父還高深莫策說有些事情並不是師父不幫我,不告訴我 ,隻是天理循環,自有它的道理。

    坐在振霞園正廳,我的腦中迴響著昨天師父的一番話。卻始終嚼不出更多的味道。其實,師父對我很好,在昏迷時救了我,教我寫字,教我習武練劍,供我吃穿,隻有在師父麵前,我才有一點暢所欲言,小若會一直教禮儀,“三從四德”但師父卻一點也沒有在意我的沒大沒小。給我感覺是一位老師,又是一個可以依靠的父親……

    “掌門,連城公子求見。”小廝的通報打斷了我的思緒。

    “連城”為什麽這個名字這麽熟悉,隻見近來三個人。為首的是一名少年,大約二十歲,一襲白衣,手捏折扇,沒有華麗的裝飾,卻給人滿堂的富貴。嘴角含笑,腰係佩玉,整個人流露出月華般的氣質,溫潤如玉。熟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湧上我的心頭。“城哥哥”,沒有任何的大腦思考,這三個字便立刻跳出我的喉嚨。隻見,他看著我一絲莫名的激動的眼神在他的眼中一閃而過,轉爾笑著問我:“姑娘認識在下?”

    “我認識你麽?”我望了望他想不確定的搖頭,可那股莫名的熟悉感製止了這麽做,我努力的想了想,大腦卻始終是一片空白。突然間,那女子倒在血泊中的畫麵又湧進了腦海,這次我真實的看到這女子便是自己。緊接著有是一陣劇痛向我襲來。我痛苦的用雙手抱著頭頭,喃喃道:“我認識你。”“不,我不記得你呀,我不認識,可是,為什麽你讓我感覺如此熟悉呢?”頭越來越痛,雙眼發黑,不由得便倒在了大廳上。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前世櫃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心清天天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心清天天並收藏前世櫃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