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我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站在了我的敵人的身邊,並漠視著我的存在。如果不是受到這們的刺激,我是不會在鄭麗抱著我的時候有這樣的遲疑的。因我的心已經因美姬而裂碎了。我突然非常需要一個女人細心地來修複我的心。因此,我並沒有用力地去分開鄭麗的手。反而緊握著這雙手。

    奇怪的是,我的耳邊卻迴蕩著美姬地聲音,“哥哥,不要呀,不要呀。我是你的美姬。快拿開她的手,快點呀。”

    我的心裏好象是掠過了一陣寒風。我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真是巧事一籮筐。這時我的房間的門打開了。魏雪站在我的門前。她看到我與鄭麗的樣子,吃驚地瞪著大眼睛。她如此的吃驚看著,久久地看著。這時,鄭麗正在將頭擱在我的後背上,她正在幸福與陶醉之中,並不知道有一雙眼睛正在看我們。

    我忙分開鄭麗的手。我說:“魏雪,你來了。”

    魏雪說:“哦。”

    鄭麗紅著臉。我想在她的下屬麵前做這樣親膩的事,多少有點傷她的麵子。她順手拿起桌上的稿子。對我說:“這稿子我拿迴去看看。行的話就交上去了。”

    鄭麗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她的頭稍微地有點低著。象她這樣的年輕的新聞部的主任,正是“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的時候。你看她每天都是風風火火,舉手投足都透著幹練。可是,現在的它好象突然有點不自在了,她走到門前時,對魏雪說:“你來了。”

    魏雪又“哦“了一聲。

    然後魏雪側過身子,讓鄭麗走了出去。

    這時,這裏隻有我與魏雪。魏雪走到我的跟前。她將手上的保溫筒塞在我的手上。

    她說:“我迴家給你做了餃子。我看你晚上沒有吃多少,又要熬夜寫稿。也許我不該離開你半步的。可是我卻又不能看著每一分每一秒。因我還沒有這個資格,你也沒有賦予我這個權利,盡管我很想得到這個機會。可是,現在這個機會你給了別人。”

    魏雪輕搖了幾下頭,一臉的無奈與愁苦。然後她轉身跑了出去。

    第二天,我走進辦公室。辦公室裏已經議論得象開鍋的粥一樣。見我進來了,同事們都圍過來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語。我大致是聽明白了意思。也就是我的這篇文章,引起了轟動。聽說市長也打來電話,對我們的如實報道表示感謝。並責成有關部門抓緊處理這件春雷公司拖欠民工工資的事。

    有人告訴我,鄭主任一早就讓社長叫去了,估計又是一翻表揚。正說著呢,鄭麗就從社長的辦公室裏出來了。我看她神采飛揚,臉上難以抑製內心的興奮。她走到大家中間說:“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也不用我告訴,我想你們都能猜到了。我們新聞部已經得到報業集團通報表揚了。我們接連兩天的報道,引起了社會的廣泛關注。這得歸功於王老師。”

    鄭麗把臉轉向我。她向我微笑。她的笑裏帶關女性的溫柔,我看她的眼神裏有點半醉的感覺。然後,她又對大家說:“當然,魏雪也是這篇新聞的參與者。我們新聞部要向王老師與魏雪學習。大家齊心協力拿出更有影響力的新聞。好了,我的話說完了。大家工作吧。”

    說完,鄭麗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這時,魏雪走到我的桌前。她並沒有象以前那樣可愛地將頭伸過我們之間的隔斷。而是站在我的眼前,她說:“我們到會議室裏說。”

    我跟著她到了會議室。

    魏雪說:“這是你的同情嗎?”

    我說:“發生了什麽事,我為什麽要同情你。”

    她說:“稿子是你一個人寫的,我都沒有機會發表一點意見,你為什麽要加上我的名字。”

    我說:“就為這事呀。新聞是我們一道去采訪的,當然得加上我們兩人的名字了。”

    她說:“我想問你是在之前還是之後才加上的,是你加的還是主任加的?”

    我說:“昨天你可能是誤會我了。我寫好稿子就寫上我們的名字。這時鄭主任進來了,我將稿子交給她。後來就發生了你看到的事了。你也許可以看出來我一天來受到的打擊,你也許知道,或是猜到了一點點。雖我極度想隱瞞,但是我想你是可以有所感覺的。我與藍美姬之間是有著不簡單的關係。但是她不在我身邊了。所以我的心情錯亂,我的心很受傷害。這時,我需要溫暖的支撐。”

    她說:“真的如你所說嗎?你喜歡鄭主任嗎?她的年紀比你大,你也不在意嗎?你需要溫暖的支持,就可以隨便選一個人嗎?”

    我說:“這不是一個年紀的問題。如果我真的喜歡,我是不會在意這個的。但是我也談不上不喜歡。不過我所說的喜歡是一種對她的美好感覺與敬重。我很感謝她給了我這個工作。從感恩的角度上我,我真的應該去喜歡她。”

    魏雪說:“就是這樣的簡單?那麽你喜歡我嗎?”

    我說:“你問得太直接了。我可以告訴你,我本身是沒有辦法走出我先前愛的陰影的。我被罩在了裏麵,我出來了。所以,我不會再輕易地談論感情。在我還沒有弄清楚事件的真相之前。”

    魏雪說:“你早就應該向我挑明你的想法。你需要溫暖的支撐我也可以給你。雖說你可能不那真實地需要我的支撐,可是我也願意借你,我的肩膀。我已知你的心意,因此我才知道怎麽對症下藥。我會把你從陰影裏拉出來的。盡管我還沒有實踐的把握,但是我願意試試。隻要你給我機會。”

    我說:“你在說什麽呀?我自己的事,你還是讓我自己處理。我並不需要你來介入其中。我因為對你的信任才告訴你這些。我真的是怕你的誤會才說出事件的真相。我不希望你摻和,這樣可能會變得很糟。”

    她說:“你放心吧,我有分寸的,我不會輕易地觸傷你的心的。我也不會去散播你的情史。總知你不要問了。我會幫你解開一個個迷團。”

    我說:“你到底想幹什麽?”

    這時有人在叫我,說是鄭主任讓我去一下。魏雪用怪異的目光盯著我。

    我說:“你想說什麽?”

    她說:“沒什麽呀。就是有點不放心。女孩子的本能反應。”

    我說:“你不要神經質,弄得我象是你的男朋友一樣。我告訴你呀,你不要往這方麵想。我現在不想談論感情。”

    她說:“這是我的事。在你沒有確定感情之前。我想怎麽想就怎麽想。我想怎麽做就怎麽做。如果有一天你的感情問題有了定論,主角不是我的話。我就不再想了。也不會傻子一樣去做。”

    我去到了鄭麗的辦公室。鄭麗正坐在沙發上呢。她招唿我坐下。我有點不知所措。

    她說:“我又不會吃了你,你怎麽這麽緊張。我有話對你說的。”

    我坐下。又是那正襟危坐的架式。她並沒再批評我的坐姿。

    她說:“昨天晚上的事是不是把你嚇壞了。是不是覺得我這個上司這麽的風流。在下屬麵前這麽的輕薄。”

    我說:“如果要我說出當時的我真實的心理,我可以說我沒有這樣想。我當時好象也是有種衝動的感覺。”

    她說:“是嗎?我還以為你把我當成了一個壞女人了。可以告訴你當時想了什麽,還是大腦很空白。”

    我說:“沒有,我迴到報社時,我其實剛麵對了一樁讓我心灰意冷的事情。我的心受到了你無法想象的重創。那個時候正是撕裂後的疼痛。你讓我的心得到些許的安慰,些許的溫暖。真的,我當時就是這樣的想法。所以你發現我並沒有那麽強烈地要把你的手分開。就是這個原因。”

    她說:“原來是這樣。我不想了解你到底是遇到什麽樣的事。因你不說出來必是有你不說的理由。不過,那時,我攬著你的腰,我也不是濫情的那種。我雖說是離過婚的女人,但是我依然地很自重。但是,你是讓我有所動心的男人。我的心也是很寂寞的,在與單獨相處時,我有一種無法自抑的衝動。雖然我一再提醒自己不要這樣做,這樣很不好。可是還是鬼使神差地伸出手來,抱著你。我當謝謝你沒有拒絕我抱著你的腰,那樣我可能會更加的難堪。我謝謝你讓我享受到了那短促的時間裏的幸福。我現在知道你用同樣的心情體會著我當時的情感,我就更加要對你表示感謝了。幸福是不能以長短來論計的。瞬間也可能是永恆。不過,以後我不會那樣了。至少不會主動地那樣做。”

    我說:“我一直都很敬重你。我們是可以成為好的朋友。我的肩膀我和後背都是可以由著你來依偎的。男女之間就是一定要情愛這層關係嗎?還有一種朋友式的真誠。你說呢?”

    她說:“你能這麽說,正是我想要表達的。既然我們都把話挑明了,以後也就不要有什麽尷尬了。好了,你去工作吧。繼續加油吧。”

    我走出了鄭麗的辦公室,迴到自己的座位上。魏雪這迴倒是把頭伸過來,盯著看又不說話。

    我說:“你在做什麽?”

    她說:“我在透過你的眼睛看你的心呀。”

    我說:“工作吧。搞得這樣象個心理專家一樣。”

    鄭麗外出辦事去了。我在處理一些電話來訪。也都是一些關於民工工資方麵的議論。

    這時我聽到樓上吵吵嚷嚷的,好象有很多少人。接著就聽到了陣陣急促而雜亂的腳步聲傳了上來。再後來我們的門被撞開了。我抬頭看到了周雷帶著一幫人衝了進來。跟在他身後的人都是那些個象社會上的小混混的樣子。穿著古怪的服裝,染著黃頭發、紅頭發的小鬼都來了。

    周雷四下張望了一下,他看我就衝著我過來了。來到我的麵前。

    他說:“王老師,我敬愛的王老師。也真有你的。老子吃了一頓你也看不過去。把我吃頓飯都編排到你的新聞中了。文章寫得不錯。看來你的語文功底用在這裏很恰當呀。把你從老師的崗位上拯了下來,又奪了你的女人,你是不是心裏窩著火呢?”

    我說:“是又怎麽樣。但是我所寫的東西有不符實的地方嗎?如果有的話,我願意承擔。”

    他說:“你來承擔,你能承擔得了嗎?就是你這一篇破稿子,害得我付出了上百萬。你怎麽承擔,用你的薪水來還嗎?”

    我說:“你壓著民工的工資不給,還有理了不成。”

    他說:“那是我的事,與你何幹?”

    我說:“路不平有人鏟。我隻是替民工說了句公道話。”

    他說:“公道話?那你今天就替那些個窮民工挨揍吧。兄弟們,就是這個人,給我上。”

    他的話音才落。他身後的那些小混混就一擁而上。拳頭象雨點一樣地向我砸過來。我隻好抱著頭,任著沉重的拳頭在我的身上碰撞出沉悶的聲響。我聽到魏雪聲音在叫喊,“你們這群流氓,你們這是在犯罪。”

    這時,有人說,“好了,警察來了。”

    這群人還囂張地不住手。一個接著一個地被警察製服了。而我已經被他們打得遍體鱗傷。站都站不起來。警察將這些人都帶走了。我也被送往了醫院。

    我的傷口處理完了被送到了病房,魏雪一直守在我的身邊。後來鄭麗也趕過來看我。她後悔地說:“我怎麽就在那個時候出去了呢。”

    我說:“就是你在,你也沒有辦法製止現場的。算了,挨了打,可是民工們都拿到了工資,我也值了。”

    後來那些民工也都來看望了。還有一些不相識的人。我的病房裏擺滿了鮮花。這樣倒是把我追捧成了一個英雄。我隻不過是由著自己的性子誤打誤撞地寫一些文字,就得到這麽多人尊重與關心。

    我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當我醒來的時候,魏雪坐在我的床前掉著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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