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義在北京,一邊上訪一邊拾破爛,自從收下小超之後,他的負擔更重了,家裏的孩子要由他們掙錢供養,姑娘上學還要交學費,身邊這個小超還要吃點奶粉什麽的。陶義的壓力更大了,他整天起早探黑,到處去拾破爛來賣錢,以維持全家人生的必需。他不得不想辦法能多掙一點。

    一天, 他看到一家修摩托車的小店,他想:我是個電工,如有地方要修理工

    的話,可以去弄份兼職活來幹,可以多掙點。於是他便過去問道:“請問,你們這兒要不要修理工?”正在幹活的工人看了看陶義,反問道:“你會修車?”“會修啊。”“你到裏麵去找老板說說。”

    陶義走進店門,一個看樣子不過三十來歲的女人坐在那裏,他便開口問道:“請問,你是老板嗎?”那個女人抬頭看了看陶義,說道:“怎麽?你有事嗎?”“我想問問,你這兒要不要修理工?”“你會修什麽呀?”“電機方麵都會點。”那個女人又上上下下打量了陶義一陣子,她心裏想:這人倒是挺精幹的,高高的壯壯的,五官配置得很適當,總之,長相挺帥的,她產生了好感。便問道:“你真會修還是假會修呀?”“這話從何說起呢?什麽真的假的呀?要不試一試?”“行!試一下,明天你來上班試一試。”“工資怎麽算法?”“計件吧。”“計件?”“計件好呀,可以多幹多得,你技術好的話,計件最合算。”陶義想了一下後,便答應道:“明天我來上班,條件是計件不計時,給我一點自由,因為我還有些別的事情要幹。”他這個條件的想法是,除了修車,他還要拾破爛,兩不誤,多掙點錢。那個女老板答應道:“可以,計件不計時,一言為定。”陶義離開修車點往迴走著,心裏感到有些高興,這樣他就可以多掙點錢了。

    陶義的技術還真是不錯,幹起活來也非常賣力,效益很好,經過十天的觀察,女老板對陶義有了進一步的感性認識,感到此人是把好手,可以說是才貌雙全,她對陶義產生了更大的興趣。

    那天下午快下班時,女老板對陶義說:“陶師傅,下班不要走了,我請你吃飯。”“請我吃飯?真的?”“誰給你開玩笑。”“快去洗洗手吧。”陶義洗完手,又換下了工作服後,便隨她進入修理店的裏屋,即女老板的生活起居室裏。陶義看到桌上已經擺好了酒菜,他心裏想:今天是什麽日子?她為什麽要請我吃飯?有些疑惑。

    這時老板看出了他的心思,便說道:“坐吧,不要遲疑了。”她邊說話邊把身上的工作服也脫了下來,露出了一件色彩豔麗而又合體的短衫,她的曲線體型也因此而顯現出來了,給了陶義一種斬新的感覺,頓顯有些束縛。“坐下吧!陶師傅。”年輕的女老板喊了一聲之後,又開口說道:“陶師傅呀,你已經幹了十天了,感覺如何?有什麽不便之處沒有?”陶義迴答道:“很好,很好。”“今天我請你喝杯淡酒,一是表達我感謝之意,二是也該把這十天的工錢給你結一下了。”說完之後,她拿出了事先準備好的工錢,交到陶義手裏。陶義接過之後,粗略地看了一下,十天的工錢還不算少,心裏很是高興,說了一句:“感謝老板對我的關照。”“這是該給你的,是你勞動的果實。”“謝謝。”她拿起酒瓶,打開瓶蓋,給陶義倒上了酒,同時,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說道:“薄酒一杯,沒有什麽,借此機會,我們隨便聊聊天兒。”

    陶義聽後萬分感慨,說道:“老板,你真好,我非常感謝,你在我困難時讓我來工作,是幫了我的大忙,我會記你一輩子的。”她說道:“你說得太嚴重了,這不是雙方都得益的事嘛。”陶義說道:“應該說,的確是你幫助了我。”

    那個女人把話題一轉,說道:“陶師傅,這十天來,我觀察你幹活真是不錯,我非常滿意,今天略備小菜,以表示我對你這個師傅的感激。”陶義有點受寵若驚之感,便說道:“不敢當!不敢當!幹活掙錢,我當然要好好幹,這是本份的事。”那個女人端起酒杯,說道:“來!陶師傅,先幹一杯再說話。”她一仰脖一口喝先下去了。陶義也隻好一飲而盡。“好樣的,陶師傅。”誇完之後,又把酒給倒上了,說道:“陶師傅,我是一個爽快的女人,說話也是直來直去,我看你是個好人,我很喜歡像你這樣的人,也欣賞你的技術,幹活麻利。”就這樣,她把陶義誇得有些暈乎乎的,陶義興高采烈,情緒慢慢地上來了,兩個人越說越上勁,越喝越動情。這時,女老板說道:“我看你幹脆就跟著我算了,我們倆一起幹。”“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你還沒有感覺到嗎?”“感到什麽呀?”“你身強力壯,技術不錯,人又長得帥帥的,幹嗎還要去拾破爛呀?我們倆個合在一起幹,好好地掙錢,好好的生活,那有多好!”

    陶義聽她這話後,覺得這個女人有點意思,他立刻警覺起來。他便用深沉的

    語氣說道:“老板,這你就不知道了,我本來是一個當兵的,因為生二胎遭遇到了無情的打擊,無法生活,才來到北京上訪,為了著活一家人,不得不這樣幹的。”“嗬——!原來是這樣。”她聽後似有所誤地應了這麽一句。

    陶義繼續說道:“最近,我又收養了一個小孤兒。”那女人聽後更覺驚愕,便打斷陶義的話問道:“唉!你還收養了一個孤兒!?那你豈不是更苦了嗎?怎麽能受得了啊!”“那有什麽辦法呢?也得過呀。”“那你就甘心這樣下去呀?那不苦死你了?”陶義隻是搖頭。她說道:“幹脆,你就離開他們算了,要知道人都是往高處走的呀,你幹嗎非甘受那個罪呢?聽我勸,就跟我走算了,咱們倆找個安靜地方開個小修理部,好好地過過快活日子多好。”

    陶義看了看她一眼,但沒有說話,心裏想:這個小娘們長得倒是不錯的,可是心眼不好,隻圖自己安逸,不顧別人,竟然毫不掩飾地拉開我來了,真不是個好娘們。她看陶義沒有說話,便進一步地說道:“怎麽?還有什麽舍不得的嗎?這麽多年的苦日子,難道說還沒有受夠嗎?”陶義還是不說話。她心裏在想:可能是在思想鬥爭吧,我再給他加點溫馨勁。她想到這裏,便便拿起酒瓶子,走到陶義身邊,把杯子給加滿後,再端起杯子來,送到陶義嘴邊,勸道:“來,我敬你一杯,衷心地祝願你能夠獲得幸福。”陶義見老板給自己敬酒,隻得端起杯子來,說道:“謝謝!”於是,一仰脖喝了下去。那女人見陶義如此痛快,感到格外高興。她把杯子放下後,便順勢把手搭到了陶義的肩上,問道:“沒有事吧?”陶義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場合,從不沒有享受過這樣的溫暖柔情,情不自禁地有點暈乎感。那女人見陶義沒有反對之意,便把椅子拉過來靠在陶義身邊,一屁股坐下來,緊緊地靠著陶義,說道:“陶師傅,你真的是很苦很累呀,不過我和你一樣並不輕鬆。”陶義偏過頭看了她一眼,說道:“你也不輕鬆?難道你也有什麽苦處嗎?”“陶師傅,你不知道,我是安徽人,今年二十八歲,本來也有一個幸福的家庭,但因我的那個愛人,吃喝嫖賭樣樣來,把本來我做生意掙來的一個還算可以的一個家給搞得幹幹淨淨,這還不說,他還常常打我,於是我就和他分手了,一氣之下就跑到北京來了,剛來不久,就是我一個人無依無靠,開了這個小小修理部,應該說還算可以,隻是太孤獨,內心充滿著痛苦。”陶義似乎被她的遭遇所動,表露出了一絲深感同情之意。她繼續深沉地說道:“自從你來到我身邊之後,我似乎有了一種莫明其妙的幸福之感,所以,我毫無保留地向你提出了讓你跟著我的要求。”她說完之後,不自覺地把頭靠到了陶義的肩膀上,臉上露出了一種非常幸福的表情。陶義此時沒有說話,隻是端起酒杯對她說道:“來!我們再幹一杯!”那個女人欣喜地端起了酒杯,應道:“幹!”兩個人把臉一揚,都非常痛快地喝了下去。

    那女人放下酒杯之後,一下倒進了陶義的懷裏。陶義不知所措,呆呆地看著她,他那顆火熱的心激烈地跳動著,隻是感到了一種無限的幸福。此時的陶義似乎有些失控了,他竟然把她抱得緊緊的,還慢慢地低下頭,輕輕地親著她那紅潤潤的臉蛋,他觜唇上的感覺是這個女人的皮膚比江花要細嫩得多,他親著是那樣的舒服,心裏是那樣的甜蜜。而那個女人更是感到了無限地幸福,她那顆幹涸了多時的愛心,一下子被激活了起來,她願意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給緊緊摟著她的這個男人,她仰著頭對陶義輕輕而甜蜜地說道:“我醉了,請把我抱到床上去。”

    陶義聽到這話,一下子被震醒了,原來他雖然有點發暈,但還沒有敢往那些事上麵去想,頓時,他開始清醒起來。於是,慢慢地鬆開了手,兩個大眼睛死死地盯著麵前這個漂亮的年輕女人,他的心好似一團亂麻,嘴裏沒有話,表情呆滯。女老板看到陶義這副表情,頓時也有點呆了,她完全沒有想到陶義會有這副神態,一時搞不清楚陶義是什麽意思?於是,剛才那種熱騰騰的場麵和溫馨之情一下子都不見了,輕聲地問道:“你怎麽啦?”陶義沒有說出話來,隻是搖著頭。

    陶義的清醒,是被她那句完全沒有想到的上床的話所刺激,他突然想起了在不遠的地窩棚裏麵,還有江花和小超在等著他哩,他好像看到了江花的眼神,小超的哭聲,還有遠在故鄉的小玉和小寶的唿喚,他的心一陣顫抖……他忽地站了起來,對那個女人說道:“對不起,老板,是我醉了,請原諒。”這時,那個女人不知說什麽好,隻是呆呆地看著陶義。陶義又說道:“老板,謝謝你的美酒、美意,對不起,真的是對不起,我該迴去了,家裏還有愛人和孩子在等著我哩,好了,再見。”說完後,轉身就往外走。這時,那女人不知說什麽好,隻是輕聲地喊道:“陶師傅!陶師傅!”陶義沒有迴頭,她一邊送出房門,一邊說道:“陶師傅,明天早點來呀!”陶義既沒有迴頭,也沒有應聲,勁步向他的那個“家”走去,從那以後,陶義再也不去修車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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