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爺,這,這……”


    齊寡婦雙手搓著衣角,這白花花的卷軸,她可不敢接。


    “殿下讓你打開,你打開就是!”


    朱尚賢微微皺眉,這個女人哪裏都好,就是太小心翼翼了。


    齊寡婦這才將卷軸打開,乍一看,她的嘴巴就合不上了:


    “這,這……”


    “女人真沒見識!”朱尚賢埋怨一聲,湊過頭去,卻也驚呆了。


    “殿下,這,這是……”


    見到兩人的反應,朱慈炯輕聲笑了笑。


    他不算什麽軍事迷,但他的確很喜歡二戰德軍的軍服。


    這一副卷軸,就是德軍二戰的服裝圖紙。


    “我給將士們鼓搗的軍服,準備交給你們製作。


    不過在製作之前,你們先要測量軍卒們的身體數據,然後根據高矮胖瘦,做出四五個尺碼,這樣就不用人人都需要先量身才能製作了。”


    見到朱慈炯就像是普通人一樣,齊寡婦漸漸地放開了膽子。


    聽完朱慈炯的話語,齊寡婦的眼睛都亮了:


    “這個法子好,不過怎麽知道哪一款需要做多少件呢?”


    朱慈炯笑了,這個時代的女人,人人都會做針線活,一家老小的衣服,全部都是自家製作的。


    剛才他特意看了朱尚賢的衣服,發現他身上的衣衫,裁剪合體,針腳細密,而齊寡婦和甜甜身上的也不差。


    想來這齊寡婦的針線活應該很好才是。


    朱慈炯笑了起來:


    “所以需要你們提前測量數據啊,哪種體型的數據最多,就多做一些。


    庫存成衣那邊,則采取批量預算法,即每一批都保證若幹數量,然後根據去庫存率,適當增加分類款式的庫存。”


    齊寡婦雖然聽著有些懵,但是,大體的意思,她卻明白了。


    “殿下您放心,俺一定做好了這個!”


    齊寡婦高興極了,她家男人是一個拖後腿的……


    朱尚賢病好之後,想要迴來,齊寡婦還很擔心呢!


    男人廢了,若是迴來,怕不是要白走了一趟……


    耐不住自家男人悶悶不樂,齊寡婦這才決定陪著朱尚賢走一遍。


    在她的預想裏,這一次南下,也就是讓男人死心罷了。


    她本以為人家會嫌棄自家男人廢了……


    甚至,在她的預想裏,最好的結果——無非是得到一把散碎銀子,將她們打發了了事。


    哪知道殿下竟然給她們找了活計!


    這是對自家男人的安置啊!


    齊寡婦感動極了,她下定決心,一定要將殿下交給她的事情做好!


    ……


    “劉賬房,你給他們支取三百兩銀子。”


    朱慈炯從身上掏出兩百兩銀子的匯票:“這五百兩銀子,就是你們的起步資金,場子裏股份三分,你們夫婦、張家、我各占一份,尚賢,你有意見嗎?”


    “殿下……”朱尚賢這個大男人,聽到了朱慈炯的話語,聲音都止不住哽噎了:“殿下……我……我……”


    “好了,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說這個幹嘛!”


    朱慈炯拍了拍朱尚賢的肩膀:“成衣坊的地點呢,我建議你選擇在丹陽鎮,那個地方瀕臨淅水,貨物往來運輸方便。


    周邊的鄧州、淅川一代又都是產棉區,原料采購也更加方便一點。”


    丹陽鎮就是後世的九重鎮,這周邊的土地很是適合種植棉花、辣椒等作物,在後世,這裏是全省最大的辣椒生產基地、大型棉花生產基地。


    一頓酒水過後,朱尚賢雙眼通紅的走了……來的時候,他心情忐忑,等到迴去的時候,卻是懷揣對未來的憧憬。


    “娘子,那些數據你都拿著吧?”


    朱尚賢攬著便宜女兒,滿嘴的酒氣。


    馬車的後廂,齊寡婦正在感慨萬千,聽聞丈夫的話語,她輕笑起來:


    “當家的,恁放心,我都帶著呢!”


    “嗯,那就好,那就好!”朱尚賢喝的頭昏腦漲的,這一會卻是滿腔的熱血。


    “殿下待我以誠,我朱尚賢這一條命,就賣給殿下了!”朱尚賢拿胡須紮了紮懷裏的女兒。


    睡著的女兒微微皺眉,嘴裏嘟囔一聲,又沉沉的睡去……


    齊寡婦輕笑。


    這天下啊,哪個地方都缺男人。


    因為三十多年的戰亂,各個村裏的男人都死絕了。


    她齊寡婦帶著一個女兒,還能找到這麽好的男人,這一輩子她值了!


    ……


    “當家的,今後啊你說啥,俺都聽恁的……”


    齊寡婦真情流露的說了一大通,哪知道卻沒有得到朱尚賢的迴應。


    “當家的?當家的?”


    齊寡婦輕輕推了推朱尚賢,這才發現,這爺倆竟然抱在一起睡著了。


    “你們不是父女,卻勝似一家人啊!”


    齊寡婦輕笑一聲,打開包裹,將毯子輕輕蓋在兩人身上……


    ……


    張思源捧著一卷賬冊:“殿下,棉布作坊那邊已經開始生產了,我讓布鋪的老掌櫃掌眼了,咱家出產的棉布,和江南那邊的相差無多。”


    “他們也就勝在花色繁複一些,等到我們印染這邊掌握了技術,就能追上去了!”


    他很欣喜,南陽這邊雖然有很多人家都種植棉花,但是,因為紡織機落後的原因,南陽所產棉布,卻無法和江南棉布競爭。


    在朱慈炯的指點下,他才決定花費大代價,從鬆江一代引進紡織機。


    殿下的眼光,有一次賭對了啊!


    ……


    朱慈炯接過賬冊翻了翻。


    不得不說,張家在支持自己這件事上,真的不遺餘力。


    自從去年歸來之後,張家的家底,已經被他掏空了一小半,而今,卻始終沒有見到有迴益的行業。


    雖然不管是紅薯,還是礦業,亦或是這個棉布,都能讓張家收入遠超投資。


    但是,在短期之內,張氏的庫房,將會處在支出遠超收益的狀況下的。


    自古練兵,都是一筆巨額開支。


    而且——短時間之內,根本看不到收益……


    “舅父,將一半織造作坊這邊產出的布匹,交給朱尚賢的成衣坊,至於價格,以市麵批發價的九成,若何?”


    朱慈炯決定再試一試張思源,若是張家繼續不計迴報的支持他,他就會交給張家一個足以顛覆整個棉紡行業的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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