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牧鶴年睜眼便看到的是溫憐坐在一邊端詳著自己的模樣。


    當他睜眼的那一刹那,溫憐很快就將視線移開,裝作一副什麽事都沒發生的模樣。


    牧鶴年從沙發上坐起,屋內已是光亮一片,陽台照射進來的光更有幾分刺眼,他不由得伸手擋住陽光照過來的方向,皺了皺眉道:“幾點了。”


    他有些沒想到自己會在沙發上睡去,但他不想迴想起昨夜那奇怪的幻覺,隻是扶著額頭看著地麵。


    “還早還早,怎麽在外麵睡,不冷嗎……”溫憐輕咳了兩聲,看樣子牧鶴年沒有追究她剛剛在做什麽的意思,有些鬆了口氣。


    牧鶴年久久沒有說話,好似墜入思緒的海洋中,半晌後才應了一聲,站起了身子。


    溫憐眼中閃過幾分迷茫,她靜靜的看著牧鶴年,並沒有說話。


    而牧鶴年似也知道溫憐的疑惑,隻是淡淡道:“我去準備早飯。”


    說著,他便走向樓梯,溫憐很快反應過來,也站起了身跟了上去,一邊大步走著一邊道:“我也一起!”


    忙碌完,兩人一起坐在餐廳中吃著飯,溫憐餘光瞥向牧鶴年,隻覺他臉上似有一團陰鬱的情緒籠罩,但她無從得知是怎麽迴事,隻是微微蹙起了眉頭,感覺手中的早餐都有些失去味道。


    牧鶴年注意到了溫憐的視線,抬眼看向溫憐:“怎麽不吃?”


    溫憐抿了抿嘴,看向牧鶴年,輕聲道:“我覺得你有心事。”


    牧鶴年有些微微愣住,沒有說話。


    “我知道我幫不上忙,但如果能有人可以傾訴,或許比自己憋著會好受點?”溫憐的語氣中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像是生怕哪句話不對會令牧鶴年更難受一般。


    牧鶴年也聽出了溫憐語氣中的意思,突然覺得自己的那些情緒都有些莫名其妙,不知不覺笑了一聲,這倒令溫憐更有些摸不著頭腦。


    “沒事,別擔心,快吃吧,待會還送你去上班。”


    見牧鶴年這麽說,溫憐隻好無奈的歎了口氣,點了點頭。


    牧鶴年手撐在桌麵上,托著腮看著溫憐進食的模樣,緩緩垂下了眼睛。


    送溫憐到店門口後,牧鶴年便離開了。


    溫憐看著牧鶴年逐漸駛遠的背影,心中仍存幾分擔憂。


    正出神時,有人搭上了她的肩,溫憐還未迴頭,便聽到一聲:“你望夫石嗎!”


    溫憐眼皮一跳,這聲音一聽,不用迴頭也知道是誰了。


    溫憐無奈的拿開安琳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去去去,大早上的瞎說啥呢。”


    安琳撅了撅嘴,將手背到了身後,一臉‘我都懂’的表情衝溫憐嘻嘻一笑。


    而溫憐隻是歎了口氣搖了搖頭,掏出了鑰匙開鎖。


    下午時分,又是熟悉的點,老人如期出現在了店門口。


    今日的溫憐與老人聊天時卻總有些心不在焉,她老容易想到牧鶴年。


    “小姑娘,在想男朋友呢?”


    溫憐抬頭,隻見老人笑眯眯的看著她問道。


    她一愣,很快反應過來,朝老人擺了擺手道:“沒有,沒有,我不是說過沒有男朋友嗎。”


    而老人依舊臉上懸掛著微笑,微微搖了搖頭道:“騙我老人家,我見過,有個小夥子接你下班。”


    溫憐微微一愣,很快反應過來他所說的小夥子是牧鶴年,溫憐頓時有幾分疑惑,開口道:“您……怎麽知道的?”


    老人哈哈一笑,一副了然的模樣道:“偶然經過看到的,你們看起來關係就很好。”


    溫憐臉上不知為何升起一絲緋紅,她將視線移開,有些尷尬的笑了兩聲道:“就,還好,普通朋友。”


    老人端起桌上的杯子抿了一口道:“是是是,小姑娘害羞,能理解。”


    溫憐有些羞惱的咬了咬下唇,帶著幾分好氣道:“爺爺!”


    老人聽見溫憐的話,隻是又笑了兩聲道:“好好好,不說了,對了,你們之前是不是也去過市中心那個試膽大會呀?”


    溫憐正想置氣著,一聽老人的話,眼中閃過幾分錯愕,她看向老人,點了點頭,帶著幾分疑惑問道:“您怎麽知道?”


    “因為我也去了呀。”老人迴答,溫憐頓時後仰了幾分身子,皺起的眉頭說明了她目前那難以置信的思緒。


    “您……去試膽大會?”溫憐吞了吞口水。


    這麽大年紀去參加那種活動不會有問題嗎?


    當然,這句話溫憐沒有說出口。


    “是啊,看看現在年輕人都在玩什麽,沒想到見到過你,現在又神奇的能天天有人陪我聊天,還恰好還是你。”老人說著,似乎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搖了搖頭。


    “嗯……這就是緣分吧。”溫憐衝老人微微一笑道。


    老人的手指在杯身邊摩挲著,半晌後開口:“小姑娘,你覺得這個世界上有死神嗎?”


    溫憐剛端起安琳遞過來的白開水飲了一口,險些被老人的話嗆到。


    她沒忍住咳嗽了兩聲,不由得神經一緊,放下了水杯看向老人,臉上依舊撐起一道笑容,詢問道:“為什麽這麽問呢?”


    接著,她似乎想起了什麽,很快開口道:“您是指試膽大會第三關那個死神是嗎?那很明顯是工作人員假扮的呀!”


    老人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道:“說的也是,但是真的有死神嗎?”


    溫憐吞了吞口水,她以為老人會就此罷休的,沒想到又繼續問了下去。


    “沒有吧,那不是封建迷信嘛!”溫憐說著,額頭仿佛有滴心虛的冷汗落下。


    她帶著幾分焦慮看著老人,而老人似乎也沒打算再說什麽,隻是端起水杯又飲了一口,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開口道:“也是,這麽玄乎的東西。”


    溫憐頓時有些鬆了口氣,接下來,她將話題引向了別的點,老人也不再糾結‘死神’這個事情了。


    今天老人難得的坐到了溫憐下班的時候。


    牧鶴年在店外看到溫憐坐在位置上與一個老人暢聊,眉頭微微蹙起,猶豫片刻後還是走了過去。


    當他走過去時,店內的老人也站起了身子,似乎是準備離開了。


    當牧鶴年推開門時,老人恰好也走向了門口,兩人擦肩而過。


    牧鶴年瞥了老人一眼,但也沒多做停留。


    “啊,抱歉抱歉,我沒注意到時間,等太久了嗎?”溫憐見到牧鶴年走進來,突然意識到時間已經到了,有些抱歉的朝牧鶴年道歉。


    牧鶴年搖了搖頭,開口道:“沒事,走吧。”


    溫憐點了點頭,小跑到前台拿了東西,朝安琳招了招手便跟著牧鶴年走出了店。


    牧鶴年出了店門,視線朝某一方向看去,眉頭不知為何微微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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