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的點已經過去半小時了,牧鶴年反常的沒有及時出現在店外。


    溫憐坐在店內的空座上,眼中帶著幾分擔憂看著店外那熟悉的地方,一絲焦慮浮上心頭。


    牧鶴年沒事吧?


    溫憐索性趴在了桌上,但視線仍然看著店門口的方向。


    下班高峰期已經過去,門口陸續有人經過,但卻沒有溫憐所熟悉的那抹身影。


    她不由得歎了口氣,眼睛看得有些酸痛,她索性將眼睛閉上了小會。


    “溫憐。”低啞的聲音夾雜在響起的風鈴聲中,傳入溫憐耳中卻格外清晰,她猛然睜開了眼睛,牧鶴年正站在她眼前,而他的臉上已經沒有分開時那般兇惡,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柔和。


    “等到睡著了?”牧鶴年輕聲問道,眉頭微微皺起:“會著涼的,抱歉,今天沒注意到時間。”


    溫憐很快便站起了身子,搖了搖頭道:“沒有沒有,就是剛好閉了會眼睛,沒事的,我們迴去吧。”


    溫憐話音剛落,隻見牧鶴年朝她伸出了手心,溫憐微微一愣,但還是伸手覆上了他的手心。


    在覆上的那一刻,牧鶴年便握住了溫憐的手。


    手心傳來微微的熱量,在冬日的寒冷中顯得格外溫暖。


    牧鶴年牽著溫憐的手走出了店,而溫憐一直低低著頭,臉上莫名一陣微微發燙。


    店內的喬一琴放下了手中的餐具,偏頭看著走出去的兩人,接著,便收到牧鶴年的一道餘光。


    她眼皮微跳,輕笑了一聲,轉過了身。


    路上,周圍的事物在眼前飛速退去。


    “對不起。”牧鶴年的聲音輕輕的,卻讓溫憐聽得有幾分奇怪的難受。


    牧鶴年在彼岸花海吹了一下午的風,從焦躁到平靜到後悔,百般交錯。


    他明明說過,不會再讓她碰上這樣的事情了。


    如果他當時處理得更好,更仔細的話,就不會再出現這樣的事情的。


    “沒關係的。”溫憐似也感覺到牧鶴年心裏所想,抱著他的手緊了緊,開口道:“是你給我新生的機會,而我卻一直在成為你的破綻,是我應該向你道歉。”


    溫憐隻覺得牧鶴年身子突然一僵。


    但很快,牧鶴年身子便一鬆,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輕笑了一聲。


    “不要這麽想。”


    溫憐感覺到牧鶴年語氣的變化,心頭緊緊懸掛起的石頭似也有些落下,輕歎了口氣,用著極小聲的聲音嘟囔著:“我不後悔。”


    牧鶴年也不知道是否聽到了溫憐的這聲低語,沒再說話,將注意放向了前方的道路,很快便迴到了那熟悉的建築物前。


    ……


    溫憐靠在沙發上,眼前的電視機中畫麵在不斷的變換著,而溫憐的心思卻不在那機身裏的畫麵上,而是站在陽台上,背對著溫憐眺望外頭景色的牧鶴年。


    溫憐眉頭微微蹙起,她的手不由得抓緊了自己的衣角,她想替牧鶴年分擔點東西,但是話到嘴邊又覺得自己似乎再怎麽也幫不上忙。


    “溫憐。”


    牧鶴年突然開口。


    “到!”溫憐很快反應過來應道。


    牧鶴年沒有迴頭,頭微微仰起,看向泛著微微星光的夜空,淡淡道:“跟死神生活在一起,還是會害怕的吧。”


    溫憐微微一愣,一時之間有些沒反應過來。


    牧鶴年見沒有迴應,有些自嘲的笑了一聲。


    而下一秒,他隻覺得有人從身後抱住了他,這次換牧鶴年愣住了。


    他低下頭,看著那雙緊緊抱住自己的手,眼中閃過一絲錯愕:“溫憐?”


    “我說過我不害怕的,因為是你。”溫憐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心撲通撲通跳的飛快。


    她抱著牧鶴年,隻覺得一陣溫暖。


    就算是死神,也有人類一樣的溫度。


    牧鶴年垂下了眼眸,握著陽台欄杆的手逐漸加緊,而後霍然鬆開,將手覆上了溫憐的手背,輕歎了口氣。


    他一定是瘋了。


    ……


    “嚴宿清。”閻王坐在高階台上的椅子上,臉上滿是漠色,眸底平靜垂眼看著階梯下跪在大殿中央的嚴宿清,淡淡道:“怎麽迴事?”


    嚴宿清垂下了眼睛,深吸了口氣,他沒有抬頭,以畢恭畢敬的姿態屈身於大殿的地上,開口道:“枷鎖,似乎快被打破了。”


    閻王本帶著幾分輕快敲打著椅把的手指赫然停下,手掌握住了椅把邊緣,整個人朝後一靠,眼睛微微眯起,眉頭卻上挑了起來:“變數。”


    嚴宿清咬了咬牙,似乎下定了什麽決心一般,語氣中帶著幾分堅定:“可那都是過去式。”


    閻王似乎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一般,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令嚴宿清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有些不知所以。


    而閻王隻是輕嗤一聲,開口道:“靜觀其變,你走吧。”


    嚴宿清的手不由得握緊,但還是沉住了氣,應了一聲,退出了閻王殿。


    嚴宿清出了閻王殿,臉上出現了難得一見的陰沉。


    有死神經過,見到這一幕,不由得各自避讓,為嚴宿清讓出了一條路。


    他瞥了一眼那些帶著幾分唯唯諾諾的死神,收迴了視線,邁著步伐,周圍縈繞著幾縷輕風,冷色離開了地府。


    夜已深。


    屋外偶爾傳來幾聲樹葉摩挲的窸窣聲,溫憐躺在床上,已經進入了夢鄉。


    牧鶴年靠在客廳的沙發上,翻閱著生死簿,突然隻覺頭一陣疼痛,他隻見自己的手上突然布滿了鮮血。


    牧鶴年眉頭一皺,生死簿在手中消失,他抬起手,看著手上的鮮血,瞳孔收縮,隻覺有些微微顫抖。


    他狠狠的眨了一下眼睛,再睜開眼時,手上一片幹淨,似乎剛剛的一切都是幻覺。


    牧鶴年垂下了手,抬頭看向漆黑中的天花板。


    最近精神是出現問題了嗎。


    怎麽會突然看到這麽一幕。


    ……


    “進展順利嗎?”


    “很好,基本已經得到信任了,隻要再加把勁,遲早能完成我的願望。”


    “不愧是您,提前恭喜您了!”


    黑夜中,那抹身影笑得肩膀不住的聳動。


    “死神是嗎,當一個死神有了弱點以後,那他跟普通人類也沒有區別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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