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境劍神宗,曆史一千餘年的武林聖地,一千多年來,不知有多少絕代高手從劍神宗裏走出。


    劍神宗位於南境海外的一座島,獨立於世俗,自成一派。


    而今日,一位少女成了島上的不速之客。


    莫非陳是劍神宗一個普通不過的弟子。他本不姓莫而是姓陳,隻是劍神宗的弟子都需要改為莫姓,於是他幹脆改名叫莫非陳了。


    他今天在沙灘上練劍,練的是千雲萬壑九重式。這是他好不容易從師傅那裏討要來的高深劍訣,他苦練了數月終於在第一式上有所收獲。


    劍神島位於南境的更南處,常年炎熱。莫非陳抹了一把汗,微微有些得意。自己今年不過二十歲,已經把千雲萬壑九重式的第一式練出了火候,也算是很有天分了。


    忽然,一道狂風刮過,莫非陳猛地栽到了地上,他抬頭,看到一個灰衣少女亭亭玉立的站在自己麵前。少女的臉頰不施粉黛,卻自有一份清麗絕俗。她眼瞳如湖泊般澄澈,臉上卻沒有表情,清冷的讓人想到了深秋的寒月。穿著的灰衣,卻依舊好比天仙。少女束發垂下,手中抓著劍。


    絕美。仿佛不是塵世中人。


    莫非陳一時間居然看癡了,直到少女走到他的麵前,一字一頓的問道:“這裏是劍神宗?”


    莫非陳愣了好久才反應過來,呆呆地迴答道:“是。”


    少女自言自語道:“終於找到了。”她忽然飛起,猛地向島的最深處飛去。


    莫非陳愣了一會兒,忽然大叫道:“憑虛禦風!她居然能憑虛禦風!”


    ……


    劍神宗大殿,宗門內諸多長老正在參演武學。


    “神妙北鬥劍陣如果在天樞星方位使用穿龍劍,怎麽樣?“


    一位長老聲如洪鍾。


    “不妥,穿龍劍有去無迴,不妨改上三招並入,用絕情劍為妙。“


    另一位長老說道。


    諸多長老正在參演武學,這時,忽然,一個灰衣少女如暴風般降落在大殿前場,她聲音清冽:“安瀾拜宗!”


    她的聲音並不洪亮,卻傳入了每一個人的耳朵。每一個人的耳朵內的聲音都是一般大小,決計沒有讓人的耳朵不適。


    憑虛禦風,而且已經到了相當高深的境界。


    這些劍神宗的長老們都意識到了來者的不凡。


    少女絕美,卻又極強。


    長老們走出劍神宗的大殿,看到安瀾站在大殿口,手中抓著一枚令牌。


    令牌上是一個“莫”字。


    “莫春鳴師弟的令牌!”一個長老忽然說道。


    “莫春鳴師弟驚才絕豔,數月前自負離開劍神島說是要挑戰整個武林,他的令牌怎麽在這個小女孩的手上?“


    “莫非莫春鳴師弟有什麽不測?”


    安瀾聽著他們低語,卻也不發話,直到他們討論結束了,才緩緩說道:“莫春鳴已經死了。”


    氣氛忽然凝重。


    “怎麽死的?”


    “緒廊皇室。”安瀾淡淡地說,“緒廊皇室用上古的血來引得莫春鳴為了追求力量而投身他們,結果因為不適應這血而死了。死前留下了這枚令牌。“


    安瀾說的都沒有錯,不過她隱瞞的事實在於,是因為她和雪暮才引得莫春鳴強行激發之血。不過莫春鳴的死的確是因為緒廊皇室,這本身是沒錯的。


    “緒廊皇室!”諸多長老咬牙切齒,可是也有人問:“你怎麽知道的?“


    安瀾道:“諸位可知道飄紅樓?”


    一位看上去最年輕的長老道:“你說的可是中境的飄紅樓?傳說這組織罪惡無比,賣什麽五石散逍遙丹,燒殺擄掠無惡不作……”


    “我數月前才與飄紅樓過招,目睹了莫春鳴的死亡。飄紅樓就是緒廊皇室的勢力!準確的說,是當代緒廊皇帝夏履霜的爪牙。”


    “我為什麽要信你?也許莫春鳴還沒有死,也許是你害了他。”又有一個長老說。


    “隨便你怎麽想,我話已經帶到了。”安瀾說完就準走。


    “慢!我劍神宗哪裏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那年輕的長老道,“我是劍神宗莫冬辰,姑娘請賜教!”


    安瀾微微一笑:“那就來吧。”


    莫冬辰身軀一抖,一劍刺向了安瀾。這劍帶著強勁的狂風。安瀾點頭,這莫冬辰看上去雖然不過三十多歲,但是也是憑虛禦風的高手了。劍神宗千年的積澱果然非凡,而錦繡山莊如果不是因為楚闊海這個窺知天命的奇才鎮壓,又怎麽能和劍神宗媲美?


    但是,在安瀾麵前是不夠看的。


    莫冬辰忽然止步。


    安瀾的劍已經在他的脖子上。


    “承讓。”安瀾道。


    在座的諸多長老都是一驚,這少女的武功怎麽如此高深?看上去不過二十歲的年紀,怎麽武功如此高深?憑虛禦風,而且到了極高的層次。


    安瀾比起數月前已經大大進步了,因為她也修行了《血紅書》。雪暮對她傾囊相授,所有的關於《血紅書》的修煉心得都已經告訴了安瀾。安瀾也從《血紅書》中受益匪淺,如今尋常的憑虛禦風又怎麽是她的對手?


    “還有更強的嗎?”安瀾問,“沒有更強的我就走了。”


    “等一下!”兩個長老同時出手了。


    “太弱!”安瀾瞧了一眼,連劍都不出,一個淩空的劈掌下去,那兩個長老被她掀翻在地,吐出一口血。


    這兩個長老也是憑虛禦風的高手,可是居然也不是安瀾的對手!


    “神妙北鬥劍陣!”七名長老同時走出,以北鬥七星的樣子擺好了劍陣,同時向安瀾殺來。


    真氣流轉,這神妙北鬥劍陣間的真氣形成了一個大循環,七個人的力量疊加在一起,一同壓向了安瀾。


    安瀾眉頭緊鎖,這一招確實不同於先前的土雞瓦狗,她這是第一次麵對劍陣。於是,她提劍殺了進去。


    氣流飛舞,巨大的洪流撞向了安瀾。安瀾自知不能力敵,側身閃開。


    轟!地麵上出現了深邃的蛛網狀裂縫,安瀾看他們用力過猛,揮手就是一道劍氣劈下。


    “變陣!”七人一同大喝,劍陣架勢如鐵鍋金鍾變為防禦形態,安瀾的劍氣不能逼入劍陣分毫。


    安瀾不知道,這神妙北鬥陣本是劍神宗極為上乘的陣法,隻是三十年前一場血案讓這劍陣的持劍人紛紛喪命,劍陣也從此變得不全。但是即使是後人逐步修補出來的劍陣,也是足以神妙無雙了。


    安瀾此次表麵上是想走,其實就是想引得劍神宗向她攻擊。自紅粉天香閣後,她大致猜到雪暮是被夏履霜關在某個地方,於是埋頭苦修數月的《血紅書》,半月前感到有所成效,因此想要以一己之力引得江湖上各大勢力合力向夏履霜發起挑戰。這並不是她的妄想,夏紅蓮已經找到了足夠多的罪狀證明夏履霜的罪惡,夏紅蓮已經布置了十數年的個人勢力。夏履霜妄圖消滅天下宗門的意圖也被許多門派所察覺……


    如果運用得當,將這些勢力集中起來,未嚐不可群狼噬虎。即使沒有成功,也能趁亂得到雪暮的消息,甚至救出雪暮。


    雪暮視安瀾為此生難得的知己,安瀾又未嚐不是如此?安瀾說不清自己對雪暮是何種想法,隻是莫名的覺得,雪暮的生命比自己更重要。


    這和雪暮是一樣的。


    “雪暮,我一定會救你。”安瀾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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