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粉天香閣的大門打開,一個穿著暴露的老鴇從中走出,她輕搖羅扇,嬌笑著說:“好武功,隻是來這紅粉天香閣卻是找死。如果有膽子就進來吧。”


    雪暮和安瀾已經達到了憑虛禦風的境界,昨夜雪暮又把《血紅書》中關於辟毒的法門交給了安瀾,如今即使是軟魂香也無法將安瀾迷倒。


    隻是,將辟毒法門交給安瀾的時候,雪暮意識到了另一件事,也就是他身體裏的毒。對,就是毒。當日他為了踐行保護夏素晴的約定,強行以毒攻毒,如今體內的三十六種毒藥與軟魂香依舊保持著微妙的平衡,即使他有《血紅書》的辟毒法門也不敢亂用。


    雪暮和安瀾走進了紅粉天香閣的第一層,紅粉天香閣裏非常熱鬧,嫖客摟著***甚至有人在大庭廣眾下就開始做起皮肉交易。隻是大廳空著了。


    有一個人坐在大廳的正中間,雪暮認識他,他的名字叫青煙。雪暮從大雪山上下來到中州探查蕭東方叛亂的線索,就是被這個青煙打成了重傷,最後被素晴救下。


    “小友,好久不見了。你的傷已經好了吧?”青煙淡淡道。他手中是根翠綠的竹杖。


    雪暮道:“青煙先生,請你讓開,不然我會殺了你。”


    青煙淡淡笑道:“小友,數月前你才被我打成重傷,好不容易才逃脫,你現在又想來挑戰我了嗎?”


    雪暮也是笑了:“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何況我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麵了,現在的你不是我對手。”


    雪暮忽然出刀,依舊是快刀,但是比原來快了何止無數倍,青煙尚且沒有反應過來,雪暮就已經把他殺死!


    是的,雪暮殺死了青煙,這個在數月前還把雪暮打的近乎死去的人,如今被雪暮殺死都沒有資格。他又很多招數,比如說真氣凝聚在竹杖上吸引雪暮的刀,但是他一點點都用不出來——他已經死了。


    那個老鴇笑了笑,似乎一點都不對青煙的死感覺痛心和震驚。她說:“你們已經殺死了青煙,他是這一樓的鎮守人,你們可以繼續向上走了。”


    第一層依舊是糜爛的皮肉交易,大廳裏似乎因為死亡而更加歡樂。這些嫖客**一點也沒有在意過青煙的死,這無疑是極其詭異的。


    糜爛、腐敗、死亡。


    這裏的氛圍幾乎要讓雪暮感覺到窒息,安瀾忽然握住了雪暮的手,她的手握的很緊,她也感覺到壓抑。


    雪暮和安瀾手握著手,一起向二樓走去。


    第二層,一對男女坐在第二層大廳的中央,他們在歡愛,他們發出誇張的喘息聲和呻吟聲。幾乎讓人作嘔。


    “他們是這一層的守層人吧?”雪暮問那個老鴇。


    “是,他們和青煙不一樣,他們很強。”


    雪暮沒有廢話,又是快刀出來,比方才殺掉青煙的刀更快。


    但是這一次,這一對男女擋住了雪暮的刀。


    女人的指甲非常鋒利,男人則是全身如銅鍾般堅硬。


    “小心點,這個女人的手指甲會伸長,而且像鋼鐵一樣堅硬。這個男人的橫練功夫也非常強。”安瀾說。


    “我知道。”雪暮微微一笑,他扭動了脖子,再次向前進。


    女人的指甲猛地伸長,像是長槍利刃一樣刺向了雪暮。雪暮身體如同遊蛇般一扭,閃開了女人的指甲,他又揮起一刀,斬向了那個女人。


    這時,男人擋在了女人的麵前,雪暮的刀在男人的身體上留下了生硬的痕跡。男人哈哈大笑:“我的橫練功夫刀槍不入,你是過不了我這一關的!”


    雪暮知道,凡是橫練功夫刀槍不入的,一定有氣門。但是他們的氣門往往極小,想找到極其不容易。


    但是雪暮根本不準備找氣門,他的刀上是寒氣,他的刀貼著男人的肌膚,淩冽的寒氣瞬間入侵男人的皮膚,男人張著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是慢慢變成了冰塊。雪暮碰了一下男人的額頭,男人的身體慢慢碎開。


    雪暮看向女人,女人的指甲飛快的向雪暮刺來,雪暮再次閃開了女人的進攻,然後近身殺掉了女人。


    兩具屍體停在大廳中央,有小廝迅速上來清理屍體,而整個第二層依舊是狂歡,沒有人在意這兩個人的死亡。


    雪暮和安瀾走上了第三層。


    第三層的風景和前兩層不同,沒有了狂歡,沒有那鮮明的糜爛。隻有一個俊雅的男人坐在大廳中央。兩個美麗脫俗的女人酥胸半露,為他倒酒。這整層樓都沒有嫖客,隻有那個俊雅的男人坐在中間,所有的女人都圍著他起舞,頹廢又悅耳的樂曲在奏響。


    “南宮尋春。”雪暮又是認得這個人,“你也在這裏?”


    這個人也是血書大會上出現的人,雪暮記得他是東境落花閣的少閣主南宮尋春。


    “南宮尋春。”雪暮叫出了他的名字,“你也被軟魂香洗腦了嗎?”


    南宮尋春笑了:“我不是被洗腦,我門落花閣是自願為飄紅樓做事的,我們得到了很豐厚的資源。比如我,我現在雖然隻有身外化形的境界,但是即使是憑虛禦風也不一定是我的對手。”


    “那就試試吧。”雪暮唿嘯而上,一刀劈出。淩厲的刀氣幾乎要把南宮尋春劈成兩半,然而南宮尋春折扇一揮,居然硬生生擋住了雪暮的刀氣,隻不過狂風略過,他的頭發淩風狂舞。


    “你的武功比顧命高的多。”雪暮道。


    南宮尋春微笑道:“在下今年二十有二,比起顧命兄弟可是年輕的多,又有飄紅樓栽培,自然是進步的比顧命快的多。”


    他的確是春風得意。飄紅樓的確是實力非凡,短短時間內把南宮尋春這個築基固原的少爺培養成了能與憑虛禦風過招的高手。


    雪暮歎了一聲:“你想來是不會讓開了。”


    “是。”


    “那我就得罪了。”


    “且慢。”南宮尋春搖著扇子,喝著小酒:“你們可知道這裏奏的是什麽曲子?”


    “我不懂音律。”雪暮道。


    “三百年前,鳳凰城還是別國的領土,那個國家的名字叫作‘瓊明’。”夏紅蓮說,“當年緒廊帝國的武帝夏戈揮師南下,可是瓊明國的國君卻隻知道飲酒題詞,除卻那首《玉樹花》的糜爛詞曲,瓊明國的後主再也沒有什麽東西留下了。這首糜爛的《玉樹花》寫的的確很好,如今紅粉天香閣依舊喜歡傳唱。這首曲子叫做《玉樹花》。”


    “你講這些幹什麽?”


    “我是想問,雪暮兄弟,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為飄紅樓做事?”南宮尋春道,“你看,我現在變得多強?雪暮兄弟,你的實力潛力更在我之上,如果為飄紅樓做事,必然受到重用。每日聽著小曲兒,又有美人為伴,豈不妙哉?”


    雪暮皺眉道:“我對那些沒有興趣。”


    “沒有興趣,你卻找了這樣一個美人兒在身邊?”南宮尋春哈哈大笑,“你身邊的姑娘看上去灰頭土臉,可是我南宮尋春閱人無數,可是一眼就能看得出來,她可是個國色天香的美人兒。虧得雪暮兄弟讓她看上去髒兮兮的,明珠蒙塵,想來是私藏吧?”


    南宮尋春的話越發下流,雪暮皺著眉頭,說:“你不讓路,我可就得罪了。”


    雪暮身上寒氣迸發,全身的紅色真氣盡數逆轉,他一步步地走向了南宮尋春,雪暮低聲道:“我再說一遍,讓開。”


    南宮尋春依舊是春風拂麵般的微笑,他示意周圍的花紅柳綠盡數散開,他抖了抖衣衫,似乎是想將灰塵撣去。他說:“你打不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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