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來麵具人招西、南鎮護的命令。木劍通迴自己帳內運功療傷。

    兩鎮護到後,大將軍示意落座,道:“此子係出何門”?

    其一蒙麵人道:“此子看似文弱書生,而出手無招無式,實乃身負絕學,一時難辨是何門下”。

    另一蒙麵人接道:“西方鎮護所言非虛,天下暗器種類繁多,但以石子為者,屬下未有聞也。而且手法獨特,實在瞧不出路數”。

    “並非暗器,以本將軍看來,石子不過是小子應急之用。然則,以十二煞之身手,竟躲閃不開,確實費解”,大將軍道,“以老夫十二成功力,小子竟然安然無恙,真是匪夷所思。而今,十二煞一去其七,卻無寸功,如何向主上交代?”

    西方鎮護道:“事出非常,隻有如實稟報了,我等先摸清此子來路,後再報將軍定奪”。

    “不如先對其他門派下手,暗查此子底細”,南坊鎮滬甚為積極。

    “不可!本將軍負責上報主上,列為切莫急躁,需暗中觀察,摸準情況,侯本將軍傳訊”。

    當下,麵具人和西,南鎮護一番密謀之後,又召禁餘五煞及數十黑衣人,布置一番,而後分頭行動。

    忽一日,公孫長,鍾素梅,程天力,宋士英等數人來到崆峒山。

    崆峒派駐地已成一片焦土:殘垣斷壁,瓦礫堆積,景象甚為淒涼。宋士英眼見自己的家園被毀,原來輕鬆自在的生活一去不返,將成為無家可歸的流浪人,不由得悲哀悲痛,痛哭起來。

    眾人感同身受,幾許唏噓,幾許悲歎,幾許憤慨。鍾素梅以女子和姐姐的溫柔解勸宋士英。

    一番憑吊和感懷之後,他們決定帶宋士英行走江湖:第一站華山。

    不一日,幾人來到一座邊城榆林。

    榆林城雖不大,卻也熱鬧,一街兩行,南來北往,各色人等熙熙攘攘,川流不息。

    程天力找到一家客棧安排住下,打算在此逗留一日。

    一直以來,程天力異常煩悶,雖則多了兩個兄弟,但複仇之事尚無著落,苦於沒有辦法,然複仇之火日盛一日。多日來奔波於大漠之間,曆經大變故,如今正好籍以放鬆一下。

    當下,就置辦了上等酒席,隨行幾人就吃了起來,推杯換盞,好不快活。

    中途鍾素梅和宋士英不願多吃,就要到街上溜達溜達。都是江湖兒女,不必大家閨秀,整日價鎖於閨房之中

    ,不能拋頭露麵。加上少年心性,何況沒有遇到之前,“賈茗兒”還不是一個人四處亂竄?料無甚事,公孫長他們就揮了揮手,讓兩人自去,餘下四人繼續吃酒。

    這家客棧叫“萬客隆”,生意蠻好,其間也不乏有持刀佩劍的江湖人士。

    在公孫長他們不遠處就有一席,共四人,皆五十上下,俱佩兵刃。

    正吃間,其一說:“大哥,你聽說了嗎,武帝又複出了,有好幾派都被滅了”。

    一個接道:“當然,不久前在敦煌,武帝手下的首席大將軍,正要對幾大掌門人痛下殺手,不料一個白衣少年衝出來和首席大將軍鬥了起來。一直從半夜打到第二日過午,用過幹糧之後,二人又打到晚上,足足戰了數萬招,難解難分,直到首席將軍年老力衰而後敗退。少年人末了還說‘告訴武帝,早晚別讓我碰上,我一定要收拾他’”。

    公孫長聽得差點噴飯。

    “那可不,聽說那少年生的身高丈餘,膀大腰圓,滿臉橫肉,力大如牛。一個丈把高的大佛像,被他硬生生地拽下來,向逃跑的將軍扔去,幸好那廝跑得快,撿了一條命”,有一個抹了抹嘴上的油說。

    公孫長,程天力等聽得目瞪口呆。

    “這算什麽,你道那少年人是誰”?被稱作老大的故意賣關子。

    “大哥,是誰”?三人急切地問。

    “他叫公孫長,是‘三奇’之一公孫聖的傳人”,老大慢條斯理不無得意地說。

    “嘖嘖!怪不得如此厲害,‘三奇’連武帝都不怕,傳人自不會拍什麽首席將軍了”。

    “你們還不知道吧,聽說公孫長身上有五大門派丟失的武功秘笈,說是公孫聖盜走的,公孫長武功那麽高就是學了哪些秘笈”,老大更加得意神秘地壓低了嗓門說。

    饒是此,公孫長,程天力和程星,程亮都聽得一字不漏。

    公孫長更是驚得如遭雷擊。

    當然是在心裏。他麵上已然換上笑容,看著義兄懷疑的眼神道:

    “大哥,好邪門,這麽多天,我們一直在一起,是誰在傳謠言”?

    話雖如此說,但心裏確實駭然,誰會了解這些情況呢?是書信丟了?不可能,它一直藏於自己貼身之處。公孫長想破了腦袋也沒有答案。

    “賢弟莫放在心上,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謠言止於智者”,程天力勸道。

    其實程天

    力心裏何嚐不是疑問重重?這個義弟究竟是何許人?武功之高,幾近駭人,卻偏偏又無法看出,端的是深不可測。雖是結義弟兄,對他又一無所知。盡管這樣想著,程天力怎好啟口?於是道:

    “鍾姑娘和宋小弟也該迴來了”。

    四人這才意識到,已經酉時,快該掌燈了,鍾素梅和宋士英還不見蹤影。

    不容分說,四人約定一個時辰後在客棧見麵,即刻四散尋找。

    鍾素梅不再男裝,一襲紅鬥篷,颯爽英姿,豆蔻年華,更是招人喜愛。

    姐弟倆在人流中逛得甚是自在。

    突然,不遠處有人圍觀,兄妹倆就擠了過去,隻見

    人圈內有幾個人,一個二十幾歲的青年,肥頭大耳,奇裝異服,麵目猙獰,正在指揮三個家丁拖拽地上哭泣的少女。地地道道一個惡少。

    “快點,你他娘的連個姑娘都拽不動,真鳥晦氣”!惡少很不耐煩。

    再看之下,地上躺著一個農家老漢,奄奄一息,身邊有一個籮筐,裏邊的核桃撒了一地。姑娘伏在老漢身上撕心裂肺地哭喊著“爺爺!爺爺”!

    三個家丁如狼似虎地撕拽姑娘。

    姑娘十五六歲,粗布棉衣,標準農家女子,說不上有啥身段,看臉型倒有幾分姿色,此刻正哭哭啼啼。

    惡少一看家丁拉不動,大罵一聲“廢物!滾開!”撩起長袍,一腳就要向那姑娘踹過去。

    不料

    一個少年衝過來,一拳直擊左肋,不提防,打一個趔趄。

    “小兔崽子”,惡少惱羞成怒,大喝一聲,揮手朝宋士英當胸抓來。

    宋士英看到惡少踹向姑娘,攥拳直搗其左肋,打個正著。

    宋士英一看對方探爪過來,橫移兩步躍開,起左腳踢向惡少小腹。

    惡少順勢搭上宋士英腳脖,似要抓住掄出去。

    尚未抓實,突覺眼前一晃,一柄利劍直抵咽喉,惡少暴退數步,定睛一看倒樂了:

    “小爺今天交上桃花運了,一個未及享用,又送來一個。嗯,這小蹄子有模樣,夠味。小的們愣著幹什麽……”,惡少輕薄已極。

    “狗賊”!鍾素梅劍眉倒豎,“納命來吧”。

    鍾素梅哪裏讓別人討便宜的人,看到老弱農人受欺負,已是義憤填膺,又聽這些汙言穢語,那裏還顧及其他,一挽劍花攻向惡少胸腹大穴

    。惡少還在嬉笑,不想對方攻勢淩厲,一個閃身不及,鍾素梅的劍尖已然刺入右胸寸許,一聲尖叫,惡少倒躍,轉身落荒而逃。

    三個家丁正待包抄鍾素梅。鍾素梅劍式不變,迴身一腳正中一個家丁左臉,家丁一聲“娘啊”應聲跌倒。

    家丁一見主人逃跑,順勢鑽入人群,轉眼不見。

    鍾素梅和宋士英正待追去,又見地上一老一少甚為可憐,就過來安慰一番。

    老漢六十開外,被惡人當雄踹了一腳,摔倒在地,一半是傷一般是氣。看到自己的孫女被救倒慢慢地緩了過來。

    鍾素梅給爺孫倆些許銀兩,囑咐他們找個郎中醫治。爺倆千恩萬謝,攙扶而去。

    一番折騰,鍾素梅和宋士英正待迴客棧,但見西街過來數十人,殺氣騰騰,有人叫道:“喬老虎來了”!

    喬老虎,榆林城中一霸,以販鹽起家,和道士道光沆瀣一氣,魚肉鄉裏。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臭味相投。

    就連最終歸宿已然驚人的雷同。

    喬老虎仗著財大氣粗,又有幾分武功,勾結官府,欺男霸女,欺行霸市,榆林城中惡名昭住,眾人敢怒不敢言。

    奇怪的是,喬老虎惡貫滿盈,所有人都叫他“喬好人”。

    為什麽不是“喬惡人”,“喬善人”呢?

    有一年,喬老虎得罪了一個文人,在喬老虎五十大壽時,文人送他一副對聯。

    上聯:喬公是好人

    下聯:長壽過萬年

    橫批:萬物無及

    這就有意思了,好人,有諺雲:好人不長壽。萬年:惡人活萬年。萬物無及:千年王八萬年龜也不及他,顯然是比他如畜生。但喬老虎鬥大的字不識一升,不明就裏,還常以此來誇耀。

    就此“喬好人”之名傳揚開去,其實還有另一層,就是喬老虎專敲詐欺負好人,意即:“敲好人”。

    喬老虎有一子,取名“喬孝悌”。“孝悌”倒不錯的文字。然則這個喬孝悌比其老子更混,在榆林城中聲名較之父親有過之而無不及,更加狼籍不堪。終日領著一幫家丁打手,到處尋釁滋事,幹些滅絕人倫的勾當,人稱“蹺蹄”。

    父子倆原本會些三腳貓的花拳繡腿,既與道光交好,功夫自然有些長進,加之常常和一些武林敗類來往切磋,自以為榆林城內無人能敵,更加飛揚跋扈,好事絕不做,壞事盡做絕

    。

    這一日,“蹺蹄”和三個家丁在街上轉悠,看見老漢和農家女子,“蹺蹄”見女子有幾分姿色,頓生邪念。

    一番調戲,還把老漢打倒,又要強行霸占農家女子。

    事有湊巧,偏偏遇上愛管閑事的鍾素梅,“蹺蹄”沒討到便宜,還真差點兒“蹺蹄”。

    喬孝悌自然是一個徹頭徹尾如假包換的地痞混混,談不上什麽好漢,但他倒懂得不吃眼前虧。被鍾素梅一劍刺中,不敢再戰,忍痛一溜煙跑迴家搬兵。

    “喬好人”正和漠北二驢在堂上吃酒,半酣之時,看見兒子如喪家之犬跑迴家中,問明根底,勃然大怒:“真反天了,在家門口被人欺負,這還了得”!

    不待漠北二驢慫恿攛掇,即招唿家丁打手直奔街上而來。

    當下看到鍾素梅和宋士英尚未離去,即刻擺開陣勢。

    喬老虎看到鍾素梅形容可人,淫笑道:“活捉女娃兒與吾而婚配”。

    一幫家丁如狼似虎將二人團團圍住,鍾素梅和宋士英各展所學和他們打在一處。

    畢竟宋士英學拳不過雙月,畢竟力不從心,在他打翻五個家丁之後,被眾人按住,五花大綁。

    鍾素梅仗劍力拚,連傷十餘家丁,其餘皆不敢上前。

    “退下”,喬老虎喝斥一聲就要出手,漠北二驢閃身過來道:“東家且住,瞧俺弟兄的”。

    宋士英雖小,雖被製住,嘴還能動彈,立刻大叫道:“姐姐快走,告訴大哥”!

    然而,已經遲了,漠北二驢已然攔住去路,業已出手。

    “漠北二驢”,真實姓名大哥呂挺,二弟路勇,二人是結義兄弟,年齡和喬老虎相仿。

    二人家住城外,有些拳腳功夫,經常結夥在道上幹些無本生意。攔路搶劫,遛門入戶,濫殺無辜,可謂雙手血腥,業債累累。人送外號“漠北二驢”。這“二驢”倒真和喬家父子一路貨色,一丘之貉。

    “二驢”見一少年女子,是個甜點子,亮無多少斤兩,就想在老友麵前露一手。

    漠北二驢盡做惡時,倒憑一身本事。二人聯手,不幾合,即將鍾素梅拿住,和宋宋士英一並押迴府上。

    遠遠圍觀的眾人不免歎息:又有人要遭殃了。

    的確,是有人要遭殃了。

    雖然,善惡終有報,是很多無奈的善良人期盼上天報應惡人的自我安慰,雖然報

    應總來的不及時,然而畢竟有報應的時候。

    譬若,喬家父子和“漠北二驢”。

    到底是老江湖,程星亮二兄弟,最後趕到客棧,把了解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正在焦急等待的公孫長和程天力。到底是老江湖,程星亮二兄弟,最後趕到客棧,把了解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正在焦急等待的公孫長和程天力。

    當下就要去救人。

    客棧掌櫃倒是個好人,聽說幾人要到喬家救人,阻止道:“喬府可不是隨便進的地方,榆林城內誰也惹不起,還是到天明再想辦法吧,別枉自丟了性命”。

    “掌櫃請放心,我等去去就迴,多謝關照”,公孫長說著和程天力等奪門而出,身後傳來掌櫃的歎息之聲:可惜了。

    公孫長原本對“賈茗兒”就有好感,後來又知是鍾素梅,如今相處久了,對她倒有些說不出的牽掛。聽說二人被擄,急催程星亮前麵帶路,不一刻已來在喬府。

    榆林城已是華燈初上,喬府內燈火通明,頗顯得一片喜氣。

    喬老虎和漠北二驢正在擺酒慶功,忽見兩個家丁惶惶然如喪家之犬,急奔進來:“大,大事不好了,有,有人打,打進院裏來了”。

    話音剛落已聽院裏“碰碰”連響,十數家丁人仰馬翻,倒下一片,缺胳膊斷腿,叫苦不迭。

    喬老虎和漠北二驢各拽兵器來到院中,早瞧見對麵站著四個人:兩個少年人和兩個獨臂中年人。

    赫然是公孫長,程天力和程星亮。

    關心則亂。公孫長一改往日斯文,一路飛奔,來到喬府,不待通報,早打將進來。

    當下見三人走出正房,怒道:

    “喬老虎上前答話”!

    喬老虎蠻橫跋扈已久,榆林城內誰敢當麵直唿其名?就是官府的老爺,也要讓他三分。聽得有人指名道姓,先是一怔,接著不怒反笑道:

    “哈哈,哪裏來的狂妄畜生,不知天高地厚,竟敢虎口拔牙,太歲頭上動土”?

    “閣下就是喬老虎,‘橋好人’”?公孫長立時冷靜下來,盡管他已經心頭火起,“那麽剛才擄來的兩個少年,現在何處”?

    喬老虎見是一個毛頭小子,自不放在眼中,皮笑肉不笑地道:

    “哦,公仔喂狗了,女娃正在後房與你家少爺婚配,小子不是想討杯喜酒吧”。

    此言一出,程天力和程星亮一按耐不住

    ,就要動手。

    公孫長更見冷靜,對程天力道:“大哥和左右劍使快去”。

    為什麽公孫長自己不去呢?在黑夜找人這方麵,確非公孫長強項,和程家三人比起來,實難望其項背。

    所以,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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