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衡在樹上蹲著,任由全身被雨打濕,奢望著也許被雨多淋一會,不痛快的事就被會衝刷幹淨,再不濟,腦子進水這會也是極好的。


    “你倒好,挺會傷春悲秋的,不過這淚你替我流了,我也無話可說了。”祁衡右手指了指天,扯了扯嘴角,但他放棄了,太過於牽強的事他做不來啊。


    下了樹來,見那血貓靜靜地在坑中躺著,雨水衝淡了血腥味,他也不怕引來其它野獸。


    “可不都是你害的,我隻是路過而已,哪兒就抓著我不放了。俗話說冤有頭債有主,你倒是找你的主去!”祁衡現在對這隻畜生有點恨,嘀咕了幾句,聲音又小了下去,有點兒心虛。


    歸根結底是自己走道不長眼,才遇到了這檔子事。


    從那兩人說話來看,這血貓尾似乎大有價值,可祁衡也就僅僅瞥了一眼,然後就別過頭去走了。


    雙手插在袖中,怒罵了一聲“這雨真夠涼的!”可即刻又壓低了聲音,他還真怕在驚動其它的“貓兒”來覓食,真有個三長兩短來,剛分別就又與那老頭見了麵,這臉上實在抹不開。


    前幾步還慢悠悠的走著,可這越走越心驚,生怕後麵那隻死無全屍的貓兒再活過來,當下三步並作兩步急急地向那兩個混蛋玩意逃跑的方向走去。


    約一個時辰後,終於見了條大道,那大道雖然陡了些,可比他滑下來那直坡好太多了,祁衡弓著身子,好是費勁爬了上去。


    出了那坑地後他發現此刻已經身在武島東邊了,望著那依然高大的石門,才鬆了口氣。


    雨,這會兒也停了。


    雨打過後的空氣中帶著泥土氣,很清新。祁衡深深吸了一口,感覺身體有些飽滿了,背著雙手朝那凡林集走去了。


    如果有人觀察仔細地話,就能發現此刻祁衡的衣服似乎被一股氣撐了起來,輕輕浮動,才過了第三個石門,他身上的衣物卻已幹了個七七八八。


    上次破玄門的動靜可比不了,現在無法無天時刻運轉著,一唿一吸身上暖流陣陣,不過在體內一個周天過後慢慢流向了左手,並於手掌位置消失。


    “吸吧,少爺管飽!“祁衡對此毫不在意。


    師父用所有神魂的力量引導他打出了這擊,想必靈玉中儲存的內力消耗了不少,但八荒指實打實的是打了出來,可為什麽師父隻是讓我繼續用內力灌滿靈玉呢?


    “高手的心思還真是猜不得!”祁衡搖了搖頭。


    再抬頭已到了包上天,正好那小二開了門,見他睡意未散,哈欠連連,祁衡打趣道:“小二哥,今兒怎這麽早就起來了,不再多睡會?”


    那小二方才開門,就聽見有人說話,眼睛瞪得大大的,沒看見人,再往下一看,原來是那位奇怪的小少爺。


    不同於掌櫃的勢利,這小二哥明顯可愛的多,點頭哈腰迴道:“原來是祁少爺呀,小的這是受了掌櫃的吩咐,早些起來把客棧打掃一圈呢!”


    祁衡心想這倒也符合那鐵公雞的風格,也不再逗他,笑了一聲道:“先麻煩你給我來杯茶了!”


    “誒誒,好嘞,小少爺稍等,小的馬上去!”小二應了聲,利索地走開了。


    祁衡坐下等小二來了又問了他那片林子的事,那小二頓時就急了,比劃著手急切地說道:“祁少爺,您可不敢去那兒,聽客人們說,那片林子中有兇猛的野獸,還會吃人呐!”


    祁衡追問:“那片子林中是否有貓樣的野獸?”


    “貓模樣的···”小二撓了撓頭,“還真有,聽人說好像是叫血貓,對,是血貓!他們說那血貓兇猛異常,但它的尾骨磨研成粉服下後,對練武之人有增強肉體的效用。”


    祁衡一拍大腿,追悔莫及,故作瀟灑地轉頭就走,結果做了一樁虧本買賣。


    可轉眼一想,既然如此那來武島之人並不乏高手啊,怎不去獵殺那畜生,得了尾骨給自家子嗣用去,當下向小二表達了疑問後才得知武島是命令禁止所有人去那片林子的,聽說處罰還挺重的。


    “原來,你們兩個是偷跑進去的,嘿,算讓我抓到了把柄!”祁衡盤算著什麽,一點都沒有自己也在場的覺悟。


    摸了摸身上,艱難地摸出一些碎銀,這些還是那會兒買酒剩下的,在這物價嚇死人的凡林集中雖然不算什麽,但這小二實在讓祁衡看的順眼,也就賞給他了。


    換作掌櫃的,估計伸手拿了去也是麵無表情,說不定還得來一眼鄙視,可愛的小二就不一樣,左右幾句謝謝讓祁衡自我感覺大大的好。


    閑扯了幾句,時間差不多了,祁衡說了句走了便出了客棧,但這黑蓮湖是去不了了。雖然那些人都是在演武場修煉,但說不得就會碰到那兩個天殺的。


    祁衡並不衝動,那兩人見自己沒事,會懷疑自己不說,定然也會追討那血貓尾,自己現在還沒有和他們對抗的力量,所以還是避開為妙。


    去了月光居,找了個加大強度的理由拉著蠱紮去了林子西北邊。


    一個月期限馬上就快到了,祁衡摸了摸肚子,好像還多了幾塊腹肌,不過這樣的身體絕對爬不上天衍棋,必須加大訓練量了。


    於是,一高一矮,一白一黑兩個孩童臉上又是一陣瘋狂之色,沿著林子外圍瘋狂地跑了起來,雖然無法去黑蓮湖遊泳打坐了,但他們多跑了幾十圈。


    一段時間,原本寂靜異常的林中全是沉重的喘息聲···


    祁衡發現,在奔跑的過程中,無法無天運轉更快,一度讓他認為生命真的在於運動。


    更讓他驚喜的是,無法無天運轉更快之後,體內本來細若遊絲的內力粗壯了幾分,並且在進入靈玉之前自己居然可以調動一小部分。


    “看來隻要量足夠大,被那鬼東西吸收之前是可以搶到一些的。”這個發現實在讓他有些興奮!


    每天對於這兩個孩子來說,對著樹拳打腳踢實在是個不雅的活,但也是個殘忍之極的事兒。


    非但樹受傷,兩人也是血肉模糊。


    不過,越往後他們越覺得奇怪,樹還是依舊被打的毀容,可他們的力量與日俱增,那份感覺是很明顯的!


    祁衡細細想了一番,嘿嘿一笑,心道還算君叔有些良心,他特地讓自己挑著鐵喬和木葵擊打原來奧妙是在於那樹中流出的汁液,對於肉身有增加力氣的作用,算他有些良知。


    時間於他們兩個來說,就好比是小偷與被偷的倒黴鬼。小偷偷的歡樂,倒黴鬼追趕的甚是心急,畢竟他們兩人沒有武學基礎,不同於演武場的那群人,有人指導不說,根基也紮實。


    衍武大會雖說隻要攀登那百丈高柱,但那石柱上都是突出的碎片,下手之地都難找,對於一群十歲不到的孩童來說實在有些過分了。


    但,規矩便是規矩。


    毅力,祁衡與蠱紮都有,欠缺的是武學根基,是身體素質!


    不過勤能補拙,兩人又有著同樣的瘋狂勁兒,肉體強度快速的增長著!


    ···


    明日便是衍武大會了,今天祁衡與蠱紮在林中慢慢散著步,這會再作死消耗體能,讓身體受累,那活該爬不上去了。


    “衡弟,你說我們要是爬不上去可怎辦?”


    “收拾東西迴家唄!”


    “啊,這可不行,這般迴去我爹爹會打死我的!“蠱紮頭使勁搖頭。


    經過一係列的事後,祁衡恢複了之前的豁達,但他心中所想連他自己也有些難懂。


    蠱紮忽然推了推祁衡,祁衡問他咋了,隻見他探頭探腦望了望四周,見沒人便彎下腰貼著祁衡耳朵小聲說道:“衡弟,其實我這還有一種蠱,可在體內遊走,催動之後可以讓人力大無窮!”


    祁衡先是被他這黑大哥的男人氣息激起了渾身的雞皮疙瘩,但聽他說完後,他怒了,是的,非常生氣。


    “這等寶貝,你不早說,白瞎辛苦一個月去!”祁衡眼中好似噴出火來。


    蠱紮被他這一吼,紅了臉,傻傻笑了笑,幹咳了兩聲別過頭去,因為祁衡這會的眼光有些灼熱,再被他盯一會得起火了。


    ···


    衍武大會如期而至!


    高柱下聚集著一群孩童,都是些六七八歲的,兩歲的祁衡與黝黑的蠱紮在一旁有些紮眼。


    葉簡與東方燼兩人早就看到了祁衡,不過眾目睽睽之下,祁衡隻是冷冷的迴了一眼,又朝他們齜牙一笑,讓那兩人一陣疑惑,隻是那依舊白衣的少年負在身後的手緊了緊。


    還有一道目光也在盯著他們這,不過不是盯著祁衡,而是蠱紮,那眼神的主人便是張強了,蠱紮隨意看了他一眼就不看了。


    對於這份自以為的不屑,張強咬碎了牙。


    而眾人麵前忽然多了一個老者,那老者裹著白色纏頭,身上破布麻衣,頭發亂蓬蓬的似乎幾年沒洗了,誰都不知道他何時出現的,不過自他出現以後,原本嘰嘰喳喳的人群瞬間鴉雀無聲。


    祁衡見了那人一直憋著笑,臉上毫無恭敬之色,如果說話不犯法,或者能不被打死的話,按他的個性,又要罵了···


    “勞什子衍武大會,披麻戴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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