溟澈發現,家主情緒很不好,黑煞神一樣的臉,冷氣直冒,讓人腳底生寒,比如,現在——


    “……家主,以上就是近三年安家在京都產業的創收情況,關於下半年,我們的想法是進軍金融產業,聯合m國華爾街投行,從股票、證券、基金入手,家主您意下如何?”


    安氏京都負責人是個膘肥體壯的中年男人,好不容易硬著頭皮把話說完,抹了把冷汗,艱難地牽出一個笑弧,探尋的目光怯怯望向上首高坐之人。


    安雋煌黑眸深邃,目光冷沉如水,薄薄的唇抿成一個剛毅的弧度,緘默,無話。


    負責人戰戰兢兢,冷汗順著他肥大的臉龐滾落,“家、家主?”


    “……”


    所有人麵麵相覷,如履薄冰。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流血漂櫓。他們不想當炮灰啊!


    求救的眼神投向溟澈,溟澈輕咳兩聲,提醒道:“家主,黃經理在等您答複。”


    安雋煌黑眸微閃,瞳孔微縮,而後視線掃過那人,沉沉開口,“按你說的做。”


    唿——黃經理提起的心這才徹底放下。


    隨後,另一名西裝革履的男士起身,“家主,安家族人已陸陸續續從世界各地返島,老夫人著手籌備今年除夕宴,向財務部遞交了五千萬美元的預算,這……”


    其實,他也很為難,往年除夕宴的預算從未超過三千萬,可是今年……


    老夫人又是家主的母親,他輕不得也重不得,倍感為難。


    砰——


    所有人全身一震,看著上首那位拍桌而起,直接丟下句,“一千萬。散會。”然後,冷沉著臉,徑直離開。


    沒有她的除夕宴,索然無味,不辦也罷!


    匯報之人一愣,心裏叫苦不迭,完了完了,從五千萬直接縮水到一千萬,曆史新低,紀情那邊,他也不好交待啊……


    “咳咳……”溟澈趕緊站出來主持大局,“今天會議到此結束,大家各司其職,爭取來年為安氏創造出更大的利益!”


    ……


    夜辜星迴到別墅的時候,安雋煌未歸,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她竟有些無所適從。


    原來沒有那個男人的地方,無論再寬敞,再明亮,有多富麗堂皇,終究不是她想要的歸宿。


    煩躁地揉揉眉心,她不知道這是今天第幾次皺眉,疲憊地窩進沙發。


    榮嫂端著一杯牛奶笑眯眯從廚房步出,“小姐,累了吧?喝杯牛奶,可以緩解疲勞。”


    夜辜星眉頭擰得更緊,揮揮手,“我今天不想喝。”


    以前,她還會裝模作樣,敷衍一通,可是現在,她沒有那個精力,也沒有那個耐心。


    榮嫂眼神微閃,笑得一臉敦厚,繼續“好心”勸解,“小姐,我看電視裏說,熱牛奶有助於胎兒發育,獲得必要營……”


    哐當——


    玻璃杯碎裂的聲音乍響,在光潔的地板上開出一朵朵碎裂的冰花,榮嫂心下狠狠一震!


    夜辜星站起身,身高的優勢讓她可以享受居高臨下的視角,冷冷一笑,“難道我說得不夠清楚?好,那我再說一遍,我、不、想、喝!聽清楚了嗎?!”


    “聽、聽清楚了……”榮嫂手足無措,低垂的眼瞼斂下一抹憤恨,忙不迭道歉,“小姐,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深吸口氣,夜辜星笑容詭譎,“榮嫂,不要忘了你的本分,有些出格的事,有膽子做,就要有膽子承擔後果。”言罷,深深看了她一眼,轉身走向臥室。


    榮嫂心中一悸,一股莫名的恐慌席卷全身,她總覺得夜辜星那番話意有所指。


    難道她發現了什麽?


    不,不會的……她和夫人的安排天衣無縫,如若夜辜星早有察覺,怎麽會一點行動都沒有,而且每天她送進臥室的牛奶都被喝光了,玻璃杯邊緣還有口紅印,不像作假……


    肯定是她今天心情不好,而自己恰好撞槍口上了!一定是這樣!


    夜辜星隻是在提醒自己下人的身份,警告她不要忤逆主人而已!


    呸——下賤的狐媚子,還真以為自己是這個家的女主人了?!敢給她甩臉子,等孩子沒了,看你還怎麽囂張!哼!


    “榮嫂,發生什麽事了嗎?”月無情淡漠的聲音從身後輕飄飄傳來,她趕緊收拾好自己的表情,裝出一副委屈的模樣,揩了揩眼角被她硬生生擠出的眼淚。


    語氣恭順,“月護法,我、我沒事……”


    湛藍的瞳眸宛如無邊海洋,月無情微微頷首,“那你下去做事吧。”


    “呃……好。”


    本以為自己這副委屈的模樣會引起月無情的好奇,開口詢問究竟發生了何事,她連說辭都準備好了,沒想到他竟然輕描淡寫,就此揭過。


    榮嫂一臉訕訕地退下,心道這人太難捉摸。


    夜辜星迴到臥室之後便開始打包行李,此次z市之行她有兩個身份,明裏,她是全國物理競賽b大參賽隊伍的領頭人,暗裏,她是夜社當家“公子夜”!


    一開始她還擔心自己的身份暴露,想過直接讓覃豪出麵,自己喬裝成小弟,混在其中,一探究竟,但畢竟不是大佬出席,不免有些落了東道主的麵子。


    還好,櫻紫落出現得及時,一手易容術出神入化,按照她的要求做了一張男人的臉,連假喉結的配好了。


    屬於“公子夜”的行頭,於森會一手包辦,所以,夜辜星的打包工作減輕了一半,但東西依舊不少——


    大衣、圍巾、帽子、手套,還有日常生活用品,比如,紙巾、毛巾、牙刷、洗麵乳等等。


    七七八八收拾一通,裝滿了一大行李箱,她累得癱倒在床上。


    深深喘息著,目光掠過牆上的時鍾,將近11點,這是安雋煌第一次,晚歸。


    從兜裏摸出一張紙條,褚尤臨走前塞到她手裏的,說是個超大的surprise,一個日期——1月30號,明天;一個地點——噴泉廣場六號巷,不遠。


    電話響,夜辜星接起——


    “阿森。”


    “小姐,暗夜會的事情已經交代下去,我走之後由洛川暫理幫務。”


    “好。”洛川是海龍會覆滅後,於森親手提拔上來的幾個得力親信之一,雖然年紀輕輕,未滿三十,但能力不俗,手腕了得,為人幽默風趣,夜辜星見過幾次,甚是滿意。


    “a市那邊,覃豪今晚動身,先去z市打點安排,夜社交由七爺和王直坐鎮,不過……”


    “我們之間,不用吞吞吐吐。”


    “這次z市之行,其他幫派各懷鬼胎,明顯來者不善,你懷著小少爺,不宜……”


    “如果你是想勸我放棄出席這次黑道峰會的話,那什麽都不必說,我心意已決。”


    若想在孩子出生前拿下南方黑道半壁江山,那這次南方之行避無可避!


    夜辜星有種預感,這一趟,她會有不小的收獲。


    南方就像個淤泥沉積的魚塘,而各大幫會勢力就是塘底淤積的泥沙,她要做的,很簡單,用一根大棒,攪渾這塘水,而後,渾水摸魚!


    甚至,連衣角都不會沾濕!


    又給錢岐彬去了電話,先是詢問齊煜的身體狀況,錢岐彬顯得很興奮,說話都帶著勁兒,齊煜已經開始接受針灸療程,目前看來效果還不太明顯,但隻要堅持下去,配合複健,重新站立隻是時間問題。


    聽得出來,錢岐彬話裏的感激,作為一個父親,他希望兒子能夠健全,擁有正常人的生活,若非夜辜星出麵勸解,他那死心眼兒的傻兒子恐怕這輩子都要與輪椅為伴了。


    “錢老,軍工廠的情況如何?”


    “運作一切正常,我從東南亞那邊雇傭了十幾個壯漢,都是這方麵的好手,生產效率也比之前大大提高。”


    夜辜星皺眉,“可靠嗎?”


    “放心,這些人都是邊境打工的匠人,能力不錯,身家也清白,我給的報酬是他們之前做零工收入的好幾倍,沒有人會放棄這個賺錢的好機會。”


    “嗯。”


    東南亞國家普遍貧窮,像緬甸、泰國、老撾這些國家收入差距更是懸殊,富人美酒佳肴,窮人連碗米飯也吃不上,很多人都會選擇去邊境地帶謀生,或者接待遊客,或者販售手工藝品。


    這些人四處漂泊,居無定所,國家和政府也秉持著不管不理不睬的態度,就像無根的浮萍,這些人用起來確實放心。


    說句殘忍的話,就算死在華夏直接挖個坑埋了也不會被發現,當然,夜辜星還是希望這批人能固定下來——


    “待遇方麵可以再放寬一點,以利誘之,先穩住這些人,然後觀察一段時間,忠心的留下委以重任,不安好心的——殺之!”


    “是。”


    不是她狠心,而是軍工廠不能走漏一絲風聲,這些人接觸的,是夜社最核心的秘密,不忠者,必須鏟除!


    否則,後患無窮!


    “黑道峰會迫在眉睫,你讓夜七先暗中運送一批軍火到z市,有備無患。”


    “那數量?”


    “槍支五百,榴彈五百,炸藥……一噸。”


    “一噸?!這麽多?”經齊煜方法提純後的炸藥,威力較之以前大了三倍不止,一噸完全可以當三噸使用,這……是要炸掉整個z市的節奏?!


    “半噸真貨,半噸麵粉。”


    錢岐彬一愣,倏而,恍然大悟,“小姐高明。”


    他們自己人當然知道炸藥的威力,可是別人不知道,虎視眈眈的其他黑道勢力也不知道,若是真扛半噸炸藥,估計會被其他勢力笑掉大牙!


    叩叩叩——敲門聲響。


    “錢老,就先這樣,讓阿七務必在三天之內把軍火運到!”


    掛斷電話,夜辜星聲音沉然,“進。”


    她知道不可能是安雋煌,那個男人會直接推門,而不會像現在這樣有禮貌。


    門被推開的一瞬間,夜辜星隻覺月下仙子降落凡塵,發如潑墨,紅衣似血,一雙剔透藍眸宛如汪洋大海,好似可以包容一切。


    夜辜星坐起身,微微頷首,“月護法。”


    安雋煌身邊的人,溟釗冷,溟澈真,洛笛跋扈,司擎胤赤誠,而月無情則是——深藏不露!


    可以說,安家這麽多人,她最看不透的,當屬眼前這位。


    聽溟澈說,月無情並非本家訓練出來的人,而是七年前在一次叢林獵捕的時候,被家主意外所救,而後收於麾下。


    在遇見安雋煌之前,他隱居深山,與世隔絕,仿佛憑空降世,沒有父母,不知來曆,但卻實力不俗,不僅謀略過人,還精通風水堪輿、占卜相命、奇門陣法之道,儼然騙世神棍的模樣。


    月無情卻隻是看著她,緘口不語。


    夜辜星也毫不迴避,四目相接,她秀眉微挑,“有事?”


    沉吟一瞬,“……我想為你卜一卦。”


    “現在?”


    “對,現在。”


    “怎麽卜?需要龜甲、銅錢嗎?如果這樣的話,那我拒絕,因為我沒有那個耐性等你沐浴焚香,祭神念咒,推演卦理!”


    月無情眉心狠狠一擰,目光如炬,“你會占卜相命?”


    第一次,夜辜星見到如此淩厲的月無情,為數不多的幾次碰麵這個男人總是一副清清淡淡、出塵脫俗的模樣,如今……真是難得!


    “略知一二。”


    曾經師父也是能掐會算,仙風道骨,可是自己不喜歡那些神神鬼鬼的東西,因此隻學了點皮毛。


    月無情似在斟酌,好半晌才開口,“那就看手相。”


    夜辜星很大方地伸出雙手。


    月無情更加肯定她是同道中人了!


    一般人說到看手相,下意識的反應就是男左女右,其實不然。


    所謂相,有先天和後天之分,又有形態與氣色之異。手相學裏,左手先天,右手後天,因而兩隻手都要看!


    顯然,夜辜星是知道的。


    自從涼亭占卜之後,得到“卦象混亂,天機不顯”的結果,月無情這段時間就一直在想,問題究竟出在哪裏。!


    即便想破了頭,他也不明白,何謂“跳出五行外,不在三界中”?!


    三界即玄、天、人三界。人界之中,又分六道,即修行道、靈道、世俗道、鬼道、魔道和畜生道。


    五行謂之金木水火土。


    不是人,不是神,不是仙,亦非鬼,亦非魔,亦非妖,那她……是什麽?!


    所以,他今晚才冒昧上門求證,前段時間,咳咳……家主在,他才不會自討沒趣,今天正好,安氏年會,家主晚歸!


    好吧,傲嬌的月神棍不會承認,從夜辜星進門的一瞬間,他就已經盯上人家了……


    手有五紋八丘,紋路的形狀各有不同,細分起來也有三種,各自意義不同。


    所謂手相,蘊涵兩儀三才之道,囊括五行太極之秘,其大者,天地都在這一掌中,往小了說,五髒六腑也可曆曆在手。不隻是你說的那些,其人的性格、天賦、成就,祖上貧富、父母、配偶、子女情況以及自己發展的趨勢,都能看出來。


    將夜辜星的雙掌托起,月無情看得格外仔細,突然,麵色大變,看向夜辜星的目光驚懼異常。


    中指下的離位高寬但卻隱現青光,雖然出身高貴,但注定命途多舛,且為……早夭之命!掌中有龜紋、端芴紋,雖然貌相極美,但卻禍患招身,注定死於非命,活不過二十一!


    夜辜星倒是饒有興味地挑眉,反倒輕鬆地開起了玩笑,“這位大仙,看出什麽了嗎?”


    其實,夜辜星也為自己看過手相,一看就是紅顏命薄,無福無祿,整個一小可憐兒,不過,僅限於夜辜星本尊。


    如今,金蟬脫殼,寄居而生,葉紫與夜辜星合二為一,命數自然也會發生逆轉,月無情的驚懼,她早已料到,畢竟,一個命中注定夭亡之人活生生坐在你麵前,那感覺,無異於親眼見到鬼!


    正準備抽迴手,男人冷沉的聲音驟然響起——


    “你們在幹什麽?!”


    氣氛凝結,溫度瞬間降至冰點……


    ------題外話------


    下午20:00二更,昨天是個意外哈~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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