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清婉也操心,但不想讓薑怡看著著急,就沒去看海麵,而是把目光放在了背後的七層高樓之上。


    天遁塔造價不菲,技術條件也很高,算是戰略物資。


    兩宗交戰,隻要把對方天遁塔占領或者毀壞,基本上能宣告戰事的結束;因為沒有天遁塔聯係,宗內修士沒法對外求援,在外弟子兩眼一抹黑,也根本不敢迴來。


    正邪兩道打仗也是如此,把霜花城打下來後,首先要做的就是破解天遁塔的母陣,換成正道的陣圖,這樣才能拔掉異族的眼睛,同時和望川城建立聯係。


    天遁塔算是煉器一道的傑作之一,每一座都出大家之手,昨天才打下來,想短時間破解沒那麽容易,目前有十幾名煉器師,在高樓上下走動,研究著繁複到極致的陣圖。


    而需要和宗門聯係的高境修士,在沒信號的情況下,此時也隻能等在塔下,幫忙出謀劃策,以便早日恢複通訊。


    崔瑩瑩就站在下麵,時而說一句:


    “小陸,你看到飛簷下麵那七個點沒有?那代表參宿七星,你以星宿圖推演,看能不能找到法門……”


    上官靈燁不是煉器師,這些東西不敢輕易指點,見崔瑩瑩自告奮勇指揮,還半天沒效果,小聲提醒:


    “桃花前輩,你一個醫師,沒把握的情況下,別幹涉陣師幹活……”


    “靈燁,我歲數和你師尊差不多大,這些東西早研究透了,隻是要花些時間嚐試罷了,懂得肯定比他們多……”


    ……


    吳清婉在遠處旁觀,對此暗暗搖頭,更讚成靈燁的說法——人各有所長,煉器一道不比武道、劍道簡單多少,山巔老祖或許每樣都懂些,但會者易、精者難。


    尋常修士再厲害,也隻是煉器手法爐火純青,而真正的煉器師,要求是‘舉一反三’,能用所學的知識,創造原本沒有的東西,做到別出心裁;外行指揮內行,很容易幹擾煉器師的思路。


    吳清婉也算個半吊子煉器師,小時候經常跟著二叔討論,記住了一個道理——世間法器、陣圖,本就存在於天地之間,有跡可循;人要做的隻是發掘,而非發明,所以不能生搬硬套前人思路,要自己去摸索、變通。


    說簡單點就是活學活用,不能死守教條。


    吳清婉在下麵旁觀,其實也能看出一丟丟小門道,但仙尊級別的煉器師都不敢亂來,瑩瑩姐說話都被靈燁訓,她自然不敢亂開口,指揮上麵的仙長試錯。


    就這麽看了片刻,也不知是煉器師誤觸了塔上陣法,還是其他,觀瀾樓頂層的匾額,忽然閃了下流光。


    高樓外圍的煉器師反應極快,為首的陸姓修士,直接抬手揮袖,一巴掌拍碎了匾額,怒斥道:


    “誰觸動了機關?”


    高樓內外的煉器師,都有點無辜的迴應:


    “我沒亂碰……”


    “是啊,都按照章法來,塔頂的陣圖好像是自行激發運轉……”


    “開什麽玩笑,沒人碰陣圖怎麽會自行激發?”


    ……


    薑怡聽到動靜,迴過頭來,好奇詢問:


    “小姨,怎麽了?”


    吳清婉也不明就裏,看著碎裂的匾額,小聲道:


    “那塊匾額,應該是和水中月差不多的物件,能遠距離監視整個霜花城的動向,剛才被激發,異族就有可能通過這個,判斷霜花城內的戰力部署。”


    “哦……怎麽這般不小心?”


    “時間很短,真是如此,也看不出什麽……”


    ……


    ----


    天的另一頭,一座海港之內。


    九層高塔,在蒼穹之下閃著隱隱流光。


    塔頂觀星台內,八麵水幕按照方位懸浮。


    雷弘量站在中心,望著水幕上定格的畫麵,開口道:


    “我都說了,正道煉器師不傻,哪裏會讓你在千裏之外盯梢……人還挺多,這個吹胡子瞪眼罵人的,好像是天帝城的陸智星,我以前見過一次,最拿手的是絕活,是造‘千機床’。


    “此床傳言能讓男女在不自己動的情況,運轉七七四十九種雙修法門,厲害歸厲害,就是太傷精元,人送外號‘藥渣床’‘榨汁機’‘仙子快樂床’,山巔猛男進去、軟腳泥鰍出來,據說帝詔尊主都沒抗過一輪,事後差點把陸智星逐出師門……”


    此人算是雷弘量的同門師長,雖然雷弘量早已被逐出師門,但對於這些煉器師之間密不外傳的絕活兒,還是如數家珍,說的是吐沫橫飛。


    隻可惜,雷弘量自顧自說了半天,旁邊都沒反應。他轉頭望向吳尊義,詢問道:


    “尊義?”


    吳尊義看著高塔下方的百餘男女,沉默片刻後,抬手掃開了水幕中的畫麵,平淡道:


    “千機床算什麽,雕蟲小技罷了。”


    “哦?你還能造個‘萬機床’不成?本事你倒是有,但造出來也沒人敢用啊,商老魔都不一定能消受。”


    “那可不一定。去和商老魔打聲招唿,說我要給他造個大家夥,問他敢不敢放開手腳讓我折騰。”


    “商老魔巴不得你造東西收拾他,就怕你不動,我這就去打招唿;觀星台造完,我正愁沒事幹,咱們倆這次就讓商老魔開開眼界,瞧瞧咱們‘東洲雙聖手’的厲害!”


    “……”


    吳尊義欲言又止,點了點頭……


    第五章 女大不中留


    (在精修,先發出來,各位最後半個小時後再看,會改一些東西)


    日落西海,悄然入夜,海外孤島之上修士,遵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規律,在夜幕降臨時,島上就已經沒了動靜。


    左淩泉作為到訪的客人,托老祖旳福,孤葉島還專門給準備了客房——一間掛在蒼天古木之上的小樹屋。


    樹屋用藤條編織而成,遠看去就好似一個鳥巢,裏麵幹淨整潔、陳設不多,小桌、蒲團都是手工編織,盤坐其中可遠觀無盡碧海,談不上奢華,但很有親近自然的意境。


    天色漸暗,左淩泉在樹屋之中盤坐,點起了一支燭火,舉目環視周圍,笑道:


    “夫妻本是同林鳥……不對,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這地方確實適合道侶隱居……”


    湯靜煣身著雪青色的褶裙,上身為白底青花的春衫,小心翼翼站在門口,往下麵眺望。


    樹屋建在樹冠之間,很穩固不會亂晃,但離地麵有幾丈高,看著不怎麽安全。


    湯靜煣雖然不恐高,但要在這地方睡覺覺,難免有些心裏不安。聽見相公吟詩作對,她迴過頭來:


    “小左,這屋子半夜不會掉下去吧?”


    左淩泉從玲瓏閣裏取出了兩個在島外摘的椰子,搖頭道:


    “結實得很,怎麽可能掉下去。”


    “現在是結實,待會你……”


    湯靜煣瞄了眼樹藤編織的小床,覺得四平八穩的架子床,都能被搖散架,這小鳥窩待會還不得直接塌了?


    不過媳婦主動說這些事,容易被相公笑話,湯靜煣就沒往下繼續說了,隻是臉稍稍紅了下。


    左淩泉哪能不明白靜煣的意思,用小刀削著椰子,正兒八經道:


    “修行中人要清心寡欲,別胡思亂想。”


    “誰胡思亂想了?是婆娘說她待會不忙,我……我又沒問……”


    湯靜煣來到跟前坐下,拿起綠油油的大椰子打量,想了想道:


    “對了,你今天真看到婆娘了?”


    左淩泉眨了眨眼睛,風輕雲淡的神色顯出一抹尷尬,偏頭在靜煣臉蛋兒上啵了口:


    “想什麽呢?”


    “哼~”湯靜煣抬起左淩泉的胳膊,自己鑽到懷裏靠著,:


    “我還不清楚你的性子……放心,婆娘睡著了,聽不到我們說話。以前說過,要把她拐迴來給你倒洗腳水……”


    “誒誒誒,別聊這個了,我心慌。”


    “慫……對了,婆娘也看到你了。”


    “嗯?!”


    左淩泉一愣,低頭看向拿著大椰子在胸脯上對比的靜煣:


    “老祖也看了桂花樹,還看到我了?”


    “是啊,不過她解釋了一大堆,說什麽她用我的身體,看到是我看到的東西雲雲,我也不曉得真假。”


    左淩泉琢磨了下,也弄不大清楚,就搖頭道:


    “別亂琢磨了,老祖今天差點把我弄死,再胡思亂想讓老祖知道,估計真得揍我。來,嚐嚐……”


    左淩泉把椰子削好後,以劍氣削切木頭,做了一根吸管,插在椰子裏麵,遞給靜煣。


    湯靜煣在京城長大,地處內陸沒見過椰樹,到了外麵飛來飛去,也未曾注意這些。此時拿著椰子看了看,然後紅唇含著吸管輕抿,仔細品嚐。


    左淩泉摟著靜煣,麵帶笑意:“怎麽樣?甜不甜。”


    “嗯……”


    湯靜煣輕輕點頭,把椰子舉起來,湊到左淩泉嘴邊:“你也嚐嚐。”


    左淩泉眨了眨眼睛,沒有自己動嘴,意思不言自明。


    湯靜煣瞄了眼外麵,見沒人注意這裏,就又抿了口,然後揚起臉頰,湊到了左淩泉嘴邊。


    滋滋……


    左淩泉被按到在了樹屋裏,也沒掙紮,隻是頗為愜意的享受著豐軟身軀的壓迫力,手順著後背滑到了腰臀上,輕柔拉開了係帶。


    湯靜煣臉色不由自主的泛紅,略微甜蜜片刻後,抬起臉頰舔了舔紅唇,詢問道:


    “我換件衣裳吧,這個不好看……”


    靜煣出門在外,可不敢和靈燁、瑩瑩姐一樣穿著絲襪亂跑,更不敢和老祖一樣不穿,腿上是較為寬鬆的薄褲,上身也是很保守的褻衣——這個和老祖的警告有關,老祖曾經說過,她過來要是發現靜煣穿的騷裏騷氣,就讓左淩泉穿著去雷霆崖裸奔。


    不過悶騷又悶騷的妙處,保守也有保守的韻味,隻要是媳婦,不管穿什麽左淩泉都喜歡。他本想來句‘換什麽衣裳,反正要脫的’,但心中一動,忽然想起了什麽。


    “靜煣,清婉在桃花潭的時候,給你買衣裳沒?”


    “你說瑩瑩姐家產的小衣裳?有啊,清婉特照顧人,每個人都買的有,不過我們都沒咋穿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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