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除開兩人一鳥再無他物,赤練地域般的環境說起來有點恐怖。


    湯靜煣待在左淩泉跟前,害怕的感覺一直壓在心底,但她剛打量不久,餘光就發現不遠處的牆壁旁,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動……


    “呀!”


    一聲驚唿,在空曠地底響起。


    團子嚇得“嘰”了一聲,直接炸毛,都不知道往哪兒鑽


    左淩泉正抬腿套著白褲,聞聲迅速拿起了左手邊的佩劍,鳳凰護臂也同時展開,把湯靜煣摟進懷裏,背靠石壁,以鳳凰護臂化為半圓蛋殼,把兩個人護在其中,隻是等待片刻,預想中的襲擊並未到來,外麵也沒有風吹草動。?


    左淩泉稍微收起護臂,露出一條縫隙往外打量,外麵風平浪靜,什麽都沒有。


    “湯姐,怎麽了?”


    湯靜煣靠在左淩泉跟前,有些驚恐地指向不遠處的石壁:


    “哪裏有東西在動……誒?”


    話沒說完,湯靜煣就閉上了嘴。


    左淩泉順著所指的方向看去,卻見是岩漿河的暗紅微光照在石壁上,因為岩漿河在流動,明暗不一,牆壁上的光影也在晃動,就好似水波的倒影一般。


    左淩泉鬆了口氣,收起鳳凰護臂,有些無語:


    “沒啥,方才我就發現了,湯姐你才看到?”


    湯靜煣表情有點尷尬:“小心點,又沒錯……”她心緒平複下來,正想解釋兩句,卻發現衣襟有點悶,被什麽東西按住了。


    低頭看去,那隻很會抱姑娘的手,又準確無誤地按著大團子,陷入些許……


    “……”


    湯靜煣三番兩次被這麽揉,臉上自是掛不住,不動聲色的轉身,想把左淩泉的手擠開,但剛一轉頭,眼神往下一瞧……


    “呀!”


    湯靜煣臉色漲紅,迅速閉眼,有些惱火地往旁邊移。


    左淩泉低頭一瞧,老臉也是一紅,把薄褲拉起來,含笑道:


    “都怪湯姐嚇唬人,看把團子嚇得。”


    湯靜煣麵紅如血,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瞧見男人的身子,腦子都懵了,都不知道說什麽,隻是有些慌亂地往外擠。


    但摟住她的手並沒有鬆開的意思。?!


    湯靜煣又急又羞,想起身沒起來,都不敢轉頭,急道:


    “你做什麽呀~”


    聲音很膩。


    小女人的嬌怯展現得淋漓盡致,還帶著些許天生的柔媚,聽起來就像被相公調戲的保守良家小婦人一般。


    左淩泉心本來就有點亂,此時更亂了,他摟著湯靜煣的上半身,可以瞧見白豆腐般的臉頰在,麵前化為了紅蘋果,修長睫毛在顫動,眼神又惱火又羞澀,還帶著些許驚慌。


    左淩泉嘴唇動了動,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此時無聲勝有聲,想來就是這個意思。


    湯靜煣輕訓一句不見迴應,眼角餘光,發現左淩泉的眼神有點燙人,心裏咯噔一下,本就不用力的掙紮,直接僵住了。


    這小子……


    湯靜煣察覺到氣氛在往奇怪的方向發展,臉上的紅暈更甚,一下就到了脖頸,她微微扳了下左淩泉的手指,嘴唇囁嚅:


    “小……小左……你……”


    微若蚊呐的聲音剛剛出口,湯靜煣就發現,旁邊的年輕公子,把英氣的臉龐湊了過來。!!


    湯靜煣瞪大眼睛,慌亂後退,結果靠在了石壁上。


    左淩泉唿吸有點重,見她躲避,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眼見彼此距離越來越近,湯靜煣眼神慌亂,都不知該如何應對,本能閉上雙眸,嘴唇也緊閉著,急促唿吸,似乎想說話又怕開口就被堵住,但不開口的結果好像也沒啥區別。


    “嗚……”


    四唇相合,溫涼細膩的觸感,讓湯靜煣肩膀猛地一縮。


    左淩泉眼神有點熱,卻又十分澄澈,吻著從入京第一天就暗中感興趣的市井小酒娘,眼底帶著淡淡的笑意。


    和湯靜煣最早相識,走了這麽遠,彼此一起把酒言歡過,也曾共同患難過,雖然沒有表明過心意,但左淩泉早已經把湯靜煣當成此生都不會再分離的身邊人。


    而讓他心底出現‘喜歡’這個情緒的,是從青瀆江畔迴來時,湯靜煣那句話:


    “要是你出事兒,那我活著也沒什麽意思了……”


    他知道湯靜煣心底也把他當成了最親近的身邊人,至於是弟弟還是相公,對左淩泉來說並沒有什麽區別,因為即便是幹姐姐,遲早也會……好像還是幹姐姐……


    湯靜煣靠在石壁上,身體緊繃,緊緊攥著衣角,都快把自己憋死了。


    她心裏自然沒有左淩泉那麽多九曲十八彎的百轉柔腸,隻是在想著:


    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幹啥……


    這臭小子太過分了,要不要咬他一口……


    他怎麽能親我,我比他大好幾歲……


    裝作不知道行不行……肯定不行……要不裝暈?


    ……


    亂七八糟的想法充斥腦海,湯靜煣根本無法思考,莫名的觸感,也讓她有點頭暈目眩,想逃避或者拒絕,又或者迎合,但最終還是變成了一動不動,如同案板上的一條魚兒。


    “嘰~”


    團子蹲在湯靜煣的衣襟上,歪著小腦袋打量,黑豆豆似的眼睛裏,帶著幾分欣喜。畢竟它很喜歡主子,也很喜歡左淩泉,兩個人湊到一塊兒,它以後的鳥食待遇,自然會更上一層樓!


    隻是團子還沒琢磨多久,就發現一隻大手蓋了過來,把它按進了衣襟裏。


    “嘰?”


    可能是發現按得不對,大手又抬起,在它腦袋上摸了摸以示歉意,又移到了另一邊……


    “嗚……”


    湯靜煣不是第一次被左淩泉偷偷揩油,反應沒有薑怡那麽大,隻是頭暈眼花地抬了抬手,但最後卻搭在了左淩泉肩膀上,貝齒也在熟練的攻勢下張開了……——


    大燕王朝中嶽,胤恆山。


    雲海孤島之上,通體晶瑩的宮閣,周邊垂下五條彩色流光,如同往日千百年一樣,從未發生過任何變化。


    宮殿正中的蓮花台雲霧繚繞,‘龜蛇合體’的黑色巨盾之前,懸浮著一劍一鐧,金裙女子在其間閉目盤坐,看著腳下的蒼生萬物。


    到了金裙女子這個位置,要注意的東西很多其他七位尊主的動向、玉瑤洲的四方之主和四海龍王、各地蟄伏的大妖、甚至是其他州戰局和各種變數;這些東西,每一個都關乎到南方九宗,乃至整個玉瑤洲的生死存亡。


    至於小一些的,要看的就更多了大到各地風水氣運的變化,小到正在山川河流之間迷茫前行的某個人或者鳥獸;上官靈燁、左淩泉、湯靜煣都是其中之一,甚至連陸劍塵,她都從獨自離鄉那刻起,看到了道心崩碎的那一天。


    這些人,有的可能成為她的接班人,有的未來能影響天地動向,還有點是她觀道的鏡子,以他人之道警醒自身。


    這麽多人,她不可能時時刻刻每個人都盯著,但對左淩泉的關注,確實要比其他人多一些。


    因為那個新生的小鳳凰,實在太煩人了!


    金裙女子睫毛微動,又感覺到了神魂深處,有細微的波動,使她難以靜心;哪怕已經設下千重封印壓製,依舊毫無阻礙的傳遞到了她的內心深處。


    湯靜煣的情緒很古怪,說不清道不明,甚至有點愉悅和享受,肯定不是陷入了絕境,用不著她操心。


    金裙女子睜開了那雙含著星海與大地的眸子,雖然沒有歎氣,但也能感覺到眼底的那份無奈。


    盤踞在金鐧上的小母龍,睜開了眼睛,開口問道:


    “那隻小彩雞,又來煩你了?”


    “每天一兩次,都習慣了。”


    小母龍晃了晃腦袋,當是在搖頭:


    “還好靈燁丫頭這幾天老實下來,不罵你了,不然你一天到晚都沒得消停。”


    金裙女子並未言語,重新閉上了雙眸。


    小母龍知道金裙女子現在入不了定,正想開口繼續嘮嗑,卻發現女子身上的氣息發生了些許變化那張表情永遠古井無波的臉頰,微微皺了下眉,繼而便睜開了雙眸,眼底顯出金色流光。


    “怎麽了?那小彩雞又出事兒了,要你過去幫忙?”


    話語沒有迴應。


    但小母龍意外瞧見,從來有進無退的金裙女子,上半身微微後仰了下,好像是本能躲避什麽東西,還有個抿緊嘴唇的動作,也不知道遭受了什麽樣慘無人道的攻擊……


    ……


    第四十一章 一個頂倆


    滋滋……


    深淵地底,旖旎聲響似有若無,岩漿河暗紅色的光線,照映著石壁旁相擁的一雙男女。


    湯靜煣紅暈滿麵,眼神迷離,手兒搭在左淩泉的肩膀上,唿吸時起時伏,腦子裏依舊被亂七八糟的思緒充斥。


    左淩泉眸中含著溫情笑意,按錯又軟又大的團子後,又把手移到了另一邊,想嚐試解開衣襟上的布扣。


    便在這關鍵時刻,湯靜煣的眉兒微皺了下,眼神清醒幾分。?


    左淩泉稍顯茫然,正想鬆開雙唇詢問,卻發現近在咫尺的雙眸,顯出金色流光,眼神也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原本的溫情羞怯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雄踞九天之上的浩然與縹緲,睥睨眾生般的壓迫力,也同時傳了過來。


    左淩泉才第三次瞧見這個眼神,但映像卻早已深入骨髓,一瞬間就明白發生了什麽!!!


    左淩泉僅僅是驚鴻一瞥,心髒直接驟停了下,整個人僵在當場,想要退開,卻沒法動彈,似乎連神魂都被定住,思緒都出現了些許凝滯。


    女子過來得很快,藏著日月山河的雙瞳,如同兩把利劍般和左淩泉對視主要是近在咫尺,也看不到其他地方。


    溫潤甜蜜的觸感,依舊停留在唇邊。


    左淩泉大腦一片空白,感覺時間好似凝固了下來。


    他發現女子眼神罕見地動了下,還微皺起了眉,本能閉嘴,不慎咬了他舌頭一下,不過轉瞬間又恢複如初,偏頭移開的臉頰。


    左淩泉嘴唇從細嫩的臉頰上一擦而過,手裏的軟團子也擠開了,眼珠沒法轉動,隻能用餘光發現女子起身,望向了地上的陰影,抬手迅速掐出法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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