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趙櫻祈的墳,迴到京城,天都黑了。


    古沅說要在家好好合算合算,梁王在宮中激動得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又宣古沅進宮。


    古沅道:「迴皇上,臣婦已經合算過了,可以讓王妃借屍還魂。」


    「真的!」梁王整個人都跳了起來,這是這些時間來,他聽到的最好的消息!


    「隻是……」古沅猶豫了一下,這才道,「借屍還魂裏的『屍』,不可以是死人,須得是活人。」


    梁王想也不想地點頭:「可以!現在、立刻,讓她活過來。」


    古沅卻輕皺著眉頭:「皇上,這是復活一個人,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啊!必須準備一些東西,這才可以讓還魂蠱起作用。」


    「需要什麽,你說!」


    古沅眸子掠過嘲諷:「王妃的生忌是九月初十,所以,得準備九月初十出生的五歲童男童女,各五十名。作法當天,以他們的命為祭。」


    梁王冷冷了點頭:「好。」


    「還有,下麵這一步才是最關鍵的。」古沅眉頭輕輕揚起,「那就是要用王妃去世時出生的孩子的命為引!這是可遇不可求的東西,但王妃幸運,竟然遇上了!那就是鎮西王世子——褚曜!」


    梁王一驚:「你說什麽?子蕭?不可!」


    古沅輕皺著小臉:「那就做不到了。」


    梁王俊臉冷沉如冰:「為何非得是子蕭?」


    「他是王妃死那刻發動的!是不是?少了他,王妃不可能復活。現在,隻此一法,皇上若不願意,那就算了。」


    梁王沉默了一會,這才冷聲道:「你是公報私仇嗎?」當時,就是褚雲攀帶人打進了南僵,南僵才會俯首稱臣,古沅才會被和親,嫁給人當側室。


    古沅深深皺起眉頭:「皇上可以不信我。」


    梁王的神色卻越發的冰冷:「朕現在,都懷疑你是在耍朕!你究竟能不能復活她。」


    古沅冷笑一聲:「嗬嗬,你怎麽說都好。不過,起死迴生在咱們南僵一族千百年來還不到十例!因為並不是誰都能碰到在死者去世那一刻作動出生的孩子!梁王妃,是真的走運!否則,跟本就不可能復活!」


    梁王臉色越來越沉。


    「皇上,你是不是一直夢不到梁王妃?」


    梁王臉色一變,不作聲。


    古沅嗬嗬:「那因為王妃的魂一直在墳裏。她不入你的夢,你如何能夢到她!但昨天,還魂蠱已經收了她的魂迴來。」


    她從袖子拿出一個青花瓷小瓶子來,走到龍案前,把小瓶子放到梁王麵前:「這是還魂蠱的一點血,你晚上入眼前喝了它,試一試。」


    說完,便轉身離開。


    到了晚上,夜夜煎熬之時,他忍不住喝下瓶子裏的東西,久違的竟然真的夢到她了。


    在那一刻,他都快瘋了!


    真的可以!


    她真的迴來了!


    隻差一步,真的可以讓她復活過來。


    第二天一早,他便再次宣古沅進宮。


    古沅看著他激動的神情,便冷笑一聲:「皇上,你覺得如何?」


    梁王神色冷沉,放在桌上的手緊握:「讓她活過來!犧牲什麽,都可以。」


    古沅唇角一挑:「好。那皇上就準備以下東西吧,王妃生忌,九月初十生,五歲的孩童,男女各五十人。當然這些孩子必須得京城和附近的,身份越貴重越好。」


    梁王輕皺著眉頭:「必須京城?」


    「是。」古沅點頭,「京城乃皇都,此地有龍氣慈養,比別的地方孩子更純。當然,身份越貴重越好,因為出身越貴重,命格越好。成功率也會加大!再加上褚曜。除此之外,還得準備……」


    古沅又說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這才道:「施法時間是來年的四月十一,即王妃去世那天。」


    梁王點頭:「好,一切照你的來辦。」


    「等等,還有最重要的一樣東西,皇上你是不是忘了?」古沅挑眉,「那就是載體!適用於王妃復活的身體。」


    「人選有沒有要求?」梁王道。


    「隻要身體健康,命格好即可。」古沅道。「不過,為了減少紛端,臣妾覺得不如在後宮挑逃一個吧!請皇上盡快決斷,臣婦還得拿那個人的生辰八字做決斷。」


    後宮?梁王道:「皇後可不可?」


    古沅點頭,笑道:「皇上好眼光。皇後乃鳳命,與皇上最為匹配。」


    「好,就這樣辦!」


    「是。」古沅福了一禮,抬頭看著梁王:「現在,臣婦幫了皇上了,皇上是不是也該答應臣婦一些東西?」


    梁王早知古沅不會做虧本的買賣:「你說,想要什麽。」


    古沅道:「皇上應該也該猜到才是。因兩年前的戰事,南僵國庫空虛,隻想皇上答應臣婦,南僵歲歲朝貢減七成!」


    梁王點頭:「準!」


    「再有……」古沅挑唇一笑:「臣婦不想再當側妃了,我兒更適合當魯王世子,皇上說是不是?」


    梁王道:「可以。」


    「如此,臣婦便謝過皇上了。」古沅此行目的達到了,含笑行禮。


    梁王立刻讓人給了古沅上官韻的生辰八字,並準備一切古沅所需要的東西。


    出了宮,又過了幾天,古沅把上官韻約出宮,二人便在一處神秘之地商議。


    上官韻得知古沅成功了,很是激動,卻又擔憂:「你直接說還魂蠱即可,為何還說什麽孩子,還得褚曜!褚雲攀……可不好惹的!況且,這麽多孩子,就怕鬧太大了,不好收場。」


    「嗬,我就是公報私仇!」古沅冷笑一聲,「若非褚雲攀,我何至於落到現在這個境地!若不是他,我還是南僵高高在上的公主!早就嫁給心愛之人了!如果我隻說需要褚曜,他必不信我,所以我便多拉些孩童下水,況且,儀式越隆重,他越相信。再說,你也恨褚雲攀夫婦吧!」


    上官韻輕哼一聲,雖然冒險了點,但想到葉棠采失去孩子的痛苦,唇角不由翹了翹。


    「對了,你沒有親口提及我,如何讓皇上選中我的?」上官韻道。


    「我若提及你,豈不是惹人疑心。」古沅嗬嗬一笑,「既然要找個合用的身體,當然是找你最省事!若他扔著皇後不管,卻弄個陌生女人進宮,寵愛有加,豈不授人把柄,不如是你這個現成的妻子。帝後恩愛,誰敢質疑一句?換了我選,也會選你。」


    上官韻輕哼一聲。


    「皇上已經答應我的條件了。」古沅道,「你也好好地演吧!一年的時間,你好好學著做趙櫻祈!」


    上官韻神色有些不甘,她必須成為趙櫻祈,才能得到他的寵愛,這讓她作為一個女人的自尊心大受打擊。但如果她不這樣做,永遠也得不到他的寵愛。


    到時,她隻會成為京中笑柄!


    這才是她無法忍受的。


    「好好地模仿,言行舉止,神情談吐、說話的方式,都要用心地模仿。」古沅道。


    「可是……我就算學得再像,終究……會露出破綻。」上官韻擔心。


    「放心,以後我會跟他說,趙櫻祈借屍還魂,會忘掉一些東西,也會得到你的一些記憶,所以,破綻也會被掩蓋住。」古沅道,「人受傷之後,會想盡辦法撫平自己的傷口。你前期好好模仿趙櫻祈,以後性格一點點轉變也不要緊。」


    「好!」


    於是,梁王那邊在努力,上官韻也在努力。


    梁王認定趙櫻祈將會以上官韻的身體和身份復活,慢慢的開始對她好,如此,將來他突然對上官韻好時,別人就不會覺得奇怪。也抬舉上官家,因為那將會是她的依靠和娘家。


    七月萬壽節之後,他讓人抓到了第一批孩子,把任務交給了上官修,但不論交給誰,都不可能抓到人,因為所有線索會第一時間會上報給他,再被他掐斷。


    上官修是國仗,他又抬舉上官韻,禦史們不敢彈劾。褚雲攀被他調出京城辦案,此事便不了了之。


    年後,再拿到了第二批,此事早就準備妥當,交給無能的魯王查辦,最後捉拿那批販子,此案便算是結了。


    現在,把褚曜也拿到手了,除此之外,孩子那邊還差幾人……畢竟,出身越好,成功率才越高。


    兩輛馬車緩緩前行,前頭的是梁王、上官韻和褚曜,後麵一輛馬車坐著的正是古沅。


    ……


    此時京中一片慌亂,不到半天,宮裏的事情就傳了出去。


    鎮西王世子出事了!有說,世子是被廢太子餘孽報復,用石頭砸死,再扔井裏,死狀慘烈。


    鎮西王妃都快瘋了!


    因為臉被砸爛了,鎮西王妃死活不相信這是自己的孩子,非得要找!鎮西王痛愛妻子,隻好聽鎮西王妃的話,調衙差和京衛一起去找。


    百姓們一陣陣唏噓,有些心善的,還哭了。


    畢竟鎮西王是真的護國安綁的大英雄啊,現在唯一的兒子竟然被害死了,而且還死得這般慘烈。


    也不知何原因,反正都在傳孩子死了,尋人,不過是鎮西王妃發瘋。太皇太後可憐她,還讓禁衛軍搜宮。


    但人都死了,哪裏真的能再搜出來一個!


    溫氏得知這個消息,慘痛交加,直要到鎮西王府安慰葉棠采,葉家人也是。張家也來了!


    這個時候,以前都不願意過來看葉棠採風光的孫氏和葉承新,葉梨采和張博元母子仨,全都過來了。


    那個小喪門星竟然死了,嘖嘖,真想瞧一瞧葉棠采的瘋狀!要是因此瘋掉了,不知多好!


    但一窩人來到門口,紛紛被鎮西王府的人攔住了,不讓進。


    惠然親自過來勸他們迴去:「三奶奶心裏悲痛,太太和老太太的心意,三奶奶都領了。你們就不要過來添亂了,都過來哭一哭,這個時候,不論說什麽,都會惹人傷心。你們在家裏待著,就是對三奶奶最好的幫助。你們放心,三奶奶沒有發瘋,真的沒有!死的那個不是世子,世子昨天臀部起疹子了,早上我給他換褲子時還在。那個孩子被砸爛了臉,但沒有疹子,醫正也說了,疹子不會因為人死就會消失,所以,不要聽信謠言,那真不是世子。三爺一定會找到世子的!各位有心幫三奶奶的話,就迴家發散人外出尋找吧!」


    「好好!」溫氏哭著點頭,「我們現在就迴去,幫著找。」


    孫氏和葉梨采一窩看不到葉棠采的慘狀,心裏不甘,正要說話,苗氏立刻瞪了她們一眼,「聽不懂人話?都迴去!」


    孫氏等人臉色一僵,這才不甘不願地迴去。


    把人全都打發掉了,惠然這才往屋裏走。


    葉棠採在窗邊都一直坐到天色入黑。


    惠然瞧著,眼圈便紅了。她很自責,恨不得以死謝罪,但這個時候,她不想添亂,等找到人了,她再謝罪。


    這時一陣腳步聲響起,隻見小月挑簾而入,走到葉棠采跟前:「三奶奶……三爺剛剛讓人送信,說今晚不迴來睡了。」


    葉棠采眼眶微紅,狠狠地咬著唇,輕輕地點了點頭,連答應的聲音都說不出口。


    青柳端著茶進來,「三奶奶,你至少喝一口茶,吃一口飯!在這個時候,你至少不能垮下來。」


    葉棠采鼻子一酸,拿起杯子,一口氣渴了,放到托盤處。目光落在小月那裏:「外出的人可有一點消息?」


    除了褚雲攀,葉棠采還讓家裏護衛、丫鬟婆子,隻要能派出去的人,全都派了出去。


    小月神色難看地搖了搖頭:「暫時沒有。咱們甚至都花重金縣償了,但很奇怪,人人都道……」


    「都說什麽?」葉棠采冷冷道。


    小月說:「都道宮裏井裏的是世子,說早就……還找什麽找,是王妃瘋了……」


    葉棠采嗬一聲,無力地冷笑,策劃者到了現在還想營造這個假像?


    葉棠采心中一陣迷霧,隻道:「你快讓人去查,這些謠言誰先說起的!」


    小月連忙點頭:「好好好。」


    小月轉身出去,來到庭院,卻見一名小丫鬟撞上來,小聲道:「小月姐姐,製作抓周禮的筆,是用胡筆,還是南雅筆?還有下午給梁王妃上墳要備什麽花兒?世子生日和梁王妃忌日撞一天,咱們忙得有些暈……啊……」


    話還未說完,小月已經一個耳光扇她臉上,冷喝:「你個死丫頭,都什麽時候,還講這些東西!這麽閑著,到外頭幫著找人!」


    那小丫鬟隻得捂著臉哭著跑開。


    外麵的聲音雖然小,但葉棠采還是聽到了,心中一陣陣沉痛和難受,淚水不住地往下掉。


    原本還在備著他的周歲禮,結果……


    惠然和青柳見此,不敢上前勸,這個時候不論勸什麽,隻會圖增傷心。


    二人默默地在小廳布好飯菜,葉棠采不用別人招唿,已經走出去,坐下來大口大口地吃著東西。


    喉嚨像哽著東西一樣,難以下咽,但還是逼著自己吃。


    這個時候她不能倒,要保持精力,這樣才能找到人!


    吃過東西,葉棠采又在等消息,她交待每個時辰,迴來稟報一次消息,不論多晚!


    晚上亥時,小月急急走進來:「三奶奶,官府不讓咱們亂走動了!」


    「三爺不是向官府遞了話嗎?」葉棠采胸口起伏。


    「京衛營和禁衛可以繼續行動,但像咱們這樣的家丁護院,還有葉家的人,太太那邊也讓人找了,禁軍不讓這些人亂跑亂動。」小月道,「而且,京中好像也出亂子了。聽說又有好幾個孩童失蹤,聽說是呂尚書和寧國侯府……好幾個世家孩童不見了。不知是遭人報復還是人販子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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