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雲攀出宮後,立刻就近調動衙門的衙差,再差予翰出京調動三千京衛進行全城搜捕。
與時同時——
距京三十裏的一條羊腸小道,周圍的樹木鬱鬱蔥蔥,一派的鳥語花香。
此時,兩輛黑棚馬車一前一後地緩緩走來,周圍跟著二三十個家丁模樣的人,一瞧便知是某員外鄉紳外出踏春來了。
但在這樸素的馬車裏,坐著的本該在法華寺給先帝誦經祈福的梁王和上官韻。
最讓人震驚的是,梁王懷裏正抱著一個玉雪可愛的孩子,正趴在梁王身上睡著了。
上官韻輕輕掀開車窗簾,隻見外麵春景豐茂,花飛蝶舞,心情也因此變得輕快而清爽。
上官韻迴過頭:「皇上,咱們這是去哪兒?」
梁王冷漠的劍眉輕揚,淡淡道:「太行山。」
「我們去那裏幹什麽?」上官韻歪了歪頭。
梁王道:「你去了就知道。」
「好。」上官韻笑道,「隻要跟著皇上,不論去如裏,臣妾都開心快樂。對了,這……子蕭怎會在這裏?」
梁王手中抱著的,正是褚曜。
梁王垂頭,手指輕輕撫了撫孩子的小臉兒:「嗬嗬,好玩。」
「哦。」上官韻點了點頭,笑得眯起來的眸子,卻掠過一抹陰冷。
他以為她不知道?竟然為了那個賤女人算計她!那是真瘋了!
但他不知道,她才是布局人!
她進宮之後,就不受寵,一直不圓房!甚至都成為全京城笑柄了!
上官韻隻覺得委屈和無助,求助葉棠采,結果卻被葉棠采譏諷冷待。
而家裏給她的建議也隻有一個字——等!
但結果是,她越等越絕望!等到的是他竟然瘋了!居然招來一大群和尚道士,不是為了驅邪,而是想給趙櫻祈起死迴生的消息!等到他組成金鱗衛,其實是為了出宮搜尋讓趙櫻祈復活的消息。
上官韻得到這些消息後,身子不斷地顫抖,嗬嗬嘲諷個沒完沒了,笑著笑著,淚水都出來了。
這樣下去,如何是好呀?
人受傷了,總得要找到療傷的方法!
這時,她突然想起那個與趙櫻祈有幾分相似的丫鬟,心中如臨大敵。
如果趙櫻祈真的起死復生,那她怎麽辦?就算趙櫻祈不能起死復生,他也一定會找一個與趙櫻祈相像的人。
到時,自己真的一點機會也沒有了。
若她再不做點什麽,那就是坐以待斃!總會被人取而代之!
這時,她想到了一個人,那就是魯王側妃——古沅!南蠻公主!
南蠻之地極為詭異,聽聞那邊有各種毒物,最出名的是蠱!
傳說中的蠱蟲輕側取人姓名,重側惑人心智。
南蠻女子皆癡情,但男人多是薄倖郎,為了挽迴心愛之人,很多南蠻女子會對自己的愛人下蠱,讓男子心繫於自己,一生一世愛自己,離不開自己。
而這個古沅不但是南蠻人,還是南蠻的公主!那可不得了!
上官韻便讓人傳古沅進宮,屏退左右之後,上官韻便道:「側妃嫁進咱們大齊將近兩年,不知生活習慣不習慣。」
坐在下首的古沅:「娘娘這話問得好笑,都已經將近兩年了,還有什麽不習慣的,不習慣也得習慣啊!」
上官韻輕哼,道:「聽聞魯王殿下基是寵愛側妃,真不愧是南僵的公主,異術了得。」
古沅撲哧一聲:「什麽異術?臣婦就隻是一個普通人,何來異術。」
上官韻輕啜一口茶:「聽說南僵人最擅長異術蠱毒……」
「嗬嗬。」古沅嗬嗬一聲,「這都隻是傳說,哪有什麽異術蠱術。咱們南僵因為環境濕熱,毒蟲極多,咱們自小跟它們生活在一起,所以才悟出一套驅使之法。但那真的隻是毒蟲而已,蛇蟲鼠蟻,毒蠍、毒蛛……這些東西,娘娘也知道吧?它們有什麽功效,不用臣婦介紹吧?但因為我們能驅使這些毒蟲,外麵便傳得神秘兮兮的,連什麽迷人心智,可控人心、起死復生、青春永注、借屍還魂、長生不老……真真是什麽都出來了!若南僵有此異術,用得著落到現在歲歲朝貢的田地?」
上官韻小臉有些僵硬,嗬嗬一笑:「你……」
「娘娘不必再試探。」古沅柳眉一挑,「臣婦知道娘娘想幹什麽。娘娘不得帝寵,所以想讓臣婦用蠱術讓皇上對你死心塌地,對不對?」
上官韻臉色一變:「本宮……」
「到了這個地步,還是明人不說暗話吧。」古沅道。
上官韻狠狠地咬著唇:「你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嗎?」
古沅想了想,這才道:「我倒是真有一個辦法。」
上官韻驚道:「什麽辦法?」
「騙!」
「騙?」上官韻快要急死了,「騙什麽?騙誰?」
古沅挑唇:「皇上。」
「皇上?」上官韻不解:「為什麽要騙皇上?騙皇上什麽?」
「我收到一點風聲,竟說皇上想復活梁王妃,是不是真的?」古沅道。
提到趙櫻祈,上官韻就膈應難受,臉色鐵青,她不願意承認這件事,特別是在外人麵前,否則,便顯得她不如趙櫻祈!
但古沅的似乎能幫到自己,隻好點頭:「是。」
古沅滿臉嘲諷,搖了搖頭:「他真是瘋了!」
「你說可以幫到我!」上官韻道。
「你剛剛不是覺得我有異術嗎?覺得我們南僵很神秘嗎?無所不能!迷人心智、起死迴生……」古沅紅唇挑著笑,一邊說著,一邊站起來,步步逼上前,「甚至,直到現在,你都覺得我可以?」
上官韻臉色一變,的確,直到現在,她都覺得古沅真的懂什麽蠱術!古沅拒絕,隻是不想幫她。但……古沅這一翻話,難道真的什麽也不會?
「嗬嗬,很好,你們早就認定咱們南僵人有異術,有秘法,那皇上呢?」古沅道。
上官韻一驚:「你意思是說?」
「皇上想復活梁王妃,那就讓她復活吧!」古沅輕笑,修長的手指輕指著上官韻的鼻尖,「就讓你,變成她!」
上官韻雙眼瞪得大大的:「你什麽意思?你瘋了!」一臉驚恐。
古沅看著她的表情,便哈哈一笑:「瞧瞧你,到現在還信!」
上官韻捂著胸口,恨恨地瞪了她一眼:「我懂了。」
「你到現在才懂。」
「可是,皇上會相信嗎?」
古沅嗬嗬一笑:「一個人在最絕望之際,隻要給他一束光,他就會瘋狂地追逐,你不也一樣嗎?」
上官韻被擊中心事,又是羞又是惱。隻道:「你為何要幫我?」
古沅挑眉:「因為我也想得到皇後娘娘的助力啊!我可不想一輩子當側妃!王爺,還是很寵我,也喜歡我家勤兒。」
上官韻明了。古沅雖然是南僵公主,但大齊對異族自來不太友好。外麵的貴夫人不跟她交惡,但也不會站在她這邊。
古沅不甘心隻當側妃,但上有魯王妃,下有魯王世子,母子倆的寶座穩如泰山。
古沅一個異族之女,隻憑魯王一點寵愛就想上位,實在異想天開。
如果,此事成了,古沅坐上魯王妃這位置便輕易而舉了。
古沅坐到緊挨著上官韻的繡墩上,二人便開始商議此事。
最後,古沅起身:「等一個時機吧!等皇上徹底失望絕望時,你再讓皇上想到我。」
說完,便轉身離去。
上官韻緊記古沅的話,等!
那時的梁王也在等!
等著宮中那些和尚和道士找到復活趙櫻祈的辦法,也等著金鱗衛能給他帶來好消息。
原本他信心滿滿,總能找到辦法的。因此,自派出金鱗衛之後,梁王整個人都正常多了,天天看奏摺、忙朝事,等她迴來,用最好的自己迎接她。
結果等了一天又一天,從希望到絕望。
六月下旬,終於病倒了。
上官韻便知道,機會來了!
於是,在梁王臥病在床上時,便有兩名小太監在廊上路過:「這天氣園子蟲蟻忒多了,怎麽除都除不盡。」
「嗬嗬,是啊!這方麵還得羨慕魯王府,畢竟魯王側妃可會異術,聽說過南僵蠱術嗎?嘖嘖,整個王府,連隻蚊子都沒有。」
「真的假的?」
「誰知道呢。嗬嗬,走吧!」
隨著兩名小太監的離開,整個走廊恢復安靜,但屋裏龍床上的梁王卻再也平靜不下來了!
異術!南僵蠱術!
對,還有這東西!還有這東西!
他怎麽想不起來?
梁王激動得整個人翻身而起,沙啞著聲音喊:「紀海!紀海!」
外麵的紀海正在打瞌睡,嚇了一跳,狠狠一抹嘴邊的口水,躬著身子跑進去,扶著掙紮而起的梁王:「皇上醒了,是要水還是……」
「傳……南蠻公主!」梁王一邊喘著氣,一邊道。
「南蠻公主?」紀海雙眼瞪了瞪,這才一拍腦門,「哦哦,是魯王側妃嗎?」
「是……咳咳,快傳!」
「好。」紀海往外叫:「陳球,快傳魯王側妃。」
外麵的小太監答應一聲,便轉身離開。
梁王身子虛弱,但因為懷有希望,心情激動,連忙讓紀海端藥,還吃了好些東西,接著便催促著紀海為他梳洗了,來到禦書房。
過了好一會,便見古沅緩緩進來,福禮:「參見皇上。」
梁王垂頭一看,隻見古沅一身大齊貴婦的普通裝扮,自嫁進大齊,古沅一直很低調,低調到別人都快忘了她的存在。
「起吧。」梁王眸子微斂,昏暗的眸子,冷冷地落在古沅臉上:「聽聞,你們南僵有一種異術,叫蠱術。」
梁王深深地凝視著古沅,隻見古沅身子顫了顫,輕皺著眉頭:「蠱術?怎麽會有這種東西,那不過是謠言而已。我們南僵隻求一寓生存之地,請皇上放心。」
梁王聞言,便知她擔心自己因為神秘的蠱術而忌憚南僵。他劍眉下壓:「你放心,朕並非想對你們南僵做什麽。你是會蠱術的吧?」
「臣婦……」
「說真話!」梁王冷喝一聲,「若有一句假話,朕便讓百萬跌騎踏平你們南僵!」
古沅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皇上……臣婦不敢欺瞞皇上。蠱術是有的,但用蠱會遭到反噬,輕則折壽,重則喪命。此術對蠱師身體要求極為嚴格,真正會蠱術的,在咱們南僵不到十人。所以,皇上放心,咱們不會用此術對大齊幹壞事。」
「真的有?」梁王激動地站了起來,「你可會?」
古沅臉有難色:「臣婦身為南僵公主,自幼跟師父學習蠱術。」
「那就好!那就好。」梁王說,「你可會起死迴生?」
「起死迴生?」古沅輕皺著眉頭,「死者去世多久?」
梁王緊握著手:「兩個月。」
古沅搖了搖頭:「太久了。若七天之內,還可以用還魂蠱讓她活過來。現在,別說是讓她復活,便是屍體都快腐爛成白骨了吧!」
梁王神色慘白,跌坐在椅子上。
「隻是……」古沅雙眼微閃,「臣婦還有一法!」
「何法?」
「借屍還魂!」
梁王雙眼一亮:「借屍還魂?對,借屍還魂!朕在一些誌怪小說裏看過!真有此法!否則,如何會寫出來。」
「不知皇上想復活的是誰?」古沅道。
梁王說:「櫻祈,趙櫻祈!」
古沅裝作驚訝道:「啊,那是梁王妃?」
「對!」梁王聲音都帶著顫抖。
「那臣婦要看她的生辰八字,還得看她的魂還在不在。對了,到她墳頭看看。」古沅道。
她說什麽,梁王無不答應的,也不顧病體,親自帶著古沅到趙櫻祈的墳前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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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京三十裏的一條羊腸小道,周圍的樹木鬱鬱蔥蔥,一派的鳥語花香。
此時,兩輛黑棚馬車一前一後地緩緩走來,周圍跟著二三十個家丁模樣的人,一瞧便知是某員外鄉紳外出踏春來了。
但在這樸素的馬車裏,坐著的本該在法華寺給先帝誦經祈福的梁王和上官韻。
最讓人震驚的是,梁王懷裏正抱著一個玉雪可愛的孩子,正趴在梁王身上睡著了。
上官韻輕輕掀開車窗簾,隻見外麵春景豐茂,花飛蝶舞,心情也因此變得輕快而清爽。
上官韻迴過頭:「皇上,咱們這是去哪兒?」
梁王冷漠的劍眉輕揚,淡淡道:「太行山。」
「我們去那裏幹什麽?」上官韻歪了歪頭。
梁王道:「你去了就知道。」
「好。」上官韻笑道,「隻要跟著皇上,不論去如裏,臣妾都開心快樂。對了,這……子蕭怎會在這裏?」
梁王手中抱著的,正是褚曜。
梁王垂頭,手指輕輕撫了撫孩子的小臉兒:「嗬嗬,好玩。」
「哦。」上官韻點了點頭,笑得眯起來的眸子,卻掠過一抹陰冷。
他以為她不知道?竟然為了那個賤女人算計她!那是真瘋了!
但他不知道,她才是布局人!
她進宮之後,就不受寵,一直不圓房!甚至都成為全京城笑柄了!
上官韻隻覺得委屈和無助,求助葉棠采,結果卻被葉棠采譏諷冷待。
而家裏給她的建議也隻有一個字——等!
但結果是,她越等越絕望!等到的是他竟然瘋了!居然招來一大群和尚道士,不是為了驅邪,而是想給趙櫻祈起死迴生的消息!等到他組成金鱗衛,其實是為了出宮搜尋讓趙櫻祈復活的消息。
上官韻得到這些消息後,身子不斷地顫抖,嗬嗬嘲諷個沒完沒了,笑著笑著,淚水都出來了。
這樣下去,如何是好呀?
人受傷了,總得要找到療傷的方法!
這時,她突然想起那個與趙櫻祈有幾分相似的丫鬟,心中如臨大敵。
如果趙櫻祈真的起死復生,那她怎麽辦?就算趙櫻祈不能起死復生,他也一定會找一個與趙櫻祈相像的人。
到時,自己真的一點機會也沒有了。
若她再不做點什麽,那就是坐以待斃!總會被人取而代之!
這時,她想到了一個人,那就是魯王側妃——古沅!南蠻公主!
南蠻之地極為詭異,聽聞那邊有各種毒物,最出名的是蠱!
傳說中的蠱蟲輕側取人姓名,重側惑人心智。
南蠻女子皆癡情,但男人多是薄倖郎,為了挽迴心愛之人,很多南蠻女子會對自己的愛人下蠱,讓男子心繫於自己,一生一世愛自己,離不開自己。
而這個古沅不但是南蠻人,還是南蠻的公主!那可不得了!
上官韻便讓人傳古沅進宮,屏退左右之後,上官韻便道:「側妃嫁進咱們大齊將近兩年,不知生活習慣不習慣。」
坐在下首的古沅:「娘娘這話問得好笑,都已經將近兩年了,還有什麽不習慣的,不習慣也得習慣啊!」
上官韻輕哼,道:「聽聞魯王殿下基是寵愛側妃,真不愧是南僵的公主,異術了得。」
古沅撲哧一聲:「什麽異術?臣婦就隻是一個普通人,何來異術。」
上官韻輕啜一口茶:「聽說南僵人最擅長異術蠱毒……」
「嗬嗬。」古沅嗬嗬一聲,「這都隻是傳說,哪有什麽異術蠱術。咱們南僵因為環境濕熱,毒蟲極多,咱們自小跟它們生活在一起,所以才悟出一套驅使之法。但那真的隻是毒蟲而已,蛇蟲鼠蟻,毒蠍、毒蛛……這些東西,娘娘也知道吧?它們有什麽功效,不用臣婦介紹吧?但因為我們能驅使這些毒蟲,外麵便傳得神秘兮兮的,連什麽迷人心智,可控人心、起死復生、青春永注、借屍還魂、長生不老……真真是什麽都出來了!若南僵有此異術,用得著落到現在歲歲朝貢的田地?」
上官韻小臉有些僵硬,嗬嗬一笑:「你……」
「娘娘不必再試探。」古沅柳眉一挑,「臣婦知道娘娘想幹什麽。娘娘不得帝寵,所以想讓臣婦用蠱術讓皇上對你死心塌地,對不對?」
上官韻臉色一變:「本宮……」
「到了這個地步,還是明人不說暗話吧。」古沅道。
上官韻狠狠地咬著唇:「你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嗎?」
古沅想了想,這才道:「我倒是真有一個辦法。」
上官韻驚道:「什麽辦法?」
「騙!」
「騙?」上官韻快要急死了,「騙什麽?騙誰?」
古沅挑唇:「皇上。」
「皇上?」上官韻不解:「為什麽要騙皇上?騙皇上什麽?」
「我收到一點風聲,竟說皇上想復活梁王妃,是不是真的?」古沅道。
提到趙櫻祈,上官韻就膈應難受,臉色鐵青,她不願意承認這件事,特別是在外人麵前,否則,便顯得她不如趙櫻祈!
但古沅的似乎能幫到自己,隻好點頭:「是。」
古沅滿臉嘲諷,搖了搖頭:「他真是瘋了!」
「你說可以幫到我!」上官韻道。
「你剛剛不是覺得我有異術嗎?覺得我們南僵很神秘嗎?無所不能!迷人心智、起死迴生……」古沅紅唇挑著笑,一邊說著,一邊站起來,步步逼上前,「甚至,直到現在,你都覺得我可以?」
上官韻臉色一變,的確,直到現在,她都覺得古沅真的懂什麽蠱術!古沅拒絕,隻是不想幫她。但……古沅這一翻話,難道真的什麽也不會?
「嗬嗬,很好,你們早就認定咱們南僵人有異術,有秘法,那皇上呢?」古沅道。
上官韻一驚:「你意思是說?」
「皇上想復活梁王妃,那就讓她復活吧!」古沅輕笑,修長的手指輕指著上官韻的鼻尖,「就讓你,變成她!」
上官韻雙眼瞪得大大的:「你什麽意思?你瘋了!」一臉驚恐。
古沅看著她的表情,便哈哈一笑:「瞧瞧你,到現在還信!」
上官韻捂著胸口,恨恨地瞪了她一眼:「我懂了。」
「你到現在才懂。」
「可是,皇上會相信嗎?」
古沅嗬嗬一笑:「一個人在最絕望之際,隻要給他一束光,他就會瘋狂地追逐,你不也一樣嗎?」
上官韻被擊中心事,又是羞又是惱。隻道:「你為何要幫我?」
古沅挑眉:「因為我也想得到皇後娘娘的助力啊!我可不想一輩子當側妃!王爺,還是很寵我,也喜歡我家勤兒。」
上官韻明了。古沅雖然是南僵公主,但大齊對異族自來不太友好。外麵的貴夫人不跟她交惡,但也不會站在她這邊。
古沅不甘心隻當側妃,但上有魯王妃,下有魯王世子,母子倆的寶座穩如泰山。
古沅一個異族之女,隻憑魯王一點寵愛就想上位,實在異想天開。
如果,此事成了,古沅坐上魯王妃這位置便輕易而舉了。
古沅坐到緊挨著上官韻的繡墩上,二人便開始商議此事。
最後,古沅起身:「等一個時機吧!等皇上徹底失望絕望時,你再讓皇上想到我。」
說完,便轉身離去。
上官韻緊記古沅的話,等!
那時的梁王也在等!
等著宮中那些和尚和道士找到復活趙櫻祈的辦法,也等著金鱗衛能給他帶來好消息。
原本他信心滿滿,總能找到辦法的。因此,自派出金鱗衛之後,梁王整個人都正常多了,天天看奏摺、忙朝事,等她迴來,用最好的自己迎接她。
結果等了一天又一天,從希望到絕望。
六月下旬,終於病倒了。
上官韻便知道,機會來了!
於是,在梁王臥病在床上時,便有兩名小太監在廊上路過:「這天氣園子蟲蟻忒多了,怎麽除都除不盡。」
「嗬嗬,是啊!這方麵還得羨慕魯王府,畢竟魯王側妃可會異術,聽說過南僵蠱術嗎?嘖嘖,整個王府,連隻蚊子都沒有。」
「真的假的?」
「誰知道呢。嗬嗬,走吧!」
隨著兩名小太監的離開,整個走廊恢復安靜,但屋裏龍床上的梁王卻再也平靜不下來了!
異術!南僵蠱術!
對,還有這東西!還有這東西!
他怎麽想不起來?
梁王激動得整個人翻身而起,沙啞著聲音喊:「紀海!紀海!」
外麵的紀海正在打瞌睡,嚇了一跳,狠狠一抹嘴邊的口水,躬著身子跑進去,扶著掙紮而起的梁王:「皇上醒了,是要水還是……」
「傳……南蠻公主!」梁王一邊喘著氣,一邊道。
「南蠻公主?」紀海雙眼瞪了瞪,這才一拍腦門,「哦哦,是魯王側妃嗎?」
「是……咳咳,快傳!」
「好。」紀海往外叫:「陳球,快傳魯王側妃。」
外麵的小太監答應一聲,便轉身離開。
梁王身子虛弱,但因為懷有希望,心情激動,連忙讓紀海端藥,還吃了好些東西,接著便催促著紀海為他梳洗了,來到禦書房。
過了好一會,便見古沅緩緩進來,福禮:「參見皇上。」
梁王垂頭一看,隻見古沅一身大齊貴婦的普通裝扮,自嫁進大齊,古沅一直很低調,低調到別人都快忘了她的存在。
「起吧。」梁王眸子微斂,昏暗的眸子,冷冷地落在古沅臉上:「聽聞,你們南僵有一種異術,叫蠱術。」
梁王深深地凝視著古沅,隻見古沅身子顫了顫,輕皺著眉頭:「蠱術?怎麽會有這種東西,那不過是謠言而已。我們南僵隻求一寓生存之地,請皇上放心。」
梁王聞言,便知她擔心自己因為神秘的蠱術而忌憚南僵。他劍眉下壓:「你放心,朕並非想對你們南僵做什麽。你是會蠱術的吧?」
「臣婦……」
「說真話!」梁王冷喝一聲,「若有一句假話,朕便讓百萬跌騎踏平你們南僵!」
古沅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皇上……臣婦不敢欺瞞皇上。蠱術是有的,但用蠱會遭到反噬,輕則折壽,重則喪命。此術對蠱師身體要求極為嚴格,真正會蠱術的,在咱們南僵不到十人。所以,皇上放心,咱們不會用此術對大齊幹壞事。」
「真的有?」梁王激動地站了起來,「你可會?」
古沅臉有難色:「臣婦身為南僵公主,自幼跟師父學習蠱術。」
「那就好!那就好。」梁王說,「你可會起死迴生?」
「起死迴生?」古沅輕皺著眉頭,「死者去世多久?」
梁王緊握著手:「兩個月。」
古沅搖了搖頭:「太久了。若七天之內,還可以用還魂蠱讓她活過來。現在,別說是讓她復活,便是屍體都快腐爛成白骨了吧!」
梁王神色慘白,跌坐在椅子上。
「隻是……」古沅雙眼微閃,「臣婦還有一法!」
「何法?」
「借屍還魂!」
梁王雙眼一亮:「借屍還魂?對,借屍還魂!朕在一些誌怪小說裏看過!真有此法!否則,如何會寫出來。」
「不知皇上想復活的是誰?」古沅道。
梁王說:「櫻祈,趙櫻祈!」
古沅裝作驚訝道:「啊,那是梁王妃?」
「對!」梁王聲音都帶著顫抖。
「那臣婦要看她的生辰八字,還得看她的魂還在不在。對了,到她墳頭看看。」古沅道。
她說什麽,梁王無不答應的,也不顧病體,親自帶著古沅到趙櫻祈的墳前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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