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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圉府邸外,諸卿的家兵共計三四千人,將這片街巷圍得水泄不通,隻可惜附近裏閭小巷眾多,更有屋舍阻擋,他們無法一擁而上,所以能貼著牆進攻的僅有一兩千人而已。


    孔氏沒有參加弑君動亂,實力猶存,不是戰鬥了好幾個日夜的諸卿族兵能比的,所以他們也不敢貿然輕敵,先試探著靠近,結果牆上立刻射來數十支箭,雖然紛紛落空了,但還是嚇得諸卿家兵連連後退。


    “不到四十步內不準開弓!”


    牆垣內,子路喝止了沉不住氣放箭的那些食客,他們的箭矢不多,在黑暗中準星必然下降,再這麽胡亂消耗,能否堅持到天亮還是個問題。


    看外麵的情形,子路知道進攻快要開始了,於是他轉身對眾人道:“水沸否?”


    一直到現在,孔氏的食客族兵都坐在地上待命,雖然外麵傳入的動靜讓每個人都放鬆不下來,但隻要有子路在,他們就有主心骨。至於無法戰鬥的臣妾婦孺,任務就是搬運磚石,或者在牆邊架釜燒水,讓這些人有事可做,也比他們驚慌之下四處亂竄要好。


    子路也是沒辦法,孔氏一向不以兵甲強勁著稱,他隻能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東西,幫主君守住這一晚。


    不止是他們在忙碌,在僵持了半個時辰後,外麵的人終於將木梯、門板等器械準備妥當,稍稍列隊後,便大喊著衝了過來!


    弓手們排成兩排,不住的朝孔府內射箭,而前麵拿著門板組成一道道木牆人們,則是舉著門板快步走向高不過一丈的牆,擋住從上麵射下來的箭,搭上木梯,然後就開始攀爬。


    “刺!”


    在子路的命令下,孔氏府庫裏一切長杆的東西都裝備到了食客和家兵手裏:長矛、長戈、長戟、長鈹,甚至還有草叉子,木耙子……


    這些長柄的武器將敢於從牆上露頭的敵人統統戳了迴去,至於膽敢跳下來的,自然有子路帶著食客,持短劍貼近將其殺死。


    大概又過了一個時辰,牆的兩邊已經堆了一片屍體,但外麵的人還在源源不斷地進攻,他們人多,可以輪換。但子路這邊人手緊缺,而且在不斷減員,個個都帶著傷,氣喘籲籲。


    “何時才能天亮啊?”在敵人攻勢稍緩的時候,不知道誰叫了聲,因為子路承諾過,堅持到天亮,便有轉機。


    “快了……”子路看了一眼天邊隱約的晨光,這漫長的一夜即將結束,但天亮後等待他們的究竟是末日,還是獲救,其實他也不得而知。


    “南邊,南邊,有人上房了!”就在這時,院子裏突然有人大喊。


    子路先前讓人在院子各處都插了火把,雖說談不上隱蔽,可敵人也同樣沒辦法隱蔽,子路可以很清楚的看到緊挨街道的屋頂上已經有了十幾個人,他們正在張弓搭箭,居高臨下地朝孔府射擊。


    十幾箭唿嘯著射入,一時間院子裏的食客家臣手忙腳亂,還有兩三個倒黴鬼被射中,躺在地上大聲的慘嚎。


    “將他們射下來!”子路卻不慌,接過硬弓,抽箭張弦,一箭就射死一人。接著又連續開弓射落二人,院子裏的人心頓時就穩住了,紛紛為子路歡唿。


    他的射術傳自夫子,雖然不如師弟顏高那樣百發百中,但在眾家臣裏卻算出眾。


    但本來就不是為防禦而設計的孔府處處漏洞,他們剛解決南麵,東麵卻又出了問題。


    “木樁來了,靠牆的站穩抓緊!”突然每個人都聽到站在台墩上的人大聲示警。


    牆外,已經殺紅眼的諸卿家兵排成兩列縱隊,兩排人抱著一根粗大的木柱房梁,狂喊著衝了上來,重重撞在牆上!


    府邸的高牆頓時巨震,整個院子都猛地一顫,屋頂的瑞獸也打著晃,甚至還有掉下來砸到人。


    撞擊一次,諸卿家兵們抱著木柱後撤十幾步,發力再上,子路等人準備起身射擊,奈何外麵的人又爬上了街道對麵的屋頂,幾十支箭射進來,壓得他們抬不起頭。


    一次又一次劇烈的撞擊,裏麵的人卻無從阻止,大概十多次以後,他們恐懼地發現,牆裂了,一道縫隙正在蔓延開來……


    孔府四邊的高牆雖然用磚瓦砌成,比一般的夯土牆要牢固,但並不是為了防禦而修建,但僅此而已,沒法和堡壘相提並論。在幾十個人抱著的大木麵前,比紙糊的也就是強那麽一點點,再撞一次,東麵的高牆就要被撞壞了。


    大難將至,孔圉的府邸已經亂成一鍋粥,府中不止有血氣方剛食客家兵,也有許多婦孺臣妾,他們紛紛喊道。


    “打不下去了!”


    “讓主君投降罷!”


    “快獻出太子罷!”


    一時間哭聲喊聲罵聲,響成一片。


    但孔圉性格看似柔和,實則十分堅持己見,否則也不會因為不迎合衛侯,導致執政之位都丟了。


    不到最後一刻,隻怕他不會屈服。


    眾人惶惶,子路卻默然不言,食其食者不避其難,他已經做好了準備。


    夫子說過,誌士仁人,無求生以害仁,有殺生以成仁。為仁義而死,也挺不錯。


    他戴著武賁冠,披著重甲站在即將破裂的牆垣前,手中長劍已飲飽了鮮血,隻是刃有點卷,畢竟今夜它無數次地砍進骨頭裏。


    “老夥計……陪我到最後的,還是隻有你。”子路低頭笑了笑,他不由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夫子的情形。


    那時的他,是家鄉出名的輕俠惡少年,頭戴雄雞尾羽裝飾的帽子耍威風,佩戴著公豬鬃毛裝飾的長劍顯示自己的無敵,曾經瞧不起文質彬彬的孔子,屢次冒犯欺負他。


    孔子卻不以為忤,九尺的身軀下隱藏著驚人的力量,這是繼承了他那能撐起城門的父親的力量。一隻手就將子路降服後,笑著問他:“小子何好?”


    子路記得,自己那時候年輕好勝,在力氣上比輸了,便一把抽出腰間的劍,梗著脖子道:“吾好長劍!”他當時琢磨的是,要如何才能把這個囉裏囉嗦的大個子刺個對穿,讓他再也無法對自己廢話。


    孔子大笑:“劍者,小道也,以汝之能,若加以好學之心,日後當不僅限於一介遊俠。”


    子路雖然出身卑賤,卻有幾自傲,他張狂地說道:“我聽說南山有一種竹子,不須揉烤就很筆直,削尖後射出去,能穿透犀牛的厚皮,所以有些人天賦異秉,又何去浪費時間學習?學又能學到什麽?”


    孔子卻笑意悠長:“不然,若能在竹箭的尾部安上羽毛,再將箭頭磨得銳利,不是能射得更深更遠?學的用處,就在於讓有天賦的人括而羽之,鏃而厲之。”


    子路這才心服口服,下拜表示受教。


    “嘩啦”一聲,子路的迴憶被打斷了,東邊高牆上已經被撞出兩個大洞,透過那兩個窟窿,已經能清楚的看到外麵的陽光,還有無數猙獰的麵孔……


    “夫子……”子路睜開了眼。


    “我跟著你學了二十年,身上除了勇之外,也學到了仁則愛人,信則不欺,忠則無二心。算是‘括而羽之,鏃而厲之’的好學君子了麽?”


    “隻可惜,我唯獨缺少了惜身避險的智啊,終究成不了指揮千軍萬馬的大將。”


    他自嘲地笑了笑,抹去虯髯上清晨的露珠,正了正自己的冠,又結緊了纓帶。這是在拜入師門後,夫子鄭重其事地給他加上的,二十年來,他從未讓它歪斜過,哪怕在戰場上也是如此。


    下一刻,牆體被徹底推開,諸卿家兵一湧而入,零星的箭矢阻止不了他們。


    但子路卻依舊一動不動地站在他們前進的路上。


    長劍筆直,以一敵眾,渾然不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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