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然問:“那她有沒有喜歡你?”蕭麟:“……”欣然追問:“到底有沒有嘛?”蕭麟:“現下應該沒有了。”欣然道:“啊!那就是說她是喜歡過你的!”蕭麟:“……”
三人且走且聊,未至酉時,已然到了三聖塔。這三聖塔靠蒼山一麵,蕭麟欣然都不是初至,此時也不免感慨一番。
距三聖塔二裏開外,有一座石台,那石台長寬二十丈有餘,想來即是比武所用的擂台了。遙遙望去,隻見百餘人遊走於石台旁,那多半便是觀武之人罷。
“咱們過去罷,”蕭麟道。二女點了點頭,隨蕭麟向石台行去。
三人距石台五十餘丈時,一名官差瞧見三人,忙奔上前來,對段小栩抱拳行禮,用漢語道:“段大小姐,你來啦!”段小栩“嗯”了一聲,道:“告訴張大人,說蕭麟蕭大俠到了。”那官差一怔,看向蕭麟,問:“這便是那蕭麟嗎?”段小栩道:“是。”官差道:“可張大人已下令將比試推遲到三天之後了。”段小栩道:“你去告訴他,讓他取消推遲。”官差道:“是!”退了下去。
欣然問段小栩道:“你是大官嗎?怎地那官差那麽聽你的話?”段小栩道:“我一介女子,哪是甚麽官,隻是家嚴在朝為官,略有權勢而已。”欣然“哦”了一聲,欣然暗道:“我卻是一個甚麽也不是的野丫頭。”
三人走近石台,又有官差上前迎接,將三人帶到了客房稍作休息。
段小栩道:“蕭大哥,欣然妹子,離比試還有一段時間,現下你們都餓了罷,我去備些飯菜來。”蕭麟二人走了大半天路,也真餓了,當下也不客氣,點頭應允。
不一會,飯菜上齊。蕭麟道:“段姑娘,你也一起吃罷。”段小栩便在欣然身旁坐下。飯菜開動,蕭麟張口大嚼,雙手齊出,再無一絲俠客風範。段小栩大驚,卻吃不下飯了。欣然卻不以為意,微微一笑,心中還生出一絲暖意。
一個時辰很快便過去了,此時天已全黑,沒有月光也沒有星光。石台四周點起無數火把,把石台照的如同白晝一般。台下人頭攢動,日間蕭麟隻見到百餘人,此時觀者少說也有五百人,其中不少也是武林人士。蕭麟小聲道:“人似乎太多了。”
一名五十餘歲的老者行上台去,高聲道:“大家請靜一靜!”他聲音由內力送出,人人聽得明白,台下喧嘩立時小了許多。蕭麟於台下心道:“他也是漢人。”
老者續道:“老夫乃衙門捕頭金元,此次會武便由老夫
主持。承各路朋友與會觀武,吾等深感榮幸,老頭子在這裏先謝過了。”說完向四方各行一禮。
蕭麟不願聽他廢話,施展輕功飛身上台,大聲道:“老東西廢話少說,快快下去!”
那老者知道麵前的年輕人正是今日比武之人其一,心中笑道:“少年人真是心急。”當即對眾人道:“那老頭子就不多少說了,比武這就開始罷!梁先生,請你也上台來罷!”言罷走下台去。
不多時,一個老者飛身上台,那老者身著麻袍,五十餘歲,留了寸於長的胡子,正是段興的師父梁錚。梁錚右手拿刀,左手執劍,那劍劍身寬厚,正是蕭麟的風雪寶劍!
蕭麟直直地瞧著梁錚,想這人若是在中原武林,定會被別人當成傻子的,因為隻有傻子才會在搶人家的東西時提前告訴他,還讓別人看見。然而正是如此,蕭麟才正眼看他。這樣的傻子,豈不比那些偽君子強得多了!
梁錚將風雪劍握緊一瞬又想蕭麟丟去,口中道了聲:“接著!”語氣中盡是不舍。原來會武規定,在比武之前,被挑戰者的寶物還是歸其自己所有,可隨意運用。
蕭麟接過風雪劍,也不拔它出鞘,隨手將它向旁邊一丟。但聽“嘭”的一聲,風雪劍連劍帶鞘插入石中。眾人大驚,梁錚也是一驚,暗想那定是風雪劍之利,麵前這小子又怎麽會有這麽高深的武功。
梁錚見蕭麟不使兵刃,也將大刀連鞘向石台插去,他運足內力,“嘭”的一聲,大刀也刺入石中,隻是那大刀晃了幾下,竟又倒了下去。眾人嘩然。
這場比武,梁錚已然輸了!
若梁錚是武林高手,他定會識趣地認輸下台,可惜他不是,他隻以為那是劍之利,他隻叫道:“臭小子,接招罷!”
世上有許多人不願麵對自己的失敗,縱然敗了,他們也要找借口證明自己沒有敗,或者本來不會敗。這等自欺欺人,本是世人的一種悲哀。
欣然見比武開始,於台下大聲叫道:“蕭大哥,加油!”
梁錚正待出手,蕭麟道:“等等!”梁錚也用漢語道:“怎麽?想認輸?”蕭麟嘲諷道:“這許多人來看你我比武,我若立時勝了你,眾人定覺沒趣。我便不使內力,與你多鬥片刻。你要使兵刃無妨。”
梁錚發怒了,他從未如此被人小瞧過,他叫道:“臭小子,你算什麽東西,也敢瞧不起我!”說著運掌向蕭麟打去。
蕭麟冷哼一聲,竟不閃躲,也不出手
,梁錚右拳結結實實落在了蕭麟身上。蕭麟道:“怎麽,你也不用內力麽?那我可不客氣了!”言罷一拳打向梁錚麵門,他並沒有使內力。
那拳來得好快,梁錚隻覺一陣勁風襲來,心想若不使內力,可躲不掉了,當即運內力後躍躲開。
隻這一招,強弱立判,兩人實力懸殊,已沒有了可比性,若是梁錚識趣些,他就該認輸了,可惜他並不。他心道:“這小子不使內力便有了如此大的勁道,若使了內力,我哪裏還有甚麽勝算?好在他答應不使內力,不知他說話算不算數。唉,為了寶劍,這老臉丟就丟了!”
縱然丟臉,也要把握機會。這本是一門學問。這世上有許多人,縱然放棄一切,也絕不願丟臉麵的。於是他們有的丟了成功,有的丟了財富,有的丟了愛情,有的更可笑了,因為他們反而因此沒了臉麵。
梁錚道:“小子,你說你絕不使內力,這話算不算數?”
蕭麟笑道:“當然算數!”梁錚道:“好,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這可得罪了!”說罷運內力向蕭麟擊去。
蕭麟見梁錚打來,左躲右閃,略顯狼狽,但那梁錚總是碰不到蕭麟一片衣角。蕭麟沒有出招,因為他覺得還沒到時候,他在觀察,他在等待。蕭麟不使內力,梁錚絕對是個棘手的對手。對於棘手的對手,他從不肯輕易出招。
出招若是沒有作用,那就是在給敵人尋找破綻的機會,這個道理很簡單,梁錚卻似乎不懂。
台下有許多人心道:“這少年年齡尚幼,到底不是梁先生的對手。”他們隻道梁錚穩占上風,梁錚卻不以為然。他使內力與蕭麟相鬥,勁力雖大,卻總傷蕭麟不著。除此之外,他隻覺自己力不從心,竟似被蕭麟牽引著出招。
如此鬥了三十餘迴合,梁錚心中又動了怒氣,想自己一代名家,竟奈何不了一個不使內力的晚輩,麵子如何擱得下。他大喝一聲,運足內力,一招“連環腿”踢向蕭麟。蕭麟見他變招,並不慌亂,一般左右避讓。
如是又過了二十招,梁錚依舊未傷到蕭麟一根頭發。
梁錚忽地停手,怒道:“你隻顧逃跑,這武還怎麽比?”他不知道,逃跑也是武學中的一大高深功夫。
蕭麟道:“你已經三番動怒了。”梁錚道:“你說甚麽?”蕭麟又說了一遍。發怒,本是武學中的大忌。因為發怒時,人的注意力無法集中,那時最容易露出破綻。
梁錚的眼睛中,閃過一絲精芒。
蕭麟這句話,怎麽聽也像是在教訓他。而他是堂堂洱海派的長老,怎麽能被一個晚輩教訓?他眼中的殺意越來越濃,隻是,在未達到極限時又潮水般地退去了。
梁錚淡淡道:“或許,我已經輸了。”蕭麟道:“或許是的。”梁錚道:“從一開始,我就低估了你。”蕭麟道:“你本不該低估你的任何敵人。”梁錚道:“可我還想試一試。”蕭麟道:“怎麽試?”梁錚道:“我想看看,你若不閃不避不使內力,能不能接我十招。”蕭麟道:“退一步,算我輸。”
三人且走且聊,未至酉時,已然到了三聖塔。這三聖塔靠蒼山一麵,蕭麟欣然都不是初至,此時也不免感慨一番。
距三聖塔二裏開外,有一座石台,那石台長寬二十丈有餘,想來即是比武所用的擂台了。遙遙望去,隻見百餘人遊走於石台旁,那多半便是觀武之人罷。
“咱們過去罷,”蕭麟道。二女點了點頭,隨蕭麟向石台行去。
三人距石台五十餘丈時,一名官差瞧見三人,忙奔上前來,對段小栩抱拳行禮,用漢語道:“段大小姐,你來啦!”段小栩“嗯”了一聲,道:“告訴張大人,說蕭麟蕭大俠到了。”那官差一怔,看向蕭麟,問:“這便是那蕭麟嗎?”段小栩道:“是。”官差道:“可張大人已下令將比試推遲到三天之後了。”段小栩道:“你去告訴他,讓他取消推遲。”官差道:“是!”退了下去。
欣然問段小栩道:“你是大官嗎?怎地那官差那麽聽你的話?”段小栩道:“我一介女子,哪是甚麽官,隻是家嚴在朝為官,略有權勢而已。”欣然“哦”了一聲,欣然暗道:“我卻是一個甚麽也不是的野丫頭。”
三人走近石台,又有官差上前迎接,將三人帶到了客房稍作休息。
段小栩道:“蕭大哥,欣然妹子,離比試還有一段時間,現下你們都餓了罷,我去備些飯菜來。”蕭麟二人走了大半天路,也真餓了,當下也不客氣,點頭應允。
不一會,飯菜上齊。蕭麟道:“段姑娘,你也一起吃罷。”段小栩便在欣然身旁坐下。飯菜開動,蕭麟張口大嚼,雙手齊出,再無一絲俠客風範。段小栩大驚,卻吃不下飯了。欣然卻不以為意,微微一笑,心中還生出一絲暖意。
一個時辰很快便過去了,此時天已全黑,沒有月光也沒有星光。石台四周點起無數火把,把石台照的如同白晝一般。台下人頭攢動,日間蕭麟隻見到百餘人,此時觀者少說也有五百人,其中不少也是武林人士。蕭麟小聲道:“人似乎太多了。”
一名五十餘歲的老者行上台去,高聲道:“大家請靜一靜!”他聲音由內力送出,人人聽得明白,台下喧嘩立時小了許多。蕭麟於台下心道:“他也是漢人。”
老者續道:“老夫乃衙門捕頭金元,此次會武便由老夫
主持。承各路朋友與會觀武,吾等深感榮幸,老頭子在這裏先謝過了。”說完向四方各行一禮。
蕭麟不願聽他廢話,施展輕功飛身上台,大聲道:“老東西廢話少說,快快下去!”
那老者知道麵前的年輕人正是今日比武之人其一,心中笑道:“少年人真是心急。”當即對眾人道:“那老頭子就不多少說了,比武這就開始罷!梁先生,請你也上台來罷!”言罷走下台去。
不多時,一個老者飛身上台,那老者身著麻袍,五十餘歲,留了寸於長的胡子,正是段興的師父梁錚。梁錚右手拿刀,左手執劍,那劍劍身寬厚,正是蕭麟的風雪寶劍!
蕭麟直直地瞧著梁錚,想這人若是在中原武林,定會被別人當成傻子的,因為隻有傻子才會在搶人家的東西時提前告訴他,還讓別人看見。然而正是如此,蕭麟才正眼看他。這樣的傻子,豈不比那些偽君子強得多了!
梁錚將風雪劍握緊一瞬又想蕭麟丟去,口中道了聲:“接著!”語氣中盡是不舍。原來會武規定,在比武之前,被挑戰者的寶物還是歸其自己所有,可隨意運用。
蕭麟接過風雪劍,也不拔它出鞘,隨手將它向旁邊一丟。但聽“嘭”的一聲,風雪劍連劍帶鞘插入石中。眾人大驚,梁錚也是一驚,暗想那定是風雪劍之利,麵前這小子又怎麽會有這麽高深的武功。
梁錚見蕭麟不使兵刃,也將大刀連鞘向石台插去,他運足內力,“嘭”的一聲,大刀也刺入石中,隻是那大刀晃了幾下,竟又倒了下去。眾人嘩然。
這場比武,梁錚已然輸了!
若梁錚是武林高手,他定會識趣地認輸下台,可惜他不是,他隻以為那是劍之利,他隻叫道:“臭小子,接招罷!”
世上有許多人不願麵對自己的失敗,縱然敗了,他們也要找借口證明自己沒有敗,或者本來不會敗。這等自欺欺人,本是世人的一種悲哀。
欣然見比武開始,於台下大聲叫道:“蕭大哥,加油!”
梁錚正待出手,蕭麟道:“等等!”梁錚也用漢語道:“怎麽?想認輸?”蕭麟嘲諷道:“這許多人來看你我比武,我若立時勝了你,眾人定覺沒趣。我便不使內力,與你多鬥片刻。你要使兵刃無妨。”
梁錚發怒了,他從未如此被人小瞧過,他叫道:“臭小子,你算什麽東西,也敢瞧不起我!”說著運掌向蕭麟打去。
蕭麟冷哼一聲,竟不閃躲,也不出手
,梁錚右拳結結實實落在了蕭麟身上。蕭麟道:“怎麽,你也不用內力麽?那我可不客氣了!”言罷一拳打向梁錚麵門,他並沒有使內力。
那拳來得好快,梁錚隻覺一陣勁風襲來,心想若不使內力,可躲不掉了,當即運內力後躍躲開。
隻這一招,強弱立判,兩人實力懸殊,已沒有了可比性,若是梁錚識趣些,他就該認輸了,可惜他並不。他心道:“這小子不使內力便有了如此大的勁道,若使了內力,我哪裏還有甚麽勝算?好在他答應不使內力,不知他說話算不算數。唉,為了寶劍,這老臉丟就丟了!”
縱然丟臉,也要把握機會。這本是一門學問。這世上有許多人,縱然放棄一切,也絕不願丟臉麵的。於是他們有的丟了成功,有的丟了財富,有的丟了愛情,有的更可笑了,因為他們反而因此沒了臉麵。
梁錚道:“小子,你說你絕不使內力,這話算不算數?”
蕭麟笑道:“當然算數!”梁錚道:“好,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這可得罪了!”說罷運內力向蕭麟擊去。
蕭麟見梁錚打來,左躲右閃,略顯狼狽,但那梁錚總是碰不到蕭麟一片衣角。蕭麟沒有出招,因為他覺得還沒到時候,他在觀察,他在等待。蕭麟不使內力,梁錚絕對是個棘手的對手。對於棘手的對手,他從不肯輕易出招。
出招若是沒有作用,那就是在給敵人尋找破綻的機會,這個道理很簡單,梁錚卻似乎不懂。
台下有許多人心道:“這少年年齡尚幼,到底不是梁先生的對手。”他們隻道梁錚穩占上風,梁錚卻不以為然。他使內力與蕭麟相鬥,勁力雖大,卻總傷蕭麟不著。除此之外,他隻覺自己力不從心,竟似被蕭麟牽引著出招。
如此鬥了三十餘迴合,梁錚心中又動了怒氣,想自己一代名家,竟奈何不了一個不使內力的晚輩,麵子如何擱得下。他大喝一聲,運足內力,一招“連環腿”踢向蕭麟。蕭麟見他變招,並不慌亂,一般左右避讓。
如是又過了二十招,梁錚依舊未傷到蕭麟一根頭發。
梁錚忽地停手,怒道:“你隻顧逃跑,這武還怎麽比?”他不知道,逃跑也是武學中的一大高深功夫。
蕭麟道:“你已經三番動怒了。”梁錚道:“你說甚麽?”蕭麟又說了一遍。發怒,本是武學中的大忌。因為發怒時,人的注意力無法集中,那時最容易露出破綻。
梁錚的眼睛中,閃過一絲精芒。
蕭麟這句話,怎麽聽也像是在教訓他。而他是堂堂洱海派的長老,怎麽能被一個晚輩教訓?他眼中的殺意越來越濃,隻是,在未達到極限時又潮水般地退去了。
梁錚淡淡道:“或許,我已經輸了。”蕭麟道:“或許是的。”梁錚道:“從一開始,我就低估了你。”蕭麟道:“你本不該低估你的任何敵人。”梁錚道:“可我還想試一試。”蕭麟道:“怎麽試?”梁錚道:“我想看看,你若不閃不避不使內力,能不能接我十招。”蕭麟道:“退一步,算我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