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也行,或者自行車後麵可以加一個後車棚,就是自己做的那種車棚,思維圍起來,孩子們又不重,就坐在車棚裏。”嚴溫玉提著建議。


    不由得轉頭看向停在柳樹下的自行車,這是一輛老式的自行車,想起什麽又繼續說:“可以前麵坐兩個孩子,後麵再坐一個。”是了,自行車很大,老式自行車的好處就是前麵橫杆上可以坐人。


    “你不去?”季晨若有所思地說道。


    “我啊,”嚴溫玉很想去,又覺得膽怯,那個善良的姐姐,她怕自己做不好,讓那位姐姐傷心。


    “去吧,我找找平板車,這幾天我問問誰家有,借一輛。”季晨說著,邊說邊似乎真是想到了什麽似的。


    他邊把切好的麵好放在鐵鍋內炒好的菜上麵,又把另外盛出來的湯汁倒進去,這才蓋上鍋蓋,留意到爐子裏火很旺盛。


    嚴溫玉怕火不夠大,不停地往裏麵添柴火。


    她在火旁邊熱的一塌糊塗,一手還不停地擦汗,她自知不會做飯,便力所能及地做著自己手頭的事。


    “不用添柴火了,火太大了,鍋裏的菜會焦。”季晨看看她的頭頂說著。


    她的頭頂圓圓的,綁著小骨朵的頭發更加撐得頭更圓了。


    “啊,好,可真是熱啊。”嚴溫玉鬆了一口氣,看到季晨朝她努努嘴,那意思是去別的地涼快下。


    嚴溫玉點頭進屋,往搪瓷杯裏倒了兩杯水拿出來,一手放在灶台旁邊,便拿著走到樹下,看著這輛老式自行車。


    狗在旁邊不時地走過來又被狗繩拖迴去,這樣反反複複,嚴溫玉看了那隻狗一眼,便在旁邊看了眼狗盆。


    是空的,她不記得今天有沒有給家畜弄食物,便要拿狗食。


    季晨正在看著灶台上的火,扭頭看見嚴溫玉正要給狗做食物,急忙阻止:“別喂了,今天它已經吃了三頓了,再吃下去會撐的。”


    嚴溫玉頓了頓道:“不差這一頓吧。”


    聽這句話季晨便知道嚴溫玉沒養過狗,他在局裏跟警犬了解過一些狗的相關常識 ,便溫和地解釋:“其實狗是不知道飽的,你給它多少它都能吃完,所以我們得克製,不然以後會生病的。”


    嚴溫玉點頭,把狗食又放迴袋子裏,看著這小狗,似乎是沒幾個月,還在成長階段。


    正在發呆之後便聽見季晨手裏拿著一盆做好的燜麵遞給她。


    “給朱嬸送過去吧。”季晨示意她。


    朱嬸幫忙照顧小孩子,雖然沒耽誤她什麽事,該有的禮數還是得有。


    嚴溫玉似是沒想到這一層,更加沒想到季晨會這麽細心,點頭拿著燜麵向隔壁走去。


    在外麵就聽見朱嬸家裏似是不太平,一陣吵鬧聲,還有不知道在摔什麽的聲音,她先是猶豫了下,又聽見朱嬸哭泣的聲音。


    朱嬸的聲音嗓門本身就很大,這一哭聲音更大,她在外麵猶豫著要不要進去,眼角瞥見旁邊自家門口站著的季晨。


    他揮著手,那意思是進去看看是什麽情況。


    嚴溫玉步入朱嬸家中,院子裏的的菜已經有些結出果實了。


    朱嫂是很勤快的,這個菜地和外麵那一大片菜地是需要澆水才能結出這麽豐盛的果實,她看著那些紅色青色的果實,耳朵裏又聽到朱嬸的叫聲,沒再想太多,便踏入朱嬸家中。


    她撩開門簾,一眼就看到一個矮個子中年男人正拿著凳子的一條腿往朱嬸身上砸去,嚴溫玉急忙說:“幹嘛呢?”


    那矮個子男人停下來,手裏的凳子還在高高舉著,他扭頭就看見嚴溫玉,手裏的燜麵還在冒著熱氣。


    “小嚴啊,咋了,這是幹嘛來了,我們家正有事,你要有別的事,過幾天不忙了再來。”那矮個子男人把凳子放下來,笑嘻嘻地說著。


    他的臉上有些青紫色的傷疤,舊的傷疤還在臉外側,這是又新添的傷疤。


    嚴溫玉走到朱嬸身邊,朱嬸這時正站在挨個子男人對麵,看見嚴溫玉抹了把眼淚說著:“大妹子來了,快坐。”


    說著就拉著嚴溫玉坐在客廳沙發上,眼淚還在流,胳膊上似是有一道紅色的印記,走路上腿也有點一瘸一瘸的。


    嚴溫玉看著朱嬸,上午還好好的,這會怎麽就成這樣了,估計渾身上下傷疤不少,隻是一些被遮住了。


    她越想越生氣,狠狠地剜了那矮個子男人一眼,又看見客廳一角放著很多空的玻璃瓶子,心裏一驚,低聲問朱嬸:“這男人是不是經常打你?”


    朱嬸搖了搖頭:“沒有,大妹子你別管了,村裏經常有打女人的事,我這個算小事了,而且確實是我的錯。”


    “你有什麽錯?”嚴溫玉把茶幾上放著的毛巾遞給朱嬸,很認真地問道。


    “有什麽錯要打女人?”她又說了一句,看向旁邊那個矮個子男人。


    矮個子男人似是沒想到隔壁柱子家的媳婦嘴巴這麽厲害,以前真是沒看出來,他很不在意地說:“這女人,娶她這麽多年了,就生過兩個兒子,還把兒子克死了,現在還要克我,早就跟她說高粱酒要隨時備著,昨兒還說呢,今天我找高粱酒就沒了,咋的,不想讓我喝酒直說,有你這麽對你男人的嗎?”


    越說越來勁了,又一陣數落著朱嬸的各種事,什麽孩子沒了之後,父母也因為傷心過度,相繼去世之類的話。


    嚴溫玉越聽越為朱嬸打抱不平,敢情這男人是朱嫂的老公,而且這麽多年,應該沒少打朱嬸,看朱嬸雖然嗓門大,但真是能忍氣吞聲,從來沒還手過。


    她冷眼看著那個矮個男人,這應該是朱嬸的老公朱叔了,便慢悠悠地說:“朱叔,您怎麽不說是您克孩子們啊,那也是您的孩子,如果嬸兒克你們,那怎麽您沒事啊,嬸兒反而每天以淚洗麵。”


    她看著那個矮個子男人臉色變了,接著又說,“朱叔,您別介意我說話難聽,我也沒受過什麽教育,說話用詞不對的地方您提醒我。”


    被稱為朱叔的那個人,走到屋裏裝有高粱酒的那些玻璃瓶旁邊,晃了晃好幾個瓶子,裏麵都沒酒了,有些煩躁地提了提,玻璃瓶子倒在地上,屋裏響起玻璃瓶滾落的聲音。


    季晨在院子外麵,大約能聽到屋裏他們的對話,隻是聽著,嚴溫玉的聲音也一字不差地傳入他的耳中,便時刻留意著朱叔的反應。


    萬一,他連嚴溫玉也一起打,那自己也能盡快衝入屋裏及時應對。


    聽了一會,屋裏沒有其他動靜了,隻有朱嬸哭泣的聲音。


    屋裏的嚴溫玉看著朱嬸和一言不發的朱叔,語氣放緩一些說:“朱叔您還沒吃飯吧,這是我們家季晨做的燜麵,這會沒酒了,您就先吃點飯吧,朱嬸我先帶著迴我家了,您要喝酒,最好是自己去賣酒,別老是讓朱嬸去買,自己動手比什麽都強。”


    她說著就攙扶起朱嬸。


    朱嬸搖搖頭:“沒事,大妹子,你快迴去吃飯吧,我們沒事。”


    朱嬸隔三差五就會被朱叔打一頓,這會感覺到身上的疼痛緩解了一些,便勸嚴溫玉快迴家,然後又想起什麽似的,起身走去了一旁的臥室。


    再出來時手裏拿著給樂樂做好的小虎頭鞋子,鞋子上的小老虎很是精巧,一針一線都透著慢慢心意,那精致的程度不亞於現代社會買的那些鞋。


    可以與前門的老北京布鞋相媲美,不,比老北京布鞋精致很多了。


    嚴溫玉接過來,手裏摸著那個小老虎頭,栩栩如生地被縫在鞋麵上。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這還是太匆忙,活兒不精,等這幾天不忙了,我再給樂樂做一個小虎頭枕頭,小孩子枕這個枕頭能辟邪呢。”朱嬸說起樂樂,心情好起來了,甚至臉上還有眼淚,但眼角已經滿是笑容了。


    朱叔在旁邊哼了一聲,說:“有這功夫,還不如把我伺候好,每天把高粱酒準備好,還有地裏有一堆活等著呢,還有公糧還要交。”他氣洶洶地說著沒再看她們,就進了臥室。


    “謝謝朱嬸,那我先替樂樂收下了。”嚴溫玉又看了下朱嬸身上的傷疤頓了頓又說,“您身上要緊嗎?不行咱們去村裏衛生所。”


    朱嬸搖頭,嚴溫玉以為她是擔心錢的事,便又說:“您別擔心錢,您對樂樂那麽上心,我們也該對您上心,等您治好了,還得健健康康地帶好樂樂呢。”


    嚴溫玉看見朱嬸用心做的虎頭鞋,便知道朱嬸是打從心裏喜歡樂樂,更加覺得讓朱嬸照顧樂樂是明智的選擇,此時關心朱嬸也是自己內心的想法。


    “好了,大妹子,我真沒事,你快迴去吧,不是還等著吃飯,明天早上我再過去看樂樂,你去學校是不是就是明天早上?”朱嬸眼圈紅了一些,她這麽多年一直是一個人,自從孩子沒了之後村裏人看她的眼光也不一樣了,剛開始很不習慣,後來漸漸的也不在意了。


    她跟村裏的人不太接近,性格又放的低,誰都能教訓她,她也不反駁,這麽多年也沒人關心過自己。


    嚴溫玉是第一個關心自己的人,她打心底裏覺得嚴溫玉更像是自己的親人。


    她拍拍嚴溫玉的手背,推搡著嚴溫玉往外麵走著。


    走到門口掀起門簾,嚴玉溫一眼就看到季晨在門口站著,那高大的身影像是站崗的保安似的。


    “看看,柱子都尋來了,快迴去,我這真沒事,要有事不瞞你,快去吧。”朱嬸又推搡著嚴溫玉。


    嚴溫玉被迫走了幾步。


    門口的季晨聽到動靜,看了看院子裏的嚴溫玉,點點頭在前麵走著。


    嚴溫玉在後麵跟著,心裏很不是滋味,不僅是朱嬸可憐,而是在這裏家暴可能都沒辦法報警,朱嬸不知道承受了多少年這樣的家暴了。


    她越想越生氣,不知覺前麵季晨停下來了,她沒注意到頭一下子碰到厚厚的背部。


    “哎”她低低叫了下,揉著自己的額頭,瞪了下撞了自己的季晨。


    季晨迴身看看她,臉色通紅,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被曬得,在雪白的臉上,臉頰那兩坨紅色更加顯眼。


    他清了下嗓子說道;“下次要再有那種事,別一個人去逞強,萬一連你都打了,你倆怎麽辦?打迴去?”他說著又上下看看嚴溫玉,那意思仿佛再說,就你這小胳膊小腿的,能不能打得過。


    “沒有下次,要是下次讓我撞見他再打朱嬸,我一定要還迴去,他怎麽打的我就怎麽還迴去。”嚴溫玉此時狠狠地說道。


    “行,沒事了跟著我練習格鬥術,有勁了打起來才行。”季晨笑笑說道,頓了頓又說,“在此之前,如果碰見這種事,先迴家叫我然後再逞強。”


    “萬一你不在家呢?”嚴溫玉隨口問道,抬頭看著比自己高出好多的季晨,“等你迴家早就啥事都沒了。”


    “那就你先逞強,逞完強就跑,等我迴家再告訴我,咱們再去教訓一次。”季晨似乎是想到了笑著說。


    “不過有一招,你得學會,男人的致命一擊。”


    嚴溫玉點點頭,聽到屋裏孩子們的聲音道:“迴去吧,下次我肯定早點告訴你,不讓你擔心了。”


    “誰擔心了。”季晨心裏默默地嘟囔了句,到底沒說出口,跟著嚴溫玉進了家門。


    燜麵此時還在鍋裏,似乎放久了坨了一大塊,季晨盛麵條時特意把坨了的那一大塊放進自己碗裏,給嚴溫玉盛的卻是那根根分明的麵條。


    嚴溫玉沒有注意到這些,隻是跟孩子們打鬧著,不時詢問孩子們在林子裏玩的遊戲。


    她也漸漸熟悉這裏的生活,吃飯大多是碳水類的,就像中午這一餐燜麵。


    根根麵條加上豆角、西紅柿還加了一點胡蘿卜,連平時不吃綠葉菜的幾個孩子都連續吃了好幾碗,她也吃了滿滿一碗,才罷休。


    碗底有一個大花圖案做的花紋,她盯著碗,看著光滑而發亮的碗底,正在發呆。


    幾個孩子都吃了2小半碗,季晨做的時候裏麵菜多,麵條少一些,看著孩子們吃的滿足,他心裏也是格外開心的。


    “下次我來做,就做炒不爛子,上次看朱嬸做的也挺好吃。”嚴溫玉突然開口說。


    季晨開始發愣,他不知道甚至沒聽說過炒不爛子這道菜,便點頭。


    嚴溫玉又看向安安那個就要鑽到碗裏的大腦袋,摸著她的細軟頭發說:“明天跟小姨去學校好不好?”


    安安抬起頭看著小姨,用手背擦了下油油的嘴,問:“小姨,我想媽媽了。”


    說完眼淚又刷刷流下來,其他兩個孩子靜靜和歡歡聽到,也都放下了筷子。


    嚴溫玉愣住,昨天安安也說過這句話。


    上午她和季晨剛商量過,等到周六再去看姐姐。


    “後天咱們就去好不好?”一旁的季晨見狀把安安拉過來,看著她的小眼睛,手背擦了擦那小淚珠又說,“咱們後天去看媽媽,明天跟小姨先去學校,好不好?”


    安安看著季晨,現在她很喜歡小姨夫。


    以前的小姨夫,經常發瘋,而現在小姨夫經常給他們買各種好吃的,不免對小姨夫天生的好感,看著小姨夫她這才點頭。


    嚴溫玉把手帕遞給季晨,示意他幫忙擦擦臉,季晨接過手帕,又拉過來靜靜和歡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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