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徹底黑暗了下來,月亮露出了身影,透過圍牆傳來一股類似腐臭的味道。


    小狗在範聽北的懷裏不住的低吼著,很抵觸這股難聞的味道。


    範聽北試探著前腳剛踏進圍牆,便意識到了危險近在咫尺,眼前一片漆黑如墨,又有一股死氣傳來撕扯著他的思緒。


    站在外麵的衡雙麵目有些猙獰,像是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仿佛有一頭太古兇獸正泛著噬人的氣勢向著他們壓來。


    範聽北在黑暗中,本能的用力睜大眼睛,突然兩道實質化的紫色光束向著他射來,讓他汗毛根根倒立。


    手指粗細的光束妖豔駭人,範聽北感到了生命的威脅,他沒有看清光束是何物所發出,便迅速拉起衡雙狂奔而去,修為精進之後,其奔跑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衡雙因修為太低,還沒有完成淬體,此刻被死氣侵體暫時的昏迷了。


    範聽北背起他跑了好一段路,才逃離了死氣侵蝕的範圍。


    又過了好一會,衡雙才緩和過來,虛弱的道:“那毒氣太烈了,差點死了。”


    “哼哼,先把欠我的錢還了再死吧。”範聽北半開玩笑的說道,背著衡雙步伐堅韌的走著。他氣喘籲籲,不是因為累的,更多的是驚嚇導致的。


    “多謝你,範大哥。”


    不一會迴到了他們所居住的院子裏,推開了房門兩個人皆軟踏踏的躺在床上。


    衡雙見小狗還被腰帶五花大綁著,便開口求情道:“範大哥,把它放了吧,綁了一天了怪可憐的。”


    範聽北看了看身旁的小狗,楚楚動人的眼神,像是個小女孩一樣,樣子分外惹人憐愛。


    “我現在把你解開,不許瘋了聽到沒有。”範聽北指著小狗的腦袋說道,隨手便解開了綁在它身上的腰帶。


    “嗖”


    小狗沒有絲毫的停留,如離弦之箭在解開的一瞬,便奪門竄出,消失在黑暗中。


    “它不會生氣了吧。”衡雙道,從床上拖著疲累的身體坐起身來。


    與此同時範聽北連忙跟著跑了出去,可是眼前一片漆黑,根本看不見小狗的蹤影,也沒看清小狗離去的方向。


    他開始擔心起來,人生地不熟的再讓人給抓了烤了吃了。


    衡雙亦跟著範聽北追了出去。


    他們兩人拖著疲憊的身體把居住的院子找了個遍,也沒有發現小狗的影子。


    而後他們走出院子,大概認了個方向追了出去。


    此時在蒼家成片的殿宇旁的一間待客的偏院中,葫蘆門一行四人被暫時的安頓了下來。


    “這蒼家家主譜擺的夠大的,我們來給他送禮,居然這麽不招待見。”葫蘆兄沒好氣的抱怨道。


    “休得胡言,這裏是蒼家。”


    “師父你怎麽向著外人啊,師兄又沒說錯。”葫蘆妹插嘴為葫蘆兄打抱不平。


    “既然我們是受邀而來參加蒼家長子的成人禮,那說明人家看得起我葫蘆門。”


    “蒼家家主豈是你們想見就見的,年輕,浮躁,不成體統。”


    “師父…”


    “好了,我累了,你們也歇著去吧,記得把寶貝收好了。”


    葫蘆兄見狀忙攔住葫蘆妹,不讓她再與師父繼續爭執,他拉著葫蘆妹抱著盒子走向了另一間房舍。


    “一把破鐵錘花了三十萬錢,什麽威力無窮,結果一點用沒有,真是越想越讓人生氣,三十萬錢夠我買多少胭脂了,幹脆扔了算了。”


    “師妹息怒,胭脂水粉我給你買個夠,至於這把破錘是師父他老人家要獻給蒼家家主的,管它有用無用,為兄這半個月來都想死你了,就先別管這把破錘了好不好。”


    “師兄你真討厭,師父讓我們保護好它,不可大意萬一丟了怎麽辦。”


    “在蒼家這地盤上,有誰敢偷東西。我的魅兒…”


    “師兄你…錘掉出來了。”


    “不管…它,明早…再給裝到盒子裏便是了。”


    “師兄…”


    不多時,房屋內一陣翻雲覆雨,嬌喘聲此起彼伏。


    “嗖”一道雪白的影子直衝葫蘆兄妹的房舍而來,胖嘟嘟的身體卻不顯笨拙。


    雪白的小狗伸著鼻子在房舍門前嗅個不停,而後側耳聽了聽屋內的聲音。


    它頓了一會,伸出沾滿泥的白色小爪子輕輕扒開了門,探著小腦袋,扭著肉嘟嘟的身子爬過門檻。


    房間內已經停止了雲雨之聲,不時有輕重不一的鼾聲傳出,小狗躡手躡腳地在房間裏轉悠了一圈,喘息聲都放到了最低,生怕驚動了床上之人。


    “咚”


    小心的不能再小心了,還是撞到了桌腿,小狗咬著牙忍著疼痛。


    發現了躺在桌腿處的破鐵錘,頓時眼睛一亮露出了喜色,它叼起了躺在地上的破錘,步子很輕,像是踩著雲朵在行走。


    翻過門檻後,雪白的小狗如脫兔一般,向著範聽北居住院子的方向奔跑而去。


    在途經演武場時,一個沒注意撞到了剛割完草迴返的華東秋與華安主仆二人身上。


    小狗眼疾嘴快,快速翻起身來,叼起破錘一溜煙的跑沒影了。


    “死狗,你眼瞎了。”華東秋怒罵道,他今晚剛割完被懲罰的任務,本來很是高興,正準備迴去好好吃一頓,再睡個懶覺,放鬆放鬆,彌補一下這些天來起早貪黑所受的苦。


    沒成想被範聽北的小狗撞了一下,因而想起了範聽北,讓他立刻破口大罵,一頓咬牙切齒。


    “少爺,那隻小狗好像在哪見過。”


    “就是那王八蛋的寵物狗。”


    “哼,沒眼力見的東西,果然有什麽樣的主就有什麽樣的狗。”


    “一個土包子也學有錢人養狗,真是不自量力,臭不要臉。”


    此時此刻的華東秋也隻能逞逞口舌之快。


    另一邊,範聽北與衡雙正沿著今天白天去內堂的路,一路尋找小狗的下落。


    一個時辰過去了,沒有見到小狗的一點影跡。


    “衡雙,先迴去吧,不找了它瘋夠了會迴去的。”範聽北在心中猜測小狗不會有事,一直以來小狗很特別,不同於一般的小狗。


    “好吧。”


    範聽北遠遠的繞過祠堂,與衡雙往迴走去。


    不一會小狗迴到了範聽北的住處,口中叼著破錘見房間的門未關激動不已,直接衝了進去。


    進去之後發現範聽北沒有在房間裏,於是它把破錘放到了他的床上。


    自己也趴在一旁自然得意,似在等待著範聽北的誇獎。


    突然,它眉頭緊皺發出低吼,仿佛大敵當前。


    小狗望了望未掩上的門,跳下床去用其肥胖的身體把門掩了起來,再次跳上範聽北的床上。


    對著枕頭狂吠了幾聲,一抓子扒開了枕頭看見下麵放著的‘太初聖訣’。


    頓時如遇強敵,仿佛與之有不共戴天之仇,對著‘太初聖訣’一陣狂吠,而後瘋狂的撕咬起來。


    不一會功夫,五公分厚的無上法寶‘太初聖訣’被撕成了碎片,散落一床,一地。


    小狗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蹲坐在床上在等待著範聽北迴來。


    小半個時辰之後,範聽北與衡雙複返走進院中。


    當他推開房門的一瞬,看到滿屋子散落著的碎片,頓時想到了‘太初聖訣’,他難以控製的突然從心底燃起一股強烈的怒火。


    就連站在他背後的衡雙都感覺出了異樣,而此時的小狗見到範聽北的時候,立馬四肢著地站起身來,使勁的搖擺著它那顯粗並卷起的尾巴。


    而下一瞬間卻被範聽北冰冷恐怖的麵部表情驚得突然一頓。


    小狗就像是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一般,頓顯一副複雜的表情,望了望站在門口的範聽北。


    它跳下床來跑到他的腳下,對著他搖頭擺尾,左蹭右蹭,露出專屬的狗式微笑。


    範聽北深吸一口氣強壓心中的怒火,轉身準備離去。


    衡雙下意識的閃向了一旁,他知道範聽北此時正憋著一腔的怒火,一觸即發。


    小狗一個健步跟了上去,在他的兩腳之間來迴亂竄。


    範聽北剛走出兩步,突然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對著腳下的小狗送去一腳。


    “嗷~”


    小狗被這突然而來的巨力一腳,踢進了房中撞在了木屋內的牆上。


    “範大哥。”衡雙突然喊道,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他知道範聽北這次是動了真怒。此刻他自己的心髒都在加速跳動。


    “轟咚”


    小狗撞上牆之後又摔在了地上,趴在地上沒有動彈,顯出一臉委屈的樣子,兩隻眼睛裏噙著淚水。


    範聽北徑直大步走進屋中,抓起地上的小狗舉到麵前,怒罵道:“你個坑貨,當初不帶著你,死皮賴臉的非要跟著,你沒事幹就去睡你的大覺,發什麽狗癲瘋。”


    範聽北的怒火燒到了頭頂,轉身走到床邊拿起床上的破錘,手不住的顫抖著,緊咬牙關怒道:“這破錘你從哪偷來的?”


    “還學會偷了,我不養小偷,你走吧。”


    說完一把將破錘扔出了門外,另一隻手抓著的小狗也一並扔了出去。


    “咚”


    小狗摔在了地上連忙爬起身來,心中委屈到了極點,嘴角抖動著,一雙黑溜溜的大眼水汪汪的,定定的望著房中範聽北的背影。


    似有千言萬語要對他說,奈何自己不會講人語,隻是望著房中,希望範聽北能夠理解它這樣做的原因。


    範聽北關上了房門,他苦笑著望著滿屋子的碎片,內心裏傷心至極,怒火難消,可是太初聖訣已無法複原了。


    衡雙在一旁撿起散落了一地的‘太初聖訣’,他的心情也是低落的。


    但是他沒有說話,生怕引火燒身。


    範聽北躺在床上思索著,難道是得到的太容易了,外門弟子本不該修煉隻有內門弟子才能修煉的‘太初聖訣’。


    無上寶法不是普通修煉秘籍,隨處都可得到,這是上天要斷送我範聽北的性命。


    直到夜深了,月輝灑滿大地,木屋中傳出了衡雙輕微起伏的鼾聲。


    “吱”


    房門被輕輕推開,範聽北並未睡著,轉頭望去,發現房門隻被推開一小角,還不夠走進一個人。


    他下意識的向門角望去,看見了隻半個身子探進了房間的小狗。


    此刻他心中的怒火已經消了,還在想對小狗的所作所為是不是有些重了。


    此刻在看到小狗竟有些於心不忍,這一路來小狗也不是一無是處。


    想到這裏,範聽北的心軟了下來。


    小狗扭著肥胖的身軀走到範聽北的麵前,兩隻小爪子在地上不住的劃刻,而後抬起一隻前爪指了指外麵隨即跑了出去。


    範聽北看了看地上小狗的劃刻,一頭霧水,隨即亦推門走了出去。


    他發現小狗正蹲坐在院子門口等著他,當小狗看到他後,立即起身向外跑去,直奔演武場的方向而去。


    範聽北沒有猶豫,一直跟了下去。


    不多時便來到了演武場邊緣地帶,範聽北不知道小狗到底要做什麽,但是他能夠感覺的到小狗不會無中生有把他帶來這裏。


    演武場寬闊無比,在月輝的映襯下仿佛無邊際。


    隻見小狗停了下來,從一堆雜草中叼出了破錘來到範聽北的麵前。


    小狗放下嘴裏的破錘,衝著範聽北高興的搖擺著尾巴。


    隨後四隻雪白的小爪子一齊動作了起來,在地上不斷摹刻。


    符文、古字在小狗雪白小爪子的劃刻下不斷顯現出來。


    範聽北看了半天一個也不認識,這些符文古字不是現今大地上流通的文字符號,這讓他對小狗更覺神秘,肅然道:“你劃的這些是什麽東西?”


    小狗輕輕犬吠了兩聲,再次劃刻起來,樣子很專心像個大師一樣。


    盞茶的功夫,一幅直徑一米的神秘陣圖展現在範聽北的麵前,陣圖上有神秘符文亦有不認識的古字,還有些像是神獸的刻圖。


    小狗咬著範聽北的褲腳把他拉開,離神秘陣圖約二十米的距離,而後叼起破錘走入神秘陣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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