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晃動著卷曲的尾巴,天真的望著範聽北,這些天來它一直在大睡,好像被施了魔咒。


    範聽北還一度認為它不會再醒來了,甚至閃過一絲準備把它低價處理了的想法。


    衡雙亦被驚動了,看到活蹦亂跳的像棉花糖似的可愛的小狗時,不禁多看了兩眼。


    小狗像個剛學步走路的小孩一樣,上躥下跳激動地停不下來。


    範聽北還給它做了診斷:多動症患狗。


    就在小狗爬過範聽北的頭頂向著床上跳去的時候,突然發出狂吠,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發瘋了一般衝向放在枕邊的‘太初聖訣’張口就要撕咬。


    範聽北就坐在旁邊,忽然感覺到了小狗的異常,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小狗的皮毛,將它很輕鬆的抓起。


    小狗像是受到了什麽刺激,它咬牙切齒,麵目猙獰衝著範聽北惡狠狠的不停狂吠。


    範聽北詫異至極,實在不知道小狗為何這般發狂。


    “範大哥,這小狗是不是吃錯什麽了,還是睡過頭腦子壞掉了。”


    小狗聽到衡雙這樣說後,就要掙脫出範聽北的手中向著衡雙惡撲而去。它對著衡雙齜牙咧嘴,恨不能一口將對方的腦袋咬進嘴裏。


    衡雙一陣心驚,著實被小狗那兇惡的氣勢嚇到了,道:“這狗成精了,居然能聽懂人話。”


    無論範聽北怎麽安撫說好話都沒有用,小狗還是窮兇惡極的衝著他與衡雙不停的吼叫。


    最後實在沒了辦法,範聽北抽下腰帶將它七上八下的捆成了粽子,隻露著眼睛在外麵。


    世界一下子清淨了,但是小狗的眼神依舊惡狠狠的盯著範聽北。


    就在範聽北與小狗四目對視,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在小狗的眉心往上接近頭頂的位置突然閃過一點紅光。


    這一次被範聽北清晰的捕捉到了,他頓時眉頭緊皺,仔細的觀察著並思索起來。


    他發現了小狗好像發生了某些變化,這種變化微乎其微很難捕捉。


    “你長大了?”範聽北小心翼翼的問道。


    小狗費力的點了點頭。


    範聽北在初次見到小狗的時候,它就像是個兩三歲的幼兒,而現在給他的感覺就像是五六歲的兒童。且個頭也變大了一點。


    範聽北下意識的瞳孔放大,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覺。


    短短十數天時間這個小狗竟然通過沉睡長大了兩三歲,這絕對是個血統純正的通靈妖怪。


    仔細看它額頭的位置,確實能看到有個紅點,不經意卻很難發現。


    範聽北再次疑惑起這個小狗的來曆,突然的出現師父的墳前,就賴上他了。他想不到任何信息能夠關聯到小狗。


    就在他陷在小狗是何來曆的漩渦中跟自己較勁的時候,敲門聲把他帶迴過神來,他小心的將‘太初聖訣’收了起來。


    看了一眼正在閉目修煉的衡雙,範聽北起身前去開門,原來是這間院子的主管淩平。


    虛驚一場,自從有了這無上寶法之後,他感覺自己總是偷偷摸摸的,生怕被人發現。


    淩平此次前來是通知他們下午前往內堂。


    蒼家決定在他們這一千名外門弟子中通過測試根骨選出十名資質較好的弟子,直接晉升為內門弟子,並且要花大代價來著重培養。


    範聽北聽後心中顯出激動,衡雙則更加激動不已。


    淩平詢問了範聽北修煉‘太初聖訣’的情況,他沒有隱瞞,將修煉中遇到的種種情況說了出來。


    另一方麵希望淩平聽後能給出更好的建議。


    而淩平先是聽得疑惑重重,後來聽到範聽北修為精進時,麵色再次顯出了驚訝。


    沒想到範聽北精進的如此之快,簡直有點不敢相信,甚至有些嫉妒。


    他自己起初開始修煉‘太初聖訣’時,整整兩個月才感覺到微微的進步。


    比起範聽北還差的有些遠,不禁讚歎範聽北資質的不凡,對他被選為內門弟子充滿了信心。


    範聽北高興之餘,心中更加疑惑起來,為何師父當初不給他太多的修煉機會。


    衡雙投來了羨慕的目光,且暗自下決心一定要好好修煉。


    淩平看出了衡雙的心思,鼓勵了他,同時告之,修煉之事要一步一個腳印,欲速則不達。


    衡雙點頭受教,這一點他很清楚,在他收藏的秘笈之中不止一次的看到過。


    淩平在說完之後發出了一聲長歎,不禁為眼前二人與自身的境況而感到無奈。


    殊不知那些世家公子,哪一個不是天之驕子,年紀輕輕修為就已直追強者高手之列,甚至與之並列。


    其背後的強大勢力,用之不盡的資源,完備的功法,在其出生之前就已經準備好了。


    這些人的起步就比普通人家的孩子要高的多得多。


    這些話淩平並沒有說出來,隻是在自己的腦中一閃即逝。


    範聽北二人不知淩平為何發出長歎,看他沒有說話,就沒有多問。


    淩平收了收神,道:“這次選拔對你們事關重要,不比修為隻看資質。”


    範聽北與衡雙頓感充滿了使命感,皆對淩平生出些許敬意,在他們眼前的這個人此時此刻神情滿是滄桑,像極了一名暮年的老者,不是他這個年紀該有的神態。


    淩平走後已近中午,範聽北與衡雙沒有多做耽擱,隨後便起身前往蒼家內堂接受測試。


    路上遇到很多與他們一樣前往內堂測試根骨的外門弟子。


    範聽北將被捆成粽子的小狗也帶在了身邊,引來了很多同門的注視。


    內堂長老的院子裏排出一條長龍,一聽說蒼家要選出重點培養的對象,人人都精神煥發,仿佛自己的根骨都不錯,都期待自己能夠被選上。


    但是現實卻是殘酷的,都是興高采烈的進去,垂頭喪氣的出來。範聽北看得一陣緊張,不禁為自己擦了把汗。


    一直到了傍晚,才排到範聽北與衡雙測試,由內堂長老經過一係列的測試。


    範聽北與衡雙皆被淘汰。


    範聽北心中倒沒有太大的落差,反正成為內門弟子才能接觸到的‘太初聖訣’,他現在已經得到了。


    最多也就是缺些好的資源,但是他相信通過他的刻苦努力的修煉,會達到同樣的效果,太過依賴於外物不見得是什麽好的事情。


    而衡雙則滿臉沮喪,他如今還未淬體成功,急需好的資源來達到。


    此次卻沒能入選,失去了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也說明了他的修煉資質一般,讓他頗受打擊。


    範聽北本想上前安慰一番,沒想到衡雙很快便走出了消極的情緒,立刻變成了一個詩人。


    “看前方瓊樓玉宇,層層疊疊,古牆璃瓦,鬥拱飛簷,此大氣澎湃,隻南域蒼家是也。”


    此情景正是他們路過蒼家宮殿前所看到的。


    “你應該去做個教書先生。”範聽北拍了衡水一巴掌打趣道。


    小狗一路上顯得很平靜,雙眼炯炯有神很深邃,像是一個思想者。


    此時天色已經暗淡下來,就在衡雙感慨萬千的時候,前方不遠處有幾道身影正迎麵而來。


    範聽北定睛一看,其中有兩道身影似在哪裏見過,進入幻三境之後,他的雙目變得明亮了許多。


    他忽然想起了什麽,一把抓住衡雙的手臂將他拽入離路邊不遠的圍牆邊。


    被一顆茂密的大樹遮擋住身影,衡雙不明所以,範聽北對他做了個止聲的動作,又指了指漸漸靠近的幾道人影。


    當走過來的幾道人影距離約五十米的時候,範聽北集中目力終於看清了那兩道熟悉的身影是葫蘆門中的葫蘆兄妹。


    小狗突然發出低吼聲,讓範聽北措手不及,立即對它進行了撫慰政策。


    葫蘆妹的懷中抱著一個木盒,與葫蘆兄走在另外兩名中年人的後麵,腳步顯得很急促,被蒼家的人領著向著那成片的殿宇走去。


    當葫蘆兄妹二人走過去之後,衡雙驚訝又疑惑道:“葫蘆門的人怎麽會在這裏,不會是來找我要錢的吧,連掌門都親自出動了。”


    當聽到衡雙的話語後,範聽北深吸了口氣,道:“你到底騙了多少人的錢。”


    範聽北亦疑惑葫蘆門中的人怎麽會出現在蒼家,而且看他們的架勢不像是第一次來。


    難不成葫蘆門與蒼家是舊識,不管如何,葫蘆門的出現總歸不是什麽好事。


    範聽北聯想到了前幾天聽到的蒼家即將舉辦的成人禮,他猜測或許葫蘆門是受邀的門派之一吧。


    “哎…腿都蹲麻了,我們走吧,這裏感覺陰森森的,他們已經走遠了不會發現了。”衡雙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傾著身子向著圍牆靠去。


    “噗通”


    範聽北聞聲下意識的向身旁衡雙的位置望去,剛想嘲笑一番,當看到衡雙隻露了一雙腳在牆外,上麵部位消失不見的時候。


    不禁嚇了一跳,雙目圓睜,不自覺的張著嘴,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詭異之事。


    身後的牆壁完好無損,範聽北剛要伸手觸摸。


    忽然,衡雙膝蓋以上部位穿牆而出,整個人出現在範聽北的身旁。


    “媽呀,摔死我了。”衡雙揉著腦袋說道。


    範聽北很詫異,目中滿是疑惑,他抓了抓身旁的衡雙,道:“你是怎麽進去的?”


    衡雙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還以為自己離牆太遠沒有靠到,導致自己摔了一跤。


    範聽北這一問,更是讓他一頭霧水,不明所以。


    當他轉過身看到牆壁時,頓覺脊背冒汗,難道見鬼了嗎?


    隻有一尺的距離,這麽高的個頭,怎麽可能摔倒在地。


    當他迴想起摔倒時,眼前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見。


    可是現在天色還有些朦朧的亮光,並沒有徹底黑下來。


    範聽北伸手向著牆壁觸碰而去,驚奇的發現,這麵牆壁時可以穿透的。


    衡雙也將雙手伸了進去,而後突然大叫道:“這是反結界,我在書上看到過,外麵的人可以進到裏麵,裏麵的人無法走到外麵來。”


    範聽北快速收起雙手,他不是被衡雙的突然大叫所嚇。


    而是他現在所處的地方,讓他感到陣陣涼意,充斥著不祥的感覺。


    他想到了蒼家的那個神秘的地方——祠堂。


    強大的好奇心驅使著他欲走進圍牆,卻被衡雙一把拉住,有些顫抖道:“範…大哥,這是什麽…地方,還…還是走吧…”


    他感覺渾身不舒服,像是被不祥之物環身。


    “祠堂。”


    範聽北屏住了唿吸,隻吐出簡單的兩個字。


    當聽到‘祠堂’兩個字,衡雙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他當然知道蒼家祠堂的可怕。


    當日在演武場上淩平等人求情擔保也不讓範聽北被罰往祠堂就已經說明了問題。


    蒼家祠堂是個有進無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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