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聽北大步向山下走去,他不想在此耽擱過多的時間了,眼下交通工具還是個問題。


    那名叫華安的少年看範聽北向他走去,忙用身體將華東秋擋住,生怕範聽北再次發難,撇著嘴涕淚長流。


    衝著範聽北聲嘶力竭地大喊道:“你個土包子臭要飯的,我家少爺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拚命。”


    範聽北心中怒火更勝臉上寒霜密布,冷哼道:“一丘之貉,果然是有什麽樣的主就有什麽樣的仆。”


    小狗亦趴在範聽北的肩頭衝著華安齜牙咧嘴一陣狂吠。


    他本已打算就此離去,此時卻想多給他們加點顏色。


    範聽北很少發火,也從未被人如此辱罵,此刻實在無法忍受被人左次三番的言語上的欺辱,心中的怒火鎮不住的往外蹦,換作是脾氣再好的人也該發作了。


    他走到山腳處時,手掌輕輕一扒拉便將年幼的少年華安撥出去幾個跟頭,而後對著躺在地上滿眼滲著恨意的少年用力的一腳,踢得少年直翻白眼,一陣抽搐不停。


    第二腳,第三腳……


    躺在地上的華東秋被踢得差點背過氣去,口中呢喃著什麽。


    範聽北不想鬧出人命,心中也解了氣,他深知生命的來之不易。心中長出一口氣後大步向著山林中走去。


    “你們都是壞人……”華安此刻渾身沾上了泥土,一副狼狽的樣子,口中分不清你我了,他涕淚橫流,卻無可奈何,他與華東秋皆是普通人,根本不懂得修煉。


    半個時辰後,太陽垂落,林間更顯陰暗,範聽北在林間大步穿行。豎起了耳朵感知著周圍發出的一切聲音。


    半個時辰之後,前方若有若無的貓叫聲傳入了範聽北的耳中,聲音顯得很稚嫩,甚至很脆弱。


    前方約三十米的地方,一棵巨樹被掏了一個巨大的洞,洞中有數道綠色實質化的光束射來,光束如細線,比起貓獸拳頭大小的眼睛射出的光柱要弱小的多。


    是那貓獸的孩子,聲音很稚嫩,沒有那種撕扯人神經的痛苦,沒有絲毫的殺傷力。完全是剛出生的貓仔發出的叫聲。


    林間陰暗無比,範聽北向前走了二十幾米,臨近樹洞才看清,如他所想確實是一窩剛出生的小貓獸,胎腥還未散去,一個個張著嘴嗷嗷待哺。


    一定是剛才那兩名少年觸動了貓獸的禁地,才惹得剛剛產子的貓獸舍命護子。


    忽然,小狗激動的在範聽北的肩膀一直拍打,指向不遠處。


    動物的眼睛在這陰暗地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依然可以遠觀數米。


    範聽北順著小狗爪子的指向模糊能夠看到了兩道獸影。


    那是華東秋主仆二人的兩頭高級騎獸此刻正站立在陰暗的林間。


    其中一頭騎獸前腿根部鮮血淋漓,且有深深的齒痕,另一頭則完好無損。


    範聽北走近看清了這兩頭騎獸就是那兩名少年的高級騎獸,不禁心中喜悅。


    這兩頭高級騎獸要比他之前那頭犀角獸要威武神氣的多,四肢站立有一人高。


    範聽北跳上那頭完好的騎獸脊背,發現了一整袋幹糧,他望了望不遠處的樹洞中,幾隻嗷嗷待哺的小貓獸,將一整袋幹糧全都丟進了樹洞中。


    而後帶著小狗驅使高級騎獸一路向東奔去,速度比之前的犀角獸快了好幾倍。


    在這片原始山林中,一切都顯得那麽原生態,且處處透露著危險。仿佛多呆一刻就會多出一分危險。


    範聽北趁著星夜一路前行,高級騎獸的速度快到了極致,翻過一座座高山,穿過一片片密林。


    太陽高高掛起,陽光灑滿大地,整整一天一夜才走出茂密的原始山林。


    原始山林外一片開闊,一望無際的平原地帶,青草的香味彌漫開來,充滿了無限生機。


    範聽北頓時心情愉悅,忘卻了山林中發生的種種驚險與不悅之事。驅駛著騎獸一路狂奔而去。


    再次奔跑了一天,翻越四座高山,穿過數片大小樹林,來到了一座依山傍水的小鎮。


    傍晚時分太陽西下,昏黃的夕陽將小鎮包裹,小橋流水,麥田人家,一切都顯得那樣和諧,讓此地仿若人間淨土,世外桃源。


    範聽北打算在此留宿一晚,洗了澡換了身幹勁利落的衣服,又在酒樓掃蕩了一番。


    發現了小狗是個大胃王,小小的身體,吃的比範聽北都多。


    夜晚,小鎮上暖意洋洋非常靜謐,範聽北肩頭扛著不停打嗝的小狗在鎮上吹著暖風,悠閑的晃悠著。


    小狗不好意思的捂了捂嘴,而後趴在範聽北肩頭唿唿大睡起來。


    路過鎮外的公示欄上,看到了此處也貼著蒼家招收外門弟子的告示。


    範聽北沒有太過思慮,這幾日來的事情,讓他顯出了疲累,迴到酒樓便倒頭睡去了。


    淩晨時分,範聽北突然在疼痛中驚醒,額頭上滿是汗珠,此刻他隻覺心髒部位劇烈疼痛,如萬鬼抓撓。


    這不是發病時的症狀,疼痛的位置也不對,況且他才喝完最後一瓶抑製發病的靈藥沒幾天的時間。不可能這麽快就病發。


    小狗在一旁麵色凝重,不住的犬吠。範聽北疼痛難忍,快速運功調息。


    一個時辰後,才停止了調息,麵色蒼白,汗水濕透了貼身衣物。


    他安撫了小狗,心中生出不好的預感,難道病痛的位置轉移提前發病了。


    但是這個想法立即被否定了,他得的近乎絕症,一旦犯病沒有及時有效的克製便會立即死去。


    可是他這一次並沒有死去,且疼痛的位置不對,應該是上一次傷勢並未痊愈,加上最近幾日的奔波勞累所致。


    此刻他感覺心髒部位還在隱隱作痛,他靜心入定,繼續運轉範統堂的療傷之法。


    直到天明才停止調息,氣色才恢複過來。突然而來的病痛,讓範聽北心中難安,他想到了蒼家的無上法術。


    他的時間不多了,就算此次順利報名成為蒼家的外門弟子,還需要在半年後的晉升中博得頭籌才能成為內門弟子修習‘無上之法’。


    這讓範聽北多少有些心涼,他的修為太低,修煉了十年,隻會一招‘封敵之門’,修為勉強通過幻一境淬體境,進入幻二境開脈初階。


    尚未開脈成功連一個真正意義上的修煉者都還算不上,勉強算個準修煉者。若想在晉升中博得頭籌談何容易。


    想到這裏範聽北急切地想要提升實力修為,為博得晉升機會做準備。


    陽光明媚,透過窗子照射到範聽北的身上,他起身整理了行裝離開酒樓,驅使高級騎獸繼續向東奔去。


    這一次他帶足了幹糧,一路沒有多做停留,白天趕路,夜晚簡單找個地方休息,走過大小高山湖泊,整整七日才到達蒼家所在的地域,一座繁華無比的大城市景象,更確切的形容應該是一座帝國。


    十丈之高的堅固城牆由古老的青田石堆砌而成,牆上刻滿了歲月的痕跡。


    一座巨大的城池,南北長約一千裏,東西約一千五百裏,被一條護城河緊緊圍繞著。


    城內數千條街道,南北東西縱橫交錯,整座城中約數千萬人口居住,高山、湖泊、密林,比比皆是。


    範聽北跨過護城河的石橋來到城門口,城門上方篆刻著一個蒼勁有力的古字‘蒼’字,揮灑自如,似蒼龍飛天。


    難道這整座城都是蒼家的,如此龐大,這簡直就是一個國家。


    範聽北被深深震撼了,可想而知蒼家在整個南域大地的地位了。


    難怪南帝都深深忌諱,這樣的家族如若想要造反,那絕對能夠轟動整個南域,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範聽北順利通過城門,守衛以城中人來人往不便攜帶騎獸被扣下了,進入城中,眼前的繁華富庶非常人之所想,也非常人之所能。


    卻也不失小城鎮的市井親民之風氣。


    可是這裏對於範聽北來說還無比的陌生。他來到一處包子攤前坐了下來。


    此時已近中午,包子攤上就範聽北一個人。小狗一直趴在他的肩頭唿唿大睡。


    “大叔,來三籠小籠包。”


    “好嘞,又好吃又精美的特色小籠包來了。”五十歲左右的中年大叔拖著長長的尾音,端了三籠熱氣騰騰的小籠包放在了範聽北的麵前。


    範聽北麵帶微笑表示感謝,道:“多謝大叔,跟你打聽個事。”


    “有什麽盡管問,我在這做了三十多年的生意,這裏沒有我不知道的事情。”中年大叔顯得異常熱情。


    “這座城都是蒼家的嗎?”說話間已迫不及待將一隻小籠包塞入了口中,滿臉笑意的望著眼前的大叔,莫名的生出了好感。


    “是。”中年大叔隻說了一個字,後又道:“還想知道些什麽?”


    “越多越好。”


    “再來三籠包子。”


    範聽北突然對這個異常熱情滿臉笑容的中年大叔沒了好感,但是這並不耽誤他吃包子的胃口。


    “再來三籠。”


    “好嘞,年輕人就是年輕人。”


    範聽北想要快點了解這座城池,為此他付出了慘痛的代價,連續吃了十幾籠小籠包,差點被撐死,最後還剩九籠還是叫醒了小狗幫忙解決了。


    賣包子的中年大叔高興的聲情並茂的描述的繪聲繪色。


    “這座城池迄今至少已經存在一萬年以上了,東西南三個大門,前麵那條寬十丈的護城河深不見底,傳說河中有一種怪魚,能一口吞下一個人,可怕至極,蒼家是名震南域的家族,坐落在城最北部,是一座城中城,神秘無比。這裏是南門距離蒼家大約一千裏,年輕人你是來報名蒼家招收的外門弟子的吧。”


    範聽北挺著肚子大眼瞪著中年大叔,道:“是。”


    雖然他很生氣,但是也不好發作,畢竟此地人生地不熟的,還是安分點好。


    小狗一副很滿足的樣子趴在了範聽北的肩上繼續大睡起來。


    “嘿嘿…祝你成功。”


    範聽北沒有理睬他,轉身離去,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反倒差點把自己撐死。


    他慶幸自己提前六天到了這裏,但是進門時騎獸被扣下了,他思索著這麽遠的路程蒼家應該另有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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