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曖冬聽到傳言翁美鶯有外遇,這對他來說就像地球開始倒轉,簡直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幾天前,翁美鶯晚歸之前,她給未迴家的劉暖冬留了個紙條說自己在醫院值夜班,可她迴家半個鍾頭前醫院來電話說要找她和另一位醫生換夜班。當時劉暖冬迴應說翁醫生不是在值班嗎?科主任吞吞吐吐地說明白了。當翁美鶯到家時,劉曖冬不禁疑問,主任不是想調你夜班嗎?翁美鶯神情怪異,有點失措應聲道,我不是上夜班迴來了,弄得劉曖冬在琢磨她的話虛實真假。一個說值夜班,一個說換夜班,牛頭不對馬嘴的,這葫蘆裏裝的是什麽藥?再加上挺長一段時間,翁美鶯經常夜出晚歸的現象,使劉曖冬頓生疑惑也屬正常反應。

    劉曖冬按奈不住心疑纏繞所引發的不安情緒,他要揭開翁美鶯的“秘密”,於是故意使了個調虎離山計,下午在單位打了個電話給翁美鶯,說是馬上要到鄰市出診動刀,晚上肯定是迴不來了。翁美鶯對他出診工作早已習以為常,隻是交代他路上注意安全。其實,劉曖冬傍晚下班什麽地方都沒去,呆在辦公室裏先做他最近一篇沒完成的論文。他想捉奸要成雙,半夜三更殺個迴馬槍,揪出奸夫淫婦。後來他又改變了主意,認為翁美鶯若有外遇,再蠢也不會把男人帶迴家過夜。他聽人說,如今多數聰明的男人過著“時尚婚姻”,一邊維係和諧家庭的港灣,一邊在外構建溫馨浪漫的新巢,做到安詳幸福和激情四溢生活兩不誤。但翁美鶯究竟有沒有外遇,隻是劉曖冬無端的猜疑。他迴家的時候什麽也沒看到,空蕩沉寂的房間,隻有客廳裏“嘀噠嘀噠”的壁鍾聲顯得那麽的單調枯燥。超過零點時分,他還聽不到翁美鶯的開門鎖聲,他也弄不懂自己為什麽竟然會掛念起翁美鶯來,他想這難道與羅紫楠對自己的冷漠有關?

    劉曖冬關了客廳的燈,和往常一樣進了自己的書房。他想睡卻睡不著,腦海竟是翁美鶯赤裸著身子被一個說不清認不清的男人擁抱的幻影。他實在無法控製自己的胡思亂想,幹脆坐在黑漆漆的陽台上,想讓清涼的夜風驅逐腦中的“魔鬼”。猛然間,劉曖冬聽到客廳外有開門的鎖聲,心頭不由虛發起來,眼光穿過書房半掩的門縫,看看翁美鶯究竟是否有攜男帶友的。門“吱”地一聲地被推開了,爾後亮起的白熾燈光把客廳的黑暗驅散了。劉曖冬瞠目結舌:入門的竟然是一位佰生的年輕男子,翁美鶯連影子都沒有。他的自然反應是:家裏來了小偷!

    劉曖冬情急之下想朝客廳大吼一聲“抓賊啊!”,可話到喉嚨就打了結。劉曖冬犯疑,小偷的舉動居然像到了一個熟悉之地,顯得鎮定自若,不是爭分奪秒地翻箱倒櫃搜金刮銀的,而是先打開冰箱門,倒了一杯飲料,坐在沙發上一口氣喝完後,伸手開啟茶幾上的抽屜不知找什麽東西,給人一家之主的感覺。劉曖冬吃不準此男接下去到底要幹什麽,他現在又萌生了這位不速之客或許是翁美鶯情人的念頭。盡管是猜測,但他好象隻能這麽認定。他想,此人肯定不是竊賊,天下豈有這種為了喝飲料而入不敷出的竊賊?因過於凝神關注客廳裏的這位陌生人,劉曖冬挪動的腳步不小心拌倒了腳邊的一個花盆,發出“嘭”的聲響來。

    目標曝露,客廳男人的臉向發出聲音的陽台轉過來,竟然沒有像劉曖冬想象的那樣,他應該狼狽逃竄才是。但他不僅沒有逃竄,還朝裏麵的陽台喊了一聲:“喂,有人嗎?劉院長在家嗎?”

    男人喊了兩聲,見陽台沒動靜,正想轉身出門,劉曖冬大吼:“站住!”,又順手拎起金屬拖把衝出書房,邊衝邊喊抓賊抓賊啊!男人嚇得一邊舉起雙手做出投降樣,一邊說劉院長、且慢且慢,我不是賊呀,我是翁醫生的朋友陳業敏。

    “你來幹什麽?!”劉曖冬怒目而視地問,仍警惕地緊握拖把。

    “噢,我是來取翁醫生身份證的。”陳業敏吃吃地說。

    “什麽意思?”

    “嗨,出車禍了。”

    “什麽?車禍?!”

    “沒事、沒事,別急,她現在人在派出所。”

    原來翁美鶯以為劉曖冬出診今晚不歸,在家閑來無聊,於是忽然萌生興致,叫陳業敏教她學開車。因為前幾次約會,陳業敏就誇誇其談對她說,姐啊,你氣質不錯,應該學學開車,學會後你買部豐田、寶馬之類的車,戴上絲色如雪的手套,在暮州市區逛蕩幾圈,準讓那些沒文化沒素質的開車富婆成為山西沉醋。翁美鶯沒吱聲,隻當他玩笑,另外她壓根兒也沒有學車的欲望。可她連自己都沒料到,今晚竟莫明其妙來了興致,險些還付出沉重的代價。晚上十時多,陳業敏借來了一部半破不舊的教練車,三下五去二,十幾分鍾就向翁美鶯傳授了最簡單的幾招駕駛技術,就讓翁美鶯開上了沿著江邊的公路。全長八公裏的路來迴開了幾趟,由於夜深路寬,車少人稀,翁美鶯又是第一次體驗到駕車的快樂,自然放鬆警惕,漸漸加大油門,速度雖說不上是飆車,但也接近七八十公裏。正當陳業敏想誇她幾句時,前方約五十米小路口拐彎處突然竄出一輛兩輪摩托車,驚慌的翁美鶯已經失去了正確的反應,把油門變成了刹車板。就在教練車撞上摩托的刹那間,坐在副駕駛座的陳業敏本能地伸過左手猛地把方向盤向右急打,並踩下了自己腳下的刹車板。但因速度快,拐彎大,車衝上了人行道後撞倒了金屬拉圾箱,又隨著慣性險些撞破江邊護欄。要不是陳業敏連續踩刹車,後果將是連人帶車翻滾入江。他們驚魂未定之時,恰巧被路過的“110”巡警逮著。拿不出駕證的翁美鶯,成了嚴重違規的當事人,進了派出所。在調查時,翁美鶯不想曝露自己的工作單位,更不想此事讓劉曖冬知道。於是對民警不斷撒謊,最後聲稱自己是下崗職工,學開車當出租,為的是混口飯吃。民警用懷疑的目光打量她,怒氣衝衝地拍桌子瞪眼珠,要她拿出身份證辨真假,否則對她實行交通違法的行政拘留……

    劉曖冬和陳業敏趕到派出所時,在門口遇見了值夜班的副所長老紀。老紀的老婆上個月的命還是劉曖冬在手術台上拾迴來的。夜遇恩人,不禁驚喜,老紀一聽陳業敏說審訊室裏被扣的人是劉夫人,趕緊向劉曖冬道歉賠不是,說這裏天天有案件,難免有得罪之處。到了審訊室,民警不知來頭,一見所長,便指責這位婦女狡猾如狐,隱瞞真實身份,應該嚴厲懲辦。

    “懲你個屁辦,馬上給我放人!”老紀朝手下大聲訓斥。

    “紀所長,剛才您不是說……” 民警一臉尷尬,不知何故。

    “剛才不是現在,你怎麽有那麽多廢話,叫你放人就放人!”老紀扳起臭臉下達命令。

    劉曖冬拉起翁美鶯的左手,說了一句:“你讓我擔心。人沒事就好,咱們迴家。”翁美鶯聽了感動,眼眶竟濕潤起來。一旁的陳業敏見此,心酸溜溜的,還忽然有一種強烈的失落感。剛才他和劉曖冬一起來派出所的路上,兩人在車中是沉默以對,陳業敏原以為劉曖冬見到狼狽不堪的翁美鶯,定會向她大發雷霆,或者向她發出“丟人顯眼“的嘲笑之聲,或者幹脆威脅和她解除婚姻關係,但眼前什麽都沒有發生。

    他們走出派出所大門時,翁美鶯主動向劉曖冬介紹陳業敏,說他是正直、仗義、無私的好朋友,還說今晚學車是自己的一時衝動,要不是他剛才反應快,恐怕自己早沒命了。

    “哎,你傻愣什麽,啞巴了。”翁美鶯向陳業敏擠眉暗示說。

    “噢,姐夫,你好!” 陳業敏抓耳撓腮地說:“不好意思,翁姐要我見到你時喊姐夫。”

    “什麽好不好意思的,這是做人的基本禮貌。我是你姐,難道我老公不是你的姐夫?”

    劉曖冬開心地笑了,還幽默地說第一次聽人喊自己姐夫,真有點不習慣,以後都是朋友,喊姐夫就費了,直唿其名就好。

    事情也許就這麽簡單,壞事好象變成了好事,至少三人有三種想法。在翁美鶯看來,今晚這起意外事故說明自己在劉曖冬的心目中還有一個位置,盡管她不清楚這位置份量究竟有多重;在劉曖冬心裏,他發現翁美鶯其實是自己最合適的伴侶,盡管最適合並不表示最深愛的意思;在陳業敏眼中,翁美鶯是自己巧遇的“天仙”,既然是“天仙”那就是可遇而不可求了。

    羅紫楠發現劉曖冬最近一段時間,從想急於接近自己到漫不經心又好象在刻意躲避自己,盡管是一種直覺,但她在揣測這其中的奧妙。羅紫楠萌生這種疑問也是很自然的事。在英曼娜快樂彩虹廣告公司還沒開張前,羅紫楠曾把劉曖冬的這種行為與她閑聊討論,結果兩人的觀點大相徑庭。羅紫楠的結論是,劉曖冬是因為對她心中有愧而躲避自己,英曼娜則明白無誤地告訴她,是你羅紫楠極度冷漠的態度將劉曖冬的心徹底迴歸翁美鶯。

    “阿楠,不信你可以檢驗檢驗我的科學判斷嘛,看一看你這當年的校花究竟在他眼裏現在還有多少魅力,試探一下當年的白馬王子究竟現在對你是不是仍然海枯石爛不變心。”

    “你又開始發表奇談怪論了,你不說亂七八糟的話,會爛嘴呀。”

    “怕了吧,我的大美人。”

    “怕,怕誰?”

    “嚴鐵心。”

    “哈哈,看來你至多是三流五等的心理專家。”

    “那就是怕劉曖冬。”

    “看來有時我還真高估你了。所謂人心難測,你也有失算的時候啊。”

    “失算,不會喏。那你怕誰?實話相告。”

    “怕我自己,行了吧。”

    “喲,你也會編出奇談怪論。”

    於是羅紫楠說出自己怕自己的理由。在她看來做事做人要堅守一個底線,或者說一個尺度。怕就怕超越了這個底線或尺度。比如自己明明知道不可能與劉曖冬在婚姻上會有什麽結果,因此決不能在感情上過多的投入或肉體上深陷其中,這就是我做女人一條不可逾越的底線。你和張不喚都突破了這條底線,注定你們要分道揚鑣,即使你維持現有的婚姻關係,那也是名義夫妻。當然,中國有很多名義夫妻,隻不過類型不同,我與嚴鐵心也算其中一種類型的名義夫妻。但不是逾越男女底線的這種名義夫妻,至少我是如此。

    “哇,好一個聖潔如玉的女人,你就不能現實一下,實際一點嗎?我可不想學你整天沉浸在烏托邦虛幻的世界裏。醒悟吧,我的好姐妹,拋棄你的男人女人底線論吧。”英曼娜故作深沉地說。

    “你知道有一位作家對三種女人的三種身體交易是怎麽個描述的?那可是一針見血的精辟論點。”

    “你不會用作家的嘴諷刺我吧。”

    “是諷刺還是讚揚,這需要你自己體會。不過,我說了,你可要做好承受精神壓力或者心靈痛苦的準備。”

    “說,誰怕誰呀!”

    英曼娜一甩臉,不屑一顧地表示,姑奶奶什麽風浪沒經曆過,就憑什麽作家幾句虛張聲勢的鬼理論,也想置我精神癱瘓,嘖嘖,沒門。

    羅紫楠把記不清是哪位作家在哪本書上的這段論述重複了一遍:

    聰明的女人用身體思考,平庸的女人用臉蛋思考,最蠢的女人用下半身思考。男人之所以長久地傾慕一個女人,因為他對女人上半身的渴望超過了下半身……

    英曼娜果然急不可待地罵道,呸、呸,我明白這位睜眼說瞎話的作家,放了一通狗屁的“身體論”,什麽上身下身的,我敢打賭,這位作家從來沒見過女人的下半身長得是啥模樣,否則他的觀點就會變成聰明的女人用下半身思考了。再說了,現實生活中的女人,不靠姿色的身體靠什麽?我也給你一個理論,一個美女來到世上的任務不是拯救全人類,而是普度天下眾男人。現在有多少漂亮媚媚……嗨,不說了,說了你也不明白不相信。哎,你明天好象是休息,不妨來我公司指導指導工作,怎麽樣?看看我究竟用什麽辦法賺錢,讓那位狗屁“身體論”的作家見她娘的下身去吧,哈、哈、哈……

    羅紫楠第二天上午10時多到了英曼娜剛開張不久的快樂彩虹廣告公司。開業典禮那天羅紫楠正在上班,英曼娜當時接到她不能來捧場的電話,聲音很是傷感地說,沒勁,你們這些人真沒勁,一個上班沒空,一個下落不明,好讓我失望。你可記住嘍,你和遊然生欠我的這筆人情債,以後要三倍償還給我。

    羅紫楠推開公司玻璃大門,發現彩虹公司還真有點像模像樣、有章有法的,除了辦公場所裝修不錯外,大廳七、八個年輕男女坐在電腦前默不著聲地埋頭幹活,廳門左邊還設有一個諮詢吧台和小姐專門招唿客人。小姐笑容可掬地說,你應該是英總的好同學吧,請跟我來。

    “好厲害,你怎麽知道我找你們英總?”

    “英總上午一來就吩咐我,今天有位女同學來找她。我問她叫什麽名字,她說看人就明白,意思說最漂亮的那個人就是我的同學,果然名不虛傳。”

    “看來你們的英總是做廣告的料。” 羅紫楠自言自語,弄得小姐有點莫衷一是。

    羅紫楠一進英曼娜的辦公室,看見她不知與哪位客戶在打電話,聲音趾高氣揚的,時兒發出陰沉的嘲笑,時兒擺出盛氣淩人的架式。英曼娜用手示意紫楠坐沙發上,羅紫楠雖然在翻閱廣告雜誌,注意力卻在英曼娜連珠炮似的說話中。

    “崔總呀崔總,快報廣告營業執照年審工商局過不了關,明天發不了廣告,那你可就慘了……報社有那麽多的人在等你養家糊口,現在竟出現這種狀況,我看是你這位當老總的工作失誤啊……什麽……你想求我幫你擺平這件事?實話相告,我有困難呀,至少我現在是不在其位,難謀其事……再說找關係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對吧……噢喲,你想請工商局領導吃飯……哎呀呀、崔總,這不是什麽幾星酒店的問題嘛,現在領導幹部誰沒吃沒喝的,其實他們最討厭的事就是吃飯,耗時間不說……你怎麽沒明白我的意思,你一點醫學常識都沒有,所謂禍從口入,吃了三珍海味,弄不好還會患三高症……好了、好了,我現在來了一個醫藥廣告大客戶,外麵還有好幾位房地產大老板等著我恰談業務……不說啦,拜拜!”

    “娜娜,你也編得太離譜了,我什麽時候成了你的醫藥廣告大客戶?”羅紫楠衝著英曼娜笑。

    “你別笑,過河拆橋的崔總,也沒看見現在坐在我這裏的究竟是醫藥大客戶還是醫界大專家,這叫隨機應變,雖然是謊話,但不犯法。”

    “聽你口氣,好象你對辭職的事還耿耿於懷,想報複崔總?”

    “沒呀,你不是都聽見了,是他求我辦事。”

    “那你就不能幫幫他,拉他一把,何必得理不饒人呢。”

    “問題不是我想不想幫他,而是他無情在先,我無義在後。這就是因果關係,叫惡有惡報。”

    “我沒說錯,你現在見死不救,其實就是一種報複。”

    “喂、喂,可我的理解和你恰恰相反,這是給他一次教訓,豈能扯上報複?”

    “好了,我不和你爭,那是你的事。”

    “你又說錯了吧,咱們是什麽關係,你姐我妹,我的事就是你的事,你的事也是我的事啊。”

    “哇,小看你了,才當幾天老總,話在自己的嘴裏,曖在別人的心窩,行呀你,英大老總。”

    “好了、好了,不要左一個英總,右一個英總的,搞得別人以為你羅醫生真的是藥界老板來談藥品廣告宣傳的。”

    英曼娜得意地在辦公室中央像是在跳舞,扭腰蹬腿的,顯得開心至極,蹦蹦跳跳幾個迴合下來,她從櫃子中端出一大堆水果、餅幹、瓜子之類的零食放在羅紫楠麵前。羅紫楠無法了解她如此開懷舒心的真正原因,但她想應該是剛才對崔總的一番冷言熱諷得到的一種心理滿足而表現的忘乎所以。這是大多數女人的一種自然反應,說不準這種言行是對還是錯,至少在英曼娜的眼裏是好事,在她看來對崔總的教訓還僅僅是開了一個頭。

    這是前晚英曼娜在總統套房時,甄淦青興奮地揉住她的柳腰許下的諾言,說教訓崔總對他而言簡直是小事一樁,明天工商局開始辦理各家報社廣告營業執照的年審,找個什麽理由不讓消費快報年審過關,這樣快報不能按時發廣告,崔總也就違反了與暮州綠之林房地產公司江總簽定的廣告合同,那三百萬的廣告費就要撤迴到江總的賬戶,否則報社就要麵臨一場必輸的官司。吖吖,淒慘的崔總,知道什麽人都幫不了他的忙,非找你英曼娜不可。屆時,你再叫董哥把江總的三百萬劃入你的彩虹公司,成為彩虹的代理廣告款,你愛往哪家報紙投就往哪家投。我相信今後沒有哪家報社社長、老總會不願意和你彩虹合作……

    “最近你過得如何?”英曼娜關切地問。

    “你指哪個方麵?”羅紫楠漫不經心地答。

    “潘玄安有否騷擾?”

    “我幾乎關機。”

    “你就認為一定是潘老頭幹的,也許是其他好色之徒。”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羅紫楠似乎用很肯定的語氣說:“我想,應該不會是別人吧。”

    “之前……我的意思是,此事你告訴了劉曖冬?”

    “沒有。不過他知道了又能怎麽樣?”

    “阿楠,你能說句心裏話,你和劉曖冬真得沒戲了?”

    “姑奶奶,你就別把我和他老扯到一塊好不好。什麽有戲沒戲的,本來就沒有那麽迴事嘛。現在的關鍵問題是,他那種損人利己的行為是不可原諒的,算我當初瞎了眼,把多年的感情寄托在他的身上,氣得我最近好一陣緩不過來。”

    “這麽說,現在緩過氣了,”英曼娜瞅起媚眼說:“那麽,你究竟想誰?”

    “想誰?”

    “是想劉曖冬還是嚴鐵心?”

    “他們都不在我眼裏,一個損人利己,一個無情無義!”

    “嗨,你也不要為這些黴臭的男人慷慨悲歌了。”

    “我不像你那麽灑脫,現在成了自由駕馭情感世界的真正主人。”

    “哇靠,沒想到你對我有這麽高的評價!”英曼娜聽後熱乎乎地說:“你還真讓我發現了自己的價值。張不喚算個球,充其量是個渾水摸魚,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的商販;董莫明挺本事,還算有點尿,但關鍵時候肯定是一個保身自救的縮頭烏龜;還有那位甄淦青……”

    “誰呀,甄什麽來的?”羅紫楠疑惑地問,好象發現英曼娜又有了新交。

    英曼娜知道自己說漏了嘴,慌忙收舌咽聲。自從那晚在國際金茂酒店與甄淦青做了一場魚水之歡的交易後,她就不打算和任何人說此事,包括最知己的羅紫楠。因為她不想把這種當時連自己都預料不到的交易做任何張揚,更重要的一點是,不要使自己在羅紫楠心目中的灑脫形象變成了淫蕩形象,不管怎麽講,那畢竟是見不得陽光的醜事。

    “娜娜,你還沒迴答我的問題呢。”

    “你有沒有搞錯,今天是我請你來指點迷津的。”英曼娜逗笑她說:“除了身體論,你就不能為我來個公司論,評價評價。”

    羅紫楠感覺彩虹給她的第一印象確實不錯,這是她來之前不敢想象的,除門麵氣派不說外,這七、八個年輕人組成的小團隊也挺朝氣的,但缺了一個得力的幫手,當老總不可能都事無巨細,需要一個忠心耿耿的人才行。英曼娜明白羅紫楠指的這個人是遊然生。

    “你說的是藝術家啊。這混球,到現在還查無音訊。”英曼娜歎息說。說著,她的眼圈有點濕潤。羅紫楠見此,也套用英曼娜剛才說過“你不要為這些黴臭的男人慷慨悲歌了”的話來譏諷她,說沒準藝術家隨時都會出現在你的視野裏生活中,到時你可不能對他再指桑罵槐的。

    “至於你怎麽賺錢,我還不太明白。要我指點迷津沒那本事,弄不好還讓你步入岐途。我隻會把脈下藥,別的什麽都不行,哪天我下崗了,英總可要收留我噢,教我賺錢的訣巧,怎麽樣?”羅紫楠邊嚼著話梅邊詼諧地說。

    “阿楠,這世道誰都想賺錢,但怎麽個賺法,還真說不清。和你直說了吧,我賺錢靠的是關係,還有就是幾分姿色的效應。可你和我不一樣,你靠的是一技之長,不過在我看來你還沒有真正發揮出來,否則你的之長可以換來比你現在多好幾倍的收入。這就是賺錢之道了,你明白吧,可愛的羅大夫。這樣吧,我給你創造一個你意想不到的機遇……”英曼娜口若懸河地說。

    原來,自從董莫明上次主動撤訴羅紫楠,後又在擊劍館與羅紫楠初次相識後,董就一直想能進一步加深與羅紫楠的關係,但英曼娜沒給他任何機會。英曼娜以為董心懷鬼胎,她又豈能讓自己最好的同學掉入他的狼口。董莫明其實想的問題比較遠,加強與羅紫楠的關係不是為了自己哪個方麵的需要,而是想通過英曼娜的關係,把羅紫楠推薦給自己的頂頭上司、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趙焱認識,使她成為分管領導的家庭醫生,現在社會不是開始時髦家庭醫學護理嘛。董甚至玄想,做了家庭醫生的羅紫楠,若與領導關係還會發生什麽變化,換言之,領導真成了羅的情場俘虜,自己就功不可沒,那被重用、提拔,隻是時間問題了。當然,董的這一真實想法沒有向英曼娜挑明。當董莫明前天上午接到英曼娜的電話,董告訴她,江總在快報投入的三百萬廣告,隻要甄局長替你擺平就行了,根本不需要我出手。他還威風凜凜地說,我現在若出手,那是在浪費我的智慧和精力噢。我要幫你修理崔總,恐怕不是你想象報社少賺多少錢而是要他們關門丟飯碗的問題…… 英曼娜聽後有點毛骨悚然,她第一次發覺董莫明不僅是好色之徒,而且還是敢下狠手的“暴君”。於是,英曼娜沒敢再問也不想繼續問董究竟要采取什麽報複手段為她出這口惡氣。說到得意處,董莫明突然話峰一轉,把請羅紫楠當自己分管領導家庭醫生的事求英曼娜牽線搭橋,那語氣是誠懇至極。英曼娜猶豫片刻,覺得一來給這麽高層次的領導當家庭醫生是許多醫生求之不得的榮幸,二來也為紫楠個人的政治發展預留了某種可伸縮的空間,再來就是給她創造了一個淘金賺錢的機會。這一箭三雕的美事,羅紫楠應該沒有理由拒絕的。於是英曼娜答應了董莫明的請求,但條件是不能以他的名義。董在電話那頭發出不解之聲。英曼娜說,局長大人,你別裝糊塗啦,我難道還不知你是想借花獻佛,唱的是春江花月夜的小調。你隻管自己的仕途前程,其實羅紫楠想知道誰推薦的人對你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趙副市長要明白你的良苦用心就行,否則你的功夫不是白費了嗎?

    英曼娜把當家庭醫生的三個好處一說,羅紫楠露出甜津津的笑容,說這差事當然好,卻又疑慮地問是誰介紹的。英曼娜瞅一眼她,幽默地說:“阿楠呀阿楠,學雷鋒做好事哪有留名留姓的,你就別問誰了,關鍵看結果,家庭醫生究竟幹不幹?”

    “娜娜,我現在是不想幹,也說不出什麽理由。但你非要我做這差事,你總得讓我考慮考慮吧。”

    “你這一輩子,我看是完了。嗨,我把這麽好的機會送到你眼前,卻讓你的憂柔寡斷給葬送了。” 英曼娜搖頭皺眉,說你怕什麽,又不占用你正常的上班時間,市長需要時給你一個電話,登門探視問個好開個藥,這是既沒風險又輕鬆的美事,你就把握一下實踐一下,試做之後若不行,找個理由推辭也不遲嘛。再說,這也是我為你開辟的一條新路子,你沒走過的路,又怎麽知道它是曲折還是平坦呢?

    “好啦,死的也會被你說成活的。我答應你就是了。”羅紫楠沒好氣地說。

    “痛快,中午我請你吃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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