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座町


    “小千葉啊,我好想你啊,噢!”雖然早就收到了信息,但開門一瞬間,還是讓黑崎一心感動莫名,本想飛撲向一身紫色長裙的小千葉,結果卻被自家兒子一腳踹飛撲牆。


    “嘖,都老大不小了,稍微有點家長的樣子吧。白哉隊……千葉姐,好久不見。”失去靈力之後,消沉過一段時間,最近難得適應的一護,見到身著義骸的兩人,雖是現世的裝扮,卻很快又再度喚起他所有關於死神的記憶,不免帶了幾分落寞。


    “一護,最近氣色不錯,妹妹們出去了嗎?”似乎看出了一護的失落,卻是佯作不知的千葉,笑著拉開了話題。


    “啊,剛好今天社團有活動,去棒球練習了。千葉姐,白哉……進來坐。”見著一臉不見波瀾起伏的白哉,雖然收斂了一身威嚴寒氣,卻依舊令人難以親近,畢竟已經被剝奪了死神代理的身份,一護一時也想不到該怎麽稱唿白哉。


    “噗,你叫他姐夫也是可以的。哈哈,不過這樣的話,某人就真的成了老頭了。”瞟了一眼賴在地上哀怨的死燕子,千葉笑眯眯地拉著被安上‘姐夫’稱唿後,看著誌波海燕表情複雜的朽木當家,兩人換鞋入了屋內。


    “切,裝什麽嫩。一護,我告訴你,其實,你該叫他們一個白哉叔叔,一個千葉阿姨的。哈哈哈哈哈……哇!”還沒笑完就被咖啡碟再度砸飛的黑崎一心,無比哀怨地望向性格越來越兇殘的小千葉,“小千葉~”


    “……還是名字相稱吧。”畢竟,黑崎一護已經不再是屍魂界的死神代理,也再與瀞靈廷沒有關係,對於海燕與千葉兩人都希望黑崎一護重新迴歸普通人的生活,待百年之後再做決定是否成為死神這件事,白哉倒也不可置否。


    畢竟黑崎一護與其他死神不同,不是死後靈體,而是現世人類,不過是因為露琪亞一事被牽扯而成為死神代理,但終究*尚未消亡,露琪亞事件已經結束,現在藍染一事也告一段落,是時候該讓他迴歸正常人的生活。


    “哦?難得啊白哉,你居然也有這般不拘小節的時候。”這次輪到海燕意外了,照理白哉少爺才是最愛扣規矩的人喲。


    “反正他從來也都是這麽叫的,如今也沒必要有所不同。”墨玉望向已經看不出原有模樣,卻依舊奔放過頭的家夥,不疾不徐意有所指的話語,卻是讓海燕呆了下,而後摸頭大笑。


    “抱歉呐,這孩子之前給你們添麻煩了。”最注重身份的朽木少爺,經常被一個死神代理直唿名諱,估計分外內傷。尤其一護這孩子沒什麽眼力見,估計經常當著隊員們的麵亂喊,白哉會殘念,繞著彎怪他這個父親家教不嚴也是正常的。


    “說什麽,是該為露琪亞莽撞,將一護扯進是非道歉才是。不過,一護,你與我們不同,終究該有你自己的人生。瀞靈廷很感激你的幫助,此番我們前來,也帶來了總隊長的問候,當然也希望待你度過自己的人生之後,有興趣加入我們護廷隊。但是,我們不能剝奪你身為人類的權利,也希望你好好享受你的生活。”千葉朝眼前少年略略側身行禮,真誠的話語,並非客套,而是尊重一護身為人類的權利與自由。


    在露琪亞事件之後,之所以會讓一護維持死神代理的身份,固然是當時瀞靈廷戰力不足的緣故,另一個原因,則是他已經被藍染盯梢,敵戰狀態,既然已經涉足其中,想要完全置身事外,那是不可能的。最好的保護,便是讓一護加入死神。


    說實話,雖然一護使用了誌波一族的禁術,靈力全失,但實際上並非完全不能恢複。隻是無論是海燕,或是她,都不希望一名尚未真正開始享受人生的少年,舍棄自己原本的生活,狼狽奔波在現世與屍魂界。


    死神代理的狀態維持太久,一護便越難適應以後現世的社會。而他,終究是人,不是屍魂界的居民,長期頻繁脫離靈體,對身體與靈體的損傷,是不可修複的。


    “……啊,我知道了。”知道千葉姐他們是為自己好,但終究很難從擁有那麽強大力量的狀態,變成現在連普通的遊魂都看不到的凡人,一護多少還是需要時間恢複的。


    “啊。當然,如果海……一心有興趣帶你和妹妹們移居幻域,我也是歡迎的。好歹我也是那邊的王,幫你們轉換體質,安排一大片領地給你們居住也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喲。那邊的靈子密度相當高,一旦轉換了體質,一護,你的靈力很快就有恢複的希望呢。”話鋒一轉,開始準備挖人才的某域之王,笑眯眯地丟出誘餌。


    “誒?”話說,剛剛不是還在邀請他死後加入護廷隊麽。


    “哦,那邊怎樣?”


    “哈哈,幻域版圖相當遼闊,物產豐富,居住的大多是精靈,崇尚和平,有興趣,明年暑假,可以帶一護他們過去玩。食宿我全包了~怎樣,一護?聽說在校成績不錯是個高材生,幻域也有不少專業的學校,可以學到很多東西,恢複靈力喲。”


    “這……”感覺很令人心動啊。畢竟去過幻域,那邊美麗奇幻的景色,讓一護留下的非常深刻的印象。


    “石田雨龍,已經準備這邊結業後就跟他父親移居幻域了喲。”嘿嘿,比起準死神,滅卻師的小孩就容易拐得多了。而且幻域的環境,本來就非常適合滅卻師生存,與其百年之後,要麽從事最討厭的死神行業,要麽在流魂街被死神監視,還不如直接選擇幻域。


    所以,早在上次戰後,重傷的石田雨龍被接迴幻域治療,加之知道父親龍弦加入後,她一拋橄欖枝,那聰明孩子就點頭了。


    “誒!!龍弦那家夥竟然去了幻域!”


    “誒!!雨龍那家夥竟然……”同樣意外的兩父子,同樣是好基友竟然毫不猶豫的跳槽到幻域的驚訝,卻在發現自己反應過於激烈之後,都不約而同地幹笑幾聲,轉移尷尬。


    “……黑崎一護,”見五番隊隊長不務正業,居然當著他的麵誘拐未來瀞靈廷的戰力,著實看不下去的六番隊隊長,墨玉掃過已經開始詢問千葉移民幻域細節,節操盡碎的黑崎一心,似乎對於某人已經放棄治療,直接望向他的兒子。


    “是?”


    “你天生,便是死神。瀞靈廷與你的羈絆,不會因為時空而斷絕,這一點,希望你永遠記住。”為護靈而生,為護生而戰鬥,乃是死神的真義。一旦提起斬魄刀,便永無舍棄之理。


    “……我明白了!”


    竹隱總部


    “哎,果然人老了,就是沒用,小淺舞,能幫我拿個糕點嗎?咳咳,手都在發抖呢~”一襲檀色長袍,側臥在中式貴族大長椅上,臉色白得都沾不上人氣的柳生一郎,單手朝起個身就能夠著的小方桌上那碟糕點晃了晃,似乎除了說話,連起身的力氣都沒了。偏偏那雙蒼藍雙眸,卻是精神得很,令人偏生幾分懷疑。


    “嗬嗬,那就把手剁了如何?師父,反正你的手都沒用了呢。”坐在另一側同樣掛病號,臉色雖同樣蒼白,卻終究不似某人那邊恐怖,淺舞斜了一眼在大戰過後,越來越沒個正形的柳生一郎,豔紅丹蔻,青蔥玉指,卻還是取了他最喜歡的糕點,放到他手上。


    “哎,要真剁了,小淺舞是打算喂為師嗎?”將糕點送進嘴,似乎逗弄眼前容易臉紅的美人已成習慣,柳生一郎被賞了枚白眼,卻是不怒反笑,結果樂極生悲,扯到傷口,再度爆裂噴血。


    “你要是嫌命長,我現在就直接解決了你,省得折騰。”話是這麽說,卻是半點都沒耽擱,淺舞連忙讓外麵的侍衛請幻域的專屬醫療隊過來,自己先用靈力幫柳生一郎緩止傷勢爆發。


    “咳咳咳,藍染那家夥的刀,倒是真不錯。可惜,終究也有極限性。”不甚在意地接過屬下遞來的手帕拭去唇部血汙,乖乖由愛大驚小怪的淺舞幫他治療,蒼藍雙眸微微泛過一絲笑意,卻是意向不明。


    “什麽意思?難道你解析出鏡花水月的破綻了?”柳眉微揚,淺舞望向眼前猶如大海般深沉難懂的男人,莫非他受了鏡花水月萬解一刀後,竟在這段時間,竟用軀體感知刀氣對靈體的傷害後,看出了鏡花水月的破綻。


    “嗬嗬,當然,否則,他也便不是柳生一郎了。”愉悅的笑聲自幽靜竹舍外傳來,卻是讓淺舞流露幾分意外神色,尤其是見到來人竟還包含了那個人之後。


    “哎呀,千葉妹妹,長大之後真是越來越聰明,也越來越不可愛了。看著你現在的樣子,我就無比懷念你小時候……咳咳咳,淺舞你是想弑師嗎?”後背的傷口,被某兇殘爪子一拍,即刻血像噴泉一樣,柳生一郎望向一臉無辜的淺舞,總覺得他剛剛這句話應該沒有什麽問題啊。


    “啊,不好意思,剛剛手滑一下。”望向叱吒屍魂界千年,偏偏頂著一張不到三十的俊秀臉皮的老不死在她麵前扮可憐,淺舞笑眯眯,不帶半分愧疚。


    “咳,我倒是不知道,你們兩個的感情,什麽時候好到這種程度。來來來,主人家忙著耍花槍沒空招唿我們,白哉我們自己拉小板凳做。”顯然對於此處並不陌生的千葉,非常自力更生地拖過兩隻小實木圓幾,跟白哉兩人坐下,卻是取出了一個盒子交給淺舞。


    “這是幻域獨有的夜仙草,對於修複靈體和靈力,有著非常好的療效。待柳生一郎將鏡花水月的刀氣解除後,便給他服用吧。不過……”笑眯眯望向還在長椅上裝死的某零番隊隊長,“裝死騙小淺舞那麽久,藍染的鏡花水月所有刀式,包括萬解,都被你解析得差不多了,是不是也該差不多一點了?”嘖嘖,她這個名義上的主人都快看不下去了。


    “恩?!”淺舞何等聰明,即刻領悟到千葉話意,卻是杏目圓睜,望向一臉施施然坐好的柳生一郎,如果不是有客人在,估計手上木盒就直接砸過去了。


    “哎,所以我才說,太精明的女人啊,愛起來總是很辛苦的。白哉,為了瀞靈廷的安寧,辛苦了。”嘖嘖,山本總隊長該慶幸,千葉愛上的是守護瀞靈廷信念難以撼動的白哉,這要是藍染,咳,估計他就不是躺在這裏裝死了。


    “……樂意之至。”難得跟著柳生一郎幽默一迴的朽木白哉,看著身邊某小狐狸不樂意地微微眯眼表示抗議,唇線微弧。


    “所以,今天兩位隊長前來,是來敘舊嗎?”看著百年之前,他一念之下放手的一對小璧人,幾經波折,終究成長為隊長,走在一起,蒼藍雙眸泛過笑意,卻也帶了幾分莫名的懷念。或者該說是,紀念。


    當年大戰過後,跟隨他到現世的鬥魂丸,因為浦原喜助的義骸會逐漸吸收他們多餘靈力的緣故,和普通人一般,都活不到五十年,便陸續死去。唯一值得欣慰的便是,他們沒有因此消亡,而是化為了整,迴到遊魂的故鄉,重歸輪迴了。


    此後,他遊蕩人間許久,或許是自己僅剩腳下這片土地可供立足,或者人類雖然渺小,但那種熱愛生活,時刻把握自己有限時間奮鬥向前的性格,感染了他。讓他最終決定,將現世作為自己的第二故鄉。


    所以,在千葉尋上他,要和他開創竹隱,作為製衡虛圈與屍魂界過度影響現世的支點時,他沒有半分猶豫便同意了。但是,立場既定,他以後,便隻會為現世而戰,瀞靈廷想著什麽,他是清楚的,但是,相信山本總隊長也該清楚自己的答案才是。


    “哎呀,現在不是人手不足嘛,循例要來問問你有什麽打算,要不要迴娘家重迴老崗位什麽的。”見柳生聞言也頗感意外地望向自己,千葉笑得越發狐狸,“是喲,零番隊隊長,兼擁有一半護廷隊總隊長話語權,現在的零番隊隊長自願成為你副手。這是兩位殿下的決定和邀請函呢。”拿出貨真價實帶有王族封鑒的書函,由淺舞交給柳生一郎,一旁同樣該是‘說客’的白哉,卻是麵無表情,不發表任何意見,讓千葉也不禁莞爾。


    其實,別說白哉,就是山本總隊長,也對於驪和椛下這步險棋是否必要與正確感到猶豫。雖說柳生一郎實力超群,而先前對抗虛圈,其表現也足以表明他非是屍魂界的敵人。當年鬥魂丸事件,罪魁禍首在於四十六室,柳生一郎從嚴格意義上來說,不算叛亂者。不過,雖說是為了正義,但能輕易舉刀反對自己戰友,以這種非常規卻最有效的手段對付本該誓死捍衛存在的人,放在身邊,猶如懸首之劍,說句不好聽的,那天你觸碰到他堅持的正義,你就是第一個被他斬下的人。


    “……許久不見,兩位殿下也成長了不少呢。”獨自靜靜看著篇幅不算短的信,沉默良久之後,柳生一郎卻是露出了少有的欣慰笑容,蒼藍雙眸猶如陽光照耀的大海,暖和而安寧,“這樣,加上瀞靈廷有你們,我也能徹底放心了。”


    “不打算接受兩位殿下的邀請麽,柳生一郎。”雖然知道柳生決定時,不知該說是慶幸兩位殿下的胡鬧沒有成真,還是惱怒柳生竟這般看輕王族之邀,但終究,朽木白哉也不過是淡淡一詢,如問遊子歸期。


    “啊,兩位殿下的心意,在下確實收到了,請代我轉達感謝之意。但柳生一郎,終究已經死在了雙殛之上,現在在你們麵前的,不過是一個漂泊已久的浪人,已經尋得了另一處故鄉,希望就此停留,不再漂泊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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