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左手這袋麵粉多少錢?我都要了,這就迴去給你拿錢去!”


    這婆娘機靈,一下子就要把蔣芸帶來的一半的麵粉給包圓,其它婆娘怎麽會同意?多年老鄰居積攢下來的情誼當場就差點破裂了,還有要把這婆娘圍毆一通的打算。


    蔣芸心裏一合計,“說,行,都給你,這裏麵是三十斤的麵粉,你去拿錢吧。”


    “小兄弟,這不行啊,好歹給我們留點。她一個人拿了三十斤,我們買啥?難不成你還有?”


    蔣芸心裏翻了個白眼,反正價格都一樣,她賣誰不是賣?都是大團結,難不成有人手裏的錢香有人手裏的錢就臭了?


    隻是這實話不能實說。


    蔣芸不疾不徐地說,“甭著急,我跑了蘇江省一趟,咋可能就弄迴這麽點東西來?東西多得很,都在倉庫裏放著呢。沒買到的嬸兒晚上帶好錢,過了十二點到城南的三娘廟等我,保準幾位嬸兒都能買足買夠。”


    “不過醜話說前頭,你們別大喇叭一樣給我四處宣傳。要是把派出所的人招過來,糧食得沒收,我也得跟著坐進去,往後誰都別想走黑市買東西了。”


    蔣芸這麽一說,那些婆娘們信了大半,這才放過那個包圓三十斤麵粉的婆娘。


    眾人連連道:“行,三娘廟,記下了,我能帶我娘家兄弟過去不?”


    蔣芸一臉難為情地說,“行吧,但記得同你娘家兄弟說一聲,嘴巴嚴實一點啊!”


    當然可以帶人了,人越多,她賣東西的效率就越高,蔣芸咋可能會拒絕?難為情都是裝出來的。


    至於被派出所抓這事,別人可能會害怕,蔣芸卻心裏一點都不怵,大不了給這些叔嬸兒們表演一個大變活人,讓這些叔嬸兒們近距離感受一下靈異現場。


    坐牢是不可能的,物資也不可能被沒收的。


    蔣芸把自己帶來的東西賣完,背著筐出了木器廠,又往人民醫院旁邊那條街上走了一趟,如法炮製地透露了一些小道消息出去。


    這一晚上,她打算幹一票大的。


    一票大的能頂的上在黑市上打一個月的遊擊。


    ——————————


    蔣芸既然允許其中一些人去喊她娘家兄弟,別人自然就默認自個兒也能喊娘家姐妹、婆家妯娌、遠房表姑……主要關係不錯的,都得把這消息通知到,沒糧食可是要命的事。


    趕海縣就這麽大,村裏人家家戶戶都有些存量,咬咬牙能撐過去,可城裏那些指望供應的商品糧過日子的人,從糧店裏買不到糧食,那就真得斷糧。


    尤其是城裏人都講究,覺得糧價一年四季都很穩定,沒必要一次性買太多,不如吃一點買一點,這樣還能一直買到新鮮的糧食。


    去年那場暴雨不僅讓村裏遭了災,還化作一巴掌扇在了城裏人的臉上,高漲不停的糧價讓很多城裏人都清醒地意識到了囤糧的重要性。


    大家都被沒糧食給嚇怕了,稍微聽到糧店裏有糧食,可不就得大買特買?必須得把糧油本上的份額都買到,要是能找關係找人借到糧油本,那借來也得買。


    糧店裏的糧食本來就不多,來買的人都是奔著自個人糧本的上限去買的,後來排隊的人可不就啥都買不到?


    別說是普通人,就算那些有硬關係的人,前頭還能勉強買到一些,後麵就實在沒轍了。


    蔣芸要在三娘廟賣糧,價格與糧店一樣,這消息才傳出來,就以‘裂變’的形式傳播開來,好幾個派出所警察的婆娘都動了心,擰著自家男人的耳朵叮囑,“你可千萬不能把這事兒給攪黃了,不然以後你就別想吃飯了!”


    還有人說,“你晚上把你身上的氣勢收一收,穿個普通衣裳,跟我去扛糧食去!”


    派出所的警察知道糧食有多緊,好不容易盼到一個人願意倒賣糧食的,價格還沒狂漲,他們也不願意去抓人。萬一抓了之後群眾來鬧事怎麽辦?


    他們完全可以變通一下,先把倒賣糧食這人的臉給記住,等過段時間糧食危機解除了,他們再抓人嘛!


    ——————————


    等到天一黑,蔣芸就從屋裏反鎖好門,駕著避難所來到了趕海縣城城南的三娘廟。


    將避難所的掃描功能開到最大,時刻監視著周圍的動靜,確定沒有人在三娘廟周邊埋伏之後,蔣芸從避難所裏把已經裝好袋子的大米和白麵拿了出來,擺放到左手邊,又手邊放了一些水果,別的暫時不打算買。


    正月裏,家家戶戶都不缺肉。


    不到十二點,避難所就檢測到周圍五百米內有人騎車過來了,是五六個一塊兒的。


    她頂著病癆中年的馬甲站了起來,搓了搓手,把手裏的手電筒給按亮。


    那五六個人加快腳步就往三娘廟這邊趕過來。


    走近一看,這裏頭有一個是蔣芸在縣人民醫院遇到的人,其他人都沒見過。


    蔣芸心中暗暗提防著,問,“要多少?”


    “米麵油,都有嗎?有的話米麵各來五十斤,油來十斤。”為首那人說。


    蔣芸搖搖頭,拎了兩大袋一小袋的米,說,“就不稱重了,我做買賣什麽口碑,你見過,長久的買賣,我犯不著坑人。大袋子是二十斤裝的,小袋子是十斤裝的。你可以先買五十斤迴去,看過沒問題了再來買。直接要一百斤,我怕你帶不迴去。油的話沒有,我沒弄到。”


    聽蔣芸這麽替他們著想,那些人心裏的疑慮稍微打消了一些,說,“我信你,直接來一百斤吧,車能載得上。我家就住在城南,騎車過來用不了多長時間,我很快就能把東西帶迴去驗了,要是有問題,我直接過來找你,猜你今晚也早走不了。你除了米麵還有啥?”


    “蘋果、橙子和耙耙柑,後麵倆是南方的水果,都好吃得緊,要不要各來上個十斤?和蘋果一個價。”


    那人猶豫了一下,說,“既然是一個價,那你給我稱上三斤,我先嚐嚐,好吃就多買點。”


    蔣芸不是摳了吧搜的人,她從口袋裏摸出把水果刀來,削了一塊蘋果遞給這人,又掰了一塊橙子和兩瓣耙耙柑遞過去,那人嚐過之後便決定每樣都來上十斤。


    看著這人一通買買買,其他人心裏直犯嘀咕,這人該不會是被收買了吧,怎麽還一唱一和的,看起來這麽像是演的呢?


    在他們也跟著嚐過那些水果之後,買起來比最先買的那個人還要大方。


    這一波人還沒買完,後麵就又來了兩撥人。


    蔣芸找出廟裏荒廢多年的那張三條腿的供桌,用破爛的磚頭把供桌撐穩,擺在廟門口,把自個兒與那些來買東西的人隔開。


    來的人要什麽,她收了錢就給遞出去什麽。


    這生意從十一點多就開張了,一直忙活到淩晨四點多還有人來,而且所有來買的人都很大方,幾十斤上百斤的買,蔣芸避難所裏囤的物資都快見底兒了。


    眼看著天快亮了,蔣芸把從避難所裏拿出來的東西都賣完後,同還在外麵排著隊的人說,“拿來的東西都賣完了,等我迴頭再搞到之後再來。”


    說話間,蔣芸還把供桌給搬開,讓這些人探頭進來看,特地拿著手電筒給在三娘廟裏照了兩遍。


    這些人見確實廟裏什麽東西都沒了,心中失望,卻也無可奈何,罵罵咧咧地走了。


    蔣芸目送這些人走遠,目光定格在不遠處的那土丘後麵,拿著手電桶晃了一下四周,閃身就進了避難所。


    她沒走,而是等那躲在土丘後麵的人冒頭,看看那兩個人究竟是幹嘛的。


    蔣芸等了大概三分鍾的時間,按兩個人從土丘後麵繞了出來,鬼鬼祟祟地摸到了三娘廟的廟門口,拿著手電筒飛快地在三娘廟裏照了一遍,什麽都沒看到,這才大膽了起來。


    “頭兒,人呢?”


    “這用得著問我?你自己不會用眼睛看,跑脫了唄!”年齡稍長的那人黑著臉說。


    “啊……那我們不是白蹲守了一晚上?這絕對是條大魚,從南邊倒騰了那麽多的東西迴來,單單是今天晚上賣出去的東西,我算了一下就少說也有大幾千斤,說不定都破萬斤了。要是把這人給抓了,省廳都得給咱記功吧。”


    聽到這兒,蔣芸嘴角抽了一下,知道這鬼鬼祟祟的兩人是幹什麽的了。


    年齡稍長的那人道:“確實是條大魚,不過暫時先別動,他要是繼續搗騰東西,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他以為我們不想管了,讓他一點點放縱起來。等到夏收過後,糧食不緊缺了再抓他,那時候的他就沒啥用處了。反正他的模樣,我都已經記牢在腦子裏了,總有逮到他賺功勞的那天。”


    蔣芸心都涼了,這倆人都是過河拆橋卸磨殺驢的賊狐狸啊!


    她又沒有坐地起價,幾乎是來做慈善的,這兩人居然還想著抓她!而且不是說當下就給個痛快的,還要再壓榨壓榨她的剩餘價值之後再抓。


    拜拜了您嘞,再也不來趕海縣黑市了!


    蔣芸當下就把自己的這個中年男人馬甲給銷毀了,利用捏臉功能重新給自己做了個兒看著隻有十七八歲的青年馬甲。


    以為記住她的那張馬甲臉就能抓到她了?太天真!


    ?


    作者有話說:


    今天我們這邊突然通知被劃分成為管控區,趕緊全副武裝地出去掃了貨,碼字略微晚了些,第三更盡快送上!


    第114章 緊迫


    迴到住的地方,蔣芸在避難所裏就把收來的錢和票都點清楚了,泡了個澡,把身上的塵灰味兒都洗掉,這才躺進被窩裏睡覺。


    她快睡著時,已經淩晨五點半了。


    遠在蘇聯的白川在蔣芸做夢的時刻迎來了自己的人生高光。


    雖說他們此行是空軍參觀學習與交流,可空軍好歹占個‘軍’字,軍用格鬥這些都要比上幾場的。


    蘇聯的老毛子個個長得又高又壯,力氣還大……華國人在體型天賦上就比不過老毛子,之前比過好多次,幾乎場場都是輸,好在飛行技能比拚上,華國總會有幾位天賦異稟的好苗子,才能扳迴一局,不然141基地的大領導都不願意帶隊出來了。


    而在今年,白川連挑六輪,場場都能在格鬥術上壓老毛子一頭,一直闖進了決賽,拿下了格鬥比賽的第一,還得到了蘇聯方獎勵的一座合金獎杯。


    那獎杯極具設計感,是一名拔劍的女戰士,是仿製那座屹立在蘇聯馬馬耶夫崗的雕像,劍指柏林納粹,盡顯蘇聯美學。


    這座雕像還有一句流傳廣泛的話——我拿起了母親的劍,還有她的決心。


    看到老毛子竟然拿出了這樣的獎杯,就連141基地的大領導都驚訝了一下。


    等到空閑下來時,他問鍾司令,“我記得你同我說,白川的愛人教了白川一種鍛煉方法,白川說很有用,想在空軍中普及,是有這麽迴事吧。”


    鍾司令點頭,他看到白川的表現,心裏有些掙紮,“可白川他愛人的表現,有些反常,我們查不出任何的問題,可仔細看她的資料和她的表現,處處都是問題。”


    大領導說,“既然查不到問題,那就是沒有問題,要對我們的手段有信心。如果你還是懷疑,那不妨換一個思路去想,如果白川的愛人真是你想的那樣,來自敵對陣營,她的目的是什麽?她為什麽要這樣幫我們?”


    “能彌補我們與毛子之間先天差距的訓練方法,毛子沒有,老美也不會有。他們要是真有,就不會和毛子展開這麽多年的冷戰了。”


    “如果她是毛子這方麵的人,不可能拿出毛子都沒有的東西來給我們。如果她是老美那邊的人,更不可能。我們本來就有地表最強的陸軍,同這世界上最強的四個國.家都動過手,我們一次都沒輸過,假設把這種訓練方法推廣到陸軍中去,那將會是什麽樣的局麵?”


    “是人人如龍。”


    “我們很多時候,都應該相信國運,國運在我們。就算我們真的查不到白川的愛人的底細,那也不重要。我們隻需要知道,她對我們沒有惡意,甚至是來幫我們的,就足夠了。聽說小孟的愛人得了什麽重病,好像就是白川的愛人給治好的。我年輕的時候打仗留了一身的傷,迴去之後也該找白川的愛人幫忙看看了,看她又沒有辦法給我也治治。”


    “我們國.家啊,總有那麽些奇人,不能按照普通人的標準去衡量。好好結交就是了,不要刺探,不要過度懷疑。或許我們看到的天都是不一樣的呢!”


    聽大領導這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話,鍾司令怎麽會不明白大領導的態度?這是讓他不用查了,選擇相信。


    “好,我明白了。那迴去之後將她安排到衛生隊?之前文工團的張月蘭就看上白川的愛人了,可惜人家沒答應。您說的沒錯,白川的那個愛人還真是個奇人,她下鄉前的資料裏根本查不到她有什麽音樂天賦,下鄉後就展現出了嗩呐天賦和二胡天賦,愣是帶著幾個小娃娃從村裏一路賽到了國.家大劇院……神奇。”


    大領導說,“不要直接就想著給人家安排,不妨去聽聽她的建議。可別人家想幫你治病,你給人家安排一個幫你做飯的活兒,或許藥食同源,可終究是南轅北轍了點。”


    鍾司令點了點頭。


    ——————————


    蔣芸是被凍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伸手摸了一下,沒有摸到暖烘烘的人形暖寶寶,睜開眼定了定神,爬了起來。


    這都分開小二十天了,還沒習慣呢!


    總是醒來後先摸一把身邊有沒有人睡著。


    算一算時間,白川在蘇聯的交流日程差不多過半了,正月底就會迴國,二月上旬就會到白家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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