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人者亦被傷……

    1

    星期四。

    放學快樂。

    像一股退去的洪流。

    夾雜在其中,無力反抗,隨波逐流。

    在紛繁複雜的人流中,無聲無息地消耗著自己的生命,卻忽然間迷失了前路,又該何去何從?

    “哪裏?”出租車司機問道。

    “步行街!”

    或許這就是他唯一的去路,不能迴頭。

    因為這是一條不歸路。

    悅來賓館,505。

    天未黑,但房間已漆黑。

    有兩個肉體在蠕動,像是糾纏不清的欲望,齷齪而真實。

    葉丹在叫,她叫的好興奮,似乎從來都沒這麽享受,“快點……再快點……”

    “操死你,賤貨!”張成心道。

    床開始哭泣,為了這人世間貪得無厭的欲望。

    “要不我幫你口交?”葉丹忽然道。

    張成一怔,“好啊!”他求之不得。

    舌頭很柔軟,這讓他想起了張盼的皮膚。

    他抑製不住的痙攣起來……

    刷牙的聲音從洗手間傳來。

    他打開了燈,拿起了手機。

    葉丹從洗手間走了出來,嫵媚的望著他:“要不要再來一遍!”

    張成一把就把她身上的浴巾扯了下來。

    “幹嘛!冷!”她嬌嗔,其實心裏巴不得。

    兩人又糾纏在一起,忽然張成停了下來,“你等下就要迴寧波了?”他現在的眼神是那麽多情,讓人沉迷。

    麵對如此眼神葉丹第一次有了點少女的矜持,這是她從來都沒有的東西。

    “留個紀念!”張成又笑了,很溫柔的笑,他拿起了手機,按了照相鍵。

    “不要了吧!”葉丹忽然意識到現在兩人都是赤身裸體,她僅存的羞恥感拒絕道。

    “沒關係的,我不會給別人看的!”張成輕聲說著,像是夢囈,勾魂奪魄。

    沒有反對,張成笑了,他按下了快捷鍵。

    “哢嚓!”

    多脆耳的聲音,在房間久久不散……

    也許過了今天,出了這個房間,將什麽事情都不曾發生。他和她也許隻不過是偶然遇到的舊識,不會有人知道,沒有人會知道。

    隻有這隻手機證實著這瘋狂的一切……

    一小時後。

    人去樓空,曲終人散。

    還是這個賓館,這個房間,在這裏到底發生過多少愛欲糾纏,無人可知。

    張成隻知道他現在很緊張。

    拿著手機轉到剛拍的那張豔照,他決定發條彩信。

    很小心一個一個輸入了這個號碼,一個讓他仇恨的號碼。

    他忽然有了種做賊的感覺,這讓他想起了初中時半夜去偷超市的牛奶。

    好壓抑!

    但他還是義無反顧地按下了發送鍵。

    接著他要做的便是等待,點起煙,窗外的霓虹讓他迷惘,或許人生就是迷惘……

    手機突然響起,打斷他的愁緒。

    “張成,你想怎麽樣?”電話那頭的男子出乎意料的暴躁,近乎咆哮。

    “老鼠哥,照片好看吧!”張成冷笑。

    “好看你媽!你個雜種……”

    “哎,注意一下你的用詞,現在做烏龜的好像是你!”

    老鼠“唿唿”地喘著氣,似乎是盡量在抑製自己,“那你到底有什麽目的?要多少錢?”

    張成又笑了,“你別想歪了,我可沒這麽卑鄙!”他停了一下,吸了口煙,“聽說你和葉丹就快結婚了?”

    “那又怎樣?”

    “我希望你每晚睡覺前都想一想這張照片,想象你的老婆是怎樣幫我口交的,嗬嗬……”

    “你個禽獸,畜生,我要殺了你……”

    張成將手機掛斷,也中止了老鼠的辱罵。他像個惡作劇成功的小孩一樣開心的笑了。

    “你也有今天!”他對著空氣自言自語道,然後豎起食指做了個“你不行”的手勢。

    “靠!去死吧,狗男女……”

    窗外忽然又綻放起了煙花。

    “我愛死你了!”他忘情的吻了窗戶一下。

    夜已深……

    這一天是星期五,漂移哥記得很清楚,因為今天他又看到了曾經和自己一起混的好兄弟:老鼠。

    “老鼠!怎麽是你啊!不是說你在寧波當了老板了嗎?今天怎麽有空來看你兄弟我啊?”

    老鼠笑的有些勉強:“先找個地方好好聊!”

    “好!”

    於是兩個人從街上轉移到了一家餐廳包廂裏。

    “無事不登三寶殿!”老鼠開門見山,“這次找你是有件事要麻煩你。”

    漂移哥也察覺了老鼠神色有異,顯得很是凝重,不由猶豫道:“這……”

    也不等他說完,老鼠就把隨身帶的皮包拿上了桌子,拉開拉鏈,滿滿一袋鈔票。

    漂移哥看了看鈔票,又看了看老鼠,皺了皺眉:“什麽事?”

    “幫我殺一個人!”

    漂移哥一怔,但很快一咬牙,繼續問:“殺誰?”

    “張,成!”

    老鼠的嘴巴慢慢地吐出這兩個字。但漂移哥還是被驚呆了,好久才又開心地笑了,“沒問題,包在我身上。”他拿起一瓶啤酒往老鼠麵前的杯子倒了下去。

    “可是,你應該和張成沒什麽仇吧?怎麽又要……”他實在很好奇,老鼠怎麽也會和張成有深仇大恨,以至於要花錢來殺他。

    老鼠狠很灌了口啤酒,深唿了一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說:“家醜不可外揚!”

    2

    “有好貨哦!”星期五放學總是特別早,上了兩節課,眾生才算功德圓滿,明偉正鬆了一口氣,準備打點“行李”迴家,阿郎就神秘兮兮地湊過來對他擠眉弄眼。

    明偉頓時來了興趣,緩了手上的活,“什麽貨?蘇煙?中華?熊貓?”

    阿郎很是得意地笑笑,悄悄從口袋裏露出了半包煙殼。

    明偉看的分明,那華表正是大中華香煙。再也顧不得收拾家夥,一摸褲袋的打火機便拉著阿郎往廁所去了。

    走出教室,剛要進廁所便碰到了方便完的八戒。

    阿郎象征的用兩指往唇上做了個吞雲吐霧狀,八戒會意,嗬嗬一笑,三人才一齊步入廁所禁地。

    三人站在不同方位分了煙,紛紛點上,大快朵頤一番,煙霧便在臭烘烘的廁所曼延開來。

    明偉表情像足一個嫖娼者,一臉如癡如醉,不巧卻被一人闖破奸情。

    阿郎一驚,恨不能高喊一句,“廁所禁地,擅入者死!”但來人顯然更加驚愕,三人當然認得那是三班的班長:潘兵兵!

    潘兵兵用一種厭惡的神情瞄了三人一眼,然後才不情願地挪到小便池上,掏出事物匆匆了事,連手都不洗便逃出了廁所。

    明偉用更加厭惡的表情鄙視道:“連手都不洗,還是班長呢?真讓人惡心!”

    阿郎則有些擔憂地說:“最怕他去告密,那就糟了!”

    “他敢!”明偉來勁道,“他要是去說,我就把他的牙齒都打掉!”

    “那倒是,這個膽小鬼。諒他也沒這個膽!”阿郎這才如釋重負地吸了一口煙。

    “咦!八戒那?”明偉很是滿意地吸了一口,放眼一望,煙霧彌漫地廁所卻不見了八戒的身影。

    突然一個聲音從便坑中傳來,“在這裏那!”

    原來八戒早已趁潘兵兵走進來時,施出遁身大法蹲起了坑。

    “媽的,怪不得剛才我突然覺得惡臭襲來,原來是你幹的好事!”明偉恍然大悟,和阿郎掩鼻不及。

    阿郎忍不住又一問:“八戒,你中午吃什麽了,怎麽這麽臭啊!”

    八戒卻陷入了沉默,讓人不由猜想他是否一時慚愧鑽進茅坑自殺了。

    明偉正擔心八戒生死,欲上前一探究竟時,口袋中的手機卻響了,拿出一看,竟是史研研。

    “死婊子,死哪裏呢?”史研研一開口就沒有好話。

    明偉倒是被逗樂了:“媽的,我死哪裏關你屁事啊!”

    “誰叫你們這什麽破學校那麽大,老子都快走暈了,也找不到你教室啊!”

    “真是豬娘啊!”明偉感歎一句,“你不會問人嗎?”

    “媽的,還好意思說,你們學校都養的什麽學生啊?我還沒問都跑的像死了媽一樣,阿義氣得差點要追上去打,虧得我素質好,苦苦阻攔,不然就要你到保安室領人了。”

    明偉一想史眼研研和阿義的猢猻相,好學生不被嚇到才怪。

    “那你不會問阿成嗎?”

    “阿成?”史研研忽然歎了口氣,“我都不知道這小子吃錯什麽藥了,他說他要打掃教室,沒空,叫我來找你!不然我想找你這拉三啊!”

    明偉暗想阿成這小子還真會把爛攤子扔給自己,命苦啊!

    “那好吧,你站在外麵,我馬上出來!”

    關掉手機,明偉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將煙熄滅在小便槽裏,“阿郎,我們去接一下阿研。”

    “好的!”阿郎應一聲,拚命地猛吸最後幾口,似乎很舍不得浪費了這好煙。

    “還有你,好了沒!”明偉走到便池,伸腿猛一踢牆壁。

    好在八戒反應敏捷,立馬拉起了褲襠站了起來,不然難保不被震進坑裏。

    張成拿著拖把,口裏嚼著口香糖,心不在焉地在地上拖來拖去。

    “我先走了!”而此時夏雪已做完了打掃項目,向眾人道別。

    “再見!”眾人也都紛紛迴應一聲,繼續忙碌。

    夏雪這才背起書包從張成身旁擦肩而過。

    直到她走出教室,張成才停止了無意義的動作,怔怔地站了片刻後,忽然將拖把一扔,跑到了陽台上,很快便看見了夏雪背著書包的背影,緩緩地走向教學樓的拐角,終於消失。

    張成有點悵然若失地望著她消失的地方,又發起了呆,但身後卻響起了和他一起打掃教室的四眼田雞的不滿。

    “張誠,你發什麽呆呢?地都掃好了,還不快拖地!”

    張成的迴應是“呸”的一聲將口香糖從半空吐下了樓。

    接到明偉電話時,張成已經在校道上了。

    “馬上就到了!”他掛掉電話,轉了個彎走進了男生宿舍樓。

    敲開3305寢室的門,頓時一股洶湧的煙味撲鼻而來,張成差點就懷疑這是個民工宿舍。

    “成哥!”阿郎打聲招唿,又拔出了中華煙遞給張成。

    張成接過,看了看正忘我討論上床秘籍的史研研和明偉眾人,無奈地隻能搖頭。

    “明偉,聽說你高一就把女人肚子給搞大啊,你也太差勁了吧!”

    “對啊,好歹也戴個避孕套,安全工作可得做好啊!”

    “大錯特錯,這避孕套怎麽能戴,戴了就沒感覺了,老子我就喜歡射進去那一瞬間,爽得要死,誰知道那拉三這麽沒用,一射就中,真是人倒黴喝口涼水也塞牙啊!”

    “不是有避孕藥嗎?”八戒也加入討論。

    “八戒,這你就不懂了,避孕藥吃了對女人身體不好的,雖然老子不是什麽好東西,但也不能為一時舒服,毀了人家女孩子下半輩子啊!”

    “是啊!避孕藥吃多了以後就不會生了。”

    “你們這群安徽,什麽都不懂,想要又爽又安全,就要跟老子學,弄到快射時拔出來射到外麵那就得了,豬嗎!”

    “放屁!放屁……”明偉連說兩個放屁,剛要發表高論,卻聽見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張成正點起煙,剛抽了兩口,抬頭看見明偉和其餘人都把頭轉向了他,“幹嗎?”

    “阿成,你手機響了!”史研研指著他口袋提醒說。

    “哦!”張成連忙拿出手機,按了接聽鍵,對眾人又說:“你們繼續!繼續!”

    史研研正想繼續與明偉論戰,卻聽張成語氣凝重:“阿森,什麽事?”

    “……真的!”

    眾人也察覺氣氛不對,於是又再次看向張成。

    隻見張成沉默了一會,才說:“恩,我知道了!”

    難得的安靜中,張成緩緩轉過了身,看著都沉默掉的眾人,居然又笑了笑,說:“今晚,大家都有事做了!”

    3

    動感地帶ktv,笙歌依舊。

    張成喝了一口用可樂混調成的紅酒後站起了身,走出了包廂。

    明偉也停止了鬼吼鬼叫,和劃拳劃到一半的史研研會心一笑。

    阿郎也喝了一口紅酒,拔了一輪芙蓉王煙給眾人,才從口袋中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動感地帶ktv旁一條陰暗的小巷。

    “怎麽還不出來啊!”黑暗中一個小弟不耐煩道。

    “急什麽急。才進去多長時間,你個豬!”另一人馬上斥罵道,然後按亮了手機,在微弱的手機光印照下,竟然是漂移哥。

    漂移哥望著手機,也不禁嘀咕一句:“阿森搞什麽,這麽久沒消息?”剛說完,手機忽然震動起來,顯示的號碼正是“阿森”。

    漂移哥大喜,“操家夥。”他低聲道。身後十幾個小弟紛紛拔出藏匿多時的西瓜刀,漂移哥則握住了一把馬刀。

    小巷頓時又恢複死寂,漂移哥幾乎可以聽見各個兄弟們的心跳,參差不齊。

    然而,那一刻,他忽然有一種不祥的感覺。

    “來了!”身旁的小弟壓低聲音道。

    他不及多想,全神貫注往巷口光亮處看去。

    遠遠的隻見張成緩緩踱至巷口,卻停住,望著對麵發起了呆。

    “好機會!”漂移哥心道。

    他輕輕深唿了一口氣,平定了一下心跳,猛然低喝一聲:“動手!”

    眾人頓時竄起,身形在黑暗中如一群捕獵的豹子,緊握著刀朝張成電般撲來。

    越來越近,隻幾秒已近在眼前。

    然後漂移哥看見張成轉過了身子,麵朝著正揮刀撲過來的眾人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光亮處,幾輛警車不知何時停靠在動感地帶ktv的斜對麵。

    一大批全副武裝的警察正悄悄地貓著身子掩到張成所在巷口旁的建築物下。

    “你的日子到頭了!”漂移哥終於大吼一聲,一步躍出黑暗,揮起馬刀朝張成麵門猛劈而下。

    刀劃動半空,唿嘯著反射著燈光。

    眼看就要劈至,漂移哥已經在想象著這一刀劈中所產生的後果,淋漓的鮮血,飛濺的腦漿,他已經好久都沒這麽得意過了。

    但那一刻,一股強大的力道忽然從身側襲來。

    頓時,刀失了準頭,漂移哥的身體也失去平衡,在半空往側重重跌落。

    跌落的刹那,漂移哥感到一個人正壓在自己身上,他忘了疼痛,剛想掙紮,手卻被重重一扭,刀落地,然後一下都反鎖在了背後。

    他又聽見身後一片嘈雜,有一群人在怒喝著:“不許動!”於是有一大片西瓜刀落地的聲音傳來。

    “到底怎麽了?”他越來越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於是他努力轉身,想看清身後壓著他的是何人。

    手上卻碰到一個冰涼的東西,一下銬住了自己的雙手。

    是手銬。

    “你。。……”漂移哥終於轉過了身,但他卻被眼前的警察驚呆了。

    身後的小弟們都一個個蹲在了地上,等待著他們的是那晃眼的手銬。

    “怎麽會這樣?”漂移哥呆住了,但立刻被那名警察拉起,往一部警車押去。

    “他們怎麽會知道的?不可能的?我的計劃天衣無縫。”漂移哥越想越不可能,甚至開始喃喃自語。

    就在這時,從動感地帶ktv裏陸續走出了一大群人,有明偉,史研研、阿義、阿郎、八戒以及一眾張成的小弟。

    他們慢慢地走向張成,而在這一群人中,漂移哥不可置信的看見了另一個人。

    那個跟了他兩年,他手下最能幹,也是最有前途的小弟。

    “阿森,你……”他看著他,隻說了三個字就再也說不下去。

    阿森看著他,露出了嘲諷的笑容:“我已經跟了成哥一年了,可惜你都不知道……”

    漂移哥沒有再聽下去,因為他已經被押上了警車。

    在那沉重的車門關上的刹那,漂移哥最後看到的是張成臉上那勝利的微笑。

    “謝謝你的協助,讓警方順利抓捕這些黑社會小團夥!”一個似乎是長官模樣的警察走到張成麵前,與張成握手道。

    張成連忙一臉嚴肅,假裝大義凜然地道:“沒什麽,這是作為一個公民應盡的義務。

    這一句話說完,眾人都忍不住在旁偷笑了起來。

    4

    夜又開始深了,有冷風吹過街麵。

    小綿羊火鍋店,眾人酒足飯飽,蹣跚著腳步走出了店麵。

    “真的好久沒來吃火鍋了!”阿義忽發感慨。

    緊跟著步出的史研研則又發起了酒瘋,“來!明偉,今天我們兄弟一定要好好拚過,我就不信喝不過你。服務員。。。咦!服務員呢?媽的,快給老子再拿兩瓶紅興二鍋頭,不拿小心我拆了你的店……”

    幸虧被扶著他的八戒和阿郎製止住,“好!好!迴去再好好喝。”

    明偉打開車門,與站在他身旁的張成相視苦笑。

    “我們去開房,先過去了。”阿森說。

    “好的。”張成點了點頭。

    阿森與阿義攔下一部出租車,往步行街先走一步。

    “阿森、阿義你們怎麽先走了?”史研研迷茫地睜著快睜不開的眼睛,不解的問。

    但很快被八戒和阿郎塞入了另一輛出租車裏。

    “幹嗎?搶劫嗎?”史研研又大吼一聲,對他們的行為表示強烈不滿。

    張成無奈的笑笑,剛要跨上車,卻聽明偉的手機響了。

    手機鈴聲是一首謝霆鋒難得的好歌:舊傷口。

    明偉的臉色忽然變了,張成疑惑的看著他。

    隻見明偉怔怔地望著從口袋裏拿出的手機,舊傷口憂傷的旋律在寂靜的夜空飄蕩開來:

    是我不肯走,沒有人要我的自由……

    半晌,他才如夢初醒,按了接聽鍵。

    “是……是我!”“恩,你怎麽迴來了?”

    “哦,我馬上過來!”

    明偉茫然的掛掉手機,望向正饒有興致地看著他的張成。

    “是女的吧?你好久沒這麽正經過了。”張成笑了笑說。

    明偉也笑了,卻顯的有些苦澀:“你們先走吧,我遲點過來。”說著,攔下了一部出租車。

    “東穀湖!”張成依稀聽見明偉對司機說。

    東穀湖!

    他一怔。

    “怎麽了?”阿郎拉下車窗,問道。

    “沒,沒事!”張成搖了搖頭,終於鑽進了副駕駛座。

    東穀湖下的靠馬路石凳上。

    明偉和一個少女一人一杯熱奶茶,並排靜坐著。

    “過的好嗎?”少女穿著深藍色的毛衣,吸了一口奶茶,忽然問道。

    “嗯!”明偉一驚,忙道:“還好啊!”

    兩人一齊拿起了奶茶,吸了起來。

    寂靜的夜晚,在東穀湖下閃爍的霓虹下變的漫長起來。

    偶爾駛過的車輛帶起一陣冰冷的夜風,掠過這兩個沉默的身影。

    明偉本以為再次遇見她,會有很多話對她說,但是現在他才發現他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兩人默默靜坐,在寧靜的東穀湖下,閃爍的路燈旁,曾經留下迴憶的安靜角落。

    這一夜,似乎永無盡頭。

    一輛“大綿羊”駛過,留下一句將盡未盡的歌聲:

    有沒有人……曾告訴你……我很愛你……

    那一刻,明偉恍惚的仿佛又迴到了從前。

    步行街,銀元賓館內。

    眾人都已入睡,不時有鼾聲響起。

    張成坐在電腦桌前,關掉窗戶,窗外依舊是步行街不夜的喧囂。

    他按下鼠標,打開了一首剛下載來的歌曲。

    是明偉手機裏的那首舊傷口。

    歌聲開始在房間內靜靜響起:

    是我不肯走/沒有人要我的自由/別問為什麽/就當是河流的盡頭。。。

    舊傷口/一直纏著我/一直不讓我走/像多年的朋友。。。

    還帶著/舊傷口!

    是不是每個人心中都會有一道傷口?不管你的笑容多麽燦爛,隱藏的傷口偶爾是否也會另你隱隱作痛。

    又是誰留下的傷口?

    傷的那麽痛,隱藏的那麽深?

    在寂靜的夜晚,你又會想起誰?

    會想起那個曾經留下傷口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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