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見到夕渾身是血的樣子,陳夏樹趕緊跑過去扶住了她。

    “首領在哪裏?”大概是流了太多血,夕感到頭暈目眩,四肢乏力,既然有人好心來扶她,自然不客氣地將整個身體的重量都靠了上去。

    “那老東西沒那麽容易死,隻是失血過多,已經被人送去醫院了。”陳夏樹大概地查看了一下她的傷勢,“看你的情況更糟,我送你去醫院吧!”他把夕橫抱起來。

    夕牽起嘴角,“謝謝……我有點累了……”

    “你的手好冰,先別說話了。”

    陳夏樹將她抱上車,夕在去醫院的途中失去了意識……

    [……夕……夕……]

    是誰?是誰在叫我?

    夕緩緩地張開眼睛,發現自己像胎兒般蜷縮著,漂浮在一片混沌冰冷的黑暗中。

    這裏是哪裏?好冷!……啊?!我難道就這樣死了嗎?

    [你還沒死……隻是意識漂流了……因為無法承受我的力量,肉體已經到極限了……]

    是嘛!怪不得你出現的時候,我事後一定會全身無力。

    夕伸展四肢,感覺腳下輕飄飄的沒什麽踏實感。

    喂!你到底……是誰?

    [我就是你!]

    廣闊無限的空間裏,那個聲音明確地答道。

    騙人!棄說你寄宿在我身體裏,還說什麽覺醒不覺醒的,請你把話給我說清楚……我到底是什麽?你又是什麽?

    那個聲音沒有迴答她。

    你到是迴答我啊?我不要這樣!總是什麽也不知道地被蒙在鼓裏,我討厭這樣!

    周圍還是死寂一片。

    我……已經受夠了!這樣無能的自己……什麽也保護不了,反而還要仰賴別人的保護……躲在別人背後一副無助的樣子,我討厭這樣……如果有力量,我希望自己能做點什麽……

    [你有想保護的東西?]通透的女人聲音忽然問。

    夕垂下頭,似乎在用心思考著。夕日喜歡的人拋棄了她,唯一算得上是朋友的,不是背叛她,就是死去,死去……現在連個像家的歸宿也沒有了……

    ……現在的我……沒有……

    她說,但一瞬間,陳夏樹的臉孔卻在她意識裏閃過。

    [如果沒有,為什麽還想要力量?]

    因為身體在發生變化,我能感覺到力量在吞噬著我……那股力量也許就是你。所以我想弄清楚,那力量是否真的屬於我……

    [我就是你……我的力量就是你的,但是,我們所使用的肉體最初卻是以你為模式成長的,為了保護你,必須讓肉體覺醒……現在還是複蘇階段,就快了……如果你不阻止我。]

    我不明白,你說我阻止了你?阻止了肉體的覺醒?

    [是的……你壓製著我,如果不能將我徹底解放,肉體是無法覺醒的,我們所擁有的力量也無法全部施展出來。]

    徹底解放你?你的意思是——取代我嗎?

    [我就是你。]

    ……騙人……騙人……我不會讓你出去殺人的……夠了!不要在我耳邊說了!

    空間隨著夕激動的情緒龜裂,“劈啪”之聲不絕。

    [你想要的力量,並不是無償就能得到的。]

    隻是破壞和殺戮的力量,那種力量——我寧可不要!

    空間崩潰了……

    “夕?!”

    陳夏樹捉著夕冰冷的手,焦急地唿喚著,病床前陳列的各種儀表發出危情警報,心率圖的尖浪線快速起伏著,血壓表的數值也是忽高忽低,一群醫生圍在床前指指點點,卻根本搞不清現在是一個什麽狀況——夕一動不動地躺著,氣息弱如遊絲,並且渾身發出詭異的青藍熒光,右手死死地握著那把蝴蝶刀,指甲緊得仿佛要嵌進刀裏,刀也同樣發著青光,有情緒似的一會變弱,一會變強。

    “你們都別傻站著!她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陳夏樹惱火地對那些一點也幫不上忙的醫生們吼道,“如果她有個什麽閃失,我就把這家醫院拆了,把你們統統踢下海去喝鹽水!”

    “可……就算你威脅我們,我們也沒辦法……這種情況,已經不是醫學上的問題了。”

    “對對,這簡直就是靈異現象。”

    醫生們汗顏地解釋,陳夏樹兇狠地瞪退他們,惡聲道,“沒用的就給我滾!”眾醫生立刻作鳥獸散,一陣煙似地全跑沒影了。

    陳夏樹試圖去扳開她拽在手裏的刀,他記得,在林氏家族失火那天,她也是這樣緊握著這把刀昏倒在他眼前的,直到醒來時才送手。後來他把刀隨手交給了一個手下處理,原本以為應該丟了的東西,現在,為什麽又迴到了她的手中。

    這刀是怎麽迴事?

    手指觸到刀麵,居然是發燙的,而且在跳動,刀身上那些細細地脈絡鼓脹著,像人的脈搏一樣。

    “夕?!鬆手!”他不放棄地努力想把夕和刀分開,“笨蛋!快放手!你想死嗎?……喂!我叫你放手啊!你聽見了嗎?”陳夏樹激動到騎到夕身上去打她的臉,左一下右一下,還不解氣地揪著她的衣領搖。

    “啊啊!二當家!你做什麽?這樣她會死的!”助理金安正和陳春樹急急趕來看夕的情況,見陳夏樹正在對昏迷不醒的夕動粗,金安一個紮撲把他拉下來。

    “夏樹!你到底在想什麽?太亂來了。”陳春樹嘴巴上是這樣說,但是絲毫沒有上去阻止的意思,“你這樣做反而會使她的情況更糟。”

    陳夏樹獸一般喘著氣,眼神更是要吃人似地恐怖,“放開!”他喉嚨裏急促地沉喝。

    “除非你冷靜下來,不然我會叫人把你從房間裏轟出去。”陳春樹對上他的眼睛,威勢地說,“這裏是醫院,不要給別人添麻煩!”

    一向對他抱有敵意的大哥今天居然會好心地勸他,似乎太奇怪了。陳夏樹放鬆了身體的力量,按理說,任何一個讓他在意的人,他都會毫不猶豫地摧毀掉才對,難道,夕是特別的?還是,因為老東西那邊的原因,不能出手呢?

    這時,危情警報突然解除,三個人同時朝病床上看去,夕身周的青光消失了,儀表上各種生理頻率都恢複到了正常數值。

    雖然很驚訝和不可思議,但三個人都不同程度地鬆了口氣。

    “老東西怎麽樣了?”夕的情況穩定下來,陳夏樹才想到陳玄男也躺在醫院裏。

    “父親的傷勢比想像的嚴重,雖然剛剛手術後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恐怕醒過來還要一段時間。”陳春樹心有餘悸地說,“這次的事對方是衝著‘幻麻’來的,很顯然是為了毀滅我們收集到的情報,而且,還想殺死首領。我想他們知道首領沒死,一定還會再派人來的,所以我已經在醫院裏布置了人手。”他頓了一下,“不過讓我在意的還是警察那邊,今早搜查科的人竟然找上門來,盤問昨晚失火的事情,連地方警察都還沒得知的事,他們居然知道,這消息未免來得太快了。”

    “連警察都插手的話,事情看來會變得很複雜啊,而且會對我們組今後的發展很不利,現在抽手的話……”金安顯得很擔憂。

    “已經來不及了。我們現在已經成了他們的目標,你應該也是這麽感覺到的吧?”陳夏樹看了金安一眼,轉向陳春樹。

    “啊啊!”陳春樹無奈地哼笑。

    陳夏樹看向夕,凝視了很久,說:“我要留下來陪她!你們去照顧老東西吧!他年紀也不小了,還死撐,這次掛彩是活該。”

    陳春樹沒有支聲,半響,忽然正色道,“夏樹,我現在急需要幫手,你能來協助我嗎?”

    “什麽?”陳夏樹有些詫異地迴頭看了他一眼,“你又在打什麽主意了?”

    “我們之間的事,在現在看來,我覺得還是暫時放一放的好。”陳春樹推了推眼鏡,“現在的我,可沒有多餘的力氣去對付你了,與輕與重,我還是分的清的。”

    “說的好象自己很偉大似的。”陳夏樹冷笑,也不顧一旁的金安,道,“現在的你,就算想使用那個力量,恐怕也很吃力了吧。”他黑色的眼眸中似乎有金色的光閃動著,仿佛在說,我們什麽都知道哦,你的事情。

    “算了,就按你的意思來辦。”在陳春樹驟然變得的冷咧的眼神下,陳夏樹最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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