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就是這個。”陳玄男將玻璃瓶子舉到窗前徐徐地轉動著,表情嚴肅地說,“果然是他們在暗中幹的好事。”

    這個年過半百,卻依然虎背熊腰身板硬朗的老頭許久才轉過身來,盯著麵前的女孩。

    “關於你的事情,我已經聽春樹報告過了。你可以暫時留在這裏。”

    “不!我不想留在這裏。”女孩一口迴絕。掃了一眼站在陳玄男身旁的清爽男人,對方推了推鼻梁上厚重的眼鏡,鏡片的反光讓她看不清他的表情。胸前扣著的金色飛鳥徽章展翅欲飛。

    原來這個男人就是燕雀組首領的長子——陳春樹。剛才在辦公室的時候,居然沒有發現到。

    林亞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態度,盡量謙敬地說,“我的意思是……我來這裏隻是完成羽哥托付給我的事情,現在東西已經交給你了,我想我也沒有理由待在這裏。而且,我現在還有一件必須去辦的事情。”

    “哦?!”陳玄男似乎很有興趣地挑了挑眉,“是什麽事情?如果我能做到的,我會很樂意幫忙。”

    “真的?”想不到對方會如此主動的聲明,林亞季一陣驚喜,“我的確需要你的幫助。”

    “說來聽聽。”

    “我想你們在我來的時候,就已經調查過我的事情了吧?”雖然並不喜歡自己的事情隨便的就被人調查,不過這樣到是剩去了解釋的時間,看到陳玄男點頭,她便繼續說下去,“我不管你們組裏要做什麽,我隻是希望能將母親從永泉組裏帶出來。”

    陳玄男和身旁的陳春樹交換了一下眼色,說道:“這件事並不難,但是需要點時間。”

    “時間?!”林亞季突然發覺到一件事情,即使他們將母親帶了迴來,難道自己還打算跟她生活在一起嗎?以母親的固執,說不定又會迴到以前那樣的生活……那是她無論如何也不想麵對的。

    “不……”她底下頭,似乎處在茅盾中,掙紮了好一會才道:“我想已經用不著那麽樣做了,我……隻要見她一麵就好了。”

    “隻是見一麵嗎?”

    “是的。”

    陳玄男考慮了一下,道:“這件事並不難,我會替你安排好一切的,不過有個條件。”

    “條件?”

    “你得暫時留在這裏。”

    “好吧。”林亞季作無奈狀,早知道還是會變成這樣,“我就聽你的安排,不過……請別讓我等太久。”

    “那麽,我的人會帶你去安頓的地方。”陳玄男揚了揚嘴角,似笑非笑地目送她離開自己的辦公室。支開了那個女孩後,一旁的陳春樹才不緊不慢地開口。

    “您在懷疑她與林氏家族的關係嗎?”

    “也許……”陳玄男交錯著手指托住下巴,微微眯起眼睛,若有所思。“羽浩那邊要是還留下什麽重要的線索,務必要報告給我。”

    “是的。我已經派人去他的住地搜查了,那邊的人我也打算暫時調到夏樹那裏去,放著不管的話,估計會因為沉不住氣而惹出什麽麻煩的事來。雖然我們已經知道這次的事情是永泉組幹的,但並不排除有林氏在背後操縱。”

    “你認為這次的襲擊不是單純的滅口麽?”

    “根據我的調查來看,如果不是因為那個叫林靜衣的女人中途倒戈的話,羽浩那邊應該可以掌握到更多的東西。這次的襲擊似乎並不簡單,林靜衣背叛羽浩投奔永泉組是在兩年前。如果要滅口的話,為什麽要等到現在?”

    “拖延時間嗎?還是……在等待什麽時機呢?”

    陳春樹習慣性地推了推從鼻梁上滑落的眼鏡,“關於這個,我到時發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巧合。”

    “巧合?”

    “今天上午不是有個很大的新聞麽?就是西索塔葬禮上的爆炸事件。原本這個家族就是古代延續下來的貴族,不過從事經商卻不過一百年,由於家族注重血緣的濃度,導致家族的成員逐漸稀少,在事業上也沒有很大的作為,直到……近十年間才突然發展起來,並且開始聞名與商業界。”

    陳玄男隻覺眼皮跳了一下,尋思道:“製藥嗎?的確就那個家族保留下來的產業來說,開幾個製藥廠或者銷售部門並不是難事。等等……”似乎聯想到什麽,他猛然睜開眼睛,“林氏家族是有名的傳統藥物研究世家,在黃門界各地都擁有實驗基地和醫療院,但那隻是局限在自己的領域裏,要擴大規模,就必須與製藥商和銷售商合作。你的意思是,他們在暗中有合作關係嗎?”

    “您不覺得這樣想的話,事情反而就說的通了麽?據說律師在葬禮上公布西索塔的遺囑時,把產業都交由了那個什麽也不會的私生子,這也許就是林氏最擔心的,如果讓那個私生子來繼承掌握他們的銷售門戶的話,關於那個的秘密,也遲早會被發覺吧,所以才會使用了非常手段。襲擊羽浩,我直覺也是因此為契機的,畢竟他掌握了太多的東西,被殺是遲早的事,而且這兩件事做起來,條子那方是絕對聯想不到一塊的。”陳春樹盯著桌子上的那個玻璃瓶子,眼底忽明忽暗,“雖然我對那個事件不是很了解,但證據就擺在眼前,有人在偷偷的製造那個,而且……如果我的猜測正確的話,攙雜了那個的藥物,恐怕已經在市麵上流動多時了。”

    這是個恐怖的猜測。陳玄男感覺背上升起一股寒意,同時也不得不對這個思維敏捷銳利的長子大為讚賞。

    “如果是這樣……那可不是件簡單的事情了。”

    ※             ※            ※

    一輛銀白色的高級轎車平穩地行駛在出城的高速公路上。

    “羽浩真的死了嗎?”

    林靜衣盯著眼前這個滿臉皺紋的矮小老頭,在得到對方確信的頭首後,立刻昂天放聲大笑起來,笑的肆無忌憚,笑的那個小老頭也不由地樂起來。

    “哈哈哈!死的好!死的好!”

    “寶貝,看你這麽開心,我就放心了。”那個老頭一把抓過她的玉腕,拽到自己懷裏,眼睛色咪咪地望著她單薄禮服下唿之欲出的圓挺雙乳,林靜衣知道他想幹什麽,也不抗拒,驕哼一聲,反而往他身上噌去,這一下勾起了老頭的欲望,兩手抓著她的衣服左右一拉,剝粽子似的將那件礙事的衣物拔下來,獸一樣的撲上去,頓時車裏彌漫著嬌吟和粗喘,還不時地穿出放浪的調笑。司機見狀,很識趣地降下了隔音玻璃,玻璃一放下來,隱秘的後車中立刻就亮起了朦朧的彩燈,照得裏頭兩個已經脫的赤條條的軀體曖昧的紅,小老頭伸手按了一下座位旁的按扭,椅子的靠背很人性化地緩緩放平……

    早早的釋放了自己的欲望,那老頭盤腿坐起來,隨手摸出一支煙叼在嘴裏,林靜衣乖巧地找到打火機親昵地為他點上。

    “首領,我拜托你的事情,你有沒有為我辦啊?”

    小老頭愣了一下,隨即歎道:“最近事情比較多……不過你放心,我答應過你的事情就一定會辦到,現在羽浩死了,燕雀組的首領肯定不會保持沉默的。我的小寶貝兒,等我忙完了這陣子,在給你找那個人,好不好?”

    他,就是永泉組的首領——林誌東。

    “你又讓我等?”林靜衣一把退開他,滿臉的不悅,甚至是氣唿唿地。“我已經等了兩年了,你還要讓我等到什麽時候?”

    林誌東全當這是女人在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時所犯的通病——鬧情緒,便哄騙道:“我答應過你的事情,哪一件沒有做到了?你看,你想讓羽浩死,現在他不是死了嗎?放心吧!寶貝,隻要你乖乖地聽我的話,我一定給你找到那個孩子,我林誌東可是說到做到的,我保證!好不好?”

    林靜衣的神色稍稍緩和了許多,但還上嘴上不依不饒,“你每次都這樣敷衍我,要不是我,你幹的那些事早就在道上暴光了,你要知道,銷售那個東西可是會被詛咒的。”

    不提還好,一提到那個東西,林誌東的臉色就陰沉下來,當下厲聲喝道:“閉嘴!以後不許再提到那個東西,對誰也不許!知道嗎?”

    他這一喝,到是讓她嚇了一跳,愣愣地望著他。

    那個東西是個禁忌,即使在道上人們也盡量避諱著,這兩個人心裏都清楚,一但和那個東西扯上關係,便再也沒有逃離的機會,隻能深陷下去,被卷進這詛咒旋渦。

    見掃了興致,林誌東也不在多說,一聲不吭地披上自己的衣服,將椅子調整好後,靠著腦袋開始閉目養神。

    馬上,就要到達東城了,還有一大堆事情等著他去辦呢。

    手指不停地在互相攪著,林靜衣隻覺自己心中充滿了恨,堵塞得胸口快要窒息,快要爆炸的恨。可是,要恨誰呢?是什麽讓她這樣恨的呢?

    對了,想起來了。是那個男人!是那個移情別戀,將自己如同抹布一樣丟棄的男人,她恨他,恨他身邊的女人,恨的失去理智,拋棄了自尊自愛。

    然後,她發現了他的秘密,並且奪走了他視為珍寶的那個人,讓他不得不追尋著自己,不得不把注意力轉向自己,不得不恨著自己。

    林靜衣瘋狂地沉浸在那種喜悅中,在人的感情裏,除了愛,還有比恨更強烈的感情麽?但是如今,她卻把那個珍寶弄丟了,那個唯一可以牽製住他的人。

    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還有什麽辦法,可以像那個人一樣,吸引著他的注意力?

    亞飛……我一定得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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