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合後的歡愉一點點從身體裏散去。林靜衣緩緩地長開眼睛,有些茫然地望著天花板,身旁的那個男人已經不知去向。

    “唿……”

    她翻了個身,閉上眼睛想睡一會,可是怎麽也睡不著。

    男人總是這樣,在女人身上肆意地發泄自己的欲望,然後棄之不顧,等到下次想發情的時候,又會狗似的找上門來。

    低低地朝門的方向碎了一聲,她又將自己大字型躺平,一絲不掛的身體上滿是吸吮啃咬甚至捆綁的痕跡,這是男人們為了催情而玩的小遊戲,林靜衣早已經習以為常,並且有時樂在其中。起碼,男人在進入她身體的時候,是扭動著愛的舞蹈的。

    想到這裏,一絲笑意爬上她的嘴角,忽然又被一股酸楚抹平。

    “亞飛……”

    她抬起手臂擋在眉宇間。

    快兩年了,你到底在哪裏?為什麽要離開我?……都是因為他,若不是他接近了我最心愛的亞飛,你也不會離開我的,不!你離開我根本什麽都不會。是他教會了你那些肮髒的東西,是他讓你變壞了。

    “羽浩……”

    從白玉般的齒間吐出這個名字的同時,濃鬱的恨意也順之帶給了她殘酷的欲望。

    是的,當初林亞飛的失蹤讓她幾乎陷入了瘋狂,她失控地衝進羽浩的房間,懇求他的幫助,她那樣的不知所措,那樣的焦急慌亂。她至今所做的,都是為了林亞飛呀!如果她不見的話,那她,為什麽待在這裏?又為什麽能忍受這個臭男人在自己身上的宣泄?

    她的失態居然讓羽浩愣了一下,當然,林亞飛失蹤的消息更讓他驚訝,沒等林靜衣繼續說下去,就馬上吩咐手下去尋找。可是,他臉上流露出的擔憂卻逃不過林靜衣的眼睛。

    這個敏銳的女人,立刻就意識到了什麽。

    “你……見過她嗎?見過我亞飛?”她幽幽地問,眼裏有種古怪地光芒。羽浩隻記得曾答應過林亞飛不把與他見過麵的事情告訴她,並不知道其中的厲害關係,事到如今,找到林亞飛才是重要的事,於是也沒多想,應道:“是的。”

    沒想到林靜衣跳了起來,大聲追問道:“什麽時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你居然敢偷偷的見他。”

    “閉嘴!你敢這樣跟我說話?”

    羽浩好歹是掌管一方的頭目,怎麽能讓一個女人抓著自己的領子如此無禮的問東問西,當下眉眼一橫,揮手將她甩到一邊。林靜衣重重的丟到地上,瞪著怨恨的眼睛。

    “我隻是好奇你為什麽對我隱瞞他的事,亞飛雖然嘴上稱你為母親,但是你們並沒有血緣關係吧?”

    聽到“並沒有血緣關係”這句話,林靜衣的眼眶猛地張大,脫口吼道:“住口!她不是你這種男人能碰的,我絕對不會讓你再碰她的。”

    “你說什麽?”羽浩眉眼間寒光一栗,“你瘋了麽?這是我最後一次容忍你了,不要得寸進尺。而且……”他頓了頓,又說道:“我早就做了調查,你根本不是什麽落迫的舞女,你不但結了婚,而且還是那個林氏家族的女人吧。你欺騙我的事情,我已經看在亞飛的麵上不再追究了,你若要是再敢胡鬧,別怪我不客氣。”

    也許是真的畏懼於羽浩的暴力,林靜衣咬住嘴唇不在作聲,但眼底還是恨恨的,恨到把嘴唇都咬出了血。

    羽浩無奈的看了她一眼,不明白這個平日裏溫文而雅的女人為什麽會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心裏對她僅存的一點點憐憫也消失的無影無蹤,隻剩下厭惡。是因為林亞飛的關係嗎?那個孩子的來曆的確可疑,但是,他派出去調查的人都沒能帶迴什麽有用的消息。

    得找到他!

    “你先迴去休息吧!我會找到他的。”他揮了揮手,旁邊的女保鏢識趣將林靜衣帶離了他的房間。

    第二天,林靜衣悄然離開了。

    不久,羽浩得知她投靠了永泉組,並且做出了背叛他的事……

    “母親她背叛了羽哥?!是因為我離開了組裏?”

    “是的,頭目為了對付永泉組而無暇顧及去尋找少爺你,不過頭目還是有派人去找你的。”一路上,女保鏢急切的向林亞季解釋道。

    “那……那個替身是……”林亞季看著車窗外飛掠而過的景色,有些悵然。

    “頭目相信你會迴來,所以……他不希望你迴來的時候,發現林靜衣不在了而再次離開……頭目是很在意你的。那個替身,也是為了能讓你在迴來的時候能夠安心。”

    女保鏢的話並沒有說全,林亞季可以聽出裏麵的保留,以及那種曖昧的味道,原本打算不再與燕雀組有關係的,現在卻不得不換迴當年林亞飛的麵目,坐在前往燕雀組大本營的車子裏。

    其實她知道的,若不是母親林靜衣將她從小當男孩子養大,若不是羽浩和組裏的人都認為她是男孩,恐怕他的感情一定會更明顯的表露出來吧。她這雙與眾不同的翠碧色眼睛,總是能吸引著人們的注意,使她感到很困擾。

    如果讓他們看到自己的真麵目,不知道又會發現什麽事情呢……

    厚厚的偽裝,是為了保護自己,同時也是為了保護身邊的人不受到傷害。從小,她就如此確信著,並將真正的自己隱藏起來。在女保鏢斷斷續續的講述中,林亞季大致上了解到,她不在組裏的這將近兩年的時間裏發生了什麽,唯一讓她在意的,是當她問起羽浩交給她的東西是什麽時,女保鏢卻聲稱不知道。

    林亞季也不好在追問下去,作為一個保鏢,她已經違反了職業上少言的規矩,告訴了她太多的東西,雖然這些事她完全可以從羽浩的手下那裏打聽出來。

    車子沿高速行駛了一段,拐進了一個隧道,林亞季感覺車子在下坡,過了一會而又轉為了上坡,出隧道的時候,為了讓眼睛適宜光線,她用手腕在眼前擋了一下。出了隧道,外頭的景色就變的截然不同了。銀灰色的堅實路麵在雨水的洗滌下發著青色,兩邊則是一望無際的茂密樹林,林中花木無數,林亞季隻大致地認出幾種,很驚奇地發現櫻花木在裏頭也不占少數,還有她比較喜歡的桃木和木蘭樹。

    遠遠地就能看到燕雀組那城堡似的大本營立在林中,巍峨宏偉的氣氛在眺望的時候就能感覺到,林亞季不由矛盾起來,一方麵她想要借助燕雀組的力量找迴母親,一方麵又不想過多的參與到燕雀組的事端中去,想來想去,才發覺自己其實並沒有什麽選擇的餘地。

    一隊人通過南大門進入本部,在這裏雖然離那座城堡似建築群還有段距離,但那逼人的氣勢已讓她底底地吸了一口氣,車子碾上一條石子路,最後在一個廣場似的地方有序地停了下來。

    林亞季下了車,以盡量不惹人注意的速度跟在陳夏樹他們後頭。前麵早有人出來迎接,他們站成兩排,必恭必敬地向陳夏樹行禮,他卻無動於衷地直徑走過,眼睛斜也不斜。

    一群人零零散散地跟著他在迷宮似的走廊上七拐八彎了一陣,正當林亞季忍不住想開口發問的時候,就見他忽然抬腳對著一扇高級紫木門踹了過去。

    “……那邊怎麽樣了?”

    裏頭的人似乎已經習慣了他這種粗魯的動作,平靜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放下手中的資料。

    “羽浩死了,這些人交給你處理,我要去休息了。”

    陳夏樹語氣冷冷的,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林亞季從他們的背後探出頭,才看到坐在對麵的人,那是一個麵目清秀的男人,雖然鼻梁上架著一副比較老式的眼鏡,也不失優雅的清爽感覺,中分的劉海下,那雙眼睛仿佛池中白蓮,散發著淡然冷靜的味道。忽然,那雙眼睛望了過來,林亞季不由愣了一下,隻見他對她微微一笑,便抬頭對陳夏樹說。

    “接下來的事我會處理的,你去休息吧,不要亂跑哦。”

    “羅嗦死了。”陳夏樹瞪了那男人一眼,轉身就要出去,目光卻在這時掃到林亞季身上。察覺到異樣的視線,她也抬頭看向他,陳夏樹張了張嘴,似乎有話想說的樣子,但最後還是一扭頭走了出去。

    “好了,關於你們今後的安排,就交由我的助理來辦了,放心吧,組織是不會虧待你們的。”男人頓了頓,向站在身邊的助理點了點頭,繼續道,“那個女孩留下來,其餘的人就下去吧。”

    “啊?”

    林亞季看到男人的手分明是指向自己的,有種不好的預感。很快助理就把其餘的人帶了出去,隻剩她和坐在辦公桌對麵的那個清爽優雅的男人大眼對小眼。

    “那個……要我留下有什麽事嗎?”既然這裏也沒有什麽人了,林亞季大膽地問道。

    “不……應該是你有什麽事要說才對。”男人笑咪咪地看著她,提示道:“羽浩把那個東西交給你了吧?”

    “東西?”林亞季猛然想起了羽浩臨死前交給她的玻璃瓶子,忙掏出來打算交過去。卻愕然地發現瓶子裏的那顆綠色的結晶體不見了,隻在瓶底留下一層透明純淨的液體。

    “怎麽變成水了,明明當時是個結晶體……”

    “能把它給我嗎?”

    男人向她伸手索要,臉上是笑著的,但眼底卻有說不出的寒意,這似乎讓林亞季意識到了什麽。

    “這東西,不是交給你的。”她把瓶子重新收好。“羽哥說過,這是要交給你們的首領陳玄男的。”

    男人愣了一下,靠到椅子上,“你的謹慎很值得讚揚,但是你不知道那個東西有多危險吧?”

    “什麽意思?”

    “你真的不知道嗎?”男人似乎有些驚訝,但隨即轉為了一種懷疑,“既然你執意要交給首領,那我現在就帶你去見他吧。”

    想不到這麽快就能見到燕雀組赫赫有名的首領,林亞季不由深吸了一口氣。“那就麻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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