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春藥?!”高牙驚訝地下巴顯些掉下來。


    軒轅無殤眉峰一挑,“沒錯!毒藥在驗毒的時候是可以被驗出來的,一般的迷藥也是有藥可解的。唯有春藥,既驗不出來,可沒什麽法子可解。”


    孔雀愣了一瞬之後,突然哈哈大笑,“好好好!不愧是王爺的兒子,果然虎父無犬子!這招好,這招妙啊!保證他們誰也想不到!”


    軒轅無殤微微一笑,說道:“等那批糧草到了之後,你們找人通知皇甫銖衣,把這個消失告訴他。請他謹慎安排,務必將這三十萬北狄大軍盡數留在這邊關!”


    高牙點頭應下,問道:“主子,那咱們呢?”


    “咱們?”軒轅無殤冷冷笑道:“自然是要好好招待那位北狄劉大將軍!”


    劉寄奴!這位傳言中清高孤傲,不畏權貴的名將,這位率兵伏擊靖王,擊殺一千黑騎的北狄功法,這位將靖王首級懸於陣前示眾,以彰軍威的北狄大將軍!


    三日之後,我要你為此付出應有的代價!


    ……


    ……


    灃都,太守府。


    雅竹居是息太守府中靠西的小座僻靜小院,院中植滿翠竹,環境很是雅致。


    這院子是七八年前置下的,據說息夫人生下女兒後不久,身體一直不好,為了能讓息夫人安心養病,息淮息太守便在府中開辟了這麽個小院子,直至五前年息夫人去世,這個院子才空了下來。


    而現在,這空置了五年的小院子裏卻住進了一位戲子。


    此次軒轅無殤出現在灃都,原本是不打算驚動息淮的,可誰知偏偏在千狐居發生了那樣的事,軒轅無殤和藍霄攤牌之後,原本是想將藍霄直接送迴東都,可藍霄考慮到軒轅無殤身邊人手本就不多,此去戰場又兇險萬分,是以不肯軒轅無殤再為自己分派人手,可若是帶他上戰場,軒轅無殤又怕出現什麽意思,正好息淮在第二天一大早又趕來拜見,軒轅無殤便順水推舟,將藍霄安置在了息淮府上。等戰事結束了,她再來灃都接了藍霄一同迴京。


    息淮身為灃都太守,自己女兒為了一個戲子天天去千狐居的事,又怎麽可能瞞得過他。原本他對於這種街頭戲子並沒有什麽好感,倒不是嫌棄他們身份低賤,隻是俗話說:戲子無情,這種街頭賣唱的流浪伶人為了生計,什麽事幹不出來,他原本正打算用個手段將這伶人弄出灃都,以免自己寶貝女兒被人所騙。卻不想,一夜之間,這戲子竟成了靖王世子的好友,自己府上的坐上賓。


    正午時分,息淮從衙門迴到了府中,稍事洗漱之後,便傳人開飯。


    在息夫人死後,息淮並沒有再娶續弦。是以這太守府中的主子,除了息淮便隻有息紅繡,每日午餐這父女兩都是在一處吃的。


    可今日,下人們都上完了飯菜,飯廳裏卻仍舊不見息紅繡的影子。


    息淮方正的臉上閃過一抹疑惑,隨即不知想到了什麽,微露出了一絲怒意,沉聲問道:“怎麽不見小姐?”


    府內的王管家悄悄看了眼息淮臉色,想了想才說道:“老爺,小姐說身子不舒服,午飯在自己房中用了,就不來陪您了。”


    息淮哼了聲,“是身子不舒服,還是心裏不舒服?”


    王管家嗬嗬陪笑兩聲,說道:“老爺,瞧您這話說得,好像小姐是在跟您堵氣一樣!”


    “將自己關在房裏不出來,我去了也不開門,現在連頓飯都不願意陪我吃,這不是堵氣是什麽?”息太守恨恨地說道:“不就是不讓她接近雅竹居嗎?她就跟我鬧成這樣!她也不想想,她一個千金小姐大家閨秀,老跟一個戲子糾纏不清,外人會怎麽說她?將來還怎麽找婆家?”


    王管家心中歎了口氣,他是看著這府中的老人了,自息老太爺在的時候,他就在府裏任管家。可以說息淮和息紅繡都是他看著長大的,說句逾矩的話,在心裏,他是將這父女二人當成自己的晚輩看待了。自從那位藍公子在靖王世子的安排下住進了府裏之後,這太守府就沒消停過!


    不過想著那藍公子的風姿氣度,王管家心中還是更偏向息紅繡多些的,在心中將要勸慰的話順了順,王管家這才勸道:“老爺,照老奴看,藍公子這事恐怕真是您想多了!您也知道,夫人她去的早,您憐惜小姐幼時失母,對小姐總是寵著疼著,小姐喜歡舞刀弄槍您也由著,甚至為了小姐的安危,還安排了兩個武婢跟著。小姐總說恨老天未將她生成身兒身,照老奴看,若不是她心裏還掛著您,恐怕早就學那些戲文裏一般,扮個男裝投軍營去了!”


    息淮一聽,頓時一拍桌子,大怒道:“她敢!”


    王管在心裏撇了撇嘴,暗道老爺您就嘴硬吧!小姐早就有這個打算您又不是不知道,暗地裏都不知阻了她幾迴了。不過麵上卻是一派和氣地勸著:“老爺,其實在老奴看來,這藍公子的出現未必不是好事!您想呐,小姐這個性情,對男女之事根本就是不開竅啊!這灃都城裏門庭高些的子弟們,小姐嫌他們紈絝看不上,門庭低些的吧,又大多存著攀龍附鳳的心思,小姐更是看不上眼。這些年來,小姐眼裏除了練武就是兵書,哪有成親嫁人的心思!現今好不容易有個男人入了小姐的眼,哪怕不成,好歹也讓小姐意識到自己也到了該成親生子的年齡了啊!更何況,老爺您也不想想,依咱們在灃都的權勢,還用得非講究什麽門當戶對麽?隻要小姐高興,誰還敢當著咱太守府的麵碎嘴不成?”


    王管家看息淮麵色有些鬆動,趕緊接著說:“再說,那藍公子老爺也看見了,那風姿氣度,恐怕連一般的皇親國戚都比不了,您沒看他和世子站在一起都毫不遜色嗎?而且世子也說了,藍公子本是書香世家,不過是家裏遭了難,為了生計才不得不當了個街頭賣唱的伶人。如今他得了世子青眼,若再有老爺幫襯,想掙了功名前途又有何難?咱又不是那種需要犧牲女兒性福又鞏固地位的人家,隻要小姐喜歡,何必計較那麽多?”


    息淮想了想,覺得王管家說得也頗有些道理,想著藍霄那麽相貌氣度,倒也勉強配得上自家的寶貝女兒。這一翻思量之中,這主仆二人都安全忽略了藍霄的意願,在他們看來,堂堂一城太守的女兒嫁給他這麽一個落魄的伶人戲子,已經是很看得起他了,你不是歡歡喜喜地接受,難道還敢嫌棄不成?


    “唉……算了,等會兒你去告訴小姐,老爺我不攔著她了,她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吧!”息淮委屈地看著身旁空蕩蕩地坐位,說道:“隻是讓她莫要再堵氣了,她不來吃飯,我一個人哪吃得下?”


    “……”


    ……


    幽居在雅竹居的藍霄,渾然不知自己已經成了別人眼中的現成女婿。此刻他坐在小院中央,懶洋洋地曬太陽。


    正午時分,陽光灼烈,雖說盛夏已過,日頭已不是那麽毒了,可仍舊有著不小的熱度,一般人很少會在這個時辰曬太陽的。而躺在長椅上的藍霄,卻毫不在意地舒展在陽光下,晶瑩剔透的肌膚在光線的照射下,竟顯出了一種幾近透明的光澤。


    突然,小院中一陣惱人的秋風刮過,使得竹葉刷刷作響,藍霄原靜謐的神情微微一動,竟不顧頭頂灼熱的陽光,微微睜開了眼睛,原本幽深或海的眼神頓時收進一片熾白。


    “出來吧!”


    隨著藍霄輕輕的一聲低語,一個修長的身影緩緩從竹林中走了出來。


    那人麵容清雅平和,氣質沉穩內斂,帶著濃濃的書卷氣息,穿著一身淡青色儒衫,看上去,就像是哪個學堂的教書先生一般。


    那人走到藍霄旁邊,深深的躬了一個,行了一個文人士子中的學生禮,說道:“學生秋鳳棠,見過學主。”


    藍霄輕輕嗯了一聲,麵上神色平靜,似乎對眼前之人的出現毫不意外,也毫不在意。


    秋鳳棠垂首躬立一旁,輕聲說道:“學主,此次學生前來,是奉了門中司業的命令,前來侍奉!另,自門中得知學主現世的消息後,無不翹首以盼,不知學主何時迴歸學海?”


    “司業多年辛苦,將門中打理甚好,我心甚慰。稍後你傳將本主之意傳迴門內,亂世將至,學海要做好出世的準備。我此番在外,亦有許多事務處理。短期內是不會迴去的。門中既遣了你過來,你便留下吧!隻是本主身份不同,平日裏若無傳召,你不要輕易現身人前。”藍霄淡淡地說道,青稚的眉眼間,再不見絲毫少年驕氣,反而沉靜得仿若拘了千萬年的光陰在身上。原本就超脫似仙的氣質漸漸褪去,一絲絲孤冷之氣漸漸泛起,使得他像是個滄桑了幾個輪迴似的。


    聽到亂世將至,秋鳳棠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不由問道:“學主,鳳魂之主現世了嗎?”


    藍霄不帶感情的應道:“嗯。”


    秋鳳棠問道:“此次不知輪到哪一方?學海方麵是不是要提前接觸,請學主示下。”


    藍霄淡淡地說道:“門裏什麽都不用做!鳳魂之主自由本主去接觸,門裏隻需要做好準備,隨時聽本主調遣即可!”


    “是!”


    “本主此間的身份暫時不要告訴門裏知曉。”藍霄說完揮了揮手,說道:“本主幾日後會去東都,你先去京裏將一切打點妥當吧!”


    秋鳳棠垂首應下,隨即緩緩地退迴竹影,又一陣輕風吹過,院中再次迴複一片寧靜。


    藍霄靜靜地躺在院中,半晌,才將頭微微地調轉了一個方向,眼光幽幽地望出去,穿過了雅竹居,穿過了太守府,穿過了灃都,落在了幾百裏之外的——邊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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