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詩瀅小臉紅撲撲的:“讓王爺見笑,妾身也沒想到會嗆著。”


    下首的丞相和丞相夫人見宣親王完全沒有怪罪的意思,心裏的大石頭鬆了。


    *


    張詩瀅滿滿喝了一大杯酒,飯還沒吃到一半,整個人就暈乎乎的,有些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丞相夫人看不下去,迴稟了宣親王,然後把張詩瀅扶了下去。


    張詩瀅在府裏睡了一個多時辰,酒就醒的七七八八了。


    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子裏的美人兒,小臉紅似朝霞,雙眼朦朧,一副酒勁還沒醒的樣子。


    春喜道:“王妃平日不喝酒的,怎地這次喝這麽多?”


    張詩瀅沒說話,深藏功與名。


    “去問問王爺那邊事情談完了沒有!若是談完了,本妃瞧著天色也不早了,該迴王府了。”


    春嬋點頭:“奴婢這就去問。”說罷,行了一禮,轉身快步走了出去。


    宣親王得知張詩瀅醒了,催著迴府,也就同意了。


    張詩瀅上了馬車,宣親王已經在裏麵端坐著了。


    張詩瀅柔柔一笑:“王爺~”算是有禮了。


    宣親王看了她一眼:“身子可還好?”


    張詩瀅搖頭道:“妾身還是暈乎乎的,有些子難受。”


    宣親王道:“誰讓你不會喝酒,偏生還喝了那麽多。”


    張詩瀅可憐巴巴的:“妾身就是聞著那佳釀太香醇了,且看著王爺一杯接一杯的下去,就想著嚐嚐是什麽味兒。“


    宣親王:“……”


    馬車緩緩駛動,張詩瀅看著宣親王那張俊臉,又看了看他那胸膛,可真是誘人啊。


    “王爺,妾身還想抱抱您。”


    張


    詩瀅眼巴巴的望著他。


    宣親王看她那樣子,好像不同意她就能哭出聲來。


    張詩瀅見宣親王不說話,繼續追問:“妾身喝多了酒,現在還是暈乎乎的,妾身可以抱抱您嗎?”張詩瀅之所以喝酒,就是為了有理由抱他,可不會輕易放棄。


    宣親王無奈,在腦子裏一遍又一遍道,這是他自己的王妃,自己的。


    張開雙臂:“過來吧。”


    張詩瀅展顏一笑,移動著身子,趕緊依偎過去。


    宣親王無奈。原以為她是朵寒冷的冰霜花。


    沒想到卻是個粘人的磨人精。


    “妾身多謝王爺體恤。”


    “看你下次還敢不敢喝這麽多。”


    “下次不會喝了。”


    馬車緩緩行駛了小半個時辰,眼看就要到宣王府了,張詩瀅卻不舒服了。


    張詩瀅這具身子從小到大都沒怎麽喝酒,今天張詩瀅一下子就喝了這麽一大杯入腹,那酒又烈,哪怕是睡了一覺,也隻是緩解了。


    張詩瀅坐了小半個時辰的馬車,按照現代的時間來換算,快有兩個小時了。


    她隻感覺胃裏翻江倒海的厲害。


    張詩瀅正想開口跟宣親王說自己想吐。


    但沒想到剛張口,胃裏一陣反胃,張詩瀅就這麽……徑直吐在了宣親王的胸膛。


    宣親王正在閉目假寐,陡然聞到一股帶著濃烈的酒中夾雜著食物的異味,雙眼猛的睜開。


    隨即看到自己身前被吐了一身,他的衣服已經麵目全非,且張詩瀅還在吐……


    宣親王瞳孔猛然瞪大,目次欲裂。


    宣親王頓時高吼一聲。


    他最是愛潔,看到這樣一副場麵,下意識的就叫喊出聲,他自己都沒反應過來。


    張詩瀅也沒想到宣親王會這麽大的反應。


    一直在外麵的竺千聽到馬車裏王爺的吼聲,還以為有刺客,連忙抽出腰間的長劍,大喝道:“有刺客,保護王爺王妃。”


    馬車後麵的一眾侍衛們連忙拿著長纓槍,把馬車團團圍住,連隻螞蟻都難以鑽進去。


    馬車此時正在街道上行走,侍從們這般大陣仗,也把街上的行人嚇了個夠嗆。


    大家做鳥狀散開,有些膽大的百姓視線還是盯著馬車這邊,想要看個究竟。


    馬車內,張詩瀅尷尬的不得了。


    宣親王臉黑漆黑,已經完全不能看了。


    渾身散發著低氣壓。


    如果眼神能殺人,張詩瀅感覺自己可能已經死了很多迴了。


    吐完最後一口,張詩瀅抱歉道:“王爺,妾身……妾身不是故意的,實在是太難受了。”


    宣親王感覺當時心軟抱她,簡直就是個天大的錯誤。


    “王爺,要不……要不您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張詩瀅沒眼看宣親王此時的慘狀,但她又不敢光明正大的嫌棄,畢竟是自己幹的。


    宣親王黑著臉沒理她,對車外的竺千道:“沒有刺客,繼續走。”


    竺千原以為有刺客,都已經喊侍衛過來保護王爺了,可聞到車內散發出來的臭味,他才恍然意識自己可能是誤會了。


    “是,王爺。”竺千立刻吩咐眾人,加速趕迴王府。


    馬車緩緩駛動,宣親王黑著臉把身上的衣服都脫了,隻剩下一身白色的褻衣。


    本來褻衣也濕透了,但他總不能一件衣服都不穿。


    張詩瀅坐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她把胃都吐空了,如今倒是舒服精神多了。


    沒一會兒,馬車緩緩停在王府門前。


    宣親王以最快的速度下車,進府。


    張詩瀅在春嬋春喜的攙扶下下車。抬眼間,宣親王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府門口。


    春嬋春喜也聞到了裏麵的味道。


    王妃給王爺道歉的聲音,她們也是聽到了的。


    現下春喜道:“王妃,咱們這是迴自己的院子,還是去王爺那邊?”


    張詩瀅無奈歎了口氣:“去看看王爺。”


    這古代重規矩,且宣親王也是受了無妄之災,若她連看都不去看一眼,那就太說不過去了。


    張詩瀅慢悠悠過去的時候,宣親王已經在洗澡了。


    張詩瀅躊躇著,不知道該怎麽麵對。


    看著一桶桶水送出來,張詩瀅心就越噓。


    洗個澡用這麽多水,可見他有多嫌棄了。


    哎,老天哦,為什麽要這樣對她哦。


    張詩瀅在門口等了小半個時辰,終於見到姍姍出來的宣親王。


    隻見他穿著一套嶄新的白色褻衣褻褲,領口處的皮膚紅紅的,不難想象他在屋子裏麵是怎樣的揉搓。


    “王爺金安。”張詩瀅盈盈一禮。


    宣親王臉色臭的很:“你怎麽還在這裏?”張詩瀅來這裏他是知道的,他沒想到這麽久了,她還杵在這裏。


    “妾身是特意過來給王爺賠不是的。”張詩瀅道。


    宣親王雖然挺大動作的,但也知道這事兒怪不了張詩瀅,且為的這種小事發脾氣,也顯得他太過小氣。


    “王妃迴去吧。”宣親王離她不遠,她身上也有股那種味道,宣親王忍不住道:“迴去好好洗洗。”


    張詩瀅聞言,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麽嫌棄。


    心裏的真實情緒她敢表露嗎?她不敢!


    “是,妾身這就迴去。”張詩瀅又盈盈施了一禮,這才迴到瀅水閣。


    “春嬋,立刻去廚房讓人準備洗澡水。”張詩瀅道。就算宣親王不說,她也要洗澡,她自己也忍不住身上那味道。


    “是,王妃。”春嬋連忙去辦了。


    到了瀅水閣,張詩瀅小聲問春喜:“本妃讓你偷偷安排請醫穀神醫的事情,可有進展了?”


    春喜如實道:“迴稟王妃,奴婢已經安排人去請了,隻是京城到醫穀,路途遙遠,一來一迴在不耽誤的情況下,也要十天左右。”


    “那意思就是十天以後才能有結果了?”張詩瀅要崩潰了。


    按照係統信息,原主出嫁前一天,豫親王偷偷約她出去見麵,然後在她的茶水裏麵摻了半月醉。她現在已經成婚三天了,加上吃藥的那一天,已經四天了!四天就已經讓人心癢難耐了,若是還要等個七天,她不知道自己成什麽樣了!


    張詩瀅腦子裏出現一副蕩婦的畫麵。


    張詩瀅趕緊搖搖頭,不,她才不要成為那樣的人,她要早點把宣親王搞到手。


    “春喜,你趕緊去吩咐廚房做些王爺愛吃的菜,然後去王爺那邊通傳一下,請他今晚過來用晚膳。”


    春喜點頭:“奴婢這就去。”她家王妃知道主動迎合王爺了,這是好事。雖然她也心疼王妃和豫親王勞燕分飛,可人要往前看不是,王妃的夫君是宣親王,這輩子都是,已經無法改變,隻能認清現實。


    王妃如今能想的開,能如此靈透知道把握機會,當真是一件喜事。


    其實在她看來,宣親王一點都不比豫親王差,甚至在某種地方,還比豫親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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