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陽光剛剛撒向窗欞,她們已經起床了。窗外隻有稀稀疏疏的幾個人影,此外就是鳥兒嘰嘰喳喳的叫聲。倒是老婆婆屋裏屋外忙忙碌碌的,顯得與這小鎮貫常的靜有些格格不入。

    “姑娘們都起來了,快嚐嚐我剛做的燒餅,不知道合不合你們城裏人的味口。”婆婆的話語總是那樣謙和,或多或少使這凝重的空氣裏凸顯了幾分生機,姑娘們微微點點頭,仍然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你們一定遇到了什麽麻煩事,跟我說說,或許幫得上忙。”

    “我們隻想找個僻靜的去處,暫時避一避風聲。”靈兒道。

    “不,事情沒這麽簡單”

    “姐姐說得對。我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習武,管它什麽霸王權貴的,看它奈何得了我們。”溱巒望了望靈兒,堅定地說,絲絲紅暈浮現在花容之上。

    婆婆有些驚訝,沒想到這娉婷的少女一旦麵對邪惡,那股爆發力也是不可抗拒的。

    “我聽說這鎮裏有個高人,武功深不可測,她家就在不遠處的山林裏,山林之險,無人敢接近,能不能找到就看你們的造化了。”

    “啊,多謝您了。”這喜訊仿佛從天而降,讓人喜上眉梢。

    (一行三人急忙上路。)

    待太陽微微露出些鋒芒,而遠方的山林也愈發明朗起來。那是一片茂密無比的樹林,不見山巒的起伏,甚至連一條崎嶇的山路也沒有。壓抑而沉悶的空氣咄咄逼人。她們就像一隻隻無頭蒼蠅四處亂竄,豆大的汗珠順臉頰而下,浸濕了衣裳。等到太陽照到頭頂,絲絲悶熱讓人窒息,胳膊和腿像灌了鉛,疼得格格作響。她們不由得腿一酸,席地而坐。隻有靈兒還能勉強支撐著:“我給你們弄點水來,這樣走下去可不是辦法。”她們稍稍點頭,饑渴與疲憊逼得她們說不出話來。

    樹林又密又亂,靈兒四下裏張望了一番,也不敢走遠。可惜一切都被重重疊疊的樹給遮住了,哪裏還能看得見水。她無可奈何地往迴走,一臉沮喪。

    “你也歇歇吧。”溱巒挽著她的小手,安慰道。

    “我看這裏霧氣重,明兒一早,葉上的甘露或許可以緩一緩幹渴。”子藜輕輕眨了眨她水靈靈的眼睛,仿佛所有的痛苦都可以煙消雲散了。

    這時,耳邊傳來隱隱的泣涕聲,卻見溱巒眼角朦朧,手中握著玉石,眉宇之間有幾分淩人的盛氣,“天無絕人之路,爹,您放心,您一定等我們迴來……”

    “爹,您等我……”子藜鼻子一酸,兩泓清泉在臉頰流淌。

    “還有我!”靈兒走了過來。三隻手心背相合,緊緊的貼在一起。

    此時,一股強風驟然而起,兩旁樹木紛紛而下,隻見那黑影一個旋身,激起萬丈塵土,讓人不寒而栗。那人形若燕影,往來如風。平步穿林,快得驚人。一不留心,那人已在眼前。

    “啊,是婆婆!”三人捂嘴一驚,沒有會過神來。

    “難道她一直跟著我們?”子藜心想,娥眉微蹙。

    “婆婆一路相助,固然並無惡意。但有一事相求,望您成全。”溱巒垂首。

    老婆婆瞥了她一眼,“我雖隱居多年,不問世事。但對這股洶湧而來的惡人當道之風倒是有所耳聞。亂世之中,還需一幫義憤填膺之士驅奸除惡。你們雖為女流之輩,但那顆赤膽忠心日月可鑒。”

    “婆婆聲明正義,姑娘們感激不盡。求您收下徒兒們。”話音剛落,雙雙跪地。

    “我也一把年紀了,理應找個繼承人,讓我幾十年的心血得以流傳千古。”老婆婆轉過身,眉梢一挑“好吧,我收你們為徒。”

    “多謝師母!”三人又是一拜。

    “你們隨我來。”

    三位姑娘緊隨其後,不一會兒,便走出了山林。她們暗想:“天下之大,能走出這樹林亂陣的或許僅此一人。”

    繞過林子,眼前的秀色令她們大吃一驚。隻見幾座木屋淩駕於山水之上,渾然天成。“憑軒閣”三字懸於屋角,入木三分。屋後有重巒疊嶂,山眉如黛,一泓清泉傍山而生,傾瀉而下,高高瀑流若銀河垂地,股股泉湧照影,似從天上來。四周香籠翠繞,茂林修竹,油油青草遍地,五彩繽花綴行其間。遠觀楚楚風韻,脈脈柔情。

    “到了。”婆婆止步輕言。

    “您幾十年都住在這裏,無依無靠嗎?”

    婆婆頷首無言,將手中的劍遞給靈兒“出招吧。”

    “她怎麽知道我會武功?”靈兒心想,依然往後退了幾步。劍一出鞘,便在空中亂舞,直擊對方要害。可婆婆總是輕輕一躍,落劍騰空,飄逸自如。接著,她兩指一點,靈兒手一鬆,劍已然墜地。

    “姑娘劍法不錯,可惜用力過甚,日長月久,傷及筋骨。我這有本《易骨經》,於武於身大有裨益。”

    “多謝師母!”

    “我暫將子藜,溱巒交與你。記住,剛柔並濟,方得劍中要旨。”

    (靈兒領命,子藜,溱巒謝過師母。)

    此刻,天色已晚。三人收拾好行李,填飽肚子,就各自休息去了。再說這室內陳設,杯盤家什,無不井然。筆墨紙硯,琴棋書畫,樣樣俱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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