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迴到家裏的時候屋子裏靜悄悄的,陳浩然的臉色不由地陰沉起來。他換好鞋向樓上走去,路過餐廳的時候看見餐桌上擺放著幾道剛炒好的菜和一瓶沒有打開的洋酒。廚房裏傳出炒菜的聲音,陳浩然好奇地向廚房裏走去。熱氣騰騰的廚房裏正伊凡穿著圍裙做酸菜魚,陳浩然推門進來看見伊凡汗濕了後背不由地非常感動。陳浩然眼前不由地浮現出多年前馬春華炒菜做飯的情形,一家人其樂融融。

    伊凡轉過身來拿盤子盛菜發現陳浩然站在身後發呆,她趕忙對陳浩然說:“廚房裏又髒又熱的,你到廚房裏來幹什麽呀?趕緊出去!”

    “保姆小鳳幹什麽去了?你今天咋親自炒菜呀你?”

    “小鳳她媽病了迴鄉下去了,我待著沒事就想親自給你做幾道菜,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說完伊凡端起盛好的菜拉著陳浩然向餐廳裏走去。

    伊凡把菜放到餐桌上,安頓陳浩然坐好,然後她拿起濕巾擦了擦手打開酒瓶子,分別給陳浩然和自己滿上酒。陳浩然仔細地打量著眼前這個嬌好的女孩。

    陳浩然不由地想:這樣一個美麗可愛的女孩,為什麽我所有的親戚朋友都不喜歡她呢?難道她真是一個壞女孩嗎?

    伊凡把酒杯端給陳浩然嬌滴滴地說:“親愛的,發什麽愣啊?來,我們喝酒。”

    陳浩然迴過神來:“噢,我們喝酒。”

    兩個人舉杯相碰,分別咂了一口酒。放下酒杯,伊凡夾了一箸子酸菜魚放到陳浩然麵前的吃碟裏:“哎你不是說最喜歡吃酸菜魚嗎?我特意向一位東北大廚請教並做了這道菜,不知道是不是你們東北老家的味道?”

    陳浩然夾起酸菜魚放到嘴裏品嚐著:“嗯,味道不錯,挺地道的。”

    “隻要你喜歡就好,說明我的一番努力沒有白費。”

    陳浩然把筷子放到吃碟上看著伊凡問:“你不是說有重要事情要跟我談嗎?有什麽話你就說吧。”

    “你這個人真是沒有一點情趣,我們吃完飯再談事情不好嗎?”

    “有什麽事情憋在心裏,我會難受的要死。你就說吧,這樣我心裏會好受些。”

    “我的日記很長,你一時半會也看不完。我今天還是把我來寧海前後的一切都親口告訴你吧,聽完之後不論你做出什麽樣的選擇我都不會怪你。”

    陳浩然坐正身子看著伊凡沉默不語。

    “在搞傳銷的那段時間裏,我親眼目睹了人們對金錢的崇拜與狂熱,傳銷人員為了發展下線毫無廉恥毫無親情地欺騙自己的親朋好友,為此我深深地感到良心上的不安。於是我以出去借錢為名隻身逃離了傳銷窩點,並且慌不擇路地跳上了一輛長途客車。就這樣我被長途客車拉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寧海市,我當時唯一的信念就是逃離傳銷窩點。可是等到了寧海市我就傻了——那是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天上下著蒙蒙的細雨……”

    舉目無親的伊凡來到寧海後,碰到了一個“好心大姐” 熱情地給她安排食宿。然而讓人意料不到的是,“好心大姐”竟是人販子!伊凡來到“好心大姐”家的當天晚上就被她用蒙汗藥給弄暈了過去,然後賣給蛇頭打算轉運到國外去。不知過了多久伊凡醒了過來,伊凡掙紮著要坐起身,可是她掙紮了好半天也坐不起來。伊凡想活動一下手臂發現自己已被捆綁了手腳,她馬上意識到自己被綁架了。求生的本能讓伊凡很快忘記了渾身的疼痛,她趕忙轉動腦筋思考著如何趕快逃跑。伊凡挪動到床邊好不容易才把堵在嘴裏的毛巾在床腿上蹭掉,她長出一口氣。然後伊凡又忍著劇痛把胳膊伸到嘴跟前,她一點一點地用牙齒咬著綁在胳膊上的繩扣。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伊凡連嚇帶急出了滿頭的熱汗。船艙外傳來一老一少兩個男人的對話,其中一個年輕的男人問:“大叔,你知道老板要把這些姑娘送到國外去幹什麽嗎?”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那還能幹啥?送到國外當妓女唄。”伊凡聽到兩個男人的對話不禁嚇得魂飛天外,她更加緊張地用牙齒啃咬著綁在胳膊上的繩索。此時她心裏隻有一個信念:我一定要逃出去!船艙外兩個男人的談話在繼續,其中年輕的男人說:“這些女孩也真夠可憐的!大叔,我們能不能救救她們?”蒼老的男人說:“你就別動那份憐香惜玉之心了。那些老板一個個都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鬼,就憑咱倆根本白給!”伊凡解開了綁著胳膊的繩索,她開始借著外麵投進來的朦朦朧朧的燈光解捆綁著腳的繩索。很快捆綁著腿腳的繩索也被解開了,伊凡舒展了一下胳膊腿試探著站起身來。伊凡剛邁出一步不小心碰到了地上的臉盆,“哐啷”一聲臉盆在夜裏發出瘮人的巨響。船艙外傳來蒼老男人的質問聲:“誰?怎麽迴事兒?”伊凡嚇得渾身一哆嗦,她站在原地一動都不敢動。船艙外外蒼老的男人說:“走,我們進去看看。可千萬不能出事兒,要是出了事兒我們倆就沒命了!”年輕男人害怕地附和道:“那我們趕緊進去看看吧!”外麵傳來兩個男人慌亂的腳步聲,伊凡緊張地四下看了看發現有一扇窗戶半掩著。伊凡來到窗戶前推開窗戶往外麵一看,隻見船身後側遠遠地看見塔吊林立的碼頭,船身前方是水波蕩漾一望無際的大海。隨著腳步聲逼近蒼老的男人推門走進來,蒼老的男人看見伊凡站在窗前連忙大喊:“不好,有人要逃跑!”一老一少兩個男人快步向伊凡撲過來,情急之下伊凡不顧一切地縱身跳進汪洋大海……

    聽著伊凡的講述陳浩然不由地有些緊張:“那後來你怎麽樣了?”

    “……後來我憑著在學校學習的遊泳技術好不容易遊到了岸邊,被一個早起收破爛的老頭救迴了家中。據老人講我在他家昏睡了三天三夜,在這三天三夜裏老人家為我端水送藥,老人對我有著天高地厚之恩。”伊凡語音悲淒地說。

    “那你和劉洪濤又是怎麽迴事兒?”

    伊凡喝一口酒並把杯子放下:“這就說起來話長了——我身體康複後我覺得自己不能再總是給老人家添麻煩,我不但要自食其力養活自己,而且我還要為無兒無女的老人家養老送終。於是我出去找工作,由於我把身份證和畢業證書弄丟了所有正規單位都不用我,就在我幾乎絕望的時候,春光信息部老板劉洪濤對再次前來找工作的我說:‘有一份信息台話務員的工作幹不幹?’我當時覺得這是我絕境中的一根極其重要的救命稻草,於是我便迫不及待地答應了下來。其實這家信息台是劉洪濤和他老婆開的,來到信息台後麵對聽眾打來的一個個關於性愛方麵的齷齪話題我簡直無所適從,但是我又不能不硬著頭皮去應付……”

    陳浩然慢慢地著杯子裏的洋酒,他的心裏一片苦澀。

    伊凡哽咽著:“有人說‘當一個女人窮困潦倒的時候,身邊男人的關愛會讓她以身相許;而當男人窮困潦倒的時候,身邊的女人會離他而去。’這句話現在想想真是不無道理。兩年前的那天晚上下班後劉洪濤請我去吃飯,幾杯啤酒下肚我便傷心地哭泣起來……”

    說起劉洪濤這個人,伊凡言談之中依然對他充滿感激之情。在伊凡遭遇困境的時候,劉洪濤不但多次給她安排工作,而且還給予了她無微不至的關懷。伊凡二十二歲生日那天,劉洪濤給伊凡過了一個別開生麵的生日,還送給了她一套兩室的住房。那天晚上伊凡走進房間發現客廳裏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鮮花,而且通往臥室的通道上每隔三五步就擺放著一個用玫瑰花拚成的心型花束。伊凡高興得渾身顫抖,她眼眶裏含著晶瑩剔透的淚光。劉洪濤走過來輕輕地擁著伊凡問:“這個家你還滿意嗎?”伊凡激動得哭出聲來:“滿意,我實在太滿意了!”她看著劉洪濤問:“劉哥,你為什麽對我這樣好?”劉洪濤跪到伊凡麵前說:“小凡,我愛你,就因為我愛你!”伊凡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感情,她哭著拉起劉洪濤說:“劉哥,我也愛你!”於是,兩個人緊緊抱在一起瘋狂地親吻起來。

    劉洪濤對她的感情絕對是真的,隻是他不像別的婚外情男人那樣敢作敢當。原因是劉洪濤老婆控製著他的經濟命脈,他不得不對老婆俯首帖耳。所以當他們的婚外情暴露後,劉洪濤隻得按老婆阿香的要求痛打伊凡。每當迴憶起那一幕,伊凡就對劉洪濤痛恨不已。

    那天劉洪濤接伊凡下班迴到家裏,兩個人把手裏的東西一撇便迫不及待地親熱起來,正當兩個人耳熱氣喘要脫衣服的時候阿香帶著人踹開門闖了進來。阿香氣勢洶洶地大罵:“劉洪濤,你不是死不承認你在外麵有女人嗎?你這是算什麽?你膽子不小啊,居然在外麵養起二奶來了!”劉洪濤見阿香帶人闖了進來當時就嚇得臉色煞白,伊凡更是嚇得魂不附體。劉洪濤見形勢不妙趕忙給阿香跪下並哭訴著說:“老婆,都是這個女人不要臉勾引我。老婆,以後我再也不敢了,你就饒了我這一次吧!老婆……”伊凡氣憤地大罵:“劉洪濤,你真不要臉,誰勾引你了?是你死皮賴臉地追求我,你不是說你還沒有結婚嗎?你不是說在這個世界上你隻愛我一個女人嗎?你真不要臉,居然說我勾引你,你也配!” 劉洪濤解釋著說:“老婆,你千萬不要相信這個女人,千真萬確都是她勾引我。老婆,你一定要相信我!老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伊凡對阿香解釋道:“阿香姐,我真的不知道他是你老公,如果我知道,他就是把死人說活了我也不會跟這種男人……”阿三打斷伊凡的話:“阿香姐,不用跟這種不要臉的女人廢話。揍她,這種女人不打是不行!”他說著上前照著伊凡的麵門就打了一拳。伊凡頓時被打得滿眼冒金星子,眼淚和鼻血洶湧而下。阿三緊接著又猛地踢了伊凡一腳,伊凡撲通一聲摔倒在地。劉洪濤看著伊凡被打既心疼可是又無可奈何,這一切都被阿香看在眼裏。阿香惡狠狠地對劉洪濤說:“你是不是看著自己喜歡的女人被打心疼了?”劉洪濤違心地說:“沒有,我根本不喜歡這個女人。在這個世界上我最最喜歡的女人就是你,老婆,你一定要相信我!”伊凡躺在地上委屈地哭訴:“劉洪濤,你真不是人!想不到我伊凡會愛上你,我真是瞎了眼!”阿香上前一腳踩住伊凡,冷嘲熱諷地說:“就你這種騷女人也配有男人愛?你聽到了吧,我才是劉洪濤這個世界上最愛的女人!”她轉向劉洪濤目光兇狠地說:“劉洪濤,我真是這個世界上你最愛的女人嗎?”劉洪濤連連點頭:“是,當然是。”阿香的意思說:“你既然愛我,是不是我讓你幹什麽你都願意幹?”劉洪濤慷慨激昂地:“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阿香嘿嘿地冷笑著:“真的嗎?”劉洪濤心虛地:“真的!”阿香惡狠狠地指著伊凡說:“好!那我讓你往死裏打這個女人,你敢不敢打她?!”劉洪濤遲疑著:“這個……這個……”阿香步步緊逼:“你敢不敢打她?你要是愛我你就往死裏打她,打呀,你打給我看啊。你到底打不打她?”劉洪濤把眼睛一閉嘶喊著上前對伊凡拳腳相加,阿香和阿三也上前毆打伊凡。可憐的伊凡喊天天不應,喊地地不靈……

    聽著伊凡的講述陳浩然憤恨不已,他把伊凡摟到懷裏憐惜地說:“想不到世界上竟有這樣昧良心、不負責任的男人?”他掏出紙巾為伊凡擦著眼淚:“小凡,你放心好了,從今以後再也不會有人欺負你。”他搬過伊凡的身子真心實意地說:“小凡,嫁給我好嗎?”

    伊凡掙脫出陳浩然的懷抱哭泣著搖頭說:“不,你不用可憐我!”

    “我不是可憐你,我是真的喜歡你。”陳浩然激動地在屋子裏踱著步:“小凡,我相信你是一個好女人!你不但能夠在事業上幫助我,而且也會是一個賢妻良母。小凡,請你相信我,我是真的喜歡你、愛你!”

    伊凡連連點頭:“我知道你喜歡我、愛我,可是你的家人和朋友都反對我們在一起!我不能讓你因為我而得罪了所有的人,那樣我會歉疚一輩子!”

    “你什麽都不要再說了,我陳浩然決定了的事情沒有人能夠改變!你放心吧,我會說服我的父母和親朋接納你!”

    伊凡撲到陳浩然懷裏大聲哭著說道:“浩然,我會用我的一生和全部身心去愛你!浩然,我一定讓你做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

    陳浩然撫摸著伊凡修長的秀發:“傻丫頭,什麽都不要再說了。你好好準備一下,今天晚上和我一起去見我的父母。”

    伊凡抬起頭看著陳浩然驚訝地問道:“今天晚上去見你的父母?行嗎我?”緊接著她又搖頭說:“不行不行不行……”

    陳浩然堅定地:“在我陳浩然的字典裏根本就沒有不行這兩個字,我陳浩然要辦成的事情就一定要辦成!”

    伊凡靠在陳浩然堅實的肩膀上感覺到了無窮的力量,她幸福地閉上眼睛……

    6

    某洗浴中心按摩室裏程海良看一眼在噴雲吐霧的卓嘉誠問道:“都半年多了,陳大壯的那個碧海雲天項目運作得怎麽樣了?”

    卓嘉誠掐滅煙頭:“不怎麽樣。”

    “這可不應該是陳大壯的作風啊?在我的印象裏他幹事情可從不拖泥帶水,這迴怎麽了?他不會是在玩什麽煙霧彈吧?”

    卓嘉誠嘲諷地一笑:“大哥,你也太高估了陳大壯,他充其量也就是個猛張飛,還沒有那麽多鬼花活。碧海雲天項目之所以進展緩慢,主要是有關方麵的關係他還沒有理順。這一點大哥應該比我清楚,關係不理順他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無法展開拳腳。據說這段時間陳大壯急得嗷嗷直叫,幹著急沒辦法。”

    程海良靈機一動:“那我們是不是幫他一把?”

    “是不是有那個必要?我看我們最好坐山觀虎鬥,或者等桃子熟了我們再去摘!”

    7

    當伊凡走進陳浩然辦公室的時候 ,陳浩然在打電話交代歐陽秘書,他今天晚上有重要安排,一切應酬都由程總、宋總他們參加。陳浩然轉過身來看到伊凡有些驚訝地:“咦,你不在宿舍待著跑到公司裏來幹嘛?你什麽時候來的?”

    “馬總要看房展會資料,我來給他拿資料。”伊凡依偎到陳浩然懷裏神色悲涼地:“浩然,我今晚不去見你父母行嗎?”

    “為什麽?”陳浩然看著伊凡問。

    “我怕,我怕他們不認可我。”

    “醜媳婦早晚都得見公婆,沒什麽好怕的。”陳浩然攬起伊凡的身子往外走:“走吧,我的伊凡這麽漂亮懂事,我父母沒有理由不接納你。”

    8

    陳浩然開著車來到父母家樓下停住熄火,他看一眼伊凡說:“下車吧,我們到家了。”

    伊凡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我還是不去的好。”

    陳浩然裝作生氣地:“你這個人咋這樣呢?都到家門口了,你要是不去我可生氣了。”

    伊凡帶著哭腔地:“浩然,我怕,我真的好怕!”

    “有什麽好怕的?我父母又不是殺人不眨眼的魔王,趕緊下來吧你!”陳浩然說著一把將伊凡拉了下來。

    伊凡哀求地:“浩然,求求你我改天去行嗎?”

    陳浩然把臉一沉:“不行,我辦事情不喜歡拖泥帶水,非今天不可!”

    沒辦法伊凡隻得跟隨陳浩然向樓裏走去。快走進樓門口的時候伊凡突然又停住,陳浩然生氣地問:“又怎麽了你?”

    伊凡整理著衣服:“你看我今天穿的這身衣服行嗎?”

    陳浩然打量了一眼:“挺好的,既樸素大方又典雅,我父母就喜歡這樣的。”

    伊凡這才又忐忑不安地跟隨陳浩然向樓裏走去。

    陳玉坤和老伴正在看電視,響起了門鈴聲。正在擦地的保姆小鳳趕緊跑過去開門,門外站著陳浩然和伊凡。陳浩然笑著問小鳳:“小鳳,你們都吃晚飯了嗎?”

    保姆小鳳說:“剛吃完。陳叔叔,你們迴家來吃飯怎麽也不早點打電話呀?”她對著客廳喊道:“爺爺、奶奶,我陳叔叔迴來了。”她說著給陳浩然和伊凡拿拖鞋:“叔叔、阿姨,你們換拖鞋。”

    伊凡對保姆小鳳一笑:“謝謝。”

    陳浩然領著伊凡來到客廳見自己的父母,陳浩然介紹道:“爸媽,這就是我跟你們說過的伊凡。”

    陳玉坤和老伴就像看著怪物一樣打量著伊凡,伊凡渾身不自在。良久陳玉坤陰沉著臉看著陳浩然問道:“你把她帶迴來幹什麽?你是要逼著我們老兩口承認她是我們陳家的兒媳婦嗎?你不要癡心妄想!”

    伊凡臉色頓時非常難看,陳浩然的臉色也非常難堪。

    陳浩然忍氣吞聲地:“爸媽,你們不要這樣好不好?其實我知道你們這樣做一切都是為了我好,可是你們也應該知道戀愛結婚不是你們看著好就好,而是得我感覺好才行。伊凡愛我,我也愛伊凡。這就已經足夠了。”

    陳玉坤一拍桌子:“你們兩個人相愛就足夠了,為什麽還帶她迴來見我們兩個老古董?你就跟這個女人結婚去吧,我們沒有你這個兒子!”

    陳浩然委曲求全地:“爸爸,你不要把話說得這麽絕好不好?我就不明白了,你們為什麽那樣相信別人,為什麽就不相信你兒子呢?如果你們實在不同意,我寧願這輩子都不結婚,我說到做到!”

    在房間裏做作業的聰聰聽到客廳裏的爭吵聲跑了出來,他眨巴著兩隻大眼睛看看父親、爺爺、奶奶,又看看伊凡。

    陳母對保姆小鳳喊道:“小鳳,帶聰聰上樓去做作業。”

    保姆小鳳連拉帶扯地把聰聰拽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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