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驚訝的事情繼續進行著,喝了十幾壇禦酒後,心疼不已的周泰,暗中叫來中軍官,換上邊塞特有的燒刀子。這種烈性酒,姬眉風也不過能喝十多碗。


    禦酒呀,不管好喝不好喝,必要的時候,拿出來顯擺,也是很有麵子的事情,怎麽能在這個時候浪費掉。


    換酒的事,老酒鬼與姬眉秋心知肚明,但兩人誰也不說,隻管與滿屋子的軍官拚酒。


    很快,兩人又喝下兩三壇燒刀子。


    姬眉秋畢竟代表烈炎王,軍官們不敢將他往死裏整,敬完一輪後,便將火力對準老酒鬼。老酒鬼心中大喜,來者不拒,每次都是一飲而盡。十多輪後,已經有幾個軍官倒在桌下,老酒鬼仍然點塵不驚,臉上看不出半點醉態。


    包括姬眉風在內,所有的軍官都驚訝地看著老酒鬼。周泰明白了:老酒鬼肯定是世外高人,難怪姬眉秋如此對他。


    姬眉秋也表現了非凡的氣度,從第一碗開始,臉上泛起紅潤,接連與數十人的喝完,臉上的神采依舊:俊臉泛紅。


    這是三弟嗎?看了姬眉秋的表現,姬眉風心中納悶:三弟滴酒不粘,什麽時候變得如此海量?


    周泰可不管這些,在他眼裏,能喝酒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子漢。


    “好,三王子,周泰認你了。”邊軍是最豪爽的群體,見姬眉秋如此氣度,周泰高興地說:“王室有你與眉風,烈炎王國不愁不強大。”


    姬眉風謙虛地說:“大帥過獎了,過了今晚,眉風就迴要塞了。明早便行,不再與大帥辭別。”


    周泰爽朗地說:“應當如此。”


    姬眉秋不解地說:“大哥不是在這個要塞嗎?”


    周泰笑道:“難道三王子不知,西部邊境有三座要塞,你大哥獨領一軍,現駐守左要塞。”


    姬眉秋眼中湧現熱切的神采:這才是真正的男兒,如此年輕便獨領一軍,令人好生羨慕。


    第二天,姬眉風沒有向周泰告辭,押著數十輛馬車,與姬眉秋一行奔向左邊要塞。


    民夫已經迴轉蓉城,現在押車的,是姬眉風帶來的數百邊軍將士。


    冬季的西部邊境,天寒地凍,唿嘯的寒風刮在臉上,隱隱生疼。每一次唿吸,就像口中噴出濃濃的白霧。姬眉秋看到身邊的軍士仍然身著黝黑的盔甲,不經意地伸手摸了摸,感覺到著手處冰涼徹骨。


    白茫茫的原野如同冰雪世界,姬眉秋腦海裏隱約有首豪邁的詩詞,正對應著現在的情景,卻怎麽也想不起來,眼中又出現迷惘之色。


    姬落葉咯咯的笑聲將姬眉秋拉迴到現實世界:“大哥,邊塞有什麽好玩的呀,不能讓我們白跑吧?”


    姬眉風笑道:“現在正是捕獵冰熊的時候,明天大哥帶你們去獵熊。”


    前麵突然響起一聲嚎叫,姬眉風興奮地說:“小妹真是好運氣,冰熊出現了。”


    姬落葉、老酒鬼、小玄子與薑衡跨下的戰馬及拉車馬的馱馬頓時慌忙起來,而驚雷與邊軍戰馬沒有半點影響。


    “下馬,將士們守護馬車。”姬眉風大聲吩咐:“請大家看本將軍兄妹獵熊。”


    姬眉秋與姬落葉緊隨姬眉風向山坡上奔去,姬眉風輕聲說:“冰熊是三品妖獸,生活在極西的冰雪地帶,隻是寒冬之時偶爾出現在西部邊境,十分難纏。你們跟在我身後,不要胡亂出手。”


    姬眉秋身背玄鐵弓,手持玄鐵棍,托著姬落葉,半步不拉地緊跟姬眉風。


    獵冰熊不能用刀劍,否則熊皮受損,價值直線下降。此刻姬眉風手中所持,也是玄鐵棍。


    冰熊最脆弱的地方是腹部,每逢戰鬥之前,冰熊會人立而起,張嘴咆哮,彰顯它的實力,這就是人類戰爭中常用的“不戰而屈人之兵”。很多老練的獵手正是利用冰熊的弱點,開始就會給冰熊以致命一擊。


    姬眉風熟知冰熊的習性,當冰熊發現三人撲來而站起來咆哮的時候,姬眉風閃電般撲上前去,玄鐵棍猛擊冰熊腹部,不料發生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冰熊受到姬眉風猛擊,如山嶽般轟然倒地,咆哮著滾動了一刻鍾之久,嘴角鮮血直流,再也沒有爬起來。


    “將軍威武。”


    山下響起雷鳴般的歡唿聲,將士們的馬屁及時送給了他們的將軍。


    “冰熊這麽不經打嗎?”姬眉風十分納悶,不敢致信地、小心翼翼地來到冰熊身邊,用玄鐵棍捅了捅,冰熊確實生機已去,不可能爬起來了。


    “大哥,別找原因了。”姬落葉看到姬眉風圍著冰熊轉悠,大聲說:“三哥給了冰熊一箭,從嘴裏射進去的,冰熊不死才怪呢。”


    姬眉風這才發現,冰熊口中有小段的鳳羽箭,不細看還真難發現羽毛。興奮的姬眉風隨手抓起兩千多斤重的冰熊,扔到肩上扛下山坡,大聲說:“眉秋,好樣的,這是最難得的冰熊皮,就當是你送給母後的禮物。”


    旁邊的姬落葉神情陡然暗淡,她與姬眉秋、姬眉風兄弟交好,也是因為這一家子感情融洽。


    姬落葉的表情落在姬眉風眼中,他繼續說:“明天再獵一隻,讓小妹帶迴去當禮物。”其實他庫房裏有不少冰熊皮,就算獵不到,也少不了姬落葉的禮物。


    這時,前麵響起急促的馬蹄聲。


    “報告大將軍,蠻兵攻打左要塞,商將軍請大將軍趕緊迴營。”姬眉風的麵前,單膝跪著一個身著盔甲、背後插著小旗的傳令兵。


    姬眉風皺著眉頭,大聲說:“有多少蠻兵?”


    傳令兵說:“商將軍報,不少於十萬人馬。”


    姬眉風扭頭說:“舅舅,這批物質請你護送到左要塞,軍情緊急,我先走一步。”


    不待薑衡迴答,姬眉風跳上戰馬飛奔而去,姬眉秋、老酒鬼、姬落葉與皮求緊隨其後。


    姬眉風看了很快與自己並轡而行的姬眉秋一眼,眼中充滿欣慰。此時如果姬眉秋不跟來,誰也不會說什麽,但他跟來了,這種男兒本色,讓姬眉風感到欣慰。


    半個時辰便來到左要塞,最先到達的姬眉風與姬眉秋跳下戰馬,快步登上城樓。


    城樓下黑壓壓、亂糟糟的一片,蠻兵正在整頓軍馬,還沒開始攻打要塞。


    姬眉風皺著眉頭,向迎上前來的中年人淡然說:“商將軍,情況打探清楚了嗎?”


    “來得太突然,不是很清楚,看情形,不少於十萬兵馬。”商將軍搖搖頭說:“好奇怪,不合常理呀。不久前才大敗而歸,這麽快就組織起反撲,不像蠻兵的風格。”


    “兵者,詭道也,有什麽風格可言。”姬眉風沉重地說:“像有高人在背後指點,這仗有點意思。”


    商將軍笑道:“十萬蠻兵,還不是送功勞來了。姬將軍,我們出城迎戰吧。”


    “不著急。”姬眉風搖頭說:“看上去很混亂,其實混亂的隻是靠近要塞的部分兵馬,後麵靜悄悄的,肯定有埋伏。走,升帳,要城樓上的將士打起精神。”


    白虎堂內,姬眉風高坐主位,二十多個將軍分坐兩旁,主座左右各邊加設了一個坐位,姬眉秋與薑衡坦然而坐。


    姬眉風坐定之後,所有的將軍都請戰出城,姬眉風聽了片刻,擺擺手壓下所有的聲音,沉重地說:“這次蠻兵突如其來,事先毫無征兆,糧草供應肯定難以為繼,急於交戰的應該是他們。”


    沉思片刻,姬眉風猛地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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