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對方的主帥,姬眉秋驚訝地說:“皮求,大胡子旁邊的人,看清了嗎?雄風傭兵團的大團長,原來是他在搗鬼。”


    皮求不敢致信地看著姬眉秋,千百步開外,他還認出了對方,這是什麽情況。


    流寇能夠在大宋縱橫十多年,戰力不是普通軍隊可比。第一次衝擊的失利,絲毫沒有影響流寇的軍心,反而激發流寇的兇焰,第二次衝擊的聲勢,比第一次衝擊更加猛烈。


    震天般的馬蹄聲,響徹山穀,像雨點般敲打在勞軍車隊的第一個人心中,烈炎衛的臉上露出興奮之色,而車隊的馬夫,全都嚇得縮成一團。


    薑衡久經戰陣,沉著冷靜地指揮反擊,飛蝗般的箭矢,收割著流寇的生命。


    第二次衝擊的流寇不斷摔落馬上,遠處的鑽天雕露出凝重之色:今天事情,有點棘手了。


    流寇的第二次衝擊已經越過兩百步的生死線,馬上又將短兵相接,姬眉秋不敢再次出陣,但他心有不甘,取弓搭箭,突然心中微動,大衍訣自動運行,靈氣從丹田湧出,沿手太陰肺經傳至玄鐵弓和鳳羽箭。


    老酒鬼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過姬眉秋。眼前的這種陣勢,對老酒鬼來說,根本不值一提,如果不到危及姬眉秋生命的關鍵時刻,老酒鬼壓根沒有出手的打算。


    姬眉秋的舉動,引起老酒鬼的好奇。當老酒鬼看到姬眉秋的目標,竟然是千步開外的鑽天雕,老酒鬼頓時興起頑皮的心思。


    鳳羽箭離弦疾飛的瞬間,一絲神力飄然而至,附著在鳳羽箭上。隻是鳳羽箭的材質太差,老酒鬼不敢附著過於深厚的神力。


    玄鐵是神州大陸較為常見的煉器材料,鳳羽箭不過是玄鐵所製,承受不了霸道的力道,不然的話,箭矢沒有脫手,就得爆裂。老酒鬼再明白不過,發出的神力,不到他自身力量的萬分之一。


    盡管如此,老酒鬼附著在鳳羽箭上的神力,比姬眉秋灌注在箭上的靈氣,強大了不知多少倍,隻是姬眉秋並不知曉。


    鳳羽箭尖銳的破空聲,震憾了山穀中交戰的雙方。所有的人,全都停下手,盯著高速破空的鳳羽箭。


    山穀中,好像時間都凝固了。


    除了姬眉秋,誰也不知道,這支詭異的鳳羽箭,是從何而來。包括正在指揮作戰的薑衡,也沒有注意到鳳羽箭是姬眉秋的絕作。


    鑽天雕正全神灌注地盯著已經接戰的雙方,聽到鳳羽箭的破空聲,突然感覺危險襲來。


    鳳羽箭流星般朝鑽天雕的麵門射來,鑽天雕急忙揮動大刀劈去。鳳羽箭被格開,大刀斷麵兩截。巨大的力量,湧入鑽天雕的手臂,鑽天雕全身一陣酸麻。


    徹骨的涼意襲遍鑽天雕的全身,他急忙撥馬跳開,第二支鳳羽箭擦身而過,將身後掌旗的小校射個透心涼。


    “快撤,有高手。”鑽天雕意識到,對方不僅是難啃的骨頭,而是一塊堅硬的鐵板。


    這麽遠的距離,鑽天雕非常清楚,自己射出的箭,力道也不會如此強勁。多年的流寇生涯,使他斷然做出決定:“弟兄們,撤出戰鬥,趕迴集結地點。”


    繪有神態猙獰的猛禽圖案的軍旗落地,流寇陣營中響起一陣嘩然,隊伍出現騷動。聽到鑽天雕的命令,後隊的流寇率先後撤。


    戰意流水般退去的鑽天雕不敢停留,命令下達之後,撥馬便朝山後急馳。此刻他擔心的,就是別讓對方的高手盯住自己,至於收攏人馬,那也是往後的事情。


    流寇最大的特點,就是來去如風。踢鐵板的事,鑽天雕不是第一次遇到。事不可為,抽身便走。


    逃跑的事,這股流寇最為拿手。鑽天雕轉身剛走,其他的匪徒根本不加考慮,跟在鑽天雕身後,撥馬便逃。


    穀口的大隊人馬潮水般退去,接戰的流寇瞬間也反應過來,不敢與烈炎衛糾纏,撥馬便向穀口衝去,反而是烈炎衛的虎賁騎兵,一時之間還沒反應過來:剛開打,怎麽就跑了?


    流寇與正規部隊的區別,這時已徹底展示出來:正規部隊戰死也不會丟失陣地,而流寇不同,遇到危險,首先就會撤離,這也是他們縱橫大宋的生存之道。


    薑衡呆呆地看著穀口,鑽天雕太奸滑了。聽到鳳羽箭的破空聲不對,立馬脫出戰場。


    眼前的情況,薑衡也是滿腦子疑雲:很明顯,山穀出現了絕世高人,會是誰呢?


    這時,薑衡的軍事素養得到充分體現:他顧不上分析鑽天雕撤退的原因,馬上派出斥候,同時下令部分戰士打掃戰場,另一部分騎士嚴加防範。


    如果沒有姬眉秋與姬落葉、沒有滿載營軍物質的車隊,薑衡第一時間就會下令追擊。此時他最擔心的,就是鑽天雕的撤退有詐,不敢貿然追擊。


    始終冷眼觀察戰場勢的老酒鬼,滿意地拍拍姬眉秋的肩膀。整個過程,姬眉秋冷靜得可怕,根本不像深居王宮、沒有見過世麵的書生。


    姬落葉的話,卻令姬眉秋、薑衡、皮求等人哭笑不得。


    第一撥流寇衝來的時候,姬落葉嚇得雙手抱頭,隨後卻睜著漂亮的丹鳳眼,盯著雙方的接戰,興奮地揮舞著雙手不停地呐喊。


    突然,流寇潮水般退去,姬落葉不解地說:“什麽情況,這就打完了嗎?”


    皮求要負責姬眉秋的安全,沒能上陣廝殺,見戰鬥已經結束,心中懊惱不已。聽到姬落葉的妙語,不禁啞然失笑,開心地說:“公主,很快就到邊塞了,那邊的廝殺更激烈呢。”


    姬落葉拍手笑道:“快點走吧,我的心已經飛到邊塞了。”


    整個過程,老酒鬼一言不發,好像與他沒有任何關係。薑衡看到老酒鬼托大的神情,有點不滿地瞪了他一眼。


    遠方的斥候已經打出旗語,盯住前方的薑衡高聲喊道:“留下一個小隊打掃戰場,車隊馬上出發,快速穿過峽穀。”


    接下來的路程,再也沒有遇到危險,但峽穀中的戰鬥,薑衡已經報上朝庭。如果鑽天雕不快速逃離烈炎王國,將成為甕中之鱉,烈炎王國可不是流寇能生存的地方。


    烈炎衛的通信,全都由穿雲隼擔任,這裏的戰鬥,不到兩個時辰,便可傳到蓉城。薑衡心中篤定:鑽天雕這夥流寇,已經不會成為禍害了。


    越住西,氣候越嚴酷,車夫們早已換上厚厚的皮衣。武士行列中境界最低的兩人,姬眉秋沒什麽感覺,但姬落葉卻比車夫好不了多少。


    來到西部邊境,已是半個月之後。要塞遙遙在望,薑衡這才輕鬆下來。


    姬眉秋也很期待,皮求嘴中的天才、他的大哥姬眉風鎮守的西要塞,會是什麽樣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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