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慎行聽見敲車窗聲,抬起頭見醉言居經理帶著人站在外麵,他收了手中電腦,拿著電腦跨步出門。


    「上來,」簡單的兩個字,讓醉言居經理不寒而慄。


    白慎行穿著白襯衫,領口微敞,袖子堆起,隨意瀟灑又帶著點放浪不羈。


    一路從gl大廳進頂樓總裁辦公室,張晉繁忙中抬頭,便見麥斯白董帶頭,身後跟著數十名餐廳服務員,端著食物朝這邊邁步過來,一時間驚訝的張大嘴。


    他看錯了?


    白慎行左手插兜,右手拿著商務筆記本,跨步到他麵前停下。


    「林經理跟我進來,其他人放這裏,」白慎行冷冽的一句話直接將他拉迴現實。


    這個、沒看錯?


    「白董?」張晉不明所以。


    「你們顧總讓送過來的晚餐,」白慎行淺聲道。


    麥斯白董親自給他們送晚餐,僅僅是因為顧總讓的?


    目送白慎行進老大辦公室,秘書辦的人一個個張大嘴巴一臉蒙逼,餐廳服務員魚貫而出,將食物一一擺放在眾人麵前,隨後離開。


    「什麽情況?」露西驚訝的望著張晉。「白董送來的,」反手指了指老大辦公室,人還在裏頭呢。


    what?


    一辦公室人嘴巴都合不攏了。


    「這是……巴結?」露西疑問道。


    「要點臉吧!還巴結你,」張晉白了她一眼,坐下去將盤子上的保鮮膜揭開,準備開動。


    見眾人杵著不動,撩了他們一眼,緩緩道,「都不餓?」


    「餓,」一群餓鬼坐下來狂掃盤子。


    「你們說白董啥意思?」這大晚上的給他們送宵夜是想幹啥?


    「不會是看上我們老大了吧?」


    「有可能。」


    「看上我們老大那是我們老大的事兒,我巴不得他天天給我們送宵夜來。」「看你這樣子是想天天加班?」張晉嘴裏吃著東西含糊道。「烏鴉嘴,」露西白了他一眼。


    「白董出手就是大方。」


    「敲重點哈!白董說是老大讓他送過來的,大方的還是我們老大,別站錯隊了哈!」張晉可捉急了,這群小吃貨可別讓人家一頓飯給巴結了,要是讓老大知道了,不得氣的吐血?


    「真噠?」


    「真噠,吃好喝好好幹活,不想加班趕緊的!」張晉一語道破,在聊下去今晚不用迴家了?


    一陣哀嚎。


    顧言悶頭苦幹,聽見開門聲,抬頭撞入眼簾的是一身清爽的白慎行,右手拿著電腦左手推門進來,醉言居經理跟在後麵將手中的食物拜訪在茶幾上,朝白慎行微微頷首。


    白慎行進來便將電腦放在顧言辦公桌上,擺擺手,林經理退出去。


    「真上來了?」顧言驚問。


    「使喚完了不準備給飯?顧總就是這麽虐待自家老公的?」白慎行雙手撐在桌麵上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顧言將手中的鋼筆放在桌麵上,靠在座椅上雙手抱胸氣定神閑道,「白董壓榨我的時候可不少,我何時說過什麽?」


    白慎行無可奈何的微點頭,敲了敲桌麵,「吃飯。」


    顧言起身跟著白慎行到沙發邊兒上坐下,看著菜色不免道,「這麽豐盛?」吃的完?


    「能吃多少是多少,」白慎行將餐具弄好遞給她。


    顧言接過餐具,她我是這麽想的,能吃多少是多少。


    剛吃兩口,便聽秘書辦傳來一陣哀嚎。


    「顧總,注意勞逸結合,當老闆的不能太壓榨員工,要為他們的終身幸福著想,」白慎行善意提醒。


    顧言白了他一眼,不言語,自打她從柏林迴來,三五不時的能聽見秘書辦傳來的哀嚎聲,也不知道是誰閑的沒事兒鬼吼鬼叫,今日讓白慎行看了笑話。


    白慎行見她氣結,甚是好笑。


    兩人吃完,白慎行將桌麵收拾幹淨,出去扔垃圾的間隙看到秘書辦一幹人等埋頭苦幹,稍微側目掃了眼便進了辦公室,他才進去,秘書辦一幹人等悉數抬頭。


    「嗷~突然覺得白董好紳士好男人,既然吃完了會主動收拾碗筷,極品。」某女給出肯定意見。


    「在紳士也不是你的,」露西隻負責潑冷水。


    從第一眼見到白慎行開始,她就覺得這個男人是極品,從他今日過來的細節看,更是認定了這兩個字。


    塵世男女快餐時代,有幾個人是願意隨手收拾吃完的殘渣的,而白慎行剛剛穿著白襯衣黑西褲端著快餐盒出來的模樣,隻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越有段位的男人,品格越高這句話固然是沒錯的。


    難怪這漢城的女人對他趨之若鶩。


    一個個恨不得將自己嫁給他。


    若這樣的男人用來配顧言,也是配得上的。


    白慎行洗完手,滴著水珠的手隨意放在身側,顧言批閱文件間隙低頭從抽屜抽出兩張紙巾遞給他,白慎行接過擦幹手,隨手扔在垃圾桶裏。


    拉來顧言對麵的椅子坐下去,打開自己帶上來的電腦,見此,顧言皺眉。


    「不準備迴去了?」


    「等你一起,」白慎行頭也不抬道。


    就知道。


    剛剛見白慎行夾著電腦進來就有這種預感,果然,女人的第六感都是準的。


    白慎行坐在對麵纖長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擊著,原本還能認真工作的顧言,聽見悉索聲隻覺心煩意亂。


    猛地將手中的筆放下,抬頭看著白慎行。


    本還算平穩的白慎行見此抬頭看她,微微皺眉,顧言芊芊玉手一指。


    白慎行瞭然,端著電腦可憐兮兮的坐到沙發上。


    顧言一路目送他坐過去。


    真是奇了,這都能吵著她。


    雖然不爽,白慎行也認命,誰讓這是人家的地盤。


    十一點,白慎行起身敲了敲桌麵,麵上不悅的表情告訴她,差不多該迴家了。


    顧言抬頭看了他一眼,在將眼神放在桌麵的文件上,意思很明顯。


    等我忙完。


    白慎行蹙眉,「你不走,秘書辦的人敢走?」


    老闆不走,秘書就算是工作幹完了也不敢隨意先走,顧言要是長期這麽搞下去,他們還能活命。


    顧言看了眼秘書辦,瞭然,按下內線。


    「可以走了,明天繼續。」


    收拾桌麵,文件擺放到位,準備下班,本意是想帶點工作迴家,愣是在白慎行嚴厲的視線下退縮了。


    白慎行一路驅車迴山水居,兩人隨意聊著,顧言不經意間將視線投向窗外,沿主幹道上停了一輛黑色吉普,顧言放在身側的手一緊,隨後看向白慎行。


    「路邊有人,」路邊停車很正常,可他卻覺得這輛車格外眼熟,似乎在哪裏見過。


    「看見了,」白慎行倒是淡定,不像顧言頗為震驚。


    顧言見他們如此,想必他知道是誰,咬咬牙、便覺得是自己太過緊張了。


    一路無言,一直到山水居。


    「路邊那輛車、停多久了?」白慎行進屋,接過顧言手中的包遞給張嵐,言語之中問著管家。


    「下午開始,一直到現在,剛走。」


    山水居內部有張嵐此伺候主人飲食起居,外麵有明管家穩固家宅安危,這人、是白慎行一手提拔上來的。


    「有何動向?」白慎行問。


    「基本沒有,似乎是在等您,」停那兒一下午都不見有人從車裏出來過,直到先生驅車上來,黑色吉普才離去,這點管家也有些奇怪。


    白慎行點頭,似瞭然,隨即擺了擺手,示意他下去。


    顧言上樓,洗完澡出來躺在床上,見白慎行上來,淺問道;「是認識的人?」「別大驚小怪,這邊空氣好,經常有人上來散步什麽的,隻要不是在裏麵都沒事,」白慎行安撫著顧言,防止她胡思亂想。


    「去洗澡吧!早點休息,」顧言催促這他。


    白慎行在她額間落下一吻;「你先睡。」


    替她拉了拉被子,隨即進了浴室。


    顧言躺在床上聽著浴室潺潺流水聲,還在想著那車,隻感覺眼熟,第一次、她竟然會對自己見過的事情記不起來,這種感覺不太好。


    白慎行出來,見她還在睜著眼睛想什麽,從另一側躺進去,將她撈進懷裏,撫著她的背脊淺聲到;「是不準備睡了?」


    「總覺得那車格外眼熟,」顧言仰著頭看著他,說出心中疑惑。


    「眼熟的車多了去了,倒是你瞎想,趕緊睡,」最後三個字白慎行說的有些清冷,顧言憋憋嘴。


    倒也是沒想、沉沉睡去。


    見她睡著沉,白慎行緩緩鬆開她,起身去書房。


    再次躺進床上時,身上多了層薄薄的煙味。


    白慎行輕手輕腳躺進去,重新摟著顧言一覺到天明。


    次日早,顧言緩緩睜眼,映入眼簾的是白慎行那張英俊帥氣的麵龐,見他還在睡,不免有些失神,睜著大眼睛看著他。


    白慎行似乎是醒了,又似沒醒。


    蹙著眉頭,顧言伸手放在他的眉目間,緩緩的揉著。


    「別鬧,」白慎行一把抓住她不安分的手。


    將她纖小的手僅僅窩在大掌中。


    顧言倒也是乖巧,任由他握著,身子向他靠了靠,在他胸前緩緩的蹭著,白慎行鬆開她纖小的手,摟著她任由她像隻小貓似的蹭著。


    「屬貓啊?」清晨的嗓音有些低沉,問著顧言。


    「屬狗的,」顧言淺笑道。


    白慎行悶聲失笑;沒想到顧言會接話,隨即便道;「小癩皮狗。」


    「那也是你慣的,」顧言不服氣。


    「恩、我慣的,我慣了隻小癩皮狗出來,」白慎行說著,不安分的大掌在她玲瓏有致的身段上緩緩遊走著。


    顧言哪兒會不知道,一巴掌落在他的臂彎上。


    嬌嗔的瞪著白慎行。


    他淺笑,「昨晚的。」


    像是討要,又像是告知,顧言無奈翻白眼,也隻得任由著他上下其手。


    助紂為虐嗎?不是、實則是她自己也有些想,所以才會耐著性子一大早的讓白慎行折騰她。


    不然、以她的性子,隻怕是白慎行好話說盡都不見得有效。


    鬧了她兩下,見她允許,白慎行更是來勁了,自家媳婦兒都準許了,他還矜持個毛線?不得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來爽快了?


    難得碰上顧言這麽配合的時候,他不得放開了手腳來?


    一帆折騰下來,已經不早,白慎行抱著顧言沖澡,見她手收拾好了自己才轉身進浴室。


    這日早、白太太切身體會到四個字。


    縱慾傷身。


    一早吃早飯的時候,見她沒什麽胃口,真箇人都是焉兒的,白慎行就開始後悔了。


    怪自己,大清早的瞎折騰什麽。


    「今天不去公司了?讓張晉將東西送上來?」他柔聲問到。


    「不了、」她毫無半點力氣,應著白慎行的話都帶著敷衍的意味。


    實在是渾身酸痛,不想多言語。


    緩緩放下手中的湯勺,白慎行見此不禁皺眉;「不吃了?」「不想吃,」渾身沒勁連食慾都影響了。白慎行滿臉擔憂,微微嘆息,「讓張嵐弄點水果帶過去,餓了在辦公室吃點?」


    見他如此輕聲細語詢問,顧言不好意思拒絕,隻得點點頭。


    看她點頭答應,白慎行麵上的緊張才緩緩鬆下去了些。


    顧言一點頭,張嵐直接轉身去了後廚。


    白慎行上樓進書房將東西收拾好下來,張嵐在後廚也出來了,提著手中的便當盒等在門外,雙手將手中的便當盒遞上去。


    白慎行接過去,與顧言兩人一前一後上車,白慎行將她送到公司才迴麥斯。


    白慎行一進辦公室許贊便迎了上來;「今日上午片場巡視。」


    白慎行放下手中的東西,轉身對許贊道;「五分鍾。」


    「好的,」許贊退出去等白慎行。


    「最近主投資的拿不電視劇正在拍攝當中,完成了百分之八十,不出意外的話定期可以播出。」許贊一路上跟白慎行講著。


    「主角是誰?」白慎行淺問。


    「我們公司的陳墨跟環球的呂斌,兩人搭檔,反響還挺大的。」許贊看著他的表情道。


    畢竟對於陳墨,他還是摸不透老闆的心思的。


    許贊說完這句話,白慎行良久都沒接話,半晌才到;「陳墨最近表現如何?」


    「陳墨為人向來低調,沒聽說什麽負麵消息,」許贊這句話發自肺腑,絕對沒有半分偏袒的意味。


    白慎行點頭,表示知道。


    路上、他手機響起,看了眼來電接起來便問道;「如何?」「隻等東風了,」那邊語氣聽起來頗興奮。


    聽見這句話,白慎行嘴角牽起一抹難有的笑容。


    「辛苦了,」簡單的三個字道出了他此刻的心情。


    八月份、將是個非常難忘的日子。


    難得見老闆在老闆娘不在的時候還能露出這麽明媚的笑容,許贊不由得驚了一下。


    兩人一路到片場,去的時候、陳墨正在跟對手飆戲,正精彩的部分兩人抱頭痛哭。


    卡、導演一聲令下,全場沸騰,可見這場戲他們拍的有多到位。


    陳墨站起來向著片場上的人一一鞠躬。


    表示感謝。


    不料側目間看到白慎行站在導演身後。


    響起今日梁意說的話,她猶豫著要不要上前跟白慎行說些什麽。


    隻得望著他,白慎行怎麽會不知陳墨的視線在自己身上。


    即便是知道他也當作沒看見。


    導演站起來跟白慎行輕聲交流著,言語之間對陳墨頗為讚賞,白慎行聽著點點頭,卻也沒說半句話。


    直到他要走的時候,陳墨才追上去。


    「我有些話想跟白董說,」她大膽上前攔住他的去路,自從上一次白慎行在酒桌上無形之中陰了她之後,她見他躲得更遠,今日這樣還是第一次。


    片場上的演員常務導演無一不將目光投到他們這邊來的。


    白慎行單手插兜,皺眉看著他;「陳小姐想說什麽?」


    對於陳墨這般無理的衝上來,白慎行是不悅的。


    早在來之間,見她眼光在自己身上流連忘返,他隻當是沒看見,這會兒衝上來是什麽意思?


    陳墨張了張嘴,剛剛在心裏醞釀了千千萬萬遍的話語在白慎行陰孑的眸子下,瞬間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許贊在身後見她如此這般,為她捏了把汗。


    白慎行眉頭緊鎖,陰孑的眸子透著些許狠歷的光亮,看著陳墨心驚膽戰,最終還是一咬牙,直接到;「母親說、過段時間是言言的生日,希望有時間能一起吃個飯。」


    這些話本不該她來說,但是見梁意最近為了這件事情煩憂寢食難安、最為子女,她是看不下去的。


    且不說她是不是梁意的親生女兒,但梁意在他們陳家這麽多年從未虧待過她,所以對與她的煩心事兒,她也想幫她解決一二,分擔一二。


    見她如此說,白慎行陰孑的眸子不止是狠歷這麽簡單了。


    嚴重的肅殺感直接將整個片場冰凍三尺,眾人大氣都不敢喘,甚至還有人無形之中為陳墨捏了把汗。


    「這件事情、不該有陳小姐來說,」簡單的幾個字,卻猶如針紮一般直戳她的心髒。


    白慎行的目光足以將她淩遲,她雖後怕,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哪兒有退縮的道理?


    「我媽擔心言言會不高興,所以一直不敢說,我自然是知道這些話不該由我來說,可我今日若不說,不知何時才能說,」她最近忙的跟陀螺一下連軸轉,見顧言?壓根就沒時間,電話裏說?隻怕她話還沒說出口,顧言就能將她電話給撩了。


    今日見到白慎行才想起他是顧言的枕邊人,除了此刻有這麽好的機會跟他說之外,還有別的機會麽?


    應該是沒有了。


    「這件事情看言言心情,陳小姐覺得呢?」見不見梁意全靠顧言心情,若她心情好,那就見見、不好,便不見。


    對與陳家,白慎行是沒什麽好感的。


    一來,是因為梁意長輩架子擺的太高,二來、是他對陳家更多的是敵意,這份敵意來源於誰大家心知肚明。


    聽白慎行如此寵溺的話語、陳墨是不敢置信的。


    如今知曉他們結婚消息的人不多,不過就是家裏人知道,外界還尚未得知,都說白慎行冷麵無情鐵麵無私是行走的閻羅王,可他提及顧言的時候,連語氣都是柔軟的,這樣的男人,怎能讓人不喜愛。


    見陳墨望著自己出神,白慎行將目光投向她身後的導演身上,見白慎行如此嚴厲肅殺的表情看過來,導演一個機靈。


    「來、第二場開始準備了,墨墨你跟呂斌的對手戲,看下台詞,」導演響亮的聲音將她思緒拉迴。


    麵上閃過一絲尷尬,她既然、走神了。


    白慎行跨大步離去,許贊緊隨其後。


    陳墨目送他離開,隨後將心收迴來放在了片場上。


    京都。


    基地上空籠罩著一層陰雲,好像隨時就要下起傾盆大雨,將這個諾大的基地給湮滅。


    屋內、俞思齊坐在沙發上,殺伐的眸子死死鎖在老三身上,老三低垂著頭站在他身前。


    其餘一幹人等站在一側,看著這副場景手心均是捏了把汗。


    卻也不敢言語,誰人不知這會老三是犯了大忌兩。


    私自去漢城找顧言,瞞著老大,這不明擺著是找死麽?


    「誰讓你去的?」俞思齊冷冽的嗓音穿出來,讓在場的人都緊了緊身姿,生怕一會兒一場腥風血雨下來他們槓不住。


    老三低垂著頭不敢看他,身子挺拔的站在他跟前,硬氣道;「我自己去的。」


    無人讓他去,全都是他自己一個人的意思。


    俞思齊緩緩點頭,嘴角牽起一抹詭異的笑容;「好、很好、都不怕死?」


    都有能耐了,知道如何違反上級命令了,知道如何抗旨不尊了。


    不錯、真不錯。


    「私自離隊可知道是什麽懲罰?」俞思齊冷酷道。


    「知道,」老三血氣方剛道。


    「很好、規矩沒忘,」俞思齊語氣中帶了絲讚賞,是真的麽?


    不見得。


    眾人聽聞他如此說,手心的汗水越淌越多,俞思齊心中怒火中燒,麵上卻無半點表情。


    他身為這個團隊的老大,自然是要讓他們遵守這個團隊裏麵的規則,如今有人擅自違反這個規則,必須要收到處罰,而這個人違反的對象還是顧言。誰人不知他們是在刀尖上舔血的人?誰人不知他們身上背負著千萬條人名,若是無事還好,若有心之人利用了他,引火燒身到顧言身上,他是準備拿腦袋來相抵?


    對於老三這個沒腦子的行為,眾人隻覺得不能理解,可也有些無可奈何,這種事情隻能由外人出麵,可這個外人是顧言也未嚐不可。


    兩者利弊之間全看當事人如何定奪。


    是舍、還是不舍。


    「我不知一次說過,首都的事情不要牽扯到漢城裏麵的某些人,你是聽不懂還是如何?」俞思齊手在身側狠狠握程拳。


    「抱歉,」老三低頭,找過顧言之後他才知道事態的嚴重性。


    俞思齊忍無可忍,猛地起身一腳踹在他腹部,直接將他踹出去幾米遠。


    「抱歉?」他陰狠的眸子盯著他。


    「抱歉有用還有我們這些人在刀尖上舔血?」老俞最討厭的就是這句話,抱歉?抱歉能解決什麽問題?


    抱歉有用他們這群人的存在是什麽意思?


    見老大動手,他們張了張嘴卻還是將話咽在了肚子裏,這會兒在去說什麽,隻能讓他更為惱火。


    老三倒在地上蹭著,俞思齊這一腳毫不留情。


    「你記住,若是因為你此行出了任何狀況,我拿你是問,」老俞一把撈過一側的花瓶狠歷猛烈的砸在他身上,砰鐺一聲花瓶在他身上四分五裂,開了花。


    見俞思齊滿臉陰沉上樓,眾人才上去將他扶起來。


    「你也是蠢、去找顧言做什麽?漢城是漢城,首都是首都,遠水救不了近火,」老二不忍的數落他兩句。


    老三呲牙咧嘴的從地上扶著牆站起來,隻覺得整個人都在搖搖晃晃的。


    「滾出去跑十圈,」原先還想著能休息坐會兒。


    哪兒想著俞思齊直接在樓上一聲吼下來,讓他在去跑圈,雖身上疼痛難耐,可不能輕易違抗老大的命令,隻好跛腳出去。


    俞思齊是惱的,自打顧言上次來首都,離開之後、他從未主動跟她聯繫,隻為了她能更好的生活,為了她跟白慎行在漢城能安穩度日。


    不去打擾她,是他最後的溫柔。


    可近日、老三自作主張去找她,想將她拉進來,好在顧言有理智,並未聽信他的話語,若真是聽信了,他豈不是成了罪人了?


    讓她跟白慎行的婚姻生活又多了一到屏障?


    像他們這樣的人是沒資格愛別人的,因為愛情會給對方帶來殺身之禍。


    這樣的痛處他經歷過第一次不想在經歷第二次。


    既然你已安穩,不打擾是我最後的溫柔,我身旁人對你的叨擾,在此、你感到深深的抱歉。


    如今你以為人妻,有人愛你護你,我不打擾。


    許攸寧從手術室出來已然是整個人直接累癱瘓,癱倒在辦公室的椅子上。


    她現在無比後悔從事這個行業,更家後悔迴國。


    國內的繁瑣讓她整個人都快廢了。


    「唉、」她抬手敲了敲郝雷的桌子。


    郝雷在病例中抬起頭,側目看著她;「咋?」「下午我有事出去一趟,有事給我打電話,」許攸寧趴在桌子上有氣無力道。


    「累成這個狗逼樣了你還有勁出去浪啊?」不趕緊滾迴家休息去?


    許攸寧白了他一眼,眼裏一副你在瞎比比老娘弄死你的表情。


    郝雷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像。


    「我說錯話了,抱歉,」實在是忍不住想跟許攸寧慫兩句,沒辦法、就是欠的。


    許攸寧從桌子上艱難的爬起來,收拾收拾東西將白大褂甩在椅子上,直接走人。


    一路開車道gl樓下,因為沒提前打招唿怕顧言在忙,索性上去之間給張晉打了個電話。


    張晉接到許攸寧電話的時候正在開會,忘了顧言一眼,便拿著手機出去了。


    「許大夫?」


    「顧言在忙嘛?」許攸寧直接開口。


    「在開會,」張晉答。


    「大概要多久?」


    「快了。」


    聽他如此說,許攸寧收了電話便上去等著。


    顧言從會議室出來,便見一派悠閑靠在會議室門口的許攸寧,出來的腳步一頓。


    隨即看著她道;「什麽風把你吹過來了?」


    「東南西北風,」許攸寧打著哈哈道。


    顧言側目白了她一眼,對她如此不正經感到無話可說。


    許攸寧一路跟著顧言從會議室到辦公室,儼然一副小秘書的模樣。


    顧言將手中的文件放在桌子上,隨手倒了杯水,端著淺淺喝起來。


    「你的待客之道呢?」許攸寧敲了敲桌麵。「原來你是客人?」顧言恍然大悟點頭,準備起身給她倒水。


    對待客人是應該客客氣氣的。


    既然人家說了、她還是要做做樣子的。


    「算了算了,」見她放下手中的杯子準備起身,許攸寧趕忙伸手攔住。


    「我來找你是想聊聊的,」她還沒忘記此番來的意義是為何。


    「聊什麽?人生?」顧言半開玩笑道。


    許攸寧翻白眼。


    人生?人生不都是這樣麽?有什麽好聊的?「關於徐清淺的事情,」對於徐清淺突然憑空消失的事情她感到很抱歉,畢竟當初顧言是將人交給她了的。


    「你說,」顧言端著姿勢好整以暇的看著許攸寧道。


    「徐清淺不知道去哪兒了,」許攸寧低垂著頭一副做錯事飛模樣,讓顧言心中一滯,眸底閃過一絲不忍,可也是轉瞬即逝。


    見顧言不言語,許攸寧接著道。


    「我問過老大了,老大不說,」許攸寧直接將許溟逸供了出來。


    傻孩子、換我我也不說,說了不就是把你拉道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裏麵來了嗎?


    不說才是對你最好的保護,你知不知道?


    對於許攸寧顧言一直採取的是保護措施,以往的事情他們閉口不談,隻談現在,現在在漢城會有勾心鬥角,但是沒有鮮血,沒有陪葬,已經算是最好的了。


    如今許攸寧隻是大夫,其餘的任何事情都不需要她來勞心勞累。


    顧言看她自責的模樣緩緩道;「本就是無關緊要的人去了哪裏都不重要。」


    徐清淺?她從來沒把她當成敵人,因為太弱了,像她那樣隨隨便便被人煽風點火就能鼓動的女人,活該下場悽慘。


    若當年的自己也跟她一樣,隻怕早已經死無全屍了。


    這麽多年的沉浮跟經驗告訴她,任何事情沉得住氣的永遠都是勝利者。


    那些沉不住氣的人不是半路退場,就是開頭直接夭折。見顧言如此淡然說出這句話,許攸寧不由得抬頭睜大眼睛看著她。


    「覺得我殘忍、?」顧言好笑道。


    殘忍麽?真正殘忍的顧言她見得多了,隻是她今日說話的語氣讓她震驚,以往的顧言對待敵人必須趕盡殺絕,因為她知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的道理,因為在這方麵吃過虧,所以她想當謹慎,可如今呢?


    對待徐清淺這樣的敵人,她竟然說這麽這麽平常的一句話,著實是讓她感到震驚。


    「不、」許攸寧直接搖頭。


    從未這樣想過。


    「隻是覺得你現在做事的態度跟以往不同了,」是因為結了婚的原因嘛?


    是因為為人妻之後周身的光芒都變的溫柔了?


    「身處的位置不,看待事情的本質也就不同,」顧言輕輕道。


    「許攸寧,你們家老大的話你要聽,我們商場上的事情自然是有商場上的規矩跟解決之道,不該你操心的事情你不要操心,」顧言本不想說這些話,可是想到兩人多年好友,許攸寧一路攙扶著自己走過來,她們之間的感情遠遠超過平常的友情。


    如今她跟許溟逸算得上是不太對頭,若是兩人之間真的有什麽爭執,對許攸寧來說不是什麽好事,隻希望她能在這場關係裏麵坐到獨善其身。


    「你們倆就不能和平相處麽?」許攸寧問的輕巧。


    顧言心底扯開一抹嘲諷的笑容,和平相處?


    見過幾個對手是可以和平相處就的?


    最起碼,目前來說、她還未看到過。


    「商場有商場的規矩,規矩不可輕易改變,」每個地方都有它的規章製度,這個規章製度建立起來可能花了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三十年,已經不是那麽輕易就能打破的了的。


    而她跟許溟逸現在的關係,在這種規章製度裏麵是不允許的,一旦對方野心勃勃,他們之間必定隻能二存一,這是個再簡單在淺顯不過的道理。


    漢城的這份規章製度,已經形成上百年了。


    她無力改變。


    「規矩是i死的,認識活的。」許攸寧激動道。


    顧言平淡的眸子緩緩看著她,也不言語,等著許攸寧說下麵的話語。


    「抱歉、我太激動了,你知道的,你跟老大對我來說都是極為重要的人,我不希望你們之間有什麽矛盾,宴會的時候我是震驚的,我不知道你跟老大的關係,但是當我知道的時候你們之間已經如履薄冰了,你知道我的心情麽?左手右手都是血肉,我不能……。」許攸寧欲言又止。


    而顧言懂她的這份欲言又止。對於許攸寧的這份糾結的心態,她能理解,心中思忖許久,想著應該用什麽語言來讓她緩解心情,隨後便緩緩道;「我跟你家老大之間,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商場上是各憑本事的地方,就好比,你們在醫院爭奪職稱是一樣的道理,雖然對方都想要,但隻能有一人,而另一人,隻能認賭服輸。」


    顧言想、這樣解釋,她應該是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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