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鷺怎麽也沒有想到顧言會這麽厲聲吼自己,詫異的抬起頭、隻見顧言兇狠的望著自己,她嚇得一顫。


    顧言怒目圓睜的瞪著白鷺,以往她都是好聲好說的跟他們談、如今事情的真相已經大白於世,顧輕舟也並未跟白鷺離婚,她覺得自己已經仁至義盡了,偏偏白鷺到自己麵前來一幅可憐兮兮的模樣,給誰看?


    我不是男人、要騷你給我滾遠點騷。


    她恨不得將那些不堪入耳的話語悉數說出來,但是良好的教養,並沒有讓她這麽放肆、痛快的說出來。


    「我隻是」。


    「你隻是什麽?您天天以為您隻是、您隻是什麽?我今天就告訴你、跟顧輕舟離婚,我進入到您們的家庭範圍這二者之間、你隻能選其一、我受夠了您成天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來指責我,您憑什麽?不過就是一個後媽一個繼母而已,您憑什麽來管我?當初您憑什麽管我跟白慎行的事情?您簡直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您生過我嘛?您養過我嘛?養我的都是顧輕舟、他的錢、給我洗衣做飯的都是保姆,您做過什麽?照顧了我幾年,就把自己當親媽了?我不把自己當您親閨女,您把自己當我親媽,您憑什麽」?


    顧言不堪入耳的話一句句的衝擊這白鷺的腦袋,她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望著顧言。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顧言。


    顧言當真的是惱了、開會有白慎行追魂奪命,下會還有白鷺在等著。


    用她那副柔弱不堪的模樣來指責她,她簡直就是受夠了,白鷺是傻子嘛?她明明知道自己是什麽意思。


    還來要求她迴顧家?


    她簡直就是想爆粗口。


    「抱歉、我不該來打擾你了」,白鷺掩麵抽泣離去。


    砰~還沒走遠的白鷺被辦公室傳來的聲音,嚇得周身一顫。


    顧言將桌上的保溫瓶狠狠的掃到地上。


    她簡直就是受夠了跟她們顧家的人周旋,她現在恨不得登報撇清自己跟顧輕舟的關係,她知道、她不能,她所有的氣憤都隻能隱忍著。


    從迴來一直陪著他們演戲,她已然是精疲力盡,奈何最近事情一波接一波,她根本無心應付。


    所有的壞脾氣悉數爆發了出來。


    拿起桌麵上的菸灰缸,狠狠的砸向牆上的電視機。


    砰~屏幕瞬間開花。


    她靠在沙發上、指甲狠狠的掐進肉裏。


    她現在恨不得將那些惹她不快的人都直接手撕了她。


    前有梁意哭訴她不夠孝順,後有白慎行在明麵上將事情公布於眾。


    再有gl響徹經濟圈,現有白鷺來惹自己心煩,這其中的那件事情,不是讓她頭疼的?


    顧輕舟跟梁意離婚,她再多也就在兩個家庭隻見夾縫生存,如今多出來一個白家。


    白家的人算什麽?算老幾?


    老娘現在已然是舉步維艱了,你還來摻和?摻和什麽?


    她心力交瘁,已然在家庭跟公司之間已經疲於應付了。


    若是隻有一家人作她,她也能忍了,如今顧家、陳家、白家、哪邊不是需要她自己親自去解決的?


    公司的壓力已經將她壓力快要不能喘息了,如今在來個家庭關係,她怎能處理的過來。


    她顧言也是個人,活生生的人。


    秘書辦的人一臉驚恐,何時見過他們的老闆發過這麽大的火?


    張晉跟露西更是一臉驚恐,顧言生氣都是怒及不言的,今日這麽大動幹戈的砸東西,跟了她這麽多年,還是頭一迴見到,隻怕這會兒真的是氣急攻心了。


    「要不要進去看看」?張晉問到。


    露西搖搖頭;「還是等會兒吧!先讓她冷靜冷靜」。


    一是她確實沒見過顧言發那麽大的火,而是她不敢進去,生怕顧言殃及無辜。


    因為顧言在辦公室的一頓脾氣,下班時間已經過去兩個小時了,秘書辦的人還在兢兢業業的工作,沒有一個人走。


    「進來」。


    張晉接到顧言內線、一進去、整個辦公室一片狼藉,地毯上全是水漬,保溫瓶散落在一側,牆上的電視機已然碎了,菸灰缸的玻璃片濺的到處都是。


    「顧總」,張晉戰戰兢兢的喊到。


    「收拾一下」,顧言靠在座椅上、背對著張晉到。


    她知道、就算不看張晉、也知道他有多驚訝。


    顧言現在後悔不已,自己在國外磨練了整整八年的性子,此刻竟然被一些家庭的瑣碎雜事,給毀的所剩無幾。


    顧言啊顧言、國外那些年的苦痛,難道還沒有讓你的性子沉澱下來嘛?


    「你們下班吧」!


    「顧總呢」?


    「我靜靜」。


    張晉走出辦公室,很擔心顧言,又知道她此刻心情不好,不敢多言語。


    當晚十點半,顧言關了辦公室的燈,下樓、到停車場。


    從電梯出來,隻見白慎行一身卡其色風衣、靠在自己座駕旁邊,笑臉盈盈的看著她。


    昏暗的燈光,一度讓顧言以為看錯了人。


    「春宵一刻值千金、白董在這裏做什麽」?


    「言言不說春宵一刻值千金嘛?所以我就來了」。他痞子道。


    顧言開車門,進去、白慎行隨之坐到副駕駛。


    「白董想清楚了、請我當司機可是很貴的」,顧言冷笑著說到。


    「言言想清楚了,可是要從自己的口袋裏掏錢」?我的都是你的。


    白慎行笑兮兮的看著她說到。


    顧言輕斥聲,不打算跟白慎行繼續油嘴滑舌下去。


    「醉言居」。


    「白董怕是指使人指使習慣了」,直接報地名了還。


    「言言給我當司機,我自然是要找個地方請言言吃飯的」,白慎行沒臉沒皮起來,真真是沒有幾個人能比得上了。顧言也不言語,一路驅車往醉言居,她晚飯沒吃,有些餓,白慎行請吃飯、她吃就好了。


    席間、白慎行替她斟上茶水,遞給她,顧言接過。


    「深更半夜、白董理應是去陪佳人才是,怎就跟我在這裏喝起茶來了」?顧言似笑非笑的問到。


    見到白慎行突然想到公司同事的那番話語。


    「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既心上人、不知言言說的佳人是否跟我心裏的是同一人」?


    白慎行也納悶、好端端的怎麽整出個佳人來了。


    「論油嘴滑舌,誰能比得上白董」,顧言嘲諷到。


    我隻對你一個人油嘴滑舌。


    白慎行輕聲失笑,搖了搖頭,端起眼前的杯盞,輕輕的撩撥著。


    「這世間有特權的、也就隻有你顧言一人」,外人、我沒那麽多心思去取悅他們。


    「是嗎?可聽聞這兩天風頭正盛的徐小姐跟白董關係不一般呢」!顧言輕撩著茶蓋,淺笑嫣然的看著他。


    白慎行差點一口老血當場噴濺而出。


    自己費心費力謀劃這麽一場戲,沒有換來感謝就算了,怎就還給他扣上帽子了?


    「外人還說我與顧總關係匪淺、顧總怎就不問問這個事情」?白慎行麵寒的問到。


    「我與白董關係本就匪淺、不是麽?」還有什麽好問的?


    「那言言倒是說說、我們怎麽個匪淺法了」?白慎行好整以暇的看著她,難得見她承認與他有關係。


    恩~顧言沉思了一會兒、繼而冷靜道;「表哥與表妹的關係,白董說是不是很匪淺」?


    啪~茶杯與木桌的撞擊聲。


    白慎行怒目微睜的看著顧言,隻見後者悠悠然的靠在座位上,氣定神閑的看著怒氣騰騰的白慎行。


    惱羞成怒吶?這麽快?


    「白董說是不是」?顧言不死心繼續問道。


    「我若說不是呢」?白慎行咬牙切齒道。


    「那便不是、這漢城是白董的地盤,白董說什麽便是什麽」,顧言輕笑著端起杯子,輕啄一口茶。


    白慎行閉眼、深唿吸,端起茶杯、喝口水,冷靜一下。


    「吃飯」,白慎行將碗筷擺好放在她麵前、厲聲說道。


    顧言輕洋洋的拿起筷子準備開動。


    「看我不爽、言言似乎很高興」,白慎行沒好氣的說到。


    恩~她點頭;「還不錯」。


    看你們白家全家人不爽我更高興。


    迴去時,白慎行開車,顧言坐在副駕駛,看著倒退的街景,心中不免感慨萬分,手機振動,她拿出來一看,隨即刪掉了簡訊,緊緊的握著手機,想著今日白鷺在辦公室的那副嘴臉,顧言心中的怒火徒然升起。


    「最近忙嗎」?顧言偏頭望著白慎行道。


    白慎行一愣、顧言迴來這麽久,相處這麽多次,她還是第一次主動關係自己,白慎行瞬間心花怒放,笑著答到;「不是很忙,跟言言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麥斯那麽大的公司,涉及那麽廣闊,你很累吧」!顧言一臉柔情,體貼的望著白慎行說到。


    白慎行等紅燈的時候,微微偏頭看向她,感覺兩人之間又迴到了那個十七八歲的年華,晃的他眼花。


    「習慣了、言言呢?gl最近風頭正盛,棘手的事情想必很多」,白慎行伸出手、揉了揉她柔軟的發頂。


    顧言迴以微笑,這短暫而溫柔的溫情,讓他稍稍有些不適應,甚至不敢相信這就是真的。


    「算不了什麽」,顧言答。


    「到了、你今日沒開車過來,開我車迴去吧!勞煩白董明天給我當司機了」,顧言解開安全帶,笑著對白慎行說到。


    「怎麽?白董太忙」?顧言輕嗔道。


    「萬死不辭」,白慎行被這突如其來的幸福驚的不敢言語,甚至不太敢相信眼前的顧言是真實的。


    「言言」,臨下車前、白慎行喊到。


    「怎麽了」?顧言問到。


    「沒、隻是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顧言柔情一笑、俯身、薄唇落在他的臉頰;「白董相信是真的了嘛」?


    「唔」~白慎行猛地俯身、轉被為主,他怎麽能讓這突如其來的溫情,悄然易逝了呢?


    顧言早就知道、白慎行這種人,隻要你給他一點甜頭,他就能將你泡在蜜罐裏,隻要你向前走一步,他就能朝你走出剩下的九百九十九步,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她才這麽做的。


    「恩~」喉間溢出嬌羞的聲讓白慎行摟著她的手猛然縮緊。


    「言言」~白慎行抵著她的額頭,用高挺的鼻樑去蹭她秀氣的鼻子。


    眾人皆醉我獨醒。


    顧言任由白慎行摟著她,任由他一下一下的蹭著她,喊著她的名字。


    良久、才抬手,拍了拍他寬闊的背脊;「不早了、早點迴去休息,我先上去了」。


    「我送你」。


    「好」。


    白慎行說著解開安全帶,步行過來拉開副駕駛車門,一路互送顧言上樓。


    待白慎行走後、她靠在門後,緩緩的往下滑,坐在門口,望著漆黑靜謐的房子,


    心中一片淒涼。


    顧言、你何時變成這樣了?你不該與那些惡人為伍的。


    將手中的包隨手丟在玄關處,迴到臥室、直接將自己埋在床上,摸出手機發了條簡訊,便沉沉的睡去。


    第二日一早、她起來洗頭洗澡,下樓。


    白慎行已經在昨晚停車的地方等著她,她上車、隨手遞過去一杯熱牛奶;「不好意思、忘了跟你說、我每天很早了」。


    白慎行受寵若驚的接過牛奶;「沒事」。


    我早就知道你每天幾點出門了。


    「一大早起來熱的牛奶」?白慎行問到,貌似他從未見顧言這麽熱生活過。


    「許攸寧熱的、打劫」,顧言笑眯眯的說到,一臉的得意洋洋。


    白慎行嘆息了聲、就知道。


    輕笑著伸出手摸了摸她柔順的發頂。


    好像又迴到了以前,無憂無慮的顧言,操心操碎的白慎行。


    「早餐吃什麽」?白慎行問到。


    「去公司吃吧」!


    白慎行看了她一眼,對她就這麽將就的神情略微有些不滿,開著車,直接載著她去漢家。


    帶著她上了樓上餐廳,顧言似笑非笑的看著白慎行;「以後能不能報白董的名字直接上來吃早餐」?


    「報你自己的名字也可以上來」,她現在在漢城這麽赫赫有名,還需有報自己的名字?


    白慎行沒好氣的瞟了她一眼,顧言難得沒跟他鬧騰,安靜的跟在他旁邊,進了餐廳。


    「我不吃雞蛋」,白慎行將餐盤端過來,顧言不滿道。


    「蛋白給我、你吃蛋黃」,毛病、白慎行輕斥道。


    顧言閉嘴、低頭,眼神出現一絲閃爍,從小她就不愛吃雞蛋,就算是吃,也隻吃裏麵的蛋黃,而蛋白,往往都是白慎行幫自己解決。


    剛剛白慎行那輕斥的語氣差一點就讓她動搖了,顧言握著杯子的手緊了緊。


    一頓早餐,白慎行給她弄得吃的,她悉數吃完,唯獨隻有蛋白送給了白慎行,白慎行額外高興,年少時期的顧言,一到吃飯的點,不是這不吃,就是那不吃,不是這吃不完就是那吃不完,往往自己就成了他的泔水桶,她吃不完的全是自己的。


    難得見她有一頓飯全部吃完的時候。


    白慎行不知、顧言在國外的那八年,吃不飽是家常便飯,有條件的時候誰都會挑食,可沒條件沒資本的時候,再去挑食,那就是作死。


    國外顛沛流離的生活造就了她如今的性子。


    她從一個公主,變成了一個了解明間疾苦的平民女子。


    「走吧」!顧言提包準備走人。


    見白慎行還坐在位置上看著她、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走吧」!白慎行收迴思緒,兩人一前一後的離開漢家。


    「中午一起吃飯」?顧言臨下車前問白慎行道。


    「好」,他自然是願意的、他現在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每天都跟她膩歪在一起,好培養感情。


    顧言下車、白慎行將她的車停在停車位,開著邁巴赫離去,顧言靠在電梯裏,看著今天的日子。


    三月十八號。


    還有兩天、夠了、兩天時間也能讓人從雲端到穀底了。


    「今早有位老先生送來了一份邀請函,放下就走了,點名要給你」,露西覺得奇怪,雖然不想將這份來路不明的邀請函帶上來,但是又怕是什麽重要文件。


    顧言知道是李老讓人送過來的邀請函,「放桌子上」。


    「對了」、露西準備離開,聽聞聲音,轉身看著她。


    「21號上午我要去趟漢大,時間空出來」。


    「漢大」?露西微愣,去漢大做什麽?難道他們公司要去漢大招人?不對啊,現在也不是畢業季啊。


    「恩」,很顯然、顧言不嫌多說。


    「寫份發言稿出來,具體什麽要求、打電話問這位老先生」,顧言隨手寫出號碼,遞給她。


    露西接過去。


    三月中的漢城已經開始忽冷忽熱了,有時候兩件外套覺得厚了,有時候正好,大街上、過春夏秋冬的人都有,漢城是海邊城市,溫度比其他城市高一點,所以季節的轉換,也就走在了前麵。


    她隨手脫掉身上的米色風衣,搭在沙發上,坐在桌椅上,打開電話,拿出文件對著數據。


    這份繁瑣的工作需要她親自來完成,就像現在她的心情也隻有自己能理解一下。許攸寧在查病房、穿梭在各個病人之間,郝雷跟在身後、見她一臉不爽,問道;「你這是怎麽了?一大清早的誰惹你了」?


    誰惹她了?沒有誰,她今早出門的時候碰見顧言上了白慎行的車,難道是兩人和好了?可是不像。


    她不清楚顧言到底在玩兒什麽把戲,可是白慎行掛在臉上的微笑不像是假的。


    「你說、兩個人為什麽會相愛相殺」?許攸寧一直不理解顧言跟白慎行之間的相處模式,顧言口口聲聲說理解白慎行當初的做法,可是她還是選擇了傷害白慎行。


    「那隻能兩人太愛對方了,不想對方好過,又不想放過對方重新開始」,郝雷分析道。


    「你在跟誰相愛相殺」?


    「滾」,許攸寧吼道,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許攸寧現在真的很想立馬去問顧言,跟白慎行之間到底是什麽情況,她隻知道、最近顧言的情緒不高,自從上次梁意來這麽一鬧過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她的笑臉,可是今天早上、她見鬼的看見她在對著白慎行笑。


    她向來遠離白慎行,是什麽讓她又去靠近他了?


    許攸寧想破腦袋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許大夫,你要在抓頭髮,就要成禿頭啦」,漂亮的小護士提醒到。


    許攸寧一愣,這才發現自己一直在撕扯著自己的頭髮,她簡直就是要瘋,最近經常加班,沒有多餘的時間跟顧言好好交流,完全不知道她是什麽意思,許攸寧擔心顧言在白慎行這條路上,走錯路。


    「小許、跟我出趟台」,主任進來拿過桌上的病例跟片子直接去了手術室。


    許攸寧換號手舒服做好清潔,進了手術室。


    「看你最近心事重重的樣子,怎麽談戀愛了」?主任笑著打趣道。


    許攸寧將片子放在燈光下看了幾眼;頭也不迴的對著主任道;「我要說我是在為了一個女人勞心勞累,您會怎麽想」?


    許攸寧轉過身、想看看主任臉上的表情。


    「小心操勞過度」。


    「我操勞過度不還有您嘛?您忘了您的專業啦」?許攸寧似笑非笑道。


    主任白了她一眼、開始手術。


    許攸寧在腦外科方麵算得上是一個小專家,臨床病例,獨立手術她已然成了老手,她不明白今天主任喊她過來一起手術是什麽意思?觀摩?


    而且看情況,他也不需要自己打下手啊。


    「您是不是找我有事兒」?許攸寧戰戰兢兢的問到,會想著自己這段時間是不是又幹啥犯法兒的事兒了。


    「……」


    「老大、有話直說,您這樣吊著我,我心髒受不鳥」,許攸寧苦哈哈的看著主任道。


    「我說你這孩子腦子是不是有問題?我要有話跟你說,能選在這麽個血腥的場麵跟你說」?在手術台上跟人談話的愛好他可沒有。


    他可沒有一邊切著牛排,一邊想著人體組織結構的習慣。


    「有病讓郝雷給你看看、別在我跟前煩我」。


    「……。」這麽說是真的找我沒事兒了?


    「小許啊!幹我們這一行的見慣了生老病死,生命脆弱,人活在世上、圖的是什麽?就是個開心,舒坦,我看你最近整天愁眉苦臉的,指定是有什麽事情」。


    「你就是我們科的開心果,看著你跟郝雷每天這麽慫著、我們都高興,這兩天你愁眉苦臉的,我們科一點兒歡聲笑語都沒有了,小許啊、現在的人啊,壓力大,得有點減壓的方式,你說是不是」?


    哈?感情您是覺得我最近不能逗大家開心了,所以才把我拉倒手術室來跟我聊人生聊理想聊世間生死來了?


    「主任、牆我都不扶,我就扶你,真的」,許攸寧簡直是要醉倒在手術台上了,這麽奇葩的領導,她還是頭一次見到。


    以往在洛杉磯的同事,都是腦洞大,可他們主任,已經兺那個用腦洞大來形容了。


    「那萬一哪天我談戀愛失戀了,您會怎麽開導我」?


    「手術室裏的刀隨便選,科裏的手術室隨便用,拉到手術室來淩遲、我也當做沒看見」。


    大發、簡直就是高逼格啊。


    「不過、我還是擔心你會直接用菜刀」。


    噗~原本嚴肅的手術室,瞬間爆笑、許攸寧汗直滴。


    簡直就是醉了、原來是拿她來尋開心來了。


    「菜刀快、下手又狠又準,不失為一個好選擇」,許攸寧拿過止血鉗,止血。


    由護士縫針,跟主任兩人一前一後除了手術室。


    「我到是在跟你說實話、年輕人,別整天愁眉苦臉了,我女兒經常說,人生沒有一頓燒烤解決不了的事情,一頓不行、那就兩頓」。


    許攸寧將手中的肥皂遞過去;「那您是不是晚上要請我吃燒烤?指不定吃了我就元氣滿滿了」。


    「你不怕我在飯桌上跟你將串上的那些肉出自哪些動物的身體結構?是用來做什麽的?你不怕我在飯桌上就著烤肉給你上一堂生動的解刨課」?他似笑非笑的看著許攸寧。


    許攸寧嘴角抽搐,媽的、一山還有一山高、竟然還有人比她更變態,一定要讓顧言見見。


    「你那個朋友、就上次來辦公室找你的那個女孩子,很厲害啊」。


    「不厲害、她隻是付出的比別人多而已」,許攸寧道,顧言真的不厲害、她這些年隻是比別人努力,付出的比別人多而已,才會有如今的成就。


    「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孩子,能在商場上立足,已經是很不容易了」,青出於藍,後生可畏啊。


    「是挺不容易的」,許攸寧接話、並不打算跟他就著顧言的話題繼續聊下去,顧言現在是漢城的風雲人物,她怕稍有不慎,就被人抓住把柄,那樣就不好了。


    「手術問題很大」?一斤辦公室,郝雷問到。


    「不大」,一點都不大、甚至是一個小手術。


    「那主任怎麽要求你跟台」?


    「主任想跟我在手術台上聊人生聊理想聊現實主義社會,我剛剛被很生動的上了一課」,許攸寧說著趴在桌子上。


    隔壁的大夫、滑溜著椅子過來;「我們忘記跟你說了、主任還真有這習慣,沒想到被你撞上了」。「我去、你不早跟我說」?


    許攸寧驚唿,這簡直就是豬隊友啊。


    她怒目圓睜的瞪著郝雷,別人不跟我說就算了,你這個缺心眼兒也不跟我說?「主任以前就喜歡跟人隨便聊兩句,後來聊著聊著發現浪費時間,索性手術台上也有足夠的時間,然後他就習慣帶著人去手術台上聊人生聊理想」,郝雷縮著脖子說到,不過主任已經好久沒幹過這事兒了,誰曉得被你碰上了,這就尷尬了。


    「簡直就是個變態」。許攸寧咬牙切齒。


    「大老遠的就聽見你在罵我,我就這麽讓你罵的呀」?馮濤似笑非笑的看著許攸寧。


    主任……。


    「我還想著晚上請你去擼燒烤的呢、竟然這樣就算了」。哇喔哇喔~腦外科對的辦公室響起一陣拍桌子聲,郝雷眼神示意許攸寧,趕緊道歉,晚上蹭飯啊。


    「主任、您還真聽錯了,我罵的是郝雷,他剛剛惹我了、你們說是吧」?


    「是」、異口同聲。


    郝雷「……。」,為了頓飯、老子忍。


    「今晚加餐、我請客」。


    「您不會在飯桌上跟我們聊形體結構吧?您不會在我們擼串的時候跟我們講那塊肉出自哪裏,有何作用吧?您不會讓我們吃完魚把魚骨頭拚起來吧」?如果是這樣我就不去了。


    許攸寧一臉後怕的望著主任。


    原本還在雀躍狂歡的同事們,聽到這句話瞬間焉兒了。


    他們主任、似乎有這個愛好。


    「那你們這飯是吃還是不吃啊」?馮濤笑眯眯的望著眾人問道。


    「吃」,許攸寧一拍桌子、不要自己掏錢的東西都是好東西,不吃白不吃,大不了就讓他噁心會兒。「還是你牛逼」,郝雷不得不對著許攸寧豎起大拇指,以往他們主任主動請客都沒人敢去吃的,為什麽?


    因為有個同事墊了一份烤魚、吃完之後,主任布置了一個任務,讓他把魚刺拚起來,還原魚的形狀,娘的、這樣的飯得吃的有多憋屈啊?「你跟我說說,你是怎麽讓主任請客吃飯的」?他特別好奇。


    讓我怎麽說?難道說是因為主任看我最近心情不爽麽?


    「你過來」,許攸寧勾勾手指道。


    郝雷俯著身子過去,想聽聽什麽勁爆新聞。


    「因為我美」。


    許攸寧的聲音不大不小,全辦公室都聽見了,震的郝雷耳膜發疼。


    喝水的小護士直接噴了。


    「郝大夫震到腦子沒?要不我給你看看」?


    「滾」。


    哈哈哈哈哈~許攸寧拍桌子大笑。


    郝雷怒目圓睜的瞪著許攸寧,簡直是不能在這個女人身上占到一點便宜,他都想扶額嘆息了。


    顧言一上午都在忙著校對數據,突然電話振動,嚇了她一跳。


    「十一點半我準時過來接你」,白慎行溫潤的嗓音從聽筒另一側傳來。


    「好」,顧言簡單答到。


    兩人掛了電話、露西敲門進來,將手中的發言稿遞給她;「這是發言稿,我在漢大網直接搜的,聯繫老先生、老先生說,你不需要發言稿」。


    露西表示很糾結,最後還是寫出了一份發言稿,在將老先生的話語傳遞給顧言。


    「辛苦你了」,顧言道。


    「二十一、二十二、你跟張晉兩人休息兩天、正好是周末」,顧言說到。


    公司的工作是做不完的,張晉跟露西跟著自己連軸轉了這麽多天,也該休息休息了,不然她都覺得良心上過意不去。


    「不需要我們陪你去漢大」?露西問到,漢大百年校慶應該會精英雲集。


    「不用,一個校慶而已」,她並不是漢大畢業的,所以也覺得無足輕重了。


    顧言將手中核對好的數據交給露西,讓她存檔,她起身、走到窗台邊眺望遠方。


    她很好奇、在gl風聲正盛的時候,顧老爺子並沒有請自己迴家談話,而她跟白慎行兩人都認為顧老爺子會很快的就找上自己,難道是他有什麽事兒?或者是自己失算了?


    顧言覺得各種不應該,而且這種機率不太高。


    十一點半、她準時下樓,白慎行的邁巴赫已然停在了停車場的電梯前等著她。


    許贊開車、白慎行在後座拿著電腦辦公。


    「太忙可以不用過來」,顧言輕聲道。


    許贊在前座、一愣,第一反映是,難道兩人和好了?


    以前從未見過顧總跟他們老闆主動說過話,今日一上來就是關心人,難道真的是和好了?


    他的小心肝兒啊,都快顫抖了,難怪他覺得他的老闆這兩天格外好說話,辦公室的氣氛格外融洽,突然、他靈機一動。


    「不礙事、馬上就好」,也就剩下一點點了。


    見他這麽說、顧言也不在言語。


    白慎行辦公的心思、見顧言不言語,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微微嘆了口氣,將手中的電腦合上。


    「辦完了」?顧言詫異的問到,不是還有一點點?


    「完了」,白慎行點頭。


    騙子、許贊在心裏拍腹道。


    「老爺子近幾日沒找我,是不是你解決了」?顧言雖說不太敢相信、但是想想身邊除了顧輕舟就是白慎行,如今顧輕舟在下麵調研,那就是白慎行了。


    白慎行也沒想到她會這麽直接的問出來、沉思了一下,便點了點頭;「跟老爺子聊了兩句」。


    僅僅是聊了兩句?老爺子那麽固執,那麽注重家庭衰盛的人,怎麽會因為你的兩句話就直接放棄自己的決定。


    「還是白董份量重」。


    見她說話語氣有所轉變,白慎行知道,她許是有脾氣了。


    顧言嘲諷的話語聽得許贊一抖,姑奶奶、求您了,跟我們老闆和睦相處吧!我還指望著他心情好,求他點事兒呢。


    他現在儼然舉得、他們老闆的心情跟顧總是直接掛鉤的,顧總好、他就好、顧總不好、他就不好、然後自己也不好。


    「徹夜長談也不過那麽一件事情,聊來聊去也不就是表個態的事情,言言說、是不是兩句」?白慎行溫侯的手掌附上她纖細的手。


    顧言迴頭,見白慎行準備語重心長的跟自己說什麽,瞬間就閉了嘴。


    你說兩句就兩句吧,你幫我解決事情,我高興還來不及。


    ------題外話------


    求大腿~求撒花~≧﹏≦(已經在馬不停蹄的碼字了呀~哭哭哭q_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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