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看了一眼那個布包的花色,皺眉道:「似乎不是東朔的東西,倒像是南青國特色的布包。」


    依依低頭想了一會兒,忽然,她抬頭猛地敲了敲桌子道:「哦,我想起來了,這個東西就是以前我們一起去南青國皇宮的時候,南青皇後讓花匠給我送了一些種子,說是他們南青國的特色花卉,我又不喜歡種花花草草的,我不是看你喜歡花草藥材嗎?我就將這個布包給你了。你還說要拿迴藥王穀種的呢。」


    「好像有這麽一迴事,老夫就拿了一些種子出來種在了藥王穀,還剩了一些沒有種。」


    「那你快看看,有沒有半夜紅的種子?」依依急急的催促道。


    鬼穀子扁了扁嘴,道:「丫頭,老夫也不認識半夜紅的種子啊,老夫並沒有見過那種花和種子。」


    「那麽,我們就將那些種子拿出來,你先識別一下那些不是半夜紅的種子,然後將剩下的那些種子給每一種類拿一粒出來放在人肉盆栽裏,看看會不會有長出植物出來。」


    「行,就這麽辦,老夫這就讓夜影去弄屍體來。」


    鬼穀子連忙將他的東西拿個大包袱一裝,便是背著就出了簾子。


    畫眉正要阻攔鬼穀子,卻是被王妃的一個眼神給阻止了。


    他一走,畫眉就氣得跳腳:「王妃,你剛剛怎麽還阻攔奴婢呢?剛剛奴婢可還是看得真真的,鬼穀子他剛剛拿東西的時候,順手就順走了你的手鐲。」


    依依笑道:「他喜歡拿,就讓他拿走好了,也不值什麽錢。」


    畫眉嘆氣道:「王妃,你也太好說話了一些,由著鬼穀子占了好些便宜。」


    依依淺笑道:「你換個思維想問題就不會這麽憋屈了,你想想,鬼穀子要去給夜羽種植半夜紅,要給他醫病吧,就當是給他的診費了。」


    畫眉撇撇嘴:「你以為鬼穀子能吃虧?等夜羽醒來了,他肯定要敲詐一大筆錢財的。」


    夏依依笑笑,不置是否,隻不過她認為隻有包容了鬼穀子的一些缺點,才能跟鬼穀子相處得來而已。


    很快,鬼穀子就眉開眼笑的迴來了,高興得道:「找到了,果真有個種子很快就開始發芽了,生長的速度可真快啊。」


    依依挑眉道:「夜影抽血養花了?」


    「是啊,不過那種花邪門得很,剛澆灌下去的血,沒多久就被吸幹了。」


    「你就別讓夜影總用自己的血澆灌了,用別人的血吧。」


    「老夫也是這麽說的,可是他說用他的血藥效好一些,非不同意。老夫可勸不了他,不聽拉倒,老夫才沒有那個耐性總去勸他了。」


    依依點頭道:「算了,隨他去吧,也許,他們兄弟倆還能因為這事而和好如初呢。」


    「老夫看,怕是不大可能,夜羽這人倔得很,根本就不會領這個情。」


    鬼穀子扁扁嘴,不以為然。


    兩人聊了一會兒,夜已深,夏依依也已經犯困了,便是不再與他閑聊,獨自睡去。


    他們這裏睡得安逸,外頭卻是已經打得熱火朝天的。


    安王帶兵攻到了城牆下,對著城牆上的護國公大喊道:「亂臣賊子,你好大的膽子。當初從熱河撤兵的時候,你居然不將兵馬帶迴京城,反倒是藏起來,現在,你就帶著兵馬出來謀奪東朔的江山?」


    護國公道:「安王,你說笑了,老夫怎麽是亂臣賊子呢?老夫這麽做也隻是為了保存東朔的實力而已,當初三國兵力臨京,他們的兵馬那麽多,即便是我們留在京城,那也是一個死。」


    「既然是為了保存東朔的實力,那你現在就應該將你手中的這些兵交給本王,這些城池也交給本王,擁戴本王登基才是正理。」


    護國公高聲斥責道:「擁戴你登基?你若是個正人君子那也就罷了,可是你這個弒父殺君、殘害手足的惡魔,你不配當皇上!」


    安王不禁皺眉,他怎麽會知道自己做過的事?


    安王隻得咬牙矢口否認:「你在胡說八道一些什麽?本王何曾做過那樣的事?他們兩個的死與本王何幹?你個亂臣賊子,你別想著汙衊本王好慫恿將士造反謀逆!這東朔再怎麽也輪不到你一個亂臣賊子當皇帝,你沒有資格,本王乃先帝唯一的兒子,可你隻是個臣子罷了。本王登帝,乃是順應天命!」


    護國公道:「老夫沒有資格登基,自有人有資格當。」


    安王一愣,隨即便是以為閣主將殺天霸的身份告訴給了護國公,他便是變得得意忘形了起來。


    「還有誰?哈哈!你想說杜傲明嗎?他剛剛已經死了,哈哈!」


    護國公也是一愣,他都還不知道殺天霸是杜傲明的事情呢,聽安王說杜傲明剛剛才死,心下難免一驚。


    「杜傲明?他不是三十年前就死了?」


    「不,他墜落懸崖後並沒有死,他隻是用另一個身份活下來罷了,他就是殺天霸。」


    護國公更是一驚:「是你殺了他?」


    「是本王殺了他又如何?他意圖行刺本王,被本王給殺了。」


    「嗬嗬,依老夫看,你是知曉了他的身份以後,就下了殺手,生怕他搶了你的皇位吧?不過,即便如此,皇位也不會是你的。」


    安王冷哼一聲:「難不成還是你的?你可沒有資格!」


    「本王有資格!」


    一聲冰冷而又威嚴的聲音從城牆上傳下來,聲音低沉渾厚,幾乎穿透了在場所有人的耳膜。


    安王渾身一震,仰頭望去,隻見軒王一襲黑衣站在了城牆上,一臉嚴肅,在冬天陰寒的月光之下,他好似一匹劫後重生的戰狼一樣,渾身都散發著一股陰冷的肅殺之氣,那雙狼一般陰狠冰寒的尖銳目光射向安王之時,幾乎將安王驚嚇得從馬背上跌落下去。


    安王渾身寒毛直豎,隻覺得自己脊背發寒,脖頸發冷,整個人不寒而慄,全身就沒有一處自在的了。


    他哆哆嗦嗦著嘴唇道:「軒王?你不是已經被火化成灰了嗎?本王親眼目睹你被火化的。」


    「以前躺在靈堂裏的人『屍體』確實是本王,可是後來蓋上棺木被送去火化的隻不過是一個替代的屍體罷了。本王從來就沒有死,一直都活著。是不是讓你失望了?」


    軒王陰狠的看著他,嘴角漸漸的勾抹起一絲瘮人的陰笑,看得安王打了一個激靈。


    安王努力穩住自己嘎嘣亂跳的心髒,恢復了自己紊亂的唿吸,深唿吸了幾下,讓自己從剛剛的震驚中迴復神誌。


    安王冷哼一聲,怒罵道:「護國公,你想要篡位,就找了這麽一個易容的假貨來糊弄這些將士和東朔的百姓嗎?本王告訴你,你的詭計不會得逞的!」


    淩軒冷冷的道:「易容?就算易容術再高,也隻能模仿得了容貌,卻是模仿不了本王的武功。」


    「那還不簡單?找一個武功高強的殺手易容就行了!」


    安王故意道,意圖迷惑眾將士。


    淩軒冷哼一聲,道:「這天底下怕是沒有誰有本王這麽高的武功了!」


    安王思索了一下,胡口瞎扯道:「本王知道了,你是不是通天閣閣主假扮的?」


    淩軒聞言,微微一震,這個安王,胡扯還能瞎貓碰著死耗子?


    淩軒冷哼一聲:「若是按照你的這個邏輯,你還是殺天霸易容的了。這麽說起來更像,以前眾所周知,你的武功並不高,突然之間就高了這麽多,說不定,還真是殺天霸易容的呢!」


    「放屁,殺天霸都已經躺在棺木裏了。」安王惱羞成怒。


    「也許,躺著的是個假的呢?」


    淩軒輕飄飄的說道,他越是這麽不經意,安王就越是氣惱不已。


    安王咬咬牙,揚劍一揮:「放箭!」


    箭支唰唰的朝著城牆上飛來,淩軒眼眸微眯,輕抬右手,一瞬間,鋪天蓋地的箭支就朝著安王他們兇猛的射了過去。


    攻勢之猛,讓安王他們根本就無法前進半步,僵持了一個時辰的時間,安王不得不帶著士兵後撤,再這麽互相射箭射下去,他們所帶的箭支就要消耗光了。


    安王暗暗抹了一把汗,這個軒王最近這些時間也不知道躲在哪裏偷偷製造武器,竟然造了這麽多的箭支。


    以前,護國公他們還因為杜淩誌沒有給他們送去軍需武器,而不得不撤退了,沒想到這麽短的時間裏,他們居然就已經造了這麽多的武器?


    安王眉頭一皺,看來,要想贏了軒王,還得先將他的武器給奪過來,不然,就憑自己的本事,要想跟軒王這麽硬碰硬,根本就打不過他,還是像以前一樣,切斷他的軍需,自己就能勝得不費吹灰之力了。


    安王如是想著,便是連忙帶著兵馬就撤迴了自己的城池,再做打算。


    護國公身旁站著的蔣副將狠狠的啐了一口,不悅的道:「他娘的,老子還想好好的打一場呢,他倒好,這麽快就龜縮迴去了?王爺,我們要不要打開城門追過去?打他個屁滾尿流。」


    淩軒眯著眼睛眺望著快速逃竄的安王等人,沉思了一下,淡淡的道:「不必,我們今天剛剛才接手了這些城池,現在守城的人並不多,我們也隻是帶了少量的箭支和軍需,剛剛本王讓你們隻管猛烈的射箭,隻是為了造成他們的錯覺,誤以為我們有很多的武器。實則,我們並沒有。若是跟他們繼續打下去,我們會吃了沒有武器的虧。」


    護國公點點頭,上前道:「蔣副將,王爺說得有理,目前我們不急著滅了安王的部隊,我們得先將我們占領的這些城池給占穩了。我們還有很多部隊沒有來得及帶出來,武器也沒有運過來,現在就去攻打安王,還為時尚早。」


    蔣副將拍了拍腦袋,不好意思的揚起了一個大大的笑臉道:「對對,末將剛剛一時糊塗,就想著衝出去殺他個片甲不留了,倒是忘了我們今天趕到這裏也是倉促得很,什麽都還沒有準備好呢。得,王爺,我們什麽時候去運武器?末將隨時都可以待命。」


    淩軒道:「現在就可以去運武器了。」


    「好,我們現在就運武器,末將聽說這次製造了一些好的武器,末將早就想見識一下了。」


    依依睡覺正睡得迷迷糊糊,感覺到自己的山洞裏進來了一人,便是連忙睜眼望去,一見到來人是淩軒,她的臉色頓即就不好了起來,在往周邊一看,畫眉居然早就已經跑出去了?


    夏依依不禁咬了咬牙,她又背叛了自己是不是?


    夏依依冷著臉道:「淩晨了,你來做什麽?」


    淩軒委屈的撅著嘴巴,軒眉一皺,「剛剛安王他們來攻城了,本王受傷了,過來找你醫治的。」


    「安王的武功這麽高?還能傷得了你?」依依驚訝的眨了眨眼睛。


    「安王,嗬嗬,我可真是小瞧了他,他的武功很高,不過沒有我的武功高。而且,我剛剛從安王的口中得到了一個消息,殺天霸被安王給殺了。」


    依依更是驚訝不已,「啊?安王的武功有這麽高?竟然能殺得了殺天霸?」


    「不,我並不覺得安王的武功比殺天霸的武功還要高,我懷疑因為殺天霸與安王相熟,倘若安王暗地裏動了什麽手腳,比如先給殺天霸下了毒,那麽他也能勝之不武!」


    依依點點頭,安王這種人倒是很有可能會耍陰招的。


    「而且,安王已經知道了殺天霸的真實身份是前太子,我們的五皇叔,所以安王才會先下手為強殺了他。」


    依依眯著雙眼上下打量了淩軒一眼,奸笑道:「安王怎麽會知道殺天霸的真實身份是五皇叔?是不是你故意泄露給他的?你好借刀殺人吧?」


    淩軒瞬間就揚起了一個歡喜的笑臉,上前就輕輕的捏了一下她的臉蛋:「我就知道我的愛妃是最聰明的了。」


    夏依依使勁的拍開了他的手,翻了一個白眼道:「你是不是想死啊,居然敢動不動的就對我動手動腳?」


    淩軒哎呦的叫喚了起來,「愛妃,你把我給打疼了,我身上還有傷呢。」


    「哼,疼死你活該,我才懶得給你治傷了,你去找鬼穀子治傷去。」


    「不行,我就要你給我治傷!」


    淩軒不禁撒起嬌來,說著就朝著夏依依身上死皮賴臉的靠了過來。


    「死開,別想著占我便宜。」依依一把將他給推開來,也不管他的身上有沒有傷。


    淩軒幹脆就朝著炕上擠,夏依依怒目瞪著他道:「你一身血汙汙的,還想把我的床褥子給弄髒?這種天氣,水都結冰了,洗了也不好幹啊,我睡什麽去?」


    「沒關係,我到時候給你鋪一床新的床褥子。」淩軒的臉上幾乎都要笑出了褶子來,繼續往床上擠。


    夏依依眼眸一眯,泛起了一抹冷意,當即摟著自己圓滾滾的大肚子就朝著淩軒的身上撞過去,淩軒連忙跳了開來,慌張不已。


    「依依,別拿肚子來撞我啊,當心傷著孩子。」


    夏依依冷哼一聲,昂首,得意的抖了抖眉頭,「你欺負我,我奈何不了你,我就讓我的寶寶來對付你咯!」


    夏依依從炕上慢慢的滑了下來,摟著自己的肚子就朝著淩軒撞過去,淩軒連忙躲閃開來,一邊扶著她,連連求饒告罪道:「依依,別撞,別撞,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你錯在哪裏了?」


    依依喘著粗氣問道,懷孕後自己的體力真是差到極點了,稍微活動一下就氣喘籲籲的了,而且,這三個寶寶將她的五髒六腑都已經擠開移位了,將她的胃和心髒都給頂上去了,平時都沒法平躺著睡,總會覺得唿吸窒息,隻得側臥。


    淩軒抹了一把汗水,再也不敢對死皮賴臉的對她動手動腳了。


    她居然把寶寶當成對付他的利器,自己還不得不承認,她的這個利器是真的很管用,自己隻得心甘情願的妥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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