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這樣?南青國的人呢?他們都被護國公他們殺了?沒這麽快就結束戰役吧?」


    安王驚訝的站了起來,看著來報信的副將,他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他此刻的震驚心情了。


    「王爺,看起來,他們之間並沒有打戰,而是那些南青人主動帶兵撤退了,他們把所占領的那些城池主動讓給了護國公了。」


    副將拱手道,那些正在燃燒著的紙錢的火光照射在他那張焦急的臉上,他看了一眼大廳裏的棺木,微微皺眉,怎麽會有兩個棺木?


    往裏頭一瞅,一個是太皇太後,另一個,他不認識,半邊臉都是傷疤,再往神龕上一瞅,看到那個新做的靈位上那個名字時,他心裏一個激靈,前太子怎麽會躺在這裏,不是三十年前就已經死了嗎?


    安王見到他疑惑的目光,便是將殺天霸的身份事情簡單的說了一下。隨即對他道:「快帶兵往南邊去阻攔,那些南青人估計是跟護國公他們商談好了的,他們打不過護國公,他們就將城池拱手送給他們,然後護國公放他們迴南青。隻是,他們想要迴南青,我們偏偏要將他們全都給殺死在東朔。」


    副將有些遲疑道:「可是,現在護國公他們的兵馬那麽多,我們的兵馬若是派去阻殺南青人,我們可是會損失兵馬的啊。那將來,我們還拿什麽兵馬去殺護國公他們?」


    安王道:「現在南青國的兵馬被圍困在我們東朔,正是孤軍之時,若是不把他們給滅了,等他們迴到南青國以後,我們以後再攻打南青,就要難上許多了。」


    副將微微皺眉,現在東朔的江山都還沒有奪迴來,安王就想著要霸占南青國的土地了?是不是胃口太大了,步驟太快了?


    「可是,王爺,現在我們在東朔的城池都還沒有搶占過來,就想著要搶占南青國的城池,會不會忙不過來?不如我們先將護國公他們的兵馬打退以後,我們再去搶占南青國的城池?」


    安王冷哼一聲,道:「護國公他們的兵馬那才有多少?再說了,他不過是一個臣子罷了,他想要謀奪東朔的江山,東朔的子民是不會支持他的。護國公的人,本王要殺,這南青國的兵馬,本王也要殺。」


    他鬥誌昂揚的抬起了頭顱,看著遠方,雙眸微眯,雙手緊緊的捏在一起,他誓要成為天下的霸主。


    「快,兵分兩路,趕緊去攔截那些南青人的兵馬,至於護國公這邊的人,哼,也是時候讓他見見他的女兒了。一個臣子,還想篡位當皇帝?做夢!」


    他惡狠狠的朝著地上啐了一口,轉身,就帶著副將出了城。


    山穀裏,夜影聽聞夜羽中毒昏迷的事情,立即趕到了山穀看望夜羽。


    凝香坐在那裏守著夜羽許久了,雙眸有些微紅,見夜影過來,她有些侷促的站了起來,垂首站立一旁。


    夜影看了一眼緊閉雙目的夜羽,雙唇還有些發黑,他微微皺眉,冷冷道:「夜羽怎麽樣了?」


    凝香咬了咬唇,低頭道:「不太好,穀主和王妃給他醫治了,減輕了一些毒,閣主也拿了一顆解藥過來,但是缺少一個藥引子半夜紅,所以,現在也沒法給他解毒。」


    「半夜紅?我去找。」


    「我已經讓秦禮迴到南青國之後幫我找這種藥引子了,這種花隻有南青國才有。」


    「他帶著兵馬這麽走,時間上肯定會慢很多,還是我去找,也快一些。」


    「可是這種花民間幾乎沒有,隻有皇宮裏才養殖這種花,因為這種花需要死去的人肉培植。」


    夜影道:「人肉倒是不成問題,這東朔正打戰呢,死人那麽多,要多少就有多少。」


    鬼穀子坐在炕頭上烤著火,對夜影挑眉道:「秦禮還說了,若是要入藥的話,最好是用病患親屬的新鮮血液每日澆灌這些花,才能有更好的藥效。」


    夜影沒有任何遲疑的道:「那就用我的血,他也隻有我這麽一個親屬。」


    凝香抬眸,微微皺眉,咬了咬唇角道:「會不會損傷你的身體?」


    「不會,流點血不礙事,隻要能救活他就好了。」


    鬼穀子煽風點火道:「夜影,夜羽以前那麽對你,你還想著救他?老夫若是你啊,都恨不得現在就趁著他昏迷,直接一掌拍死他。」


    凝香嗔怪的看了一眼鬼穀子,「穀主,你這說的什麽話?你不把兄弟倆往和裏勸,你還唆使他鬧事?」


    夜影道:「他是我弟弟。」


    「可是你們素來都不和。」


    「他是因為心中有怨念有執念,倘若他解了那個心結,他也就不會如此了。我們小時候感情很好。」夜影垂下了眼,神情稍顯落寞。


    鬼穀子道:「說來聽聽,興許老夫能幫助他解開這個心結呢。」


    夜影苦笑的搖了搖頭,麵上帶著謝意道:「多謝穀主,隻不過你雖然醫術高,卻是醫不了他的心結,心病還需心藥醫啊!」


    鬼穀子卻是不依不饒了起來:「誰說老夫醫不了心病啊?老夫也能醫!你隻管將你們的心結說出來,老夫就能醫。」


    夜影哂笑一聲,搖搖頭,並未迴話。


    凝香輕吸了一口氣,道:「夜影,可是為了當初你被王爺選走帶入王府,而夜羽沒能被王爺選走繼續流落街頭的事情?」


    上次他們兄弟二人打架,凝香聽得他們的對話,依稀猜出來一些。


    夜影輕輕點頭,不置可否。


    鬼穀子忿忿的啐了一聲,「這個軒王也真是的,偌大個軒王府,又不是養不起你們兄弟兩,明明知道你們兄弟倆是孤兒,他就不能都給收進王府嗎?小氣死了。」


    「當時我也求過王爺,但是王爺並不肯將夜羽收進王府,我提出跟夜羽換一下,他們兩人都不同意,我也沒有辦法,我也隻是一個下屬,那時剛進王府,我在王爺麵前也說不上話。」


    「這事,非得讓王爺出來給你們一個說法不可,你們兄弟不和全是他造成的,他不負責,誰負責啊?」鬼穀子翹了翹嘴巴,哼唧一聲,從炕上滑了下來,「你們等著,老夫去找丫頭,隻要丫頭肯出麵,嘿嘿,軒王老老實實的過來給你們兄弟倆道歉。」


    夜影和凝香連忙阻止道:「別,不能麻煩王妃,她還有孕。」


    「沒事,老夫有分寸。」


    鬼穀子一雙小短腿倒騰得挺快,一溜煙就跑了個沒影。


    「丫頭,老夫看夜羽挺可憐的,你就幫幫他們,讓王爺出麵跟夜羽道個歉,說不定夜羽心裏頓時開闊了,就放下這個心結了,不是皆大歡喜嗎?」


    夏依依輕飄飄的瞟了一眼興奮的鬼穀子,懶懶的道:「我才不想因為這些事而讓淩軒覺得我欠他一個人情,到時候他拿這個要求我跟他復婚怎麽辦?我可不想跟他復婚了。」


    「你怎麽能這麽說呢?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救他們兄弟兩人的命,就是十四級浮屠啊!」鬼穀子眨著一雙小眼睛道。


    「鬼穀子,你平時漠不關事的,怎麽今天這麽熱心腸了起來?」夏依依竊笑一聲,斜眼瞟了他一眼。


    鬼穀子嗬嗬訕笑一聲,捋了捋花白的鬍子,把屁股往夏依依的炕上擠了上去坐著,道:「老夫剛剛在夜影麵前誇下了海口,說老夫不僅能治好身體上的病,還能治好心病,這不找你來了嗎?」


    「……」


    夏依依無語的翻了一個白眼,你有這個本事吹牛,你倒是有這個本事去治好人家的心病啊,你跑我這兒讓我出手做什麽?


    鬼穀子厚臉皮的又往夏依依那兒擠了擠,在炕上的炕頭桌上的碟子裏隨手拿了一個點心就往嘴裏塞,責怪的瞪了夏依依道:「你這兒怎麽會有點心啊?誰做的?」


    夏依依拿眼望天,假裝沒有聽見鬼穀子的花。


    畫眉則是歡喜雀躍得眉眼都彎了起來:「剛剛夜影來過這裏,說是王爺托他送上來給王妃的。在外頭買的點心,我們這裏條件艱苦,哪裏能做得出點心來啊?王爺雖然在外頭忙,心裏可是惦記著王妃的。」


    鬼穀子當即就不悅了起來,「丫頭,你就一個人吃獨食,也不給老夫送一些過來?」


    夏依依的嘴角抽了抽,她就知道鬼穀子會炸毛的吧。


    「他才送過來,我以為他會跟你說這裏有點心的,我們也就沒必要跑一趟了。剛剛你過來,我還以為是他告訴了你這裏有點信,你才過來的呢。」


    夏依依睜著一雙真誠的眼睛,盡量表現出自己的無辜來。


    鬼穀子吃了幾口點心,又覺得有些噎得慌,連忙倒了一杯茶喝,語重心長的勸了起來。


    「丫頭,你看啊,王爺這麽關心你,再說了,你都已經懷了他的骨肉了,你不復婚,還想咋滴?」


    依依扁了扁嘴:「誰叫他當初……」


    「那都已經解釋清楚了,他那是迫不得已的。行了,你就乖乖的復婚,別瞎想了。還有,下次他要是再來,你得留他過夜。」


    依依頓即掐了鬼穀子的手臂一下:「嘿,你個鬼穀子,你究竟是哪頭的啊?你這麽幫著他說話?」


    「哎呦,丫頭,疼,疼。」


    「……」依依不禁翻了個白眼,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手臂,「哪裏疼啊?穿著這麽厚的棉衣,還疼?都沒有掐到你的肉。」


    鬼穀子扁扁嘴道:「我這是為了你好啊,像他這樣的好男人,你若是不抓緊了,等他以後當了皇上,萬千的女子可是都想爬上他的龍床了,你若是現在把他往外推,以後他有了別的女人,你就後悔去吧。」


    依依一愣,歪著頭皺眉道:「鬼穀子,有沒有辦法讓他以後不納妃子?」


    「有啊。」鬼穀子咧嘴道。


    「什麽?快說。」


    鬼穀子幹咳一聲,「就是給他喝點湯藥,讓他不舉,他就不會納妃子了。」


    「……」


    那自己豈不是跟嫁了個太監也沒有兩樣了?他能不出這些餿主意嗎?


    鬼穀子忽而又想起了一些什麽來,「說起吃藥,丫頭,老夫倒是想起了一樁事情來。老夫的解百毒丹隻給過軒王,可是這次夜羽中毒,老夫給他把脈的時候,發現他在中毒之時吃了解百毒丹,你說這解百毒丹他是從何而來?」


    「難不成是淩軒之前給過夜羽?」


    鬼穀子連連搖頭:「不太可能,軒王這種小氣鬼,怎麽可能會將這種丹藥給夜羽,隻怕就連夜影都沒有。」


    夏依依的嘴角抽得更加厲害了,他一口一個軒王小氣,他就不怕軒王聽到了削死他?


    依依歪頭道:「那就是淩軒給過閣主?」


    「他才不給給閣主了,最多賣藥給閣主,也不知道他賣多少錢,說不定比老夫當初賣給他是還要貴。哼,他又賺了一筆。」


    鬼穀子皺恨恨的說道,接著又眉道:「丫頭,你有沒有覺得我們今天說要給閣主醫治劍傷時,他似乎有些不想讓我們看他身上的傷?這有沒有可能,閣主怕我們看到他身上的傷以後識破他的身份?就像我們看到趙熙的傷口時,能根據他身上的舊傷猜出他以前的假身份一樣?」


    依依迴想了一下今天的場景,閣主似乎真的有些顧慮被他們看了身子。


    依依麵帶稍許狐疑:「你是說,閣主的真正身份很有可能是我們所認識的人,而且,我們以前還給他治過傷,所以,他擔心我們因傷識人?」


    鬼穀子點點頭表示贊同:「不錯,老夫也是如此想的。可是我們醫治過的熟人當中,像閣主武功那麽高強的人,似乎並沒有啊。畫眉,你可知道還有誰有那麽高的武功?」


    鬼穀子將破解線索的希望放在了畫眉身上。


    畫眉皺著眉頭沉思了一會兒,搖了搖頭。


    「沒有了啊,閣主的武功比夜羽的要高許多。夜羽和夜影的武功差不多,比夜影的武功高的人,除了軒王、殺天霸,再沒有其他人了。不過,聽說安王隱藏了他的實力,不知道他的武功會不會比夜影的高。但是即便偽裝,安王也絕不可能偽裝得了像閣主那般高大頎長的身材了。」


    當然,那些死去的阿木古孜等人就不算了。


    夏依依想了想,這些人裏頭,她抬頭道:「難不成,閣主是軒王或者是殺天霸偽裝的?」


    接著她又搖了搖頭:「都不像啊,閣主不是才跟殺天霸比過武嗎?而且,閣主去年也跟淩軒比過武,還重傷閉關了快一年,這才出來了。不太可能是他們兩個當中的一個啊。」


    鬼穀子撫額道:「不知道,老夫想不通,不過,老夫總覺得這個閣主應該是我們兩個認識的人。要不,下次閣主過來,老夫就在他身上偷偷下一點藥,他自己聞不出來味道,但是老夫這鼻子靈啊,下次,若是在別的人身上聞到那種藥的味道,老夫可就知道閣主究竟是誰了。」


    依依點點頭,又不無擔心的道:「可是,萬一他發現了你的意圖,他對你動了殺心怎麽辦?」


    鬼穀子得意洋洋的拍了拍胸脯:「你放心好了,老夫其他的本事沒有,可是這下藥的本事,哼,老夫若是說第二,就沒人敢說第一。」


    「……」


    你也不怕說大話閃了舌頭,以前說大話,差點讓南藝給比了下去了。


    鬼穀子興沖沖的道:「丫頭,快些將你的儲物空間打開,老夫以前還放了好些藥在你的儲物空間裏了,打開來,老夫也好挑揀一些能用得上的藥。」


    「好吧。」


    依依道,佯裝去摸手腕上的玉鐲子,實則摸了一下手腕裏頭的晶片,打開了儲物空間,鬼穀子便是立即在裏頭歡樂的翻找了起來。


    不一會兒便是將一大堆的瓶瓶罐罐都給拿了出來,全都給擺在了炕頭桌上。


    畫眉連忙道:「穀主,你當心些,別是拿出一些毒藥,傷了王妃和胎兒。」


    「放心好了,老夫會當心的。」


    他的眸光聚焦到了一個小布包裏,翻了出來,奇怪的道:「咦,這個是哪兒來的?這個布包不像是老夫的東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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