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奴婢對不起你。」


    凝香一進去就對著夏依依磕頭認錯,態度十分誠懇。


    夏依依連忙將她扶了起來,道:「你如今已經是通天閣副閣主夫人了,身份擺在那裏,不要再自稱奴婢了,不然,夜羽的麵上也不好過。以前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就不必介懷了,咱們還是像以前一樣,仍舊是好姐妹。」


    「是!王妃。」


    凝香的鼻子有些發酸,她有些後悔自己當初的做法。現在能再跟王妃合好,她的心裏也是極為高興的。


    畫眉悠悠的嘆了口氣,道:「唉,你如今可好了,當了副閣主夫人了。王妃也懷孕了,也就剩下我一個人孤苦可憐了。」


    夏依依彎著眉眼戲謔道:「呦,想嫁人了?你看上誰了,我給你說媒去?」


    「奴婢才沒有看上誰了,奴婢也沒想著要嫁人,以後跟著你去宮裏,當一輩子的老嬤嬤也好。」


    「當一輩子的老嬤嬤?我可不許啊,你到了年紀,你就得給我出宮去,結婚生子,我才不會讓你為了我耽誤了一輩子呢。」


    畫眉立即笑著彎起了眼眸,「王妃,原來,你是同意迴宮跟王爺合好的啊?」


    夏依依的臉色頓即就冷了下來,衝過去就要撕扯她的嘴。


    「好你個小蹄子啊,合著我好欺負是不是?現在居然敢給我下套揶揄我了是不是?」


    畫眉連忙往旁邊躲,一邊笑道:「王妃,快饒了奴婢吧,奴婢可沒有給你下套的意思,明明就是你昨天被王爺給哄好了,你自己想著要迴宮了。」


    「你還說是不是?他哪裏就把我哄好了?我可沒有答應他跟他合好。」


    夏依依氣惱不已,一手摟著自己的肚子,一手伸過去擰畫眉。


    畫眉不僅不躲,反而迎上來扶著夏依依,道:「王妃,你當心點,別摔著了,快些坐下吧。」


    她知道王妃從不打她們的,不過是跟她們鬧著玩罷了。


    凝香見眼前這久違的熟悉的歡樂氣氛,不禁高興得幾乎落下淚來,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上前也扶著夏依依到炕上坐著取暖。


    淚水幹了,臉上久違的笑容也漸漸的浮現出來了。


    達奚玲瓏端著飯菜往阿木古孜的帳篷走去,達努吉佯裝從她身旁經過,低聲道:「今天申時,老地方見。」


    「嗯。」


    她低低的嗯了一聲,兩人就已經擦肩而過了,即便周邊有人,也絕對不會懷疑他們兩個有什麽糾葛。


    達努吉徑直走去訓練場練兵去了,練完了兵,就帶著兵出去巡邏城鎮,順帶著沿街商鋪裏搜刮一些錢財或是貨物。


    這倒也是他平常裏常幹的事情。


    他瞧了一眼街角顯得有些安靜的中等客棧:福來客棧,他眼底閃過一絲陰狠,便是轉身將自己身後的人給安排了起來,分了一撥人去其他的商鋪搜刮,又特意挑了幾個人去福來客棧搜刮錢財,他則是跑到遠一些的賭坊裏頭搜刮。


    阿木古孜坐在帳篷裏看著那些地圖,他越發的滿意了起來。


    現在地圖上所占城池最多的可就是他們東朔了。相信再過不了多久,整個世界就會全都是他們西昌國的了。


    達努吉有些怒意的從外頭走了進來,將一個布包放在了阿木古孜的麵前,怒氣沖沖的嚷嚷了起來。


    「太子,那些東朔人簡直是有些太不把你當成太子了,他們根本就沒有把你當成他們的主子。我們去收錢,他們竟然都跟我哭窮,說沒有錢,非得要我們動手搶,才能搶過來這麽一點點錢。」


    如今,阿木古孜可是已經被西昌皇帝封為太子了的,達努吉自然是要按照新的稱唿稱唿他了。


    阿木古孜快速的瞟了一眼那布包裏一些可憐兮兮的碎銀子和同伴,頓即不悅,冷冷的道:「這就是你的辦事能力?這些天來,每天送上來的錢財,可是越來越少了。你是不是將錢財給吞了?」


    達努吉連忙道:「太子,末將再怎麽樣,也不敢貪汙啊,末將每次出去辦事的時候,身邊可是帶了不少人,他們可都是親眼見到了末將收上來多少錢財的,大家的心裏可都清清楚楚的呢。」


    達努吉帶出去的人裏頭,可是有一些是阿木古孜安插的親信的,自然是對達努吉收上來多少錢財清清楚楚的了。


    阿木古孜冷哼了一聲,剮了他一眼,道:「你沒有中飽私囊就是最好不過的了,本太子不會虧待你的。」


    從那個布包裏撿出來兩個碎銀子和一串銅板拋給了達努吉,就揮手讓他退下了。


    達努吉躬身退下,轉身的瞬間,他的眼眸裏的陰狠更甚,咬牙切齒的暗暗啐了一口。


    呸,那麽多的銀票,一張都不給他,竟然就給這麽幾個零錢給他,打發叫花子呢?


    他剛出了帳篷,就有一個士兵快速的閃進了阿木古孜的帳篷裏。


    「達努吉就搜颳了這麽點點銀子?」阿木古孜冷冷的問道。


    那個士兵上前清點了一下錢數,道:「嗯,就這些,差不離多少。」


    「現在那些商戶不太肯交錢了嗎?」


    「唉,是不太肯交錢了,我們搜刮的次數太多了,他們也沒有多少錢可交了。有的商戶甚至直接將店鋪給關了不營業了,我們想搜刮,也搜刮不了了啊。」


    士兵據實迴稟道,阿木古孜點點頭,他說得倒也是可能的,那些商戶賺的錢全都給他們給拿走了的話,那些人自然是寧願不賺錢,也不要將辛辛苦苦賺的錢交給他們西昌人。


    隻是不搜刮錢財和物品的話,他們這些龐大的軍隊可是要怎麽養活呢?


    「這樣,今天在城裏搜過的那些商戶這個月就別搜了,明天去鄉下搜刮,那些農戶雖然錢不多,可是家家戶戶的錢財集中起來,也有不少了。」


    「是。」


    士兵點頭道,又偷看了一眼太子的臉色,有些欲言又止。


    阿木古孜看到了他的猶豫,心裏可是不想跟他打啞謎,怒吼道:「你有屁快放,別磨磨蹭蹭的。」


    士兵噗通一聲就跪了下去,道:「太子,小的實在是不敢告訴你啊。」


    「什麽事情不敢告訴本太子?」阿木古孜道,不過,他總覺得自己今天眼皮跳得厲害。


    士兵縮了縮脖子,重重的磕了一下頭,卻是不敢抬起頭來,抵在地上戰戰兢兢道:「太子,小的今天去福來客棧搜刮錢財的時候,意外發現太子妃在客棧裏偷情。」


    「唰!」


    一把利劍帶著憤怒的氣息抵在了士兵的頭上,他惡狠狠的道:「你若是敢說謊,本太子就要了你的腦袋!」


    士兵驚慌不已,害怕的連連磕頭:「小的不敢欺瞞太子,若是太子不信,大可以現在就去福來客棧一看究竟。」


    阿木古孜氣得臉色鐵青,若是當真如此,他定要殺了達奚玲瓏!


    「姦夫是誰?」


    「小的不認識。」


    「把達努吉和耶律裏德叫來!」想了想,阿木古孜又道:「不用了,對付一個女人,還用不著叫上他們!」


    關鍵是自己被妻子戴了一頂大帽子,這種醜事他根本就不想公之於眾,隻會讓他顏麵丟盡,被世人嘲笑,倒不如隱瞞下來悄悄處理。


    「今天知道這件事情的人有哪些?」


    「就小的和大壯兩人看見,並未與他人提起。」


    「你去把大壯叫過來。」


    當大壯來了之後,將今天的所見原原本本的告訴給阿木古孜,阿木古孜就更是相信太子妃已經紅杏出牆了。


    他眯著眼睛道:「就你們兩人看見?沒有他人看見?」


    「沒有了!」


    「那就好!」他陰惻惻的道。


    那兩人還沒有來得及明白太子為何如此說,眼前白光一現,瞬間濺起兩道鮮紅。


    他抬腳就走了出去,看了一眼門口的兩個守衛,劍鋒一掃,又倒下了兩具。


    驚得外麵的士兵全都嚇了一跳,卻是不敢上前來,忙低著頭走開,生怕自己成為下一個被殺之人。雖然不知道太子為何殺人,卻是能從太子那通紅的眼眸裏瞧出了他的滔天憤怒。


    福來客棧的門被咚的一腳踹開來,室內,充滿了旖旎的氛圍,帷帳緊閉,床下,撒了一地有男有女的衣服,那女子的衣服正是達奚玲瓏今天穿過的衣服。


    阿木古孜臉上的肌肉瞬間變得猙獰不已,利劍橫掃,下一刻,帷帳唰的掉落下來,眼前,達奚玲瓏和一陌生男子交融的不堪畫麵落入了他的眼中。


    他的眸光好似火焰山一樣,熊熊燃燒著,似乎要將眼前的兩人給燃燒成灰燼。


    那正在交織的兩人似乎感覺到了一股狠歷的寒氣籠罩在屋裏,那個男子脊背一寒,驚得抬起了頭,看見了阿木古孜的那一眼,他嚇得瞬間軟了。


    他今天不過就是有人給了他一筆錢,告訴他有個少夫人想要借腹生子,他又見著這個女人漂亮,色生性起,便是答應了。他哪裏認識這個少婦竟然就是西昌的太子妃啊。


    男子咕嚕一聲從床上滾了下來,跪在了阿木古孜的麵前,重重磕頭懇求道:「太子饒命,太子饒命,是她想要借腹生子,是她勾引小的,小的……啊!」


    一聲慘叫,便是已經屍首異處了。


    「借腹生子!」


    他咬牙切齒的怒吼,這四個字刺激著他的內心最不想為人知的自卑和恥辱,達奚玲瓏每天給他燉那些養腎的補湯,就已經讓他在將士麵前沒了什麽顏麵。她居然為了皇後之位,為了自己的孩子能登上帝位,居然出來借腹生子!


    讓自己給一個不知道哪裏來的野男人養孩子,還將辛苦打下來的江山傳給野男人的孩子!


    他氣得渾身發抖,左手拳頭捏得咯咯直響,憤怒的看著床上的妻子,他這一輩子都沒有想到過,自己攻城掠地,英明神武,在外叱吒風雲,再家竟然會被綠了。


    達奚玲瓏睜著那雙迷離的美目,轉過頭來,一看到阿木古孜陰冷憤怒的臉時,渾身不禁打了一個激靈,瞬間就清醒過來了。


    看著地上已經被殺死的赤裸陌生男子,她瞬間明白過來了,達努吉那個混蛋,竟然給她下了藥!


    她連忙將被子裹著身子,對著阿木古孜喊道:「太子,妾身是被達努吉給下了藥了。」


    「是嗎?」他眯起了眼眸,揚聲道。


    「是他,就是他,妾身不過就是喝了一杯茶,就暈乎乎的了,這個茶一定有問題!」


    她沖了下來,直接朝著桌上那個茶壺沖了過去,將茶壺蓋掀開來,拿著茶壺給阿木古孜看,一轉身,看見阿木古孜更加憤怒的表情,她的手一頓,害怕的往後躲。


    「所以,你原本要借腹生子的對象是達努吉?」


    他咬牙切齒的道,這比一個陌生人給他綠了更加難以平復他心中的憤怒。


    「不,不是,妾身沒有想要借腹生子。」


    「那你為何會在這客棧房間裏和達努吉喝茶?」


    「妾身……妾身就是走路累了,才進來歇歇腳的。他就是碰巧見著妾身了,進來給妾身請安的。」


    「那要不要請個大夫給你把把脈?看看有沒有喜脈?」


    他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惡狠狠的道。


    她害怕的縮迴了手,她不想找大夫把脈,萬一真的有喜脈,她就死定了。


    她躲閃害怕的神情,更是驗證了阿木古孜的猜想,她果真跟達努吉有染。


    還沾著鮮血的劍尖指向了她,她害怕的往後跑:「你不可以殺了我,你若是殺了我,我父親絕不會再幫著你了,你也當不上皇帝的。」


    「我已經被冊封為太子了,登帝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沒有他,本太子照樣可以登帝!」


    他長劍一挑,割下了她小巧玲瓏的鼻子,她尖叫著往門外逃竄,卻是被他給抓了迴來,一點一點的將她的五官割了下來,一樣一樣的整整齊齊的擺在了桌上。


    她嚇得失禁,哭喊錯了求饒放過。


    她哭得越悽厲,他的心裏越是充滿了泄憤的快感,一片一片的將她的肉給剔了下來。


    小半柱香後,她失去了唿吸,他依舊專注的剔著肉,似乎有強迫症一樣,力求每一片剔下來的肉大小、厚薄均勻一致,整整齊齊的擺在桌上、凳子上、床上……


    隻是,他還沒有將她剔完,從屋外四麵八方的朝著屋內射過來密集的箭支。


    他心裏一驚,立即將那個擺滿了肉片的桌子踢翻,將桌子給拽到了牆角,拿桌子當成了盾牌。


    不過片刻,那張桌子就插滿了箭支,下一刻,那些人就改成了火攻,整個房間瞬間燃起了熊熊大火,他連忙將桌子砍掉三個腳,抓著剩下的一腳把桌子當成盾牌就朝著外頭跑去。


    很快,城裏值守的士兵就跑過來攻打那些射箭的黑衣人,阿木古孜連忙騎著馬就朝著軍營跑去。


    他一邊跑,一邊放信號彈。


    軍營裏,那些將領全都在軍帳裏喝得爛醉酩酊了,沒有一人發現阿木古孜的信號彈。


    唯有沒參與喝酒的耶律裏德看到了信號彈,當即就準備集結軍隊營救太子,卻被達努吉給騙至帳篷裏從背後下陰手,直接捅穿了他的心窩。


    「阿木古孜,你這是要去哪裏呢?」


    夜羽騎著馬堵在達努吉撤退的路上,一臉玩笑意味的看著他。


    「通天閣?我們西昌與你們井水不犯河水,你們為何要對本太子下手?」


    「不錯,是與你們沒有恩怨。隻可惜我們通天閣不過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罷了!」


    「誰?」


    「是本皇子!」


    一聲淩厲,上官雲飛從遠處飛了過來,冷冷的看著阿木古孜。


    見到他,阿木古孜也就瞭然了,沒想到自己以為沒有什麽頭腦的上官雲飛竟然還能使出這樣的計策,將他一個人從軍營裏騙了出來。


    他惱怒不已,瞪著上官雲飛咬牙怒道:「達努吉是你安插在本太子身邊的奸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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