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軒被擋在了外頭,想要進去,卻是又不敢硬闖進去,怕傷著她和孩子,隻得在外麵求饒道:「依依,你讓我進去,我有話要跟你說。」


    「我不想看見你,你走!」


    「依依,你就原諒我好不好,我真的是為了你著想,才會將你給趕出去的。你知不知道,我那天把你趕走,我自己也很心痛,我也很擔心你。」


    「你那天說我沒有懷孕又嫉妒不讓你納妾,你要休了我去納妾生孩子。」依依憤憤道。


    「不是,依依,你別誤會,我那天真的隻是說這些氣你的話,來故意激怒你,我並沒有這個意思,我也絕不會納妾的。」


    「你不是要當皇上嗎?還能不多納一些妃子?」


    依依冷哼一聲,怒氣也越發的大了起來。


    「依依,我當皇上,不是為了納妃,我是為了不讓我們東朔的百姓再受苦了,我得擔起這個責任,把東朔重新建立起來。你知不知道,我這次親眼看見西昌人在我們東朔燒殺搶奪,還強擄女子姦淫,這等惡行實難平息我的憤怒,所以……」


    「安王他當上皇上以後,也會好好的對待百姓的。用得著你去當皇上?」


    哼,到時候,他若是不納妃子,那些大臣還不得天天上奏摺啊?


    淩軒的眸子一暗,咬牙道:「依依,你知不知道,跟冥日會勾結的人,其實是安王?」


    依依不禁有些驚訝,這個消息太過震驚了。


    在她的心裏,安王一家人可都是一些老實本份的人,安王妃也是個和善的,而啟兒,則是和自己十分親昵的大侄子,跟自己也十分投緣。


    如果說安王跟冥日會勾結的話,那安王就真的隱藏太深了。那以前淩軒被冥日會的人追殺之事,難道是安王背後指使的?


    簡直是細思極恐啊!


    「你可有證據?」依依謹慎的問道。


    「我親眼所見,他們二人半夜在小院子裏密謀,而且,南藝監視他許久了,不會錯。」


    依依深吸了一口氣,道:「那你上次明知冥日會手中的那個藥是假的,你還買過來,相當於平白的給了冥日會一百萬兩黃金,那冥日會豈不是拿了一百萬兩黃金買軍需來對付你?」


    淩軒道:「我的錢若是不這麽給出去,也剩不下來。也是會被皇上給拿走的,再者我也是為了試探一下皇上的態度如何,結果,他竟然調換了盒內的藥,他竟然想要我死。枉我幫他奪迴江山,助他登上皇位,他居然兔死狗烹。」


    這也就是他看著皇上再次被那些敵人給攻擊的時候,他選擇了袖手旁觀的原因。


    淩軒道:「依依,現在外麵的局勢還很緊張,稍有不慎,就會滿盤皆輸,倘若我輸了,你還有孩子可就都有性命之危了,我必須要贏,而且,要成為東朔最高的掌權者,我才能給你一片安全的天空。」


    如果安王當了皇上,自己依舊為王,隻怕自己隻會比在杜淩誌掌權之下時更為悽慘了。


    安王可沒有杜淩誌那樣傻,安王更為陰狠,他會直接快刀斬亂麻,將自己給殺了,還會將他的全家全都給殺了。


    夏依依眉心微微一皺,自己一直覺得已經跟淩軒沒有任何關係了,也沒有收到淩軒的庇護和幫助。可是自己既然已經懷了他的孩子,無論他們有沒有離婚,在外人的眼裏,他們就是一家人。


    自己,特別是孩子,將成為那些敵人的眼中釘,勢必會斬草除根,哪裏還會讓孩子有機會成長,以後再跟他們尋仇?


    她心下有些相信他的話,可是心裏依舊堵著一股怨氣,氣鼓鼓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去當你的皇上去,我還是依舊在這裏當我的平民百姓也挺好的。」


    「依依,你讓我進去,我還沒有好好摸摸我們的寶寶呢!」


    「滾!是我的寶寶,不是你的寶寶!是我一個人的寶寶!」依依怒道。


    淩軒額頭上不禁垂下來三條黑線,「你一個人能生的出寶寶來嗎?」


    「我雌雄同體不行嗎?你給我走,有多遠走多遠!我不會這麽輕易的就原諒你的,我現在不想看見你!」


    依依怒吼道,使勁跺腳,又使勁的捶著山洞壁,將她所住的山洞壁給震得梆梆響。


    淩軒連忙道:「好好,我走,你別激動,別氣壞了身子,傷著寶寶!」


    「你快滾!」


    裏麵傳來母獅一般的咆哮聲,淩軒眉心直跳,道:「你別激動,我這就走。」


    連忙往外走,走了十來步,將遠遠候著的畫眉揚手招了過來。


    「好生照顧著王妃,她要什麽,就全力給她。若是有什麽難處,就跟本王說,本王去辦。」


    「是!」


    畫眉不禁喜上眉梢,看來王爺和王妃快要合好了,以後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畫麵就要見到了。


    淩軒皺了皺眉,壓低了聲音道:「現在這裏除了我們的人,還有別人,你要時刻守在王妃的身邊,片刻不離,以免被人挾持!」


    這個「別人」自然指的是秦禮甥舅和趙熙了。


    如果他們挾持了夏依依,淩軒不得不做出一些妥協了。


    畫眉道:「那何不將王妃轉移到別處安置?」


    「現在外麵都是雪,她若是出去,就隻能乘坐馬車,極容易曝露行蹤,更不安全。」


    畫眉脊背一直,正色道:「奴婢明白了,奴婢若是去廚房就讓紅菱貼身保護王妃。」


    淩軒點點頭,走到洞口,戴上了蒙麵巾,一躍而上,踩在樹尖上從山上飛了下去,一路都未曾留下一個足印。


    畫眉折轉迴去,見王妃有些落寞的靠在洞壁上,輕抿著嘴唇,眼裏氤氳著一些淚花,她的頭呈六十度上仰的姿勢,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不讓眼淚掉下來。


    畫眉有些心疼,哽咽道:「王妃,你又何苦呢?若是留王爺過夜,一家三口團聚,不是挺幸福嗎?小世子也必定很想和他父親在一起。」


    依依深吸了一口氣,道:「畫眉,我真的隻能迴頭跟他在一起嗎?」


    畫眉有些疑惑的歪著頭,「不然呢?你帶著小世子給他另外找個繼父?誰敢啊?王爺還活著呢,而且,還很可能是將來的皇上,更是沒人敢了。」


    「我一個人帶著孩子,孤寡一生,不行嗎?」


    「可是小世子缺少父愛,小世子會幸福、快樂嗎?」畫眉道,「王妃,你跟王爺賭氣,你想要懲罰王爺,那都沒有錯,可是因此而讓小世子這一生都過得不快樂,你可忍心?你們之間的糾葛,卻讓孩子來承擔痛苦?」


    依依咬了咬唇,畫眉說的話直接抨擊了她內心最脆弱的地方。


    不錯,她是不忍讓孩子在缺失父愛的環境中長大。以前方敏也跟她說過多少次,方敏是個孤兒,有多麽可愛父愛母疼的,怎麽能讓孩子為父母的糾葛而痛苦呢?


    依依冷哼一聲,撅了撅嘴:「那也不能就這麽輕易的原諒他!」


    畫眉輕唿了一口氣,王妃可算是同意再跟王爺合好了。


    畫眉上前扶著她,道:「王妃,山洞壁陰冷,你別靠著了,奴婢扶你去火爐旁邊烤火。」


    「嗯,好。」


    安王雖然上次逃離了,可是從那以後,他就一直都被人給追殺,似乎無論他去哪兒,都會被別人發現他的蹤跡。


    這讓他惱怒不已,幹脆不隱瞞了,直接振臂一揮,打著收復東朔的旗號,以先帝唯一的兒子為名,拉著那些東朔的朝臣和士兵揭竿而起,倒是也拉攏起了一支規模不大不小的軍隊來。


    如此一來,他也幹脆不東躲西藏了,直接跑到了南邊一個還未被三國侵占的城池裏躲著,將自己要登基為皇的意思詔告天下。


    可算是真正的私下了他以往懦弱無能的假麵具,其行事之狠歷、陰險無不讓眾人大驚失色,那些東朔大臣就更是被安王翻天覆地的變化給驚得眼珠子都掉下來了。


    安王躲進了那個城池,擁兵自重,若是阿木古孜要攻城,也是需要一些力氣了,阿木古孜轉眸一想,與其先打安王,還不如趁著北雲國現在「死了」趙熙,趕緊將西昌和北雲國在熱河以南共同駐守那些城池給獨占了。


    於是,阿木古孜在聯合上官雲飛「害死」了趙熙的當天,就立即下令將共同占領的那些城池裏的北雲士兵給殺了。


    原本雙方攻下城池的時候,說得好好的,雙方各留下相等的少量人數守城,把大部隊派去攻打東朔。


    因此,這些城池裏留下的北雲士兵極少,而阿木古孜則是藉口要換一批守城士兵,便是將自己的部隊給放入了城裏,當夜就趁著北雲人不備,發起了迅猛的攻擊。


    不過一夜之間,西昌國和北雲國共同值守的那些城池,便是全都落入了西昌國的口袋。


    上官雲飛得知消息,氣得幾乎吐血,原來自己竟然是被阿木古孜給當成了一顆棋子罷了,借了他的刀殺了趙熙。


    上官雲飛當即就找到阿木古孜討要剛剛被阿木古孜獨吞的城池。


    阿木古孜哂笑一聲,道:「大皇子,本皇子可是沒有食言啊,當初我們兩人聯合的時候,就說得好好的,我們把趙熙殺了以後,趙熙在東朔攻下來的那些城池我們兩個對半分嘛。」


    上官雲飛怒氣沖沖的道:「對啊,說好的要對半分的,那你把熱河以南北雲國攻占的這些城池你一個人獨吞了作什麽?」


    阿木古孜淡淡一笑,十分厚臉皮的道:「大皇子,當初本皇子說的是北雲國獨自攻占的那些城池由我們倆對半分,而不是說我西昌和北雲共同攻占的那些城池,這可是不包括在內的。」


    上官雲飛氣得牙根癢癢,憤怒的瞪著他:「二皇子,你這是要跟本皇子玩文字遊戲嗎?」


    「大皇子,咱們做事得有契約精神啊,當初既然是那麽談好的,你現在可不能獅子大開口,想從我們西昌的城池裏搶奪一些過去吧?」


    阿木古孜一副優哉遊哉的得意神情,微眯雙眼看著他。


    上官雲飛臉都氣得鐵青,嘴角抽了抽,西昌和北雲國原本共同值守的那些城池可都是從熱河以南一直到東朔接近南邊了,可以說,現在熱河以南四分之三的城池便是全都落入了西昌的手裏了。


    南青國的手裏現在隻是得了幾座城池而已,還是他自己攻占下來的,原來三方說的要瓜分城池的,還未來得及瓜分,阿木古孜就唆使他「殺」了趙熙了。


    可以說,現在通往熱河以北的那些地區的路已經全都被西昌國給封死了,那熱河以北那些北雲國單獨占領的城池,若是西昌國不給他放行通過熱河,他就是連那些城門都到不了,還談何跟西昌國瓜分那些城池?


    上官雲飛試探性的道:「好,那就按你說的辦,熱河以北那些北雲國獨自攻占著的城池,我們對半分。晚分不如早分,我們現在就說說清楚,哪些城池歸你,哪些城池歸本皇子,我們南青也好派兵過去駐守。」


    阿木古孜哈哈一笑,道:「大皇子,這件事情,不急,等我們一起把那些城池攻下來,我們再分。」


    「攻下來之後,我們雙方出相等的兵馬守城,然後把大部隊繼續往北攻城?」上官雲飛眯眼,冷冷的道。


    阿木古孜眸光一亮,「讚賞」道:「哎呦,大皇子果真是聰明啊,與本皇子不謀而合!」


    隻是他的眼角卻是隱含了些許譏誚和陰謀。


    上官雲飛當著阿木古孜的麵狠狠的啐了一口,眼眸裏兇光畢露。


    「阿木古孜,你是想要把本皇子當成第二個趙熙嗎?」


    等他們共同守城了,把城池全都攻下來之後,西昌國又故技重施把他給滅了?


    阿木古孜上揚的嘴角頓即就垂了下來,冷著臉道:「上官雲飛,本皇子可是誠心跟你合作的,你若是將本皇子看成這等沒有信用的人,本皇……」


    「呸,你阿木古孜有信用嗎?你若是有信用,你原本跟北雲國聯合得好好的,你能半路跑來跟我聯合,殺了趙熙?」


    上官雲飛當場就發飆了,怒視著阿木古孜咒罵起來。


    阿木古孜臉上的肌肉也變得猙獰,陰狠的不恥道。


    「不錯,本皇子是跟北雲國反水了。可是你上官雲飛就是什麽好東西了嗎?你當初能從南青國帶兵進入東朔,可是來幫你的妹夫杜淩誌的,可是最後呢?你卻是聯合了外敵攻打了東朔。就連你親妹妹上官瓊,也是死在你的手上。」


    「她是死在杜淩誌的手上。」


    「哼,你在本皇子麵前,就別擺著這麽一副假仁義的麵孔了。當初杜淩誌說了,隻要你退兵,他就放了上官瓊,可是你不願意,眼睜睜的看著他殺了上官瓊。」


    「哼,你又好到哪裏去?隻怕你們西昌國太子阿木古力是你殺死的吧?」


    「怎麽會?本皇子當初可不在東朔。」


    「哼,不是你?若不是你殺了阿木古力,你們西昌又怎麽會有藉口攻打東朔,你又怎麽可能會有希望競爭太子之位?」


    阿木古孜看著憤怒的上官雲飛,眉心微微一皺,看他的表情,應該不是他殺了阿木古力,更不會是趙熙,那時候趙熙可不在東朔。


    阿木古孜將所有的人都思索了一片,忽然想起一人來,眸子一縮,冷聲道:「我們都忽略了一人,那天在翠湖園春遊的人裏頭,還有一個安王。必定是他殺了阿木古力,想要引起東朔的戰爭,他才能奪得東朔的皇位。」


    上官雲飛身子一震,若是以前,他是不會相信是安王所為,可是現在……他也對此相信了幾分。


    阿木古孜再次揚起了笑容:「大皇子,不如我們現在聯合起來把安王給殺了?」


    上官雲飛冷哼一聲,「他殺的是你們西昌的太子,要報仇,你自己去,幹本皇子屁事?你先把北雲國占的城池分給本皇子再說!」


    「這個……以後再說吧!」阿木古孜冷冷的道。


    「你!」


    「你別忘了,本皇子手上可還攥著一個秦禮呢!」阿木古孜的話不無威脅意味。


    「哼!」上官雲飛咬咬牙,甩袖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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