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將軍,就是以前的禁衛軍統領,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有些膽戰心驚的走到中間跪下,道:「微臣在。」


    「想你以前,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禁衛軍統領罷了,朕賞識你,封了你一個大將軍,如今,也是你該報答朕的時候了,朕命你即刻就帶著兵馬去抵禦夏家父子。」


    「皇上,就派微臣一個去對抗夏家兩個,怕是少了一些吧?」忠勇將軍道,即便是要去送死,也得拉一點墊背的。


    那些將軍一聽,紛紛暗暗啐了一口,暗自咒罵忠勇將軍還想拉著他們。


    鍾達在人群裏掃了兩圈,又點了三個人出來,其中一個人就有馬裕。


    鍾達眼眸眯起,聚起了一抹寒意,道:「馬裕,上次,朕讓你守晉城,你竟然擅離職守,迴家修什麽祖墳,導致晉城被攻破,繼而才導致杜家兄弟的兵馬能繼續北上,攻了那麽多座城池,跟你的失守有著莫大的關係,如今,朕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你立即去抵擋住夏家父子,若是擋住了他們,朕就免了你先前的過錯,還會對你再行封賞。若是你沒有抵擋住他們,你就別迴來了,哪怕是死,也得給朕死在戰場上。」


    馬裕渾身打了一個激靈,哆哆嗦嗦的道:「皇上,微臣……」


    「嗯?」鍾達冷哼一聲,旋即就丟了一把匕首到馬裕身前,道:「你要麽死在戰場上,要麽現在就死在朕的麵前!」


    馬裕驚訝的抬頭看了一眼雙眸通紅,憤怒不已的鍾達,這樣絕情冷血的鍾達跟他以前認識的那個鍾達似乎不太一樣,以前鍾達為了能拉攏他,可是在他的麵前說了不少好話,也給了他不少的好處,自己還以為跟在鍾達就會有好日子過了,沒有想到這個鍾達的陰狠程度絕對不亞於先皇杜傲天。


    隻是現在鍾達已然成為了掌握生死大權的最高統治者,他又能如何抵抗呢?馬裕隻得低頭答應了。


    既然是要去前線送死,倒不如想點辦法讓自己活著迴來,或者,讓自己不要跟夏家父子麵對麵兵刃相見,那樣就能留得了自己的性命了,馬裕沉思了一會兒,磕頭道:「皇上,雖然夏家父子的兵馬極多,可是他們要想來中部攻城,還有一個巨大的難題在他們的麵前,就是那一條熱河。那條熱河十分的寬闊,我們隻要將熱河給守好了,他們就很難跨過熱河南下攻打我們,隻要我們把他們擋在熱河對麵,到時候,請皇上讓南邊的兵馬早點打完勝仗,迴頭來幫我們,我們就還有機會贏得了他們。」


    鍾達這才滿臉都洋溢著高興的神情,對馬裕豎起了一個大拇指,道:「馬裕,朕一向都很賞識你,深知你的才華,你果然不負聖意啊,你放心,你隻要打贏了這一場戰,迴來之後,就立即擢升你為同知。來人,將朕最為喜歡的那塊白玉雕刻而成的菩薩送給他。」


    「多謝皇上」


    馬裕低垂頭,這鍾達倒是十分清楚他的喜好,知道他信奉菩薩、神靈,就送他菩薩。剛剛還賜他匕首要他死呢,這會兒又送東西。


    真的是打一個巴掌送一顆甜棗,真當他馬裕是個傻子一樣,將他玩弄於鼓掌之間?馬裕接過了白玉菩薩,再次謝過了皇上就與另外三人退了出去。


    鬼穀子走進了帳篷,將藥交給淩軒,道:「這是嚴清在連城才煉製好的新藥,老夫研究了好多天,將藥方送迴去讓他煉製的,也不知道效果如何,你且吃了試試看。」


    「嗯,多謝穀主。」淩軒放下手中的毛筆,接過藥罐子,客氣的道謝一聲。


    淩軒走到了撒了砒霜的圓圈裏,拿過一顆藥丸,就著水就喝了下去,比以往的時間更短,體內的毒蟲就立即開始翻騰了起來,紛紛往外頭鑽了出來,那些毒蟲的個頭也小了許多,看起來,大毒蟲和中個的毒蟲已經全都被驅除出來了,現在隻剩下一些新孵化出來的小毒蟲了,而且,每一次驅除出來的毒蟲數量也逐漸減少,看得出來,體內的毒蟲數量也在控製下來了。


    鬼穀子將爬出來的毒蟲全都給搜集了起來,看了看數量和大小,滿臉興奮的說道:「王爺你看,這研製出來的新的解藥可是比以前的那種解藥要好得多了,驅除的時間短,驅除出來的毒蟲數量也比以前多一些,相信很快,你體內的毒蟲就能被清除了。」


    「那就好」,淩軒嘴角也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來。


    鬼穀子見藥效好了,心裏也舒緩了一口氣,這一次的藥,每一顆解藥隻需要三十毫升的血液,夏依依的身子也能承受得住了,真希望早一些將王爺的毒蟲驅除幹淨,夏依依就不用受苦了。


    淩軒側耳一聽,就聽到了馬蹄聲,淩軒淡淡的說道,「來人了,南藝,把帳簾撩開。」


    很快,一個副將模樣的人騎著快馬沖了過來,在淩軒的帳外停了下來,胯。下馬來,恭恭敬敬的單膝跪地道:「末將參見王爺。」


    因著太子想要將南邊的局勢控製住,拖延住鍾達的兵馬,給夏家父子爭取時間,太子便是和驚雷、夜影、紫玄,他們幾個武功高強的人全都去了南下的城鎮禦敵。這裏的營區就留下了這個副將值守。


    淩軒道:「起來吧,別跪著,有什麽事情就快些講來。」


    「王爺,太子來報,南邊的兵馬不足,怕是拖不過十來日的,還請王爺趕緊讓護國公趕緊將中部的城鎮拿下,給太子一些緩和之機。這是太子給您寫的一封信。另外,據探子來報,護國公的人在熱河對岸跟那邊的兵馬已經打起來了,鍾達又已經命忠勇將軍和馬裕等四人帶著兵馬往熱河趕去了,隻怕他們是要將熱河給提前守住,這樣的話,護國公的人怕是很難通過熱河了。還請王爺早些定奪。」


    淩軒接過太子的信,飛快的瞟了一眼信上的內容,隨即將信封放在桌案上,拿起茶杯飲茶,神態十分的淡定。隻是那微微皺著的眉頭顯示著他其實在思考問題。


    副將急的滿臉是汗,這前線的戰情已經迫在眉睫了,若是太子和夏家父子兩方都戰敗了,那他們這個營區可就危險了,必定會成為鍾達的下一個攻擊目標。現在營區裏除了他這個副將,也就隻有軒王這麽一個能做得了主的人了,他兩個商量對策的人都沒有,見王爺半天都不迴話,他不禁咽了咽口水,現在的這個問題確實是難以解決,可他又沒有良策,隻得站在外頭幹站著。


    半晌,淩軒的身子才動彈了一下,緊鎖的眉頭也舒展開來,他拿起毛筆飛速的寫下了幾張紙條子,淡淡道:「將這幾張紙條分別發給他們三個。」


    副將見他似乎已經想到了辦法了,心裏也就放心了,接過了紙條問道:「王爺,可是想到什麽良策了?」


    「讓夏子英從玉山往西邊繞迴去。」


    「什麽?繞迴去?好不容易才趕過來,又繞迴去?」副將驚訝得嘴巴抖露愛要掉到地上了,他還以為軒王想到了一個什麽好辦法了呢,沒有想到竟然是這麽一個讓他都難以理解的方法,繞迴去不就前功盡棄了?


    「他從玉山直接往東走,必定要經過那條長長的熱河,現在這條熱河已經被鍾達的人守住了,他過不來,護國公同樣也過不來。現在隻能讓夏子英繞迴玉山,然後從西邊的那些山脈繞過去繞到南邊,再往東走,這樣的話,就避免了通過熱河了,還能在熱河這一邊攻打鍾達的人,給護國公他們一些援助,這樣就形成了夏家父子從熱河兩岸同時向鍾達的人發起進攻,將他給包圍在中間,我們就能剩了。不過,這一條計策的冒險之處在於夏子英他們從西邊繞道的話,必定會花費更多的時間,所以,你們一定要將信件盡快的發送到他的手上,還要嚴防消息泄露,以免鍾達的人在西邊攔截,若是延誤了時間,護國公和太子的人馬可就都要被滅了。成敗在此一舉,此事萬萬不能出錯。」


    淩軒神情十分的嚴肅,定定的看著副將,副將額頭都開始冒起來冷汗了,哆哆嗦嗦的道:「王爺,末將,末將有些不敢擔此重任啊,末將奉太子之命嚴守軍營,不能離開軍營半步,而末將手下的人武功也並不是很高,他們若是去送這麽重要的信件,若是在半途中被鍾達的人圍殺的話,隻怕保不住這份信件,這信件可就送不到夏將軍的手中了。末將慚愧。」


    淩軒微微皺眉,嘆氣道:「這樣吧,你派人將信送給太子和護國公,至於夏子英那邊的信件,本王讓南藝送過去就是了。」


    副將鬆了一口氣,連忙拱手道:「末將多謝王爺體諒,末將這就將信件送給太子和護國公。」


    片刻後,南藝也懷揣著信件,帶了幾個暗夜組織的人,南藝對淩軒道:「王爺放心,卑職誓死將信件送給夏將軍,絕不會辜負王爺的重託。」


    「嗯,速度一定要快!」


    「是」,南藝翻身上馬,快馬加鞭的往玉山跑去。


    鬼穀子微微皺眉,撅著嘴巴走了上來,瞪著眼睛道:「王爺,你身中毒蟲,能近身伺候你的人除了南藝,也就隻有老夫了,你把南藝給派走了,你該不會是打算讓老夫留在這裏給你端茶送水的當奴僕使喚吧?」


    淩軒笑道:「鬼穀子,你擔心什麽啊?本王何曾讓你幹過這些粗活啊?你放心,本王不會讓你做這些事情的,現在本王的身體已經恢復了許多,雖然還不能使用武功,但是端茶倒水之類的事情,本王自己做就是了。你仍舊跟以前一樣,隻用管本王的病情就是了。」


    鬼穀子嘴巴一翹,道:「那還差不多,現在時辰也到了,也該泡藥浴了,你趕緊打水去吧。」


    淩軒眨了眨眼睛,「什麽?打水?」


    「怎麽?王爺剛剛才說過的話就不作數了嗎?你可是剛剛才說了老夫隻管你治病的事情,其他的事情你自己做的啊,原先打水的事情可是南藝做的,他不在這裏了,難道讓老夫這麽一大把老骨頭去打水啊?這個帳篷又偏僻,老夫可是沒有這麽大的力氣從那裏挑水過來。」


    淩軒深吸了一口氣,拿鬼穀子也是沒有辦法,道:「本王不方便出這個帳篷,你去營區派兩個士兵過來站在帳外伺候,讓他們從那邊挑水過來,隻管放在帳外就行了,本王自己拎進來總成了吧?」


    鬼穀子點點頭,「嗯,這樣就成了。」


    淩軒不禁翻了個白眼,連連搖頭,他發覺自己自從跟夏依依和鬼穀子二人呆在一起的時間久了以後,他的脾氣都變好了許多,若是以前,他怕是要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直接將鬼穀子給劈出去了吧。


    原本棕色的藥浴冒著熱騰騰的熱氣,在鬼穀子紮了針,又喝了兩碗大大的中藥之後,淩軒體內的毒蟲也變得老實了一些,不再像之前一樣啃噬他的肌肉了,黑色的液體從淩軒的體內漸漸的浸了出來,將那棕色的藥浴給染得漆黑,淩軒的原本被毒蟲啃咬的肌肉也在藥浴的作用下而變得好了許多。


    從藥浴出來,他的身子也輕快了不少,他讚嘆道:「穀主,你的醫術還真的是十分厲害啊。」


    「那是,不然,老夫能給你研製出解藥出來嗎?話說,當初你在李家村的時候,跟那個假的鶴慶年簽訂了一個協議,說是他給你煉製出解藥的話,你就給他一百萬兩黃金,那黃金可是押在了通天閣的手上。你說說看,現在老夫給你煉製出了解藥,而老夫才是真正的鶴慶年,你的那個合同也應該跟老夫繼續履行下去,若是老夫將你體內的毒蟲全都驅除幹淨了,你可就要跟通天閣說說清楚,將那一百萬兩黃金交給老夫了。」


    鬼穀子的眼裏閃著精光,而這精光好像是金燦燦的一樣,他眼裏似乎已經看到了一百萬兩黃金成箱成箱的堆在他的麵前,任由他揮霍一樣,到那個時候,他就一定要將一百萬兩黃金拿去好好的將藥王穀給裝修一番,弄得跟個皇宮一樣,好好的養老了。


    淩軒看著他那個算計的模樣,便是笑道,「行啊,反正那一百萬兩黃金本就是用來給本王治病用的,若是你真的能將本王的毒蟲給解了,本王必定將那一百萬兩黃金雙手奉上。」


    「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鬼穀子一聽,就立即興奮的眯起了雙眼。


    「那是自然,本王何曾不遵守諾言過?」


    「這樣,你還是白紙黑字的寫下來,老夫也能放心一些。」


    鬼穀子連忙將筆直給拿了過去,將白紙攤開,親自磨墨,淩軒笑道:「鬼穀子,你不是說你不幹這些粗活的嗎?怎麽這會兒,倒是幹的這麽勤快了?」


    「嗬嗬,有一百萬兩黃金,老夫這粗活幹的也十分起勁了。」鬼穀子十分不厚道的朝著淩軒笑了一下。


    淩軒無奈的搖了搖頭,微笑著坐到了凳子上,寫下了承諾,還特意蓋了印章,交給了鬼穀子,道:「好生收著。」


    「那是」,鬼穀子連忙將東西給揣進了懷裏,鬼穀子翻了一個白眼,這種事情還用得著你來提醒?「得了,東西也拿到手了,老夫就出去忙活去了。」


    淩軒點點頭,重又將地圖拿出來,研究軍事,也不再理會鬼穀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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