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軒為了加快速度趕迴京中,便是棄了馬車,一行人全都騎馬往京城方向趕去。隻是才走過一半的路程,迎麵就遇到了朝廷裏的一隊公公騎馬往南邊快速疾馳。


    淩軒一見那些公公頭上戴著白色孝布,長長的孝布垂到背後,腰間一條白布將背後的孝布捆綁在腰上,淩軒的瞳孔瞬間睜大,宮裏頭的這些公公全都披麻戴孝的話,一定是皇宮裏重要的人物死了。


    如果是一般的妃嬪死了,這些在外跑動的公公都無需戴孝,除非太後、皇上、皇後、賢貴妃這四人中死了某個的話,才會要求所有的公公都戴孝。


    淩軒重重的抽了一下馬屁。股,迎麵朝著公公奔馳了過去,那些公公一見到軒王,立即迎過來,跳下馬,跪在地上磕頭。


    「別跪了,快說出了什麽事?」淩軒急急的問道。


    「皇上駕崩了!」


    這幾十個公公抽抽搭搭的大聲說道,一麵用手擦拭臉上的淚水。


    淩軒的身子不禁顫抖了一下,他往前大步跨了兩步,一把將最近的那個公公拎了起來,厲聲問道:「父皇怎麽可能會這麽快駕崩?他前段時間還能親自給本王寫信,他怎麽可能會這麽快就撐不住?」


    「王爺,奴才就是個信差,啥都不知道啊,奴才也從來沒有去過皇上寢宮,也不知道皇上的情況。隻知道皇上最近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太醫也束手無策,皇上也一段時間沒有上朝了,都在寢宮養病,今兒淩晨,李公公端了藥,去伺候皇上喝藥,沒曾想,皇上已經駕崩了。奴才們這才得了命令,快馬去個州衙報哀!」


    「父皇可留了遺詔?」


    「這……」太監看向軒王的眼神有些躲閃,咽了咽口水,脖子往後一縮,似乎是害怕被軒王打一樣,畏縮道:「皇上駕崩後,李公公急忙宣告了宮裏的主子們,太後下了懿旨,命朝臣進宮,太後說她手上有一份遺詔,皇上生前已經將皇位傳給誌王了。」


    「傳給誌王了?誌王何在?」淩軒眼眸縮了縮。


    「奴才們出宮的時候,誌王還沒有迴到京城,不過聽說誌王已經過了青州了,如此算算腳程,此刻,誌王應該到京城了。」


    「安王呢?」


    「安王在皇上駕崩後,得了消息,就立即去了皇宮。當時宮裏就安王一個王爺,皇上的身後事,都是由安王主持操辦的。」


    得知消息的淩軒心急如焚,策馬一鞭,就朝著京城疾馳而去,快速奔馳的馬蹄將厚重的灰塵揚起,迷得夏依依有些睜不開眼。依依被灰塵嗆得咳了兩聲,也揚了一鞭追過去,可是卻有些追不上淩軒的速度。


    依依微微嘆息一聲,淩軒一向都和皇上不和,父子兩好像水火不容似得,可是如今父皇死了,淩軒好像很傷心難過,不管怎麽說,父皇都是淩軒的親生父親,除了利用他打戰禦敵,又胡亂賜婚以外,倒也沒怎麽虧待過他。


    一行人朝著京城疾馳,淩軒想快點趕迴去送父皇最後一程,卻偏偏有人不想讓讓他活著迴去。


    利箭就好像下著黑色的雨一樣,從樹林裏穿梭過來,將他們圍堵在了中間,馬匹驚慌的叫了起來,四個蹄子在地上焦慮的亂踏著。


    淩軒立即抽出劍就格擋著那些箭雨,退身到夏依依身邊,幫她擋著那些箭。


    他們本來帶出去的人就不多,一路上又因為不斷的有伏殺,侍衛也一路減少,而天問又叛變逃跑了,凝香和畫眉要保護夏依依,那鬼穀子和方敏一時之間竟沒人保護了。


    夏依依連忙對一直在暗中保護他們的紅菱道:「你別管我,快保護他們兩個。」


    紅菱遲疑了一下,她的任務可是保護王妃,可是見鬼穀子那兒的侍衛著實有些擋不住如此兇狠的箭雨,在夏依依的再次命令下,紅菱隻得飛身過去保護鬼穀子和方敏。


    夏依依拉開包袱,退到了鬼穀子的身旁,扔給了鬼穀子一套防彈衣穿上,迴頭一看,敏兒也已經穿上了防彈醫和防彈帽,這樣一來,紅菱他們的負擔也就減輕了許多。


    依依瞧了一眼樹林裏隱藏的密密麻麻的黑衣人,他們很明顯是準備得極為充分,箭支也帶得十分多,好像怎麽也射不光一樣。


    侍衛已經損失了近乎三分之一了,即便是紅菱他們這些武功高強的人,抵擋得也十分吃力。


    依依微微皺眉,急促的道:「敏兒,快,搭一個簡易帳篷遮擋一下。」


    二人立即用長矛紮立在了地上,又用幾件外套搭在了長矛上,搭了一個容納三人的小帳篷,依依一把將鬼穀子拽了進去,啟動了軍醫係統,道:「快,將你的毒藥拿出來,我們用箭把毒藥射過去。」


    那些黑衣人見狀,不禁大聲嘲笑道:「軒王妃,你們三個躲在裏麵就沒事了嗎?」


    話音一落,他們就集中朝著這個簡易的小帳篷射箭,之前,夏依依和方敏好歹還會用劍擋個一兩支箭,又會躲閃,可現在他們躲在這個小帳篷裏,又不會躲避,紅菱他們保護這個小帳篷就有些困難了。


    紅菱不禁微微皺眉,隻得叫喊道:「王妃,你別躲在裏麵了,不安全,這個帳篷擋不了箭。」


    依依手上的捆綁箭支的動作不停,額頭上也因為緊張而沁出了細細密密的汗水,「紅菱,你稍微抵擋一會兒,很快就好了。」


    不一會兒,十幾隻綁了毒藥的箭就做好了,依依在箭支上綁了一個引線稍長的小鞭炮,將箭遞給了畫眉,道:「點上火,射過去。」


    那些黑衣人見到夏依依從帳篷裏頭就隻是遞出來一些箭罷了,心裏暗暗發笑,難道他們的箭都要用完了,得從夏依依那裏拿箭了?


    然而,下一刻,他們就知道了那些箭支的厲害了。


    箭支飛到了他們的身邊的時候,那鞭炮上的引線正好燃完,隨著鞭炮的燃爆,和鞭炮綁在一起的毒藥包也被爆破,毒氣瞬間向四處噴射出去,連著十幾隻箭分散著射過來,樹林裏瞬間就飄蕩起了毒氣。


    一些黑衣人沒有來得及反應,就被毒氣給毒暈了過去,那些黑衣人連忙屏氣往樹林外跑去,然而,夏依依他們製造毒氣箭的速度非常快,很快,整個樹林裏頭都充滿了毒氣。


    吃了解藥的侍衛和暗夜組織的人,立即就沖入了樹林裏砍殺那些想要逃跑的黑衣人。


    而淩軒,則是在吃了解藥之後,進入樹林裏,如同收割果實一樣,砍下一顆顆頭顱。


    一個一直隱藏著的黑衣人首領,一見軒王離開了夏依依,她躲藏著的簡易帳篷外就剩下紅菱、畫眉、凝香三個女人守著了,便是立即帶著人朝著夏依依沖了過去,紅菱和畫眉他們一見,立即就沖了過去,然而卻被那些黑衣人給糾纏住了,黑衣人首領就趁機朝著夏依依那個小帳篷飛了過去。


    「王妃!」


    紅菱三人同時驚唿出聲,想要飛過去救夏依依,卻是脫不開身。


    正在樹林裏與那些黑衣人廝殺的淩軒聽到這邊的喧鬧聲,心裏一驚,轉頭一看,就看到黑衣人首領已經飛到了帳篷的位置了,淩軒心裏來不及多想,手腕一抖,一把匕首就出現在掌心,注了內力朝著那個黑衣人首領飛了過去。


    淩軒距離依依的帳篷很遠,心知此時射匕首過去已經來不及了,可淩軒依舊要努力做出這些動作來救她,腳步也迅速朝著夏依依的帳篷飛去。


    匕首才飛到半路,那個黑衣人首領竟然悶叫一聲,轟然倒地。


    黑衣人首領的腦袋已經嘣開了腦漿,噴灑了一地。


    小小的帳篷內,鬼穀子卻是跟夏依依扭打在了一處。


    因為,就在剛剛那黑衣人往這邊衝過來的時候,夏依依立即將鬼穀子點了穴道,又將他的眼睛捂住了,而方敏,則在鬼穀子看不見的時候,立即從軍醫係統中拿了一把手槍,快速的嘣了那個黑衣人後,又將手槍給放迴了軍醫係統,並且把存放武器的頁麵關閉了。


    然而,鬼穀子雖然看不見,但是他的聽力和嗅覺還是十分好的,雖然手槍上安裝了消音器,可是鬼穀子隔得近,當即就聽到了一聲輕微的響聲以及硝煙的味道。奈何被夏依依給製住了,什麽都沒有看到。等他被夏依依解禁的時候,那個黑衣人已經倒在了帳篷門口了。


    鬼穀子十分惱火,這個夏依依,又有什麽好東西藏著不給他看了,鬼穀子心知東西被她藏到了儲物空間裏,當即就想要去儲物空間找,然而,儲物空間已經被夏依依關了,不給他看。鬼穀子一時氣惱,就跟夏依依扭打了起來。


    淩軒飛身過來的時候,瞧了一眼地上躺著的黑衣人首領額頭上那個黑黢黢的黑洞,就知道是夏依依動用了她的那些熱武器了。


    為了不讓別人知曉夏依依的秘密,淩軒伸出右掌,凝聚了內力,一掌就劈在了那個黑衣人的腦袋上,整個腦袋就像爛西瓜一樣破碎不堪,再也瞧不出他真正的死因了。


    淩軒冷眼看了一眼帳內,鬼穀子給夏依依扭著手腳按在了地上,鬼穀子氣喘籲籲的咒罵著,而方敏,則是悠閑的坐著看熱鬧。淩軒淡定的轉身離開,三下五除二,就將圍困著紅菱的黑衣人給解決了。


    一炷香後,所有的黑衣人都被消滅殆盡,淩軒折轉迴來,看了一眼帳內已經有些罵不動的鬼穀子,招了招手,讓侍衛們整理了後,淩軒一把將鬼穀子拎起,扔到了馬背上,急急的往京城而去。


    有了這次被伏擊的事情後,夏依依便是提前製作了一些毒氣箭,後麵再遇到了伏殺,也輕鬆解決了,不過到底還是浪費了不少時間。


    兩天後,總算到了京城,淩軒驚訝的發現京城裏的士兵比以前要多上許多,再一看,有許多士兵根本就不是應該被派過來守城的編製,毫無疑問,這些人都是鍾達安排的人。


    剛剛走到皇宮門口,正要往裏走,那守門太監竟然膽大的將軒王等人給攔住了。


    「大膽,你們竟然敢阻攔本王?」淩軒冷厲的掃了一眼那個太監,大聲喝道,他的聲音宛若雄獅下山一般,震得太監身子一抖,腿腳一軟就跪了下去。


    「王爺,奴才也不過就是奉命行事罷了。」


    「父皇都已經駕崩了,你們奉的什麽命?」


    「太後和太子之命!」


    「太子?」


    「就是,就是以前的誌王。」太監有些害怕軒王的低氣壓,低著頭解釋道:「皇上將皇位傳給了誌王,太後便是下發了懿旨,所有人改口稱誌王為太子,等安葬了皇上後再登基,太子登基的良辰吉日已經選好了,就在七月初五。」


    淩軒不禁冷笑一聲,哼,七月初五,可真是一個好日子啊,自己是七月初六的生辰,沒有解藥的話,就會在七月初六開始病發,太後和誌王這是想要自己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登基,自己還要對新皇行了跪拜之禮後再看著自己痛苦死去?


    果真是用心良苦啊。


    「本王要入宮祭奠父皇,為何阻攔本王?」


    「這,奴才也不清楚,太後和太子隻說午時三刻之前,不得讓您入宮,午時三刻之後,才能讓您入宮。」


    淩軒一瞧這天色,已經是午時二刻了,猛地想起一些事情來,不禁瞳孔一縮,當即就硬闖皇宮。


    「軒王,還請你再等一刻鍾。」太監站過來阻攔道。


    「滾開!」淩軒一腳就將太監給踢得老遠。


    噔噔噔!一個禁衛軍小統領帶領了一眾禁衛軍就趕了過來,小統領一臉奸笑的道:「軒王,此時此刻,宮裏正在給皇上舉行入殮儀式,巫師正在做法,不得被打擾。太後和太子唯恐皇上的英靈不能得到永生,才讓所有人不得進去擾了儀式,還請軒王稍等一刻鍾。」


    依依微微皺眉,上前拉了拉淩軒的手,勸道:「淩軒,若是如此,我們就等一刻鍾再進去就是了。」


    淩軒側頭看向她,道:「你不懂,按照宮裏的規矩,父皇入殮的時候,會在午時三刻將宮中沒有子嗣的妃嬪全賜予三尺白綾殉葬!」


    依依不禁渾身一抖,汗毛直豎,父皇後宮裏還有那麽多沒有子嗣的妃嬪,而且許多都是隻有一二十歲的年輕女子,竟然全都要被賜死殉葬,這未免太過殘忍了。


    可是即便是要賜死那些妃嬪,太後他們也不必攔著軒王啊,以軒王冷血的性子,定然不會阻攔他們的,除非,被賜死的妃嬪名單裏有賢貴妃。


    夏依依想及此,心裏一驚,暗道一聲不好,不動聲色的退到後麵來,低低的安排道:「紅菱,你快迴王府帶王府精兵來;畫眉,你速速迴護國公府請護國公和夏子英過來幫忙;凝香,你速速去相爺府找相爺。就說賢貴妃要被太後賜死殉葬了,事態緊急,速去速來。」


    幾人頷首,領命而去,小統領一見,嘴角抹上一股冷笑,現在那三個府邸都已經被控製住了,他們現在去了也搬不了救兵,即便是搬得到救兵,也來不及了,等他們趕到宮裏,賢貴妃已經被絞死了。他便也不攔著他們去搬救兵,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看著軒王。


    淩軒一見這小統領的神情,就知道他們已經斷了自己的後路,更是肯定了他們要將自己的母妃賜死了。


    淩軒當即唰的一聲抽出劍來,指著小統領的腦袋,如野狼一般陰冷的目光瞪著他,厲聲喝道:「誰敢阻攔,殺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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