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個新晉的妃嬪則是圍繞在了夏依依的周圍走著,儼然一看,還以為是軒王妃帶著幾個軒王的妾侍呢。


    夏依依神色泰然,對於她們故意將這三個人繞在她身邊,好讓她心裏不痛快的行為嗤之以鼻,雖然她心眼小,容不得淩軒有其他的女人,但是對於這三個人,夏依依還沒有將她們看在眼裏。


    而且夏依依更加自信,隻怕皇後對那三個女人比她更加不痛快。


    一行人到了禦花園,夏依依四下一顧,這禦花園確實要比東朔的禦花園少一些,不過這裏的花著實開得挺漂亮的。


    「軒王妃,這禦花園裏的花啊,越是那些開得極為艷麗極為漂亮的花,越是毒性強。你可要當心了,別誤食了。」


    皇後走在前頭,轉身迴頭『親切』的囑咐她道,瞟了一眼夏依依極為絕艷的美麗麵龐,笑容裏隱隱含著一些不懷好意。


    夏依依嫣然一笑:「我們東朔與你們南青可不一樣,我們也有開得漂亮又無毒的花。」


    皇後的神色有些訕訕,赧然一笑,道:「這裏麵可有你喜歡的花兒?」


    夏依依道:「我也沒有什麽要求,就讓花匠隨意挑揀一些種子給我就行了。」


    「好」


    上官雪擠了過來,道:「軒王妃,今兒你看這天氣多好,花也開得漂亮,不如,作詩提提雅興如何?」


    夏依依撫額,果然是逃不過要比試的,心道,等會兒我就隨意背誦一首古詩得了。她無所謂的迴應:「你先作詩吧。」


    上官雪便是高興的將自己事先準備好的一首詩背了出來,那些女人連忙恭維二公主的詩作極好,恭維完畢,就將所有的目光全都投射到了夏依依的身上,笑著催促道:「軒王妃,二公主都已經作完詩了,該輪到你了。」


    夏依依露出一個微笑來,張口便是隨口背了一首古詩來,上官雪的臉色變了變,沒有想到夏依依的詩竟然比自己的詩要好許多。


    上官雪恨恨的咬了咬牙,本來是想讓夏依依出醜的,不想竟然讓她博出彩了,幸好軒王不在這裏,不然自己可就在軒王的麵前丟醜了。


    皇後有些不情願的誇讚道:「軒王妃不愧是東朔第一才女,這文采果然非凡。」


    「皇後過譽了」,夏依依謙虛的迴答道。


    「母後,我們不如去河裏劃船賞荷花吧。」上官雪提議道。


    「嗯,這個主意好。」


    夏依依微微垂眸,好好的地上不走,非要去河裏頭,這個上官雪應該不會是真心想要帶著她遊河賞花,估計又有什麽陰謀詭計要對付她吧。


    夏依依正要拉著凝香一道上船,上官雪連忙阻攔道:「軒王妃,宮裏的船隻有些少,就連我們這些人都不夠坐船的了,大家便都不帶宮人上船了吧。」


    夏依依嘴角露出一抹譏誚,道:「既然我是客人,難得來一次宮裏頭,倒不如給我一條單獨的船,至於我的丫鬟嘛,你可以讓你們的妃嬪少一個人上船,將位置讓出來就行了。我若是有什麽需要伺候的,還有丫鬟伺候我。」


    皇後微微皺眉,露出難為情的神色來:「這宮裏的姐妹們,本宮將她們邀請出來,這撤換下任何一個姐妹,本宮都有些為難。軒王妃不必擔心沒有人伺候,這船上劃船的宮人隨時都可以伺候你。」


    夏依依的臉色有些暗沉下來,這次遊船,必定是有陰謀詭計等著她的。


    夏依依道:「我素來有些暈船,也不喜歡遊船這些,既然皇後撤下任何一個妃嬪不遊湖都會為難,你們便都去遊船好了,那我就在岸上等著你們便是。」


    皇後的臉色頓時就有些難堪,上官雪及時跳出來替皇後解圍,道:「這也不是不能解決,就讓她的丫鬟跟上去好了,其他船上的人擠一擠就行了。」


    皇後微微點點頭,對夏依依道:「請吧。」


    凝香有些擔心的望著夏依依,夏依依迴望了她一眼,給了一個當心點的眼神,便是跟著皇後上了遊船,那些妃嬪連忙將那些座位全都給擠占了,就剩下最末尾一個座位留給了凝香,凝香是一個丫鬟,也不好跟那些妃嬪搶座位,隻得在最後的一個位置坐了下來,不過她的視線卻不敢離開夏依依,全身緊繃,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注意著船上和周邊的情況。


    夏依依則沒有凝香那麽緊張,懶洋洋的坐在船上,看著河裏的景致,看似十分享受,實則那雙眸子的餘光卻是已經將所有的情形都收入了自己的眼裏了。


    遊船行至了河中間,上官雪便是提議讓大家采荷花,那些妃嬪便是趕緊站起來去采荷花,唯獨夏依依懶懶的坐在凳子上不動。


    上官雪走過去問道:「軒王妃,既然是出來玩,你就別那麽拘謹了,跟大家一塊玩耍才是。」


    「我有些暈船,就不站起來了。」夏依依找了一個藉口道,她已經看出來上官雪是想在她站起來採摘荷花的時候讓她掉下河去。


    「我讓宮人將船停穩了,你就不會暈船了。」上官雪道,那些妃嬪見狀,也連忙上前附和,讓夏依依起來一起摘荷花。


    夏依依眼眸微抬,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道:「那我就摘花,不過我暈船,凝香,快過來扶我。」


    凝香正要過來扶她,那些妃嬪卻是擋了凝香的路,將她擠在了船尾,上官雪道:「我扶著你就行了。」


    夏依依嘴角一勾,給凝香使了一個眼色,讓她不要過來了,便是對上官雪笑吟吟的道:「也不必扶著我了,我自己當心就是了。」


    「那你自己當心一點。」


    上官雪道,便是站在夏依依的身旁摘荷花,夏依依便是悠悠然的摘起荷花來。


    采著采著,夏依依便是感覺船有些搖晃了起來,自己還沒有反應過來,那個船就已經開始朝著她這一邊傾斜了,那些妃嬪連忙抓住了椅子,依依正要轉身去抓椅子,卻是被身旁的上官雪搶先一步將距離她最近的椅子給抓住了,用身體用力將夏依依往外一撞,想將將夏依依撞到河裏去。


    夏依依嘴角上揚,泛起一抹冷笑,一個閃身閃到船內,對凝香使了一個眼色,兩個人同時用勁,抓著椅子把手就是朝著那一邊用力。那艘船本來就已經傾斜了,被她們兩個一推,頓時就朝著那個方向迅速翻了過去,船立馬就倒扣了過來。


    剛剛她們抓著船隻上的椅子在此時也顯得毫無用處了,全都噗通噗通的往河裏掉,凝香在船顛覆的瞬間,飛身上去背著夏依依在船上重重的踩了一腳,便運用了輕功朝著岸邊飛了過去。


    好在禦花園裏的河麵也不是很寬,凝香倒是有這個能力背著夏依依飛到岸邊。


    安安穩穩的落在了地麵上,夏依依往河對麵一看,那條船已經完全倒扣在河麵上了,那些人全都溺在了河裏撲騰著,船上唯一一個會遊水的便是那個劃船的宮人,他在第一時間就趕緊去救皇後,將皇後托出了水麵,讓皇後抓著船體,又連忙去救二公主。


    附近其他船隻上的劃船宮人連忙跳下河去救人,在岸上的那些宮人見狀,也紛紛跳下去救人,這一瞬間,整個禦花園裏哭喊聲震天。


    夏依依在岸上冷眼旁觀,她雖然會遊泳,她才沒有那麽好心,會以德報怨,跳進水裏去救那些想要將她推入河裏的人了。


    不一會兒,那些宮人便是將那條倒扣的船給翻轉過來,將落水的人給扶上了遊船,夏依依看了一眼,剛剛還衣著光鮮,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妃嬪公主們,此刻已經好似一隻落湯雞一樣悽慘了,頭上的珠釵也掉落了不少,沉落到河底,臉上的胭脂水粉更是像被水染壞了的水彩畫,各種顏色混雜在了一起。濕透了的頭髮不停的往下滴水,濕衣服也緊緊的貼在了她們的身上,將她們的身材給緊緊的包裹顯露了出來,那些太監看她們的眼神都直了。


    她們見此,神情憤怒而羞惱,卻又不好將這事公然說出來。


    害人終害己,她們越是狼狽,夏依依就越是開心。


    很快,那些人就被送迴了岸邊,上官雪憤怒的看著夏依依道:「為什麽所有人都掉入了水裏,偏偏就你沒事?」


    「因為我有丫鬟保護啊。」夏依依笑道。


    「是不是你故意將船隻弄翻的?」上官雪恨恨的瞪著她,將事情栽贓給她。


    夏依依不禁翻了一個白眼,就沒有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人。


    夏依依冷哼一聲道:「我哪有這個本事將船給弄翻啊?你說這話可以證據?我不過是受邀來參加聚會的罷了,出了事情,不但不跟我道歉,反而還將事情的責任推到我一個客人的身上,這就是你們南青國的待客之道?」


    皇後氣惱不已,她威嚴又落落大方的一國之母形象可就全毀了,她有些嫉妒的看著滴水未沾的夏依依,又惱恨上官雪的無腦,心裏的怒意無處可發,便是對上官雪大聲怒罵道:「你胡說八道什麽?還不趕緊跟軒王妃道歉?」


    上官雪隻得咬咬牙,麵上謙恭的對夏依依行禮道歉,心裏卻將她暗暗罵了上百遍,那雙濕乎乎的雙手也緊緊的捏緊了拳頭。身後,那些妃嬪的臉色也或多或少的不太高興。


    夏依依冷哼一聲,側頭看向皇後,道:「我還是早些出宮吧,免得等會兒,你們宮裏若是再出了什麽事情,若是再賴到我的頭上來,我可就沒有這麽好說話了。」


    皇後此刻身上濕答答的,也沒有心情再陪著夏依依逛禦花園了,便是赧然一笑,努力維持一個皇後的莊嚴姿態道:「今天真是不好意思,讓你掃興了,本宮就不多留你了,改天再親自跟你賠罪。」側頭對身邊的大太監道:「親自送軒王妃迴驛站。」


    「告辭!」夏依依迴應得十分幹脆,其實夏依依更想迴答皇後說她今天一點都沒有掃興,她今天高興著呢。


    淩軒心裏還有些擔心夏依依去宮裏會不會遇到難題,會不會被人欺負了,便是提前迴了驛站,一進門,便是見到夏依依正在屋裏興高采烈的跟敏兒聊著天,兩人笑得前仰後倒的。


    淩軒擔憂的心落了下來,便是笑著走了過去,問道:「什麽事情這麽開心啊?說來讓我也開心開心。」


    夏依依立馬止住了笑容,看著淩軒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氣唿唿的冷哼一聲,道:「開心什麽?今天能活著迴來就不錯了。」


    淩軒微微皺眉,斂神道:「怎麽了?出事了?」


    「哼,出了什麽事,你去問問你的好公主!」


    敏兒一見夏依依對淩軒開始發難了,便是連忙退了出去,還十分貼心的將門給關上了,關門之前,朝著夏依依調皮的眨了一下左眼。


    夏依依內心忍俊不禁,麵上依舊對淩軒冷臉相對。


    淩軒的眉心皺得更緊,道:「上官雪對你怎麽了?」


    依依扁扁嘴,尖聲道:「呦,我才說了一句『你的好公主』,你就知道是她了?」


    「我這不是太了解你了嗎?我還能不知道你心裏對她有氣?不過,我告訴你,她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哼,她呀,今天又是要跟我比詩,又是要唆使我上船賞荷花,還非得讓我摘荷花,趁著我摘荷花的時候,竟然將船給弄傾斜了,還故意把我往河裏撞。」夏依依說及此,依舊有些氣憤。


    「就這些?」淩軒不以為然的問道。


    夏依依頓時就氣惱不已,怒罵道:「杜淩軒,你究竟有沒有良心啊?你還嫌她們整我整得不夠嗎?」


    「不是的,而是你才高八鬥,那些人跟你比詩,那不是自取其辱嗎?還有,掉進河裏,對你來說,可是小事一樁,你的遊泳那麽好,哪裏攔得住你?再說了,我看你仍舊是今天出門的那套衣服,想必是沒有掉進河裏了,你又這麽高興,隻怕,你反倒是將她們給弄進了河裏去了吧?」


    淩軒不疾不徐的分析道,那雙眸子似笑非笑的看著夏依依。


    夏依依冷哼一聲,道:「我才不會賦詩呢,我不過是把以前學過的詩隨口背了一首罷了,她們又沒有聽過。還有,即便是我掉進河裏不至於會被淹死,可是我渾身濕漉漉的從河裏撈出來,不也就成了大家看笑話的一個笑柄了嗎?她們不就是想要看我出醜嘛?還不至於想將我淹死在那河裏,畢竟,我若是死在了她們皇宮裏,東朔省不得要找他們南青國麻煩吧。」


    「她們若是敢將你害死,我一定手刃了她們。」淩軒陰狠的說道。


    「切,隻怕你到時候捨不得下手殺了她,反而還要將她娶為軒王妃吧。」依依酸溜溜的諷刺道。


    「你又胡說!」淩軒瞪了她一眼,訓斥道。


    夏依依扁了扁嘴巴,兀自起身出去,淩軒忙問道:「你幹嘛去?」


    「給鬼穀子送一些南青國的花草種子去」


    皇宮,上官雪已經沐浴更衣了,頭上的水還沒有幹,披散在背後,宮女正在給梳頭,頭髮有些打結,梳的時候不小心將她的頭皮給扯著了,上官雪惱怒的轉身就是狠狠的甩了那個宮女一巴掌,那個宮女連忙跪下去求饒,上官雪狠狠的踹了她幾腳,大聲咒罵著。


    上官雪通紅著一雙眸子,臉上的肌肉猙獰著,將還掛在自己頭髮上的木梳取了下來,照著那個宮女的頭上就狠狠的按了進去。


    那個宮女疼得尖聲叫了起來,卻是不敢伸手去阻擋二公主對她的施虐。


    木梳子的梳齒深深的紮進了那個宮女的頭皮,鮮血順著腦袋流了下來。宮女悽厲的叫著,整個屋裏的宮人全都嚇得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不敢抬頭去看她,戰戰兢兢的哆嗦著,聽著那悽厲的叫聲,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嚇出一聲冷汗。


    上官雲禮輕輕的走了進來,看了一眼一身怒氣,正在對宮女施虐的上官雪,上官雲禮的眸子閃過一絲笑意,充滿戾氣和怨氣的上官雪才是他要尋找的合作對象,隻有這樣的人,才能下得了狠手,除掉擋路之人,幫他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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