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依依臉上慍怒的神色忽的散去,綻放出了一個絕艷的笑容,環在淩軒脖子上的雙手抱得更緊,朝著淩軒輕眨了一下美目,對他放了一個電力十足的電眼,她的眸底笑意很濃,語笑嫣然:「那就來真的吧,不過,你不許跑哦!」


    淩軒被她這副忽然的熱情洋溢、主動獻媚的姿態給嚇得愣住了,他的直覺告訴他,夏依依絕對不是在說真的,她的笑容背後隱藏著瘮人的危險,那份危險告訴他,要遠離她。


    可是淩軒卻是被夏依依的這副撩人的魅惑姿態給迷住了,更是被夏依依剛剛的那個妖饒的電眼給電得迷了心智,心裏的漣漪已經蕩漾開來。


    淩軒腳下不停,抱著夏依依就往內室走去,隻是剛剛走到裏麵,夏依依懷抱著淩軒的雙手便立即用力撐住了淩軒的肩膀,整個人猛地一個翻身,從淩軒的肩膀處翻了過去,眨眼之間就已經到了淩軒的背後,雙手旋即死死的扣住了淩軒的脖子,陰森森的嘲弄他道:「杜淩軒,還想來真的?恐怕你不行了。」


    淩軒的脖子被夏依依掐得有些緊,有些微微的喘不過來氣,這丫頭,手勁可真大。不過她這點力氣在淩軒的眼裏,可算不得什麽。


    淩軒笑道:「怎麽會?」


    淩軒雙手撫上了夏依依的手,隨即輕巧的一用力,便將夏依依那雙緊箍著他脖子的手給輕巧的掰開來,旋即一個轉身便將夏依依抵在了齊腰高的浴桶上,左臂環上了夏依依的纖腰,細心的用自己的手臂擋著浴桶桶沿,以防那桶沿硌得夏依依腰疼,右手托住了夏依依的尖細潤滑的下巴,那雙明媚的雙眼倏的在夏依依的眼前放大,他的嘴角勾起,笑道:「你說本王行不行?」


    夏依依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從一個主動挾持他的狀態變成了一個被動狀態。她記得自己已經用了很大的力氣扣住他的脖子了呀,怎麽會被他這麽輕巧的就解鎖了?


    夏依依微微有些驚訝,雙目睜得圓溜溜的道:「你怎麽做到的?」


    「這麽一點點技倆,對本王來說易如反掌,所以,你就別用你的那點三腳貓的功夫來對付本王了。」淩軒的雙眸好看的彎起,那雙眸子盯著夏依依,眼裏越來越積聚起了愛意。


    夏依依被淩軒這麽欺身隔空壓著,即便兩人的正麵沒有接觸,可是夏依依依舊感覺這種姿勢有些臊得慌,便想站直身子,可是淩軒不讓開,她若是起身的話,勢必會和他撞到一起,夏依依便隻得那麽斜站著,低低的說道:「你能不能讓一下,我起來,這麽站著我不舒服。」


    淩軒促狹著雙眼道:「哦?不願意站著了?那我們便躺下如何?」


    夏依依惱怒的瞪了杜淩軒一眼,道:「什麽我們我們的?要躺你自己一個人躺去,我可不想跟你一起躺。你讓開。」


    「本王不讓,本王覺得就這樣也挺好。」


    淩軒不僅不讓,反倒朝夏依依身前又走了半步,與夏依依的距離就僅剩一個拳頭的距離了,夏依依就更是不敢亂動了,生怕再碰到他,他又要訛她,說她占他便宜。


    夏依依便是屏氣不吭聲了,然而,她覺得這下下去隻會越來越危險,因為她感覺到淩軒的男子氣息越來越濃,唿吸噴出來的氣息也越來越熱,甚至還有些不均勻了起來。夏依依抬眸,便迎上了淩軒那雙火熱的眸子,而他的唇,在這種氛圍之下,他那輪廓明朗的薄唇都莫名的變得性。感不已,夏依依不自覺的抿了抿自己的嘴唇。


    淩軒本就有些按捺不住內心的情穀欠,此刻,看到夏依依那豐滿的雙唇抿了之後,那雙原本被雨水淋過過有些泛白的雙唇便升起了一抹緋紅色,淩軒不禁咽了咽口水,那個圓潤的喉結咕咚一下在脖間滑動了一下,整個人就更是性。感不已。


    夏依依有些害怕了,自己千不該萬不該,惹誰不好啊?非得惹一個常年呆在邊疆的光棍?而且還是一個從未碰過女人的新光棍,嗯,應該還很新,很新。


    依依在淩軒這種強勢的壓力和濃濃的情穀欠下,感覺自己瞬間就慫了,依依弱弱的道:「我還是早點迴去煉藥,畢竟還有那麽多人的人需要用藥。」


    「既然方法已經找到了,那就不用你親自動手了,鬼穀子他們自然會做的。」


    「我還要去擴張一些培養室,多弄一些,最好弄批量的,生產地快,他們不會。」


    「這個事情不重要,明天在做。現在我們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淩軒的聲音變得有些低沉沙啞,他極力的控製著自己的衝動欲望,抱著這麽一個美人,聊了這麽久,他已經有些控製不住自己了。左手便是按捺不住的開始揉捏著夏依依的腰,他的唿吸也隨著揉捏越發的變得紊亂,腹部升騰起一股熱火,他的聲音磁性而綿軟,輕聲喚著她的名字:「依依!」


    這一聲唿喚,帶著濃濃的思念和愛意,夏依依渾身一顫,有些驚愕的看著淩軒。


    淩軒微微閉上了自己的眼眸,右手捏著夏依依的下巴將她的臉擺正,便是要附上自己那已經有些發燙的嘴唇。


    夏依依猛的清醒了過來,在淩軒的唇離夏依依的唇隻剩兩厘米的時候,連忙伸手擋住了淩軒的嘴巴,夏依依佯裝驚慌的說道:「你的疫病還沒有好,你會把我染上疫病的。」


    淩軒聞言,身形便是定在那裏沒動,定了一會兒,他便努力按壓下自己內心的那股不斷翻騰的火熱,他有些懊惱,自己怎麽就染上了這麽煩人的疾病呢?他又想起自己現在這張臉上有好多膿包,難看至極,即便是這個病不會傳染,他也不願意在這個時候跟夏依依親熱,他自己都嫌棄自己,更何況是夏依依呢?


    他要把自己跟夏依依留一個美好的迴憶,而不是這種讓她感到噁心和不舒服的渾身是病的情況下跟她親熱。


    淩軒立即鬆開了手,離她站得遠了一些,說道:「你還是趕緊迴你的帳內沐浴更衣吧,別感冒了。喝點藥,別染上了疫病。」


    淩軒可不想讓她在這裏用他的浴桶沐浴了,害怕共用一個浴桶也會給她染上病,還是等自己的病好了再尋機會吧。


    夏依依跟囚犯得了特赦令一樣,飛快的躥了出去,轉瞬間,帳篷內就已經沒了人影了。


    淩軒解開衣服,瞧了眼自己胸口疼得厲害的那個牙印,紅黑色的牙印清晰可見,都已經將皮給咬破了,從牙印上可以看出,夏依依的貝齒十分整齊,大小均勻。


    淩軒用手輕輕撫摸上了這個疼痛的牙印,眼底泛起了笑意。


    凝香在帳外拎著熱水候著,本以為王爺會傳她倒熱水,結果卻見夏依依逃命似的從帳篷裏跑迴了自己的帳內,凝香有些納悶,他們兩個剛剛不是還在眾人麵前說迴來沐浴更衣嗎?怎麽王妃進去後啥都沒有幹,就迴了自己的軍帳?凝香隻得提著水走進夏依依的帳內。


    夏依依飛快的衝進帳內坐在椅子上,她捂著自己的臉,感覺自己的臉有些紅,心髒也跳的有些不正常,夏依依將這種情況視為自己一定是這些日子沒有休息好,跑幾步就喘不了氣的原因。


    凝香有些遺憾,王爺都已經把王妃抱進房間了,都沒有把王妃搞定,凝香暗自嘀咕,王爺這麽鐵手腕的人,在王妃這裏也太無能了吧,連個女人都搞不定。凝香暗暗跺腳,自己都還特意給他們兩個的鴛鴦浴準備了花瓣,結果沒有派上用場。


    凝香倒了水,給夏依依拿了衣服,便想開口詢問,結果卻被夏依依直接趕了出去。


    夏依依泡在滿是花瓣的浴桶裏,香味撲鼻,夏依依微微皺眉,這個凝香搞什麽鬼,平時在這北疆洗澡也沒有搞這麽多麽蛾子,現在這花瓣將浴桶都鋪的滿滿當當的,在水麵上都蕩漾不開來,連自己隱在水裏的手都看不見了。夏依依緩緩的搓著身上的肌膚,思緒有些混亂,自己的腰處還隱隱有著剛剛淩軒揉捏的感覺,酥酥麻麻的。


    夏依依輕抿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迴想著剛剛咬淩軒的胸膛的時候,他的肌肉很結實,咬起來很有嚼勁。自己剛剛咬得那麽用力,即便他的胸膛堅硬如石頭,也會被咬破皮,誰讓他當眾占自己便宜的,當然要給他一點懲罰了。依依輕哼了一聲,那輕抿的嘴唇微微上揚,溢出一絲甜笑。


    就這麽半是癡笑半是呆傻的獨自呆坐在浴桶裏幾乎一個多時辰了,夏依依還沉浸在之前兩人的摟抱迴憶之中。直到凝香有些不放心,進來喊她時,夏依依才猛地迴神,發覺這浴桶裏的水早已經冰涼。


    凝香擔憂的神色不禁緩了下來,道:「王妃,你嚇死奴婢了,奴婢在外間等了你許久都未見你出來,又喚了你好幾聲,你都沒有迴應奴婢,可把奴婢可嚇得不輕,還以為你出事了呢?」


    夏依依用浴巾裹了站起身來,這才覺得渾身冰冷,不禁打了一個冷顫,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連忙穿上了衣服出來要凝香給她把頭髮吹幹。


    夏依依瞧了一眼凝香還有些紅腫的半邊臉頰,便拿了一個藥膏給她道:「拿去消消腫,今日委屈你了。」


    凝香撫著自己火辣辣疼痛的臉頰,感激的接過了夏依依的藥膏,有些責怪的瞪了一眼畫眉道:「你明知是做戲,你還打得那麽大勁?」


    畫眉一臉無辜:「是王妃叫我重重的打的啊!」畫眉便是瞟了一眼王妃,沖凝香努努嘴,暗道,有本事,你就去找王妃報仇啊。


    夏依依安慰道:「凝香,今天確實對不起你,不過為了讓那些人相信是你弄錯了藥,我才使了這齣苦肉計,這也是為了保住王爺在軍中的威信和信任感。若是這假藥是王爺指使的話,必定會讓數十萬將士寒心的,將來也不利於王爺統帥軍隊,沒有信任,誰還肯服他?」


    「奴婢省得。」


    凝香有些委屈的撅著嘴,但是這事就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犧牲小我,拯救大我,凝香自知自己今天這頓打總算最後沒有白挨,能幫王爺解決了這次的問題,也算是大功一件了。


    幸好今天到最後發現了那些培養皿裏頭意外的長出了青黴菌,鬼穀子又趕快提煉出了青黴素,這才連忙運到了河對岸去解決問題,不然今天還不知道要鬧成怎樣呢。


    凝香然又眨巴著眼睛笑道:「王妃,你這麽全力的保住王爺在軍中的信任感,你是不是對他……?嗯?」


    夏依依白了她一眼,義正言辭的道:「我不過是站在一個東朔百姓的角度上看這個問題罷了,別說是淩軒了,換做任何一個將軍,出了這事,我都會盡力去挽救的,畢竟帶領數十萬將士的將軍出了信任問題,對東朔絕沒有半點好處。幫他,也就是幫東朔百姓,也就是在幫我。」


    凝香扁了扁嘴巴,朝天翻了個白眼,王妃真是死鴨子嘴硬,明明擔心和在乎王爺,就是不肯承認,這一點,她跟王爺還真是一模一樣,果真是夫妻倆,連這性格都越發的相似了。


    夏依依瞧著凝香那神情,便是淺笑一聲,躺在了床上,將腦袋露在床沿上,讓凝香給她吹幹頭髮,自己則閉著眼睛先休息一會兒,也就隻能睡一個多時辰了,天就該亮了,明天得準備批量生產青黴素了,事情很多,不過夏依依來不及多考慮明天的事情,閉上眼就昏昏沉沉的入睡了。


    淩軒一大早起來,就宣了鬼穀子進來給他治療疫症,本來想讓夏依依給他醫治的,但是想著讓她多睡一會兒,便沒有打擾她。


    淩軒比以前更迫不及待的想要醫治好自己的疫症,開口詢問道:「穀主,本王的疫病,什麽時候能治好?」


    「如今有藥了,估計大約一個月就能痊癒了。」


    「還要一個月啊?」淩軒微微皺眉,暗自發愁,自己豈不是一個月都不能跟夏依依親熱了?


    然而鬼穀子可不知道淩軒這內心著急的什麽,反倒是勸起他來:「若是以往,可得要幾個月才能好,不過老夫看王妃的這種藥效果極好,再配上老夫開的藥方以及針灸,一個月,已經算是很快了。而且,老夫認為,好了以後,不會再復發了。」


    「嗯,多謝穀主。」淩軒稍稍鬆了口氣,若是好了以後不會復發,也就不用擔心會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又復發了疫病還傳染給夏依依。


    「王爺,鬼穀子是不是在您這兒?」帳外響起了凝香焦急的聲音。


    淩軒眉頭輕皺,凝香可是夏依依的貼身丫鬟,自然不是凝香急著找鬼穀子了,必定是夏依依要找他,莫不是有什麽急事?淩軒沉聲道:「進來」。


    凝香連忙撩帳進來,快速的跟王爺福了福身行了禮,就急忙走過去拉鬼穀子,神色焦急不已:「穀主,你快去看看,王妃發燒了,人還昏睡著,奴婢擔心她是不是染了疫症。」


    淩軒比鬼穀子反映還快,滕的一聲站了起來,紮在手背上的針都被扯出來一半,淩軒伸手就將那露出一大半的針頭給拔了出來,頭頂上還紮著鬼穀子剛剛紮的銀針,就大步跨出了帳外。


    淩軒大手一撩,掀開帳簾就衝進了夏依依的帳內,揮了揮手,讓正在給夏依依用冷水敷額的畫眉退下,淩軒用手輕輕觸摸了一下夏依依的額頭,果然燙得厲害,心裏暗暗後悔,自己昨夜就不該跟夏依依那麽親密接觸,結果讓她染了疫病。不過他還是有些氣惱,怎麽燒得這麽厲害了,她們才來找鬼穀子?


    淩軒轉身,怒氣滔天:「你們兩個怎麽照顧王妃的?為何病得這麽嚴重了,才來通傳?」


    畫眉以及剛剛走進帳內的凝香嚇得麵色灰白,連忙跪下說道:「請王爺責罰。」


    淩軒憤怒不已:「為何現在才來通報?」


    「迴稟王爺,奴婢起初隻是想著王妃太累了,想多睡會兒,因此也沒有在意,奴婢是剛剛看到王妃的臉色有些潮紅,這才來察看才發現王妃發燒了,便是立馬過來找穀主給王妃醫治。」


    凝香低垂著頭誠惶誠恐的稟告道。


    淩軒橫眉怒吼,「夜影」。


    夜影聞聲而至,看著地上跪著的兩人,暗暗低嘆。


    「帶下去好好管教管教你的屬下,調教好了再來伺候王妃。」


    「是」,夜影低頭應道,隨即便帶著她們二人出去了。


    淩軒深吸了一口氣,問道:「穀主,夏依依的病情可嚴重?」


    鬼穀子把完脈,淡定的收了手,便開始拿筆和紙寫藥方,一臉得意的道:「放心,老夫開一副藥,她喝上兩天就好了。」


    「不是要一個月嗎?她兩天就能好了?」


    鬼穀子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不就是發燒感冒了嘛,還能熬一個月才能好?」


    「她不是疫病啊?」


    「不是,許是昨夜在外頭淋了雨,這才著涼了吧。」


    「那就好」,淩軒長籲了一口氣,還以為自己把疫病傳染給她了。不過他還是有些自責,昨夜她淋了雨,自己跟她玩了一會兒,才讓她迴去沐浴,耽擱了時間才讓她感冒的,下次定然不能這樣了,自己剛剛真的被她嚇得出了一身汗。


    淩軒便親自用毛巾浸濕了冷水,擰幹往夏依依的額頭上鋪平,猶豫再三,有些不好意思,最後臉皮一厚,輕咳一聲,低沉問道:「穀主,本王昨天隔著手套碰了她的皮膚,可會給她感染疫病?」


    淩軒還是有些不放心,害怕這疫病可能現在還沒有表現出來,還在潛伏期。


    隔著手套碰她?鬼穀子完全忽略了淩軒問話的核心,關注點根本就不在疫病的問題上。而是在隔著手套親熱嗎?


    淩軒看著鬼穀子那想歪了的眼神,不禁有些臉色微紅,說道:「昨兒本王隻用用手摸了她的下巴和抱了她而已,不過本王是隔著手套和衣服的。但是本王擔心這樣也會給她染上疫病。」


    鬼穀子眼眸微微一縮,看來夏依依那個丫頭還是挺守信的,跟她說不能跟任何人透露百毒不侵之身的秘密,她還真的沒有透露,就連王爺都不知道。


    鬼穀子輕輕笑道:「若是別人,還有可能被你感染上疫病,不過老夫給丫頭療養過身體,她的身體素質會比普通人好一些,不會被你染上疫病的。」


    「夏依依也知道她不會被本往染上疫病?」淩軒皺眉問道。


    「那是自然,不然她也不會跟老夫一樣,這麽放心大膽的跟那麽多疫症士兵接觸了。」鬼穀子捋著白須搖頭晃腦的說道。


    「夏依依!」淩軒暗暗咬牙切齒,她昨天居然敢耍他,她明明知道不會被傳染疫症,可是她居然用自己會被他傳染為藉口開溜了。淩軒暗暗惱恨,怎麽就被她這個鬼靈精給騙了。


    鬼穀子出去吩咐人準備熬藥,一會兒,就從淩軒的帳篷裏,將淩軒還沒有滴完的藥又拿了過來給淩軒紮針。


    不一會兒,夜影帶著凝香和畫眉再次迴到帳內,夜影恭敬的說道:「王爺」。


    淩軒淡淡的瞟了一眼他們,看她們兩個臉上的血色就知道,剛剛定然已經被嚴懲了。淩軒的鼻內嗯了一聲,便是繼續給夏依依換額頭上的毛巾。


    凝香上前有些害怕的輕聲說道:「王爺,讓奴婢來伺候王妃吧。」怎麽能讓王爺幹這些粗活,伺候人呢?


    淩軒斜眼輕飄飄的看了她一眼,「都下去」。


    凝香輕咬了一下嘴唇,低頭退了出去,其餘幾人也跟著退了出去。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夏依依慢悠悠的睜開了眼睛,看了眼手上還掛在點滴,腦袋上還紮著銀針的淩軒,依依鼻頭一皺,道:「你個病號,到處亂跑做什麽?」


    這一開口,夏依依便覺得自己的喉間有些疼,怕是有些發炎了,腦袋也昏昏沉沉的,脹痛不已,夏依依用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發現額頭上放了一塊毛巾,作為大夫的自己,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我發燒了?」


    「是的,你好好休息。本王昨夜不該讓你淋了那麽久的雨,還不讓你早點沐浴更衣,結果你受涼了。」淩軒聽她的聲音有些沙啞,便是有些自責。


    夏依依卻是很清楚自己的身體素質,即便是昨天淋了雨,又在淩軒的帳內耽擱了些時間,但是絕對不會因此就著涼的,一定是後來自己沐浴的時候,水都洗涼了,還泡在水裏許久,可能才會著涼的吧。


    不過夏依依眼眸一轉,便是直接將自己著涼的罪魁禍首算計在了淩軒的頭上,夏依依故意橫眉豎眼的怒道:「哼,你還好意思說?若不是昨天你的原因,我還能生病嗎?」


    「本王知道錯了,所以本王親自來照顧你來了。」


    淩軒卻以為夏依依是真的生氣,便連忙認錯,眼神誠懇,一副乞求她原諒的樣子。


    夏依依心裏一怔,他還真的想將功贖罪啊?整日裏頤指氣使的王爺,這會兒竟然伺候起她來了?這免費的僕人,不用白不用啊。


    夏依依便道:「我口渴了。」


    「本王給你倒水過來。」


    淩軒便是倒了水過來,小心翼翼的扶夏依依半坐著,這北疆軍營裏的床可沒有王府的床好,並沒有可掛蚊帳的四個床柱,因此夏依依也沒有地方可以靠,淩軒便讓她靠在了自己胸膛上,將水杯端到了夏依依的嘴唇旁,親自餵她喝水。


    夏依依滿足的喝完水,瞟了一眼淩軒那將近滴完的注射液,道:「我給你把針頭拔了。」


    「好」,淩軒笑著將自己的手伸了過去,心裏暗道,夏依依果然關心他。


    夏依依快速的拔掉了針,懶懶的開口道:「針頭拔了就好幹活了,我頭疼,你給我按按。」


    淩軒剛剛還掛著笑的臉瞬間就僵硬了,她根本就不是關心他,而是為了奴役他。


    淩軒氣得牙齒咯吱咯吱的響,但是看著夏依依似乎真的有些頭疼的樣子,便是聽話的給她按摩頭部。


    剛按了一下,夏依依便是驚叫著重重的派了一下淩軒的手,斥責道:「輕點,你這是把我的頭當成了敵人的頭了嗎?你使這麽大的勁,是要把我的頭給按出十個洞來吧。」


    「哦」,淩軒素來手勁大,連忙減輕了力度。


    「哎呀,你沒吃飯嗎?一個大男人一點力都沒有,這麽輕飄飄的,哪裏是在按頭,你是在抓癢癢吧?」夏依依不滿的嚷嚷道。


    「這個力度合適嗎?」淩軒又加大了力度。


    「合適,不過,你能別老在一個地方按嗎?這十個手指頭按著的頭皮都快被你磨掉了,換個穴位啊,你到底會不會伺候人啊?」依依再次不滿的嚷嚷,她對這個新僕人的打分為負分。


    「本王從未伺候過人,你是第一個,也是這輩子唯一的一個。」淩軒絲毫沒有因為夏依依的刁難而惱怒,反倒是對她言聽計從,在夏依依的調。教下,他按摩的手法越來越嫻熟,夏依依也越來越享受。


    「切」,夏依依對於淩軒這突如其來的情話嗤之以鼻,不過夏依依對淩軒的這伺候人的態度還是很滿意。


    夏依依在淩軒不輕不重的按摩下,越發的享受,微閉著眼睛小憩,淩軒見她閉上眼休息,便也不言不語,認認真真的給她按摩。


    整個帳篷便是安靜了下來,隻有這一對互相依靠的兩人輕緩的唿吸聲,此時的淩軒不僅沒有伺候人的煩惱,反倒是十分享受二人獨處的時光,他第一次感覺伺候人,也並不是一件下賤的活。


    「王爺,王妃,藥已經熬好了。」凝香在帳外稟告的聲音打破了這室內的愜意。


    夏依依便是要坐直,離開淩軒的懷裏,卻被淩軒一把就給按住,「別動」。


    「來人了。」夏依依頓時就覺得有些害羞,自己這麽半靠在淩軒的身上,若是被人看到了,多難為情啊。夏依依便是掙紮著要起來。


    淩軒微微皺眉,有些氣惱,「來人了又如何?你是本王的王妃,害怕別人看見了不成?更何況她是你的貼身丫鬟。」


    「讓開」,夏依依有些發怒,冷著臉用力而沉重的推開了淩軒,連忙下床來,理了理自己的衣服,開口道:「進來」。


    淩軒有些生氣,夏依依剛剛還跟他親密的靠在一起,要他給她按摩,這種親密的行為不是隻有戀人或是夫妻之間才能有的嗎?自己還以為剛剛夏依依已然接受了他,可是轉眼間,她就變得惱怒,並不肯在旁人麵前承認她和自己有任何瓜葛一樣。


    難道剛剛夏依依讓他給他按摩,端水,並不是跟他有了情愫才這樣,而僅僅就是想把他當人僕人使喚?淩軒頓時就被夏依依給氣炸了,陰沉著臉站在一旁。


    凝香端藥進來,便是被這帳內帶著極為寒冷的低氣壓給嚇得不敢抬頭,低著頭進去將藥放在桌上便退了出去,給王爺和王妃二人留個私密空間。


    這一下,整個帳內的氣氛就變得越發的詭異,這室內的空氣仿佛都要被淩軒的寒氣給結了冰。


    夏依依已經許久都為曾感受過淩軒這樣的怒氣,他若是像上次在西疆的時候,將憤怒發泄出來,跟她大吵一架也好,可是他這麽陰沉著臉不說話,這樣的他才是讓人畏懼的,依依有些膽怯,自己剛剛就不該去撩他,撩又撩不起。夏依依哪裏想到這古人的思想就這麽死板,不過就是撩一下,就好像要對他負責一樣。


    夏依依抿緊了唇,也是不敢去看他,便是站在原地不動。


    兩人就像是兩個雕塑一樣,背對背站著,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那桌上的藥都已經涼了。


    淩軒呆立了許久,終是開口,聲音微微帶著怒氣,「你就這麽不喜歡本王嗎?」


    依依的唇抿得更緊,不過為了讓他不要誤會自己對他有意思,便是點頭低低的道:「是」。


    淩軒聽到她的迴答,唿吸有一瞬間的窒息,隨即他就像是一隻被惹怒的獅子一樣,忽的衝到了夏依依的麵前,用雙手緊緊的抓著夏依依的肩膀,通紅的雙眸緊緊的盯著夏依依,低低的怒吼道:「你是不是心裏還放不下他?你心裏還惦記著他?啊?」


    夏依依被他抓得有些疼,便用手去掰開他的手,可是他的大手就像是鐵鉗一樣,牢牢的將她禁錮在那裏,怎麽也掰不開,「你放手」。


    「你迴答本王,你是不是還想著他?」淩軒的雙手抓得更緊,幾乎要嵌入了夏依依的肉裏。他的唿吸變得粗重,聲音也拔高了幾分,更加淩厲,然而那通紅的眼底卻是帶著幾分心痛。


    夏依依微微皺眉,繼續想掰開他的手,迴答道:「我沒有」。


    「沒有?你違心說出這樣的話來哄騙本王?你若不是還放不下他,你為何不肯接受本王?這些日子,你應該清楚,本王待你如何?你難道感覺不到本王對你的真心嗎?你為何要將本王的真心毫不留情的扔在地上還使勁踩?」


    夏依依被淩軒越發的憤怒而感到有些害怕,眼神躲閃了一下,「你瘋了?」


    「本王就是瘋了,居然喜歡上你這麽一個薄情寡義之人。」淩軒的臉上張揚起一個大笑,可是這個笑裏卻充滿了痛心疾首,這個笑比哭還難受。


    依依冷笑一聲,嘲諷道:「喜歡我?你這麽陰晴不定的人,一會兒喜歡得緊,一會兒又冷血無情,我可承受不起,你還是喜歡別人去吧。」


    淩軒的眸子倏的縮緊,雙手又緊了緊,他深吸一口氣,便是猛地放開了夏依依,怒道:「等這邊的疫情防治得差不多了,你就迴去吧。」


    淩軒轉身,決然而無情的大步跨出了帳篷,走出去時,將那個帳簾重重的甩下,雖然不是木門,隻是一塊帆布,卻響起了一聲巨大的響聲。


    候在門外的夜影、凝香、畫眉三人不禁一抖,被他們二人的翻臉給嚇得僵在了門外,夜影也不敢在跟在王爺身後迴去了,凝香和畫眉也不敢進帳篷伺候王妃了。


    淩軒沒有迴自己的帳篷,而是吹了口哨喚來閃電,縱身飛上了馬背,揚鞭重重的抽在了閃電的右臀上,閃電哀嚎的嘶吼了一聲,又是這種疼痛的感覺,王爺又是這種怒氣,相同的經歷再次出現,閃電嘶吼著往軍營外奔去。上一次閃電從西疆來北疆時,受了一路的氣,它還糊裏糊塗的話,這一次,它就再明白不過了,肯定是王爺跟王妃吵架了,王爺才會這麽生氣,可是為何每次受傷的都是它啊?閃電苦逼的哀嚎著。在王爺的命令下,出了軍營就是毫無目的的一陣狂奔,簡直要把它的四條腿都給跑斷了。


    夏依依呆立在原地,已經被淩軒的怒氣給嚇傻了,都忘了揉自己生疼的肩膀了,不知為何,夏依依的心確實有些揪著疼,那種疼痛掩蓋過了肩膀上的疼痛。


    半晌,夏依依便是嘆了一口氣,走到桌邊,便去端那碗已經涼下來的藥喝。


    凝香聽見動靜,連忙走了進來,從夏依依的手中拿過碗來,道:「奴婢去熱一下再喝。」


    夏依依的神情有些怔怔的,隨她折騰去,自己徒然的坐在椅子上發呆,直到一碗溫熱的藥端到她的手上時,她便是一口氣將那碗苦澀的藥喝了下去,可是她的舌頭卻像是感受不到藥苦了,似乎,心裏的苦更濃一些。


    夏依依放下碗,瞟了一眼在房裏低頭站著連大氣不敢出的兩人,神情低落的說道:「你們出去吧,我靜一會兒。」


    「王妃……」凝香見她開口說話了,便是想勸慰她,隻是一開口,就被畫眉給拽住了,便硬生生的將還沒有說完的話給咽了下去。


    兩人便低著頭轉過身就要出去,夏依依這時才瞧見了她們兩個背上的衣服隱隱有些血跡,「站住」。


    夏依依站了起來,神情肅穆的走了過去,一把將凝香的後背衣服掀開,依依的眸子不禁一縮,凝香的後背上布滿了縱橫交錯的鞭痕,布滿了血跡,很明顯,是剛剛才受的傷。


    夏依依有些震怒,即便是他們兩個吵架,他也不能將怒氣撒在兩個丫鬟的身上啊,夏依依的眼眸裏迸發出了怒火。


    「誰打的?是不是杜淩軒打的?」


    ------題外話------


    寫得我都有點難受,淩軒太可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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